徽州女子命运沉浮录

2017-04-19 12:36汪瑾斌
魅力中国 2016年21期

摘 要:自古以来,女权与男权的博弈从未停止过。母系氏族社会中,女性以其独有的生育能力以及从事原始的农业生产和家畜饲养,在社会中取得主导地位和支配地位;在从母系社会过渡到父系社会之后,权杖便就此交到男性手中几千年,妓院的出现、三寸金莲的需求、一夫多妻的制度、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不仅使得女性成为男性消费的商品和繁衍后代的工具,而且剥夺了女性受教育的权力以及政治权力;自二十世纪以来,随着女性平等、自由的意识不断加强,打破男尊女卑、追求女性解放的意愿也越来越强,女权运动的兴起便是最为深刻的反应。这番权力场的逆转在徽州女子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其命运的沉浮就是中国女性命运的缩影。

关键词:徽州女子 沉浮 女权运动 逆转

由于地处山区,交通闭塞,徽州地区至今仍保存着大量明清时期的古建筑,这些保存完好的建筑群不仅是当时徽商繁荣鼎盛的真实写照,同样也是撰写古代徽州女子悲苦命运的史书。而今,随着旅游业的兴起,徽州地区与外界交往频繁,女性主义的思想冲击着传统的妇道,徽州女子通过经济的独立和生育能力,逐渐从男性手中抢夺回那根失去几千年的权杖。

一、被历史“禁足”的徽商妇

明清古徽州地区是著名商帮——徽商的主要发源地之一,徽商称雄商界三百多年,曾有无徽不成镇的美誉,其经营范围遍及全国。徽商所取得的成就,得到世人的认可和赞赏,他们不仅为经商之处经济的发展与繁荣做出了贡献,同时也不忘家乡宗族建设。然而与徽商成功所密不可分的是为之牺牲了青春和欲望的徽州女人,她们被冠以徽商妇的称号。徽商妇,是徽州商人妻室的别称,是徽州女人中极其特殊的一个群体。由于家庭男丁长期在外经商的背景,她们肩负徽商的兴衰,筑垒着家族的后盾,默默地用青春书写出了一部无字徽商史[1]。

由于在明清时期徽商发展的进入到黄金阶段,徽州地区大部分的男子延承祖辈的传统,在成年之后便会离乡从事商贸经营。按徽州风俗,当时年过十五的男子就可以完婚,然后外出经商,他们往往要等几年甚至更久以后才能返乡省亲。这对于徽州女子来说,必须在家照顾老小,持家看户,孤守长夜,等待丈夫发迹归来,因此也就有了“一世夫妻三年半,十年夫妻九年空”之说。这婚姻家庭模式,对外出经商的男子来说影响不大,因为当在外经商的男子在一旦发财致富之后便会采用多种婚姻方式,以解决孤身经商的寂寞。这种莫大的痛苦却让徽州妇女背负着,徽商妇在封建礼教的影响下,不允许有任何越轨的行为,依然饱尝独守空房之苦,所得到只是金钱上的补偿。

徽商妇在其丈夫生前除了要饱尝活寡之苦以及同别的女子分享丈夫这些身心双重的压力之外,同时还要恪守贞节,夫死守节。然而这种对贞节的遵奉并非来自徽商妇的意愿,而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宗族制度的严厉规定等众多因素下产生的。徽商将对女子守节的畸形欲望与盛行的程朱理学结合起来,其最重要的表现就是通过建造贞节牌坊来束缚她们,激励徽商妇追求“贞节”,明清徽州有大量的妇女守节。[2]

出现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是女性对男性经济上的依附。大部分的徽商都通过在外经商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他们衣食无忧。然而结婚后留守的徽商妇们,在家乡只能从事简单的农业生产,基本的生活来源还得依靠远在他乡的丈夫,因此在经济上缺乏独立的徽商妇们对男性经济上的依附是她们失去平等、自由的根本原因。与此同时,当时盛行的女德教育则是从思想上将女性“禁足”,大部分的徽州女子都只是在家接受基本的家庭教育,她们无法通过读书进入到政治领域,同时也无法进行其它高级的经济生产活动;当文化领域和政治领域都只剩下男性的时候,自然而然所有的制度法规、思想理念都会一致的倒向男性这边,对女性的束缚也就越来越多。因此也就不难想象那些要求女子“存天理、灭人欲”、守贞守节,而男性可以“一夫多妻”的社会环境出现的历史逻辑了。

二、“迈过二门、冲出大门”的现代徽州女性

随着徽商的落寞,徽商妇的命运也逐渐出现了大逆转。20世纪以来,在平等、自由思想的影响下,在女权运动的冲击下,在新的教育制度和婚姻制度的催生中出现了具有很强独立性现代徽州女子。她们在摆脱对男性经济依附的基础上,追求平等的教育,冲破原有的封建礼教束缚,对于自己的婚姻具有自主选择权,她们可以在自由恋爱的基础上选择结婚的对象,因此也不再是男性作为繁衍后代的工具,而且往往在婚姻中相对男性具有更多的主动性。

现代徽州女性之所以能够在权力场中发生这样的大逆转,最根本的是她们摆脱对男性在经济上的依赖,有了独自谋生的意识和渠道以及能力。20世纪以来,随着徽商的逐渐落寞,大部分的徽州男性不能像以前那样通过经商发财致富,他们要么选择在家从事农业生产,要么选择从事手工业,因此大部分男性的经济收入也只能维持简单的家庭生活。虽说徽商的辉煌已经成为过去,但是他们为后辈子孙留下了一笔隐形的巨大财富,便是大量保存完好的徽派建筑。随着我国旅游业的迅猛发展,徽州这块安静的土地也迎来了它的旅游黄金期,每年有成百上千万的游客慕名而来。伴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各类餐饮、住宿、纪念品等服务业也随之崛起,而女性以其特有的亲和力、耐心和细心,往往在服务业中占很大优势,所以大部分徽州女性都从原来的农耕、纺织生产向服务业转变,并且获得巨大的经济收入,这些收入甚至超过男性创造的家庭收入。原有的女性在经济上依附男性的状态逐渐消失,转而出现的是男女协作共同创造经济收入的状态,更有甚者出现了男性逐渐依赖女性的经济状态。

徽州男性经济实力的削弱,相反女性的经济实力不断增强,使得女性在更多方面要求与男性享受平等的权力,首先就是在受教育的权力。原来的私塾教育针对的是男性,他们可以通过读书走上仕途,进而在政治领域发挥重要作用;而女性只能在家中接受女德教育,未婚时做个大家闺秀,出嫁后是家庭妇女。因此现代徽州女性在教育上追求与男性同等的权力,并且要求受到同等的重视程度,越来越多的女性像男性那樣接受义务教育和高等教育,打破了政治领域和重要的经济领域被男性垄断的局面。当女性同胞在政治场上也具有一席之地后,她们也会要求制定平等的制度、法规,例如明确“一夫一妻制”、废除女性裹脚的残酷习俗等。又因徽商的落寞,外出经商的男子大大减少,大部分的男性选择在家乡从事农业和手工业生产,再加上原本就男女比例失调的人口状态,于是便出现了“狼多羊少”的婚姻局面。一旦男方催促着结婚生子,女性通常在结婚对象上有更多的选择。因此女性通过独有的生育能力,在婚姻上又掌握了主动权。

20世纪以来,西方的女权运动浪潮一阵接着一阵,对中国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股思潮与反封建运动相结合,要求突破封建的陈规陋俗,同时要求女性必须在经济上独立才能够与男性享受平等的权利,这与马克思主义的妇女理论中认为女性解放最关键的就是在经济上自我独立式相一致的。

随着徽州地区与外界的联系不断加深,女权主义的思想对徽州地区禁锢女性几千年的封建思想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在这样的冲击之下,原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徽州女子,冲破了思想的枷锁,走出了“大门”,她们用自己的行动去践行和证明着女权主义理论。这些理论成为她们与男性在权力场上博弈的强大思想武器,她们已经尝到了平等的甜头,但是这似乎不是她们最终的目标,随着国际政治圈内女性比例增加,一场权力的逆转在悄然进行。

参考文献:

[1]袁莉. 徽商背后的女性[J]. 中国校外教育旬刊, 2015(5):30-30.

[2]洪猛. 论徽商身后的女性命运[J]. 北方经贸, 2013(1):108-109.

作者简介:

汪瑾斌,1991年,男,安徽黄山人,中国青年政治学院中国马克思主义学院2014级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