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翔宇
(齐齐哈尔大学 黑龙江 齐齐哈尔 161006)
中国诗酒文化的魅力
张翔宇
(齐齐哈尔大学 黑龙江 齐齐哈尔 161006)
酒文化的产生就离不开爱酒的文人墨客,中国酒文化的形成与他们的推动总结不无关系。在翰如星海的文学形式之中,诗词作为一种语言精准凝练地映射文人生活的形式,与酒的缘分就越发紧密了。酒借诗飘香千年,诗借酒神形共举。诗成就了酒,而酒也成就了诗,二者相辅相成,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绚烂的中华诗酒文化景观,也形成了独特的中华诗酒文化魅力。
诗歌;酒文化;诗酒艺术;以酒寄情
在翰如星海的文学形式之中,诗词作为一种语言精准凝练地映射文人生活的形式,与酒的缘分就越发紧密了。纵观中国历朝作品,酒诗是一个大类选材。首先,有关酒的作品数量多。在许多著名的诗人作品中,酒诗所占比例较大,如陶渊明现存的142首中,有56首酒诗,李白有170余首咏酒诗,而白居易有900首诗写到了酒,可谓诗人之最。其次,酒题材流传几千年,贯穿了整个中国古代诗歌史,没有因为朝代变化,社会动荡而消逝。还有就是酒以丰富的形式出现在诗歌中,如酒筵,酒令,酒具,酒色,醉态等。
中国古代的诗人几乎人人爱酒,这是由于在得意之时,能够借酒作乐;在失意之时,也能借酒浇愁;在离别之时,能寄托思念;在乱世之时,能躲避尘世。如果这些理由不够的话,那么千年之前的李白早已经在诗中给出了他的理由:“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首先苍穹喜酒,其次大地爱酒,然后圣贤也离不开酒,最后饮酒可以与自然合为一致。如此说来,寰宇和圣贤都对酒情有独钟,并且还能使人合于天然,通大道,那诗人还有什么理由拒绝酒呢?
既然诗人们如此爱酒,中国的酒文化也就逐渐地与诗歌文化水乳交融了。翻开历史的长卷,便可发现中国古典诗词中的酒文化无穷无尽,绵延至今,滋润着诗词人的灵魂。诗是灵,而酒是魂,一首首润浸着诗人生命最本真的诗文,就如同一坛坛幽长醇美的琼浆陈酿,时至今日依旧能够陶醉世人的情怀,并酿造出中国独特的诗酒文化。
首先,诗与酒是相辅相成,相互融合的。
酒与诗的真正相融是需要催化剂的,也就是情感,没有情感的催化融合,就不存在真正的酒诗。“酒肠堆曲糵,诗思绕乾坤”唐代诗人杨乘发挥想象,美酒入喉,随着肠胃七拐八拐,上下翻飞,与此同时,创作兴致也随着酒劲散发出来,执笔挥毫,仿佛手中之笔已不受诗人的控制,而是由酒引出的情绪在行笔于宣纸上。诗为放情,酒为取兴,白居易认为,在心情愉悦之时饮酒,诗词就如同黄河之水,飞流直下,这时诗人拿的已然不再是毛笔,而是魔法棒,随手一挥,情绪飞荡,自然成诗。
其次,诗于酒化俗为雅,酒于诗灵魂力量。
饮酒本是件俗事,正是因为历朝历代的文人饮酒作诗,使酒渐渐高雅起来,赋予酒更多的文化内涵。也正是因为诗人词人不断地赋予着酒更多的新的内容,使酒从日常的饮料,一跃成为一种生活现象,甚至是与雅趣。从竹林七贤到陶渊明,从《短歌行》到《饮中八仙歌》,酒的名气扶摇直上,地位与日俱增。
俗话说,酒壮英雄胆。而酒给诗人带来的不仅仅是胆气,更是灵魂。几杯浊酒入肠,诗人们就能斗胆表达自己的情绪,说平常不敢说的语言,做平常不敢做的行为,挣脱社会实际中的束缚。李白酒后就敢于“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甚至于斥责权贵是“鸡狗”“苍蝇”,讽刺唐玄宗是“纣王”“楚怀王”。即使李白狂放,如不是大醉,也定不敢如此放肆。而正是这种狂放,给诗歌注入了一种魄力和灵魂。按弗洛伊德的理论,这时诗人的“本我”超越了诗人的“超我”,书我所思,写我所感,读者若带着一种“君当恕醉人”的态度,就能够体会到了。
酒与诗不可分割,不仅体现在内容上,也体现在结构上。在许多的诗作中,酒与诗甚至被当作具有对举特性的事物应用于对联之中。有此就可以见得,二者的紧密联系性。“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这是杜甫的《不见》,诗中‘敏捷’对‘飘零’,‘千首’对‘一杯’,‘诗’与‘酒’相对。再如“取兴或奇酒,放情不过诗”,也是“诗”与“酒”相对契合的例子。另外不止是对举,也有诗酒并举。如“酒军诗敌如相遇,临老犹能一据鞍”中的“酒军”与“诗敌”,又如“少年气与节物竞,诗豪酒圣难争锋”中的“诗豪”和“酒圣”。
诗与酒的默契并非偶然,而是历史和文化与酒自身特性相结合的一种必然。正是这种奇妙的结合,产生出来独特诗酒的整体之美。
(一)性格魅力
诗与酒的结合点就是诗人。而诗人与酒的结合,显示出了诗人与众不同的性格特征。陶渊明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淡然出世的飘逸,禅意哲理的释出;李白的“百年三万六十日,一日须倾三百杯”,贯穿奔放的气势,豪迈的气概与激情尽显;李清照的“沉醉不知归路”年轻少女的活泼天真烂漫形象展现眼前。诗人醉酒,或逸趣横生,或万丈豪情,或仪态万方。诗人与酒逐渐成为了一种人格的美,诗人饮酒后的一举一动都成为诗歌的生动展现。诗人饮后的状态,神情放飞,形体放纵,随性而动,“起舞弄清影”,不仅是身体的舞动,更是心灵的舞动,舞出诗人的真我,但这不是欲望的放纵,而是健康的抒发,性格的放开,情绪的放飞。
(二)人格体现
诗与酒的结合,也是诗词作者自我人格的外在体现。陶渊明的《饮酒》:“故人赏我趣,挈壶相与至。班荆坐松下,数斟已复醉。父老杂乱言,觞酌失行次。不觉知有我,安知物为贵。悠悠迷所留,酒中有深味!”这首诗主旨是显示自己与尘世污秽相隔,隐居田园之间的快活,并因酒而悟到身处自然的自由“深味”。陶渊明这样的归隐,务农饮酒的生活,悟出了哲理酒趣,陶冶了自己的独立人格,对后世影响极大。陶潜是诗人,又是酒徒,还是隐士,他借酒寄情抒怀,与污浊的官场对抗,只求自己“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格高洁。
(三)处世态度
刘禹锡的《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此诗即他身处窘境但并不悲观的真实写照。“永贞革新”失败,对刘禹锡的精神冲击很大,且被贬后居住于荒凉之地长达二十余年,这足以令人精神颓废,意志消沉。但刘禹锡以坚韧的人格,不忘初志,于困窘之中不衰。诗人虽然用“将沉的船”、“将死的树”自比,但又充满了的乐观向上的情感。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千帆会过,万木将春,只需凭杯酒,便可坦然面对,充满信心。这里的酒展现了刘禹锡坚韧旷达的人生态度,不愧于“诗豪”称号。
(四)人生追求
诗人也会以酒来表达自己的人生追求。李白的内心饱含激情,对于理想不懈的追求,如“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此诗用赋体,夹叙夹议,采用正面和侧面描写的方法,酒的出现,使诗洋溢着诗人乐观奔放的生活态度和慷慨激越的人生追求。全诗通过酒显示了诗人理想得以实现的愉快心情。这首诗体现了李白的人生追求,他并非只是会游山玩水、放荡不羁,对于自己的理想,李白也从未放下,即使在他失意之时,也会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将进酒》)来自我安慰。
情寄托于诗,兴寄托于酒,诠释了一个更加真实的诗人。诗与酒的结合绘出了一个别样的审美世界,使读者即使隔着时间的鸿沟,依旧能通过诗歌感受诗人的真实之美。
意境是指“抒情性作品中呈现的那种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的形象系统及其所诱发和开拓的审美想象空间。”
酒诗中的意境是作者眼中的景象与其内在心绪交汇融合后产生的一类艺术高度。在饮酒诗中,景物就是抒情的载体,情感的自然抒发依赖于直观的画面美,情景的交融就形成了意境。其实,酒诗中的意向很多,如清风、江水、白云、春风、明月等等。正是这些或壮阔或优美的意向群,构成了酒诗的意境美。如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和李白的《友人会宿》“涤荡千古愁,留连百壶饮。良宵宜清谈,皓月未能寝。醉来卧空山,天地即衾枕。”酒和月作为意向,在此时成为了思念亲人朋友的寄托。举酒望月,就如同看到远方的亲人一样。在某些程度上,此时有了一种物我合一的感觉,意向中藏着情感,景情并茂,绘出一幅明月醉客的和谐之画。诗人词人对于酒诗意向的选择是收到酒的影响的,景与酒的结合使它不仅是一种物体,更是与诗人形成了某种情感的联系,使他获得了心灵的亲近感,精神上的宁静体验。
酒诗的意境使物我合一,主观与客观合而为一,诗人与读者的情感也合而为一,情景交融,虚实相生,韵味无穷,展现出了一种独特的意境之美。
诗酒文化的魅力体现在三个方面:对于诗人、对于诗歌、对于读者。正是因为诗酒这个催化剂,才有了苏东坡“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的阔达胸襟;正是因为诗酒这个助燃剂,才有了李太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千古名句;也正是因为诗酒这个润滑剂,才有了陶渊明“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耐人寻味。它向我们展示了中国古代诗词人对生命的理解和生活的全部底蕴,也向我们展示了诗词人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其次,诗酒文化对于诗歌本身,它向我们展示了“雅、真、达”的文化特征,体现了一种文学特有的艺术美,形成了独特的诗酒审美。而对于读者,诗酒文化独有的魅力感染着我们,它向读者传递的不仅仅是依旧散发着醇香的诗篇,更向我们展示了千年之前,一批文人墨客的灵魂。它像一座连接着古今的时空隧道,让读者因诗篇而醉,然后与作者灵魂对话,体会他们的传奇人生。
诗酒人生,表志言理,寄情作乐,咏出了多少不朽之作。无论自酌浇愁、闲饮作乐,还是流觞曲水、把酒临江,都尽显风姿。酒借诗飘香千年,诗借酒神形共举。诗成就了酒,而酒也成就了诗,二者相辅相成,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绚烂的中华诗酒文化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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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翔宇(1994-),男,汉族,北京市人,在读硕士,齐齐哈尔大学文学与历史文化学院教育语文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