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笔下的北京市民群像

郭 茜

(黑龙江大学 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老舍笔下的北京市民群像

郭 茜

(黑龙江大学 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想到老舍，我们都会不约而同的想到那座和他紧密相连的城市—北京。在老舍四十一年的写作生平中，北京市民始终是老舍文字的灵魂，通过老舍笔下的北京市民群像，我们可以窥探出北京市民的气质。

北京；市民；老舍

在老舍先生以北京为背景的作品中，出现了许多个性鲜明的北京人。老舍先生用全部的作品构成丰富多彩的北平市民的全景图。其中最令人孜孜不倦研究的是凄惨守旧的北京人、浅薄自私的北京人和具有爱国精神的北京人。

一、凄惨守旧的北京人

《骆驼祥子》是老舍先生著名的代表作之一，作品讲述了一代北京底层农民的奋斗悲剧，也典型的表现了凄惨守旧的北京人特质。祥子来自农村“带着乡间小伙子的足壮与城市，凡是卖力气能吃饭的事儿几乎都做过了”①在祥子过上了租车的生活，他就决心要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凭借着辛勤的努力和坚定的信心，三年之后，他以自己的汗水换来了一辆自己的车。好事不久,他在路上遇到了兵匪，结果洋车被抢。幸运的是祥子死里逃生，在路上捡到了三只骆驼。他将骆驼卖了三十五元钱向他的第二辆车努力，结果却被反动政府的孙侦探抢走。生活可谓是不停的跟祥子作对，为了躲避特务的追踪，他丢掉了比较安稳的工作。陷入了虎妞性的诱惑，不得不与虎妞结婚，给祥子的身心带来了严重的磨难,但也给祥子带来了第三辆车。虎妞难产死去，祥子为了料理后事，不得不把车子卖了。祥子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城市中生存，然而这个卑微的愿望却一次又一次的落空。老舍先生对祥子抱有极大的同情，他曾这样说到“一个拉车的吞的是粗粮，冒出来的是血；他要卖最大的力气，得最低的报酬，要立在人间的最低处，等着一切人一切法一切困苦的打击。”②祥子的形象在那个黑暗的旧社会具有很强典型性，他不断的受这兵匪、特务以及侦探的欺压。当他想要成为独立的劳动者的愿望破灭后，当他心爱的小福子自杀后，祥子终于走向堕落。首先毫无疑问，祥子的性格本身是善良的，他为人正直，为了买拉车不辞辛苦勤劳奋斗。当祥子拉车摔伤时，他第一时间考虑的是曹先生的安全并提出用工钱补偿曹先生，当曹先生出门避灾时，他冒着危险守护曹先生的家。祥子看到老马和小马在寒夜中挨饿时，给他们买了包子这正是体现了他的善良和正直。其次祥子也是积极和坚韧的。他热爱生活努力赚钱为了买一辆自己的车而努力奋斗，这也是不安于底层的社会而积极努力的表现。祥子的结局不仅仅因为物质贫困和精神缺失其性格弱点也难辞其咎,祥子的悲剧是个人奋斗的悲剧，他自私、不合群，甚至和车夫抢生意，一个干苦的差事，如果想只凭借自己而发财致富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祥子一心一意想着赚钱买车，当愿望破灭后，他由一个勤劳善良朴实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麻木、贪婪堕落的小混混。

二、浅薄自私的北京人

老舍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一面在分析揭露民族的劣根性一面也对新兴的外来文化持怀疑态度。他并不像有些人物对新型文化大加推崇，这也体现出老舍本人严谨独立的文学精神。他展现社会的弊病，嘲讽小人物的迂腐可笑，并非是作者本人不认同本土文化，“爱之深，责之切”完美地诠释了老舍对社会糟粕批判的根源。老舍笔下的老派人物背负着封建思想的包袱，新派人物也是“面目全非”，在老舍的作品里，两者均是现代文化与传统文化夹层里生出的变了味的怪胎。他认为，新派人物并没有脱离掉老派人物固有的毛病，而又生出了许多的“现代病”，关于西方的文化精神，他们并不具备，仅仅是作为自我进阶谋生的手段，学西方文化之外形，摒西方文化之内涵，并不能成为中国现状的“救世主”，反而丢失了民族性，甚至成为崇洋媚外的汉奸之流。这也是民族劣根性的体现。在《四世同堂》里有一个叫做祁瑞丰的新派人物，祁瑞丰形象的描述体现出老舍毫不留情地对洋派青年的否定和批判，在中国危急存亡之际，人人思救国图强，侵略者屠杀百姓，民不聊生，祁瑞丰为了苟延残喘不惜认贼作父着实可悲。“洋学”没有学好，也丧失了民族的自强意识，在投靠敌寇的同时，为了自身利益惧怕日本人离开北平，这种寄生意识的汉奸性揭露了传统糟粕中“官本位”的思想，祁瑞丰怕日本人的离开让自己做官的希望破灭，为了自认为的荣华富贵，无上地位不惜丧失尊严和同胞，苟且于民族的灭亡里暗暗称幸。祁瑞丰作为老舍笔下典型的新派人物代表，自私自利，是非不分，趋炎附势，不受传统道德的拘束又不盼望有新的社会秩序，在乱世里一味寻求自己的立脚之地而不顾大局，是典型的投机分子。老舍认为，历史的发展前进，并不一定能够带来道德上的升华改善，“新派”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一种病态的存在。对西方文化的审视，“拿来主义”也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可全盘接受。否则将是邯郸学步，适得其反。

三、具有爱国精神的北京人

“武死战，文死谏”这是中国传统的为官哲学，老舍既受过传统的中国式教育也接触过所谓先进的西方文化，所以在老舍作品中对中西文化的描述并非是谁主导着谁的思考，而是对危机关头的中国将来走哪条路的辩证。这也是特定的时代背景下大部分知识分子的首要任务，就是这样的一种独属于文人的“家国”情怀促使了老舍在作品中创作出具有爱国精神的理想型人物。老舍作品《赵子曰》中典型的理想型人物是具有传统思想教育，感叹国家命运，伤怀济世的李景纯，在中国疲敝凋零之春，他不顾一切地用自己的生命去刺杀损害国家与民族利益的军阀，体现出一股莫大的不畏牺牲，成全大义的情怀。《四世同堂》中刻画的钱默吟的形象“诚实，爽直，真有些诗人的气味”同样也是受传统文化影响下的具有理想性的人物，本来是恬性适自然的闲散隐士，因为日本的侵略心怀天下，在家人被侵略者迫害后，国仇家恨激发了体内本已经蓄满的民族性积极投身抗日工作中，这相对于对“新派人物”的刻画是一种显而易见地对比，也凸显了老舍本人对传统文化里精华部分的认可，对济世忧民，心怀天下的传统思想的呼唤，他并不想创造新的思想秩序去影响普罗大众，而是唤起民性里最根本的思想。《小铃铛》中刻画的小学生小铃铛的形象值得在那个年代的众多成年人的思考，虽是孩童却具有很强的民族性，热爱自己的国家，立下为父亲，为中华民族报仇抗敌的宏伟志向。这些理想型人物的刻画都具有共同的抗敌目标和爱国的情怀，他们不顾自身的安危，在民族存亡的重大关口敢于肩担道义，不畏强敌。他们是老舍在作品中刻画出的民族翻身的希望，这也是作者自身的宏愿，是作者思想的代表。

作品是反映作者的最直观的资料，而作品中刻画的人物形象却能够透视作者的心理。老舍在那个年代洞悉存在中国社会的阴暗去揭露批判，同时也发出自己的理想，希望全民族人心振奋，共同度过难关，抢回我们被掠夺了得领土，共同救国，找回我们失去的民族性。而且在老舍心理，救国不分等级，《四世同堂》里的展现出的理想型人物除了钱默吟，还有车夫，沿街走巷的货郎，甚至还有剃头匠的存在，他们都是没有泯灭国性的理想型人物，都是我们抗战的希望，发动全民的自觉性和唤醒沉睡的民族性是老舍一直在思考也是一直在强调的重点。

【注释】

①钱理群、温儒敏、吴福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

②钱理群、温儒敏、吴福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

[1]关纪新.老舍与北京J.兰州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06年

[2]赵园.北京 城与人.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3年

[3]温儒敏 赵祖谟.中国现当代文学专题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8月

郭茜(1992-)，女，汉族，山东枣庄人，在读研究生，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黑龙江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