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丁郎寻父宝卷》传播变异规律研究

2017-04-14 06:21:41张钦
绥化学院学报 2017年6期
关键词:山丹宝卷变异

张钦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陕西西安 710062)

两种《丁郎寻父宝卷》传播变异规律研究

张钦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陕西西安 710062)

“丁郎寻父”的故事流传久远,意蕴深厚,经过后人的记录和传播,出现了多种版本的宝卷。文章主要以《丁郎寻父宝卷》《丁郎寻父》这两种宝卷为例,对其进行深入研究,分析故事在传播过程中发生的一系列变异情况以及原因,从而进一步掌握故事的传播变异规律。

“丁郎寻父”;变异;规律

“丁郎寻父”的故事流传久远,其源头是清代的章回小说《升仙传》,是我国民间文学珍贵的宝藏。主要讲述了高仲举因妻子被恶霸年七看上,随后被设圈套入狱,饱经折磨,不得已与妻子分离,最后其子出门寻父,继而高中状元,高仲举得以沉冤昭雪的故事。本文主要以《丁郎寻父宝卷》(简称山丹卷),[1]《丁郎寻父》(简称金张掖卷)为例,[2]对两种本子进行比较分析,探讨口传文学在传播过程中出现的删减、增添等变异现象、根源以及故事的传播变异规律。

一、两种《丁郎寻父宝卷》的变异

宝卷属于口传文学,它是底层民众集体智慧的结晶,是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得以产生,所以故事在传播过程中都会出现或多或少的变异。

(一)两种《丁郎寻父宝卷》人物的研究。山丹卷中说丁郎寻父的故事发生在宋朝万历年间,而金张掖卷中交代故事背景为明朝年间,可见两种本子的背景时间是存在差异的。金张掖卷中高仲举的家乡是山东,而山丹卷中高仲举的家乡在东京长安府。山丹卷中高仲举之妻于月英,在金张掖卷中变为俞月英,这是由于口传文学的基本特征而产生变异的,于和俞发音相同,只是字形不同,可能是讲述者在传播故事中口头上的误差,或者是本子的记录者在记录时用同音字或者形体相近的字代替的原因而导致的差异。同样的例子还有山丹卷中的万平县和金张掖卷中的宛平县、山丹卷中王英的祖籍针定街汤和楼和金张掖卷中的真定府阳和县、山丹卷的高贵和金张掖卷中的高桂、山丹卷中的胡世兰,胡世云在金张掖卷中变成胡世来和胡世去。山丹卷中高文仲进京赶考,和于氏是住在草堂胡同,而金张掖卷中却改为锦衣胡同。在山丹卷中,高仲举与妻子商议,“若生下一男子,取名丁郎,日后长大寻找父亲。”在金张掖卷中则是“若生下男的就叫丁郎,生下女的就叫丁香,若是男孩长大成人后,让他寻找他父亲相认。”这一细节的统一性,是由底层民众的重男轻女的传统道德观念决定的。山丹宝卷中胡老爷担任的职务的礼部尚书,而在金张掖宝卷中变成了兵部尚书。高文仲逃走,于氏生下孩子后,山丹卷中写了王媒婆上门说亲,而在金张掖卷中却是两个媒婆。通过比较分析两个本子所描述的人物,我们可以看出还是存在变异情况的。

(二)两种《丁郎寻父宝卷》情节的研究。高尔基说过,文学的第三个要素是情节,即人物之间的联系、矛盾、同情、反感和一般的相互关系——某种性格、典型的成长和构成的历史。口传文学是底层人民集体智慧的结晶,它是在底层民众之间不断传播的,所以,故事的情节会或多或少地发生变异,这也是口传文学的基本传播规律。《丁郎寻父宝卷》的两个版本虽然大体情节一致,但是在一些细节或者关键情节上,还是有很大出入的。

1.布客被杀。在山丹卷中,年七在门外散心,李虎向他借金银,但是并未交代缘由,年七答应可以借钱给他,但是必须得杀掉布客,从而嫁祸给高仲举,可以说,布客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而在金张掖卷中,这样叙述道,那日在门口闲游,撞见地方李虎,那李虎口称七爷爬倒叩头。年七说:“快起来,你磕头为何?”李虎说:“因小的欠下布客银子无力偿还,在七爷面前借几两以解燃眉之急,过几日本利并还。”年七说:“你跟我来。”随后年七向李虎道出了让其杀掉布客嫁祸给高仲举的诡计。显然金张掖卷的叙述更为符合逻辑,前因后果联系密切,这也使得故事更加的合理化。

2.仲举受刑。高仲举被陷害,惨遭逼供,山丹卷中描述的刑罚与金张掖卷中所描述的刑罚具有惊人的相似性。金张掖卷中叙述道:“知县听,仲举话,怒气上冲;板子打,棍子夹,血水淋淋。高仲举,受不住,严酷非刑;他只得,泪汪汪,含屈招认。”[2](P422)山丹卷中写道:“你认为是秀才不敢动刑,人命事本大人绝不容情。叫人役拉下去着实拷打,夹棍夹板子打血水淋淋。读书人受不住这样刑罚,白肉皮浑身上下血染通红。叫老爷暂住刑我愿招承,杀布客就是我见财起意。”[1](P349)这一细节的一致性其实也是本子讲述者的惯性讲述程式决定的,也就是帕里洛德的口头程式理论。

3.于氏晕倒。在山丹卷中,狱中的两个小差知道高仲举是被冤枉的,于是决定去高仲举家里通风报信,顺便看看他妻子的面貌,如何惹下这场大祸。在金张掖卷中则变为“一则你我积些阴德,二则看看家中妻小如何”。山丹卷中叙述于氏听后吓得魂不在身,气倒在地上,而金张掖卷中则写道:“俞氏被邻居们抬到床上灌些汤茶,约一个时辰后才转醒。”可见金张掖卷中更注重中国的传统美德,与人为善,乐于助人。讲述人的主观意识和道德传统决定了这一细节存在的差异性。

4.夫妻重逢。仲举要被充军,于氏上前送行,金张掖卷中俞氏“上前来,扯住仲举;叫一声,苦命的,丈夫郎君。本想着,我夫妻,白头到老;谁晓得,今日里,生离死别。你身上,受酷刑,皮开肉绽;不由得,叫为妻,撕肺烂心。你上学,又为何,贪财害命?我在家,一字儿,也不知情。你是个,读书人,儒雅秀士;却怎么,做下了,这等事情”[2](P425)。金张掖本子里这一细节的出现,使得故事更为符合常理,这一场面也更为生活化,更符合大众化审美心理和期待视野,也使得逻辑更为严密。而山丹卷则没有高文仲向妻子解释缘由的情节,只是简单地介绍于氏埋怨丈夫当初不听她的话,从而被贼人陷害入狱。

5.丁郎遇险。山丹卷中叙述道,丁郎寻父的事情被年七知道了,于是年七雇佣了两个人跟在丁郎后面,伺机下手,把丁郎吊在树上,有一推车卖货的老翁正好经过救下了他,并把他送到了武昌城中。而金张掖卷中则说丁郎背上行李去寻找父亲,途中遇到李虎,李虎骗其说知道寻找他父亲的路,于是把他骗到树林中,用绳子勒死了丁郎。“有丁郎,遇人害,怒气冲天;惊动了,上方的,太白金星。急忙忙,撒落下,祥云一片;变成了,推车的,白头老翁,解绳子,将药液,灌入口中;那丁郎,不一时,转醒还魂。”[2](P432)可见金张掖本子的叙述更为详细,且合乎逻辑,神话色彩浓厚。善有善报,人间的不公无法得到伸张,天上的神仙便会出手主持公道,这也是比较符合中国底层民众的受众心理的,同时神话色彩的添加会使故事更具吸引力。

6.故事结局。山丹卷中年七、刘保、李虎、严嵩被问斩,严嵩的家眷抄尽杀绝,银子入库。胡世兰被封为翰林学士,高仲举被封为佐贤良臣,于氏守贞节一品夫人,张氏二品贤德夫人。而在金张掖卷中,“严嵩纵奴行凶,理应问斩,念其年老,赐金棍一条,银碗一个。”体现了君主的仁爱之心,也展现了我国古代传统的美德。而年七李保等人均被赐死,随后高仲举被封为文华殿学士,俞月英被封为一品贤德夫人,张桂英被封为二品贤德夫人,高文仲封为国子监学士,并且恢复原名,这也寓意着高仲举父子的冤情得以伸张,也体现了古人对于祖宗姓氏的尊崇,这样更能迎合故事受众的心理。

二、《丁郎寻父宝卷》的传播规律分析

著名学者施爱东在故事传播与记忆的实验中发现,即使是同一个故事在传播过程中也会发生变异。宝卷属于口传文学,所以它始终处于一种流动的状态,因为是多方面参与完成的,所以更增加了故事的不稳定性,任何一个细节的变异,都有可能引起与源故事产生的差异。但是它的传播又是有规律的,是有迹可循的,经过对宝卷的比较分析,得出的规律大致如下:

(一)源故事中的某些细节会被消解或者减弱,它们不具备故事功能,所以在故事传播中功能比较微弱,易被遗忘或者更改,人对于故事的记忆是靠高度概括的情节单元实现的,人的记忆只是梗概,过于细腻的细节不易被传播。[5](P12)例如金张掖卷中的俞氏,在山丹卷中变成了于氏,山丹卷中的草堂胡同,在金张掖卷中成了锦衣胡同,高仲举二次入狱后,在山丹卷中妻子送饭五年光景,在金张掖卷中成为三年余载。金张掖卷中的张桂英,在山丹卷中简化为张氏。山丹卷中高仲举父子设宴答谢众人,于尚书也红着脸来了,丁郎劝父和睦亲戚。而在金张掖卷中未提。

(二)共同知识是保持情节稳定的基础。例如人名,或者具有特殊意义的细节,由于是被人们所共知的,所以在故事记忆与传播中不容易被遗忘和丢失,传到下一站保存的完整性更大一些,从而也就使源故事的情节更为完整。例如我国的传统认知,“尸首不倒,必有冤情”,金张掖卷和山丹卷都有杨吉盛被斩,但是尸首不倒,口眼不闭的画面。于是监斩官上报朝廷,就有了高仲举讲出冤情的后续情节,可以说是推动了故事情节的进一步发展,而这一关键性情节认知也是由我国民众集体记忆所决定的。

(三)故事在传播过程中不断寻求合理化。源故事中那些不为故事讲述者所属社会群体所认可的表现形式,总会在其后的传播中趋于合理化。[5](P12)例如金张掖卷中年七让李虎杀害布客,从而嫁祸给高仲举,而布客不是凭空出现的,金张掖卷中叙述说是因为李虎欠了布客的钱,这样就会使故事更加的合理化,使每个人物之间的联系和逻辑更加紧密,也更符合常理。合理化是一种重复再现的过程,正如巴特莱特认为:“其过程表明了一种需要,实际上每位受教育者的观察者都可感觉到这一需要,即一则故事应当有一个一般的情景,开始时,不存在一种简单接受的态度,呈现的每则故事,必须连接成整体,而且,若有可能,也应当考虑它的细节必须与其他东西相联系。”[8](P107,112)

(四)主体价值观的介入。主体对于客体的认识是能动的,并非盲目机械的,人处于一定的社会阶层,所以对于事物的认识必然自觉或者不自觉地带有某个阶级的思想意识或者政治烙印,所以由于主体价值观的介入,便势必会引起某些细节的变异。比如山丹卷中严嵩被处斩,而且他的家人都被满门抄斩,而金张掖本子的结尾,对于严嵩的下场,是赐金棍一条,银碗一个,让他终生乞讨以谢罪,这一细节的变异,就是因为故事讲述者的个人价值观的植入,严嵩虽然罪大恶极,但是念其年老,所以免其死刑,这也体现了统治者的仁爱之心,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他所代表的阶级利益,成功构建了强烈的政治意识。

(五)叙述方法不同,会使得故事原有的顺序发生一些微小的变化。山丹卷中年七让李虎杀掉布客,并且让他把尸首送到高仲举门口,嫁祸给他,这一讲述方法是按照顺叙的叙事方法,而在故事传播的过程中,本子的受众大多数是处于社会底层的民众,他们更关心故事情节走向,跌宕起伏的情节和转折,更能使他们产生兴趣和愉悦心理,平铺直叙显然是比较乏味单调的。在金张掖本子里讲述者设置悬念,没有直接言明年七的计谋,而到最后才揭示,这一叙述方法比较符合民间艺人的讲述模式,能最大程度的激发故事受众的兴趣,但也因此改变了原有的事件顺序,从而与源故事产生了变异。

(六)个人情感和主观愿望的渗透,也会引起相关细节的改变。宝卷作为民间口传文学,它的受众大多数是处在社会最底层的民众,所以讲述者在故事的传播过程中,就会加入自己的主观愿望以及情感的表达,金张掖卷中高仲举被陷害入狱,两个狱卒处于善心,为了给自己积点阴德,也为了看看高仲举家中妻小的情况,就去给俞氏通风报信,俞氏听后晕倒在地,邻居们就把她抬上床,灌些汤茶。邻居和狱卒的相助,也是底层百姓日常的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场面,故事讲述者在故事传播者也会不自觉地加入自己的个人情感,使故事更加生活化,逼真化。再比如金张掖本子中丁郎遇害,太白金星化身推车老翁救下了丁郎,并将药液灌入其口中,丁郎复活。这一细节的变异,从侧面反映了讲述者的主观愿望,作为底层的民众,在遇到不公正的待遇时,现实中无力回天,便会期待有神仙相助,佛教色彩较为浓厚,但是这一细节的增添和变异,也使得故事更贴合受众的心理,迎合了底层百姓的期待视野。

(七)图式结构的应用。洛德说过:“一位歌手所掌握的全部主题,就是从这一时期开始,一个一个逐步建立起来的,这一主题包含了一个核心的东西,它受到某一位歌手的极大影响,这个歌手可能是他的父亲,他最初的老师,在这一核心中,掺杂了别的歌手演唱同一首歌、表现同一主题的因素,以及其他歌手演唱别的歌时有关该主题的内容,久而久之,歌手本人会自动添加些内容,这常常是无意识的,或者某一时刻的灵感启发。”[6](P110)所以,人们总是会在传统的民间故事中,形成一套定性的思维,或者说是认知结构,也就是我们现代社会所出现的新名词“套路”,而这一套路会使得故事讲述者在传播故事途中,受到旧有的故事模式影响,将定性的结构模式嫁接到现有的故事当中来,从而就使得源故事在某些情节上发生了比较显著的变化。例如金张掖本子的结局,丁郎考取状元,高仲举父子受到册封后,便领旨下殿,回到山东老家,“前呼后拥,好不荣耀”。高中状元,衣锦还乡,自古就是民间故事固定的圆满的结尾,《旧唐书姜暮传》中就有“衣锦还乡,古人所尚”的论述,《西厢记》中的张生高中状元后,衣锦还乡,《白蛇传》中的白蛇之子许仕林高中状元后,返还故里亲自去接白蛇出塔。所以故事讲述者就会在讲述过程中,受到旧有的民间故事的影响,将原有的认知结构,嫁接到新的故事中来,这就使得源故事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

在故事的传播过程中,每一个故事的传播者都有可能是故事的创造者,故事的传播是靠多方面参与完成的。宝卷作为一种口传文学,它始终是处于一种开放自如的状态,每一个细节的改变和植入,都有可能引起与源故事不同的变异。就如同蝴蝶效应,任何一个与源故事不同的误差,都会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但是这种变异又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

结语

宝卷作为口传文学,同时也是一种活形态的口头文本,是处于变动状态的,是在底层民众的口耳相传中得以存活,并且由多方面参与完成,所以也就势必存在着变异这一基本特征,但是这一变化又存在于一定的程度范围之中,且是有着既定规律可循的。本文主要以“丁郎寻父”故事的山丹卷和金张掖卷为例,比较分析其变异之处,探讨了其传播变异的规律,宝卷的每一个传播者,都有可能是故事的再造者,所以在故事传播过程中,任何一个因素,都会引起或大或小的变异。民间口传文学是十分珍贵丰富的宝藏,但是因为其口传的特殊性质,增加了保存和研究的难度,所以,我们要给予更多的关注和努力,深入地进行宝卷变异的研究,从而进一步地掌握宝卷传播变异的基本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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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王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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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276.6

A

2095-0438(2017)06-0042-04

2016-12-31

张钦(1992-),女,陕西咸阳人,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方向:少数民族语言文学和民间文学。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5BZJ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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