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 斌
(绍兴文理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浙江 绍兴312000)
毛泽东国民经济调整时期调查研究思想管窥
裘 斌
(绍兴文理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浙江 绍兴312000)
“大跃进”的发动是毛泽东在领导全党探索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中的一大失误。在“大跃进”运动后的国民经济调整时期,毛泽东在反思总结的基础上深刻阐述了调查研究的重要性;论述了理论创新中调查研究的必要性;提出只有大兴调查研究之风,社会主义建设的各项工作才能有把握;提出深入的调查研究要贯穿于革命和建设工作始终;提出一切结论应产生于调查研究的末尾,而不是其开头;提出要做好调查研究工作,就一定要对群众有感情。毛泽东在国民经济调整时期提出的调查研究思想使政策的制定更加切合中国实际;使我党对建设社会主义的长期性、艰巨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亦使我党在探索社会主义建设规律方面推进了一大步。
国民经济调整时期;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时代价值
“大跃进”的发动,是毛泽东在领导全党探索社会主义建设道路进程中一个严重的失误。在“大跃进”运动后的国民经济调整时期,在痛定思痛、反思总结的基础上,毛泽东深刻地阐述了探索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中调查研究的重要性,提出了一系列关于深入调查研究的重要思想,这对于中央摸清中国实际情况、做出正确的决定发挥了重要作用。鉴于此,“大跃进”后毛泽东的调查研究思想值得理论界关注和深入研究。
围绕国民经济调整时期毛泽东的调查研究思想,已有不少研究者展开了多维度的研究。曹守亮指出,通过“大跃进”运动,毛泽东一方面深刻地感悟到在中国开展社会主义建设的艰巨性和复杂性,另一方面又对社会主义建设有了更多的自信,认为只要不断探索、不断总结,必然能找寻到社会主义建设的客观规律[1]。李捷认为,“大跃进”给毛泽东上了很好的一课,那就是建设社会主义单靠热情和意志是远远不够的,从此以后,毛泽东重申了探索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中开展调研查研究的极端重要性,号召全体党员干部开展深入的调查研究,还提出了“社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关于真理检验标准的经典阐述[2]。石仲泉指出,毛泽东在晚年领导社会主义建设进程中确实出现了不少失误,但是,不管是他本身,还是我们今人,关键是从失误中吸取教训,做好能量转换工作,将“负能量”转化为“正能量”[3]。王伟光认为,“大跃进”以后,毛泽东痛定思痛,开始大力提倡调查研究,从而极大地减低了这场运动所带来的失误,这也表明毛泽东是一个以人民利益为重的真正马克思主义者[4]。李洪峰认为,调查研究,是毛泽东在大跃进后了解真实情况的一大法宝,是我党宝贵的精神财富,也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认识理论[5]。王真指出,针对“大跃进”后我党存在的脱离实际、脱离群众的严重问题,毛泽东郑重其事地向全党同志提出,要在中国搞一个调查研究年,因此,应该看到这一点,在我党,长期以来,毛泽东是坚持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主要代表[6]。金延锋指出,“大跃进”以后,毛泽东在全体党员干部中大力提倡调查研究,自己还亲自组织了三个调查研究小组,分赴广东、浙江、湖南等地调研,他自己还亲自到浙江参与了两次调研。毛泽东的调查研究工作,不仅在当时为探索中国社会主义夯实了理论与实践基础,而且也为现在我党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创造了良好的前提条件[7]。
不难看出,近年来理论界关于国民经济调整时期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的分析和探讨还是较为深入的,研究者们围绕毛泽东在“大跃进”后深入调查研究思想的提出和践行,重点考察了其在后续社会主义建设中的积极作用,提出了不少富有价值的研究观点。然而,由于各种原因,理论界对于国民经济调整时期毛泽东调查研究基本思想的梳理、基于历史和现实维度的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的价值和作用等重要问题的讨论尚有待于拓展。基于此,在吸收现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本文拟围绕上述问题作些初步探讨。
(一)深刻阐述了探索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中深入调查研究的重要性
迈入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后,毛泽东急切地希望加快社会主义建设的速度,担心由于建设速度的滞后而落后于其他国家,以至于被国际社会“开除球籍”。因此,在“大跃进”运动前夕,1957年底,毛泽东提出了“赶美超英”的目标。这种加快发展国民经济的急切心情在工业、农业领域得到充分体现。工业方面,提出了“大炼钢铁”的口号,要求在1958年钢产量达到1070万吨,为了完成这个看起来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最终在国内掀起了全民炼钢、钢铁挂帅的热潮。农业方面,“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唯意志论占了上风,高产卫星在各地此起彼伏,竞高争大。然而,经济建设和经济发展有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由于“大跃进”对客观经济规律的违背,最终招致了无情的惩罚,给我国的经济建设与人民群众生活带来重大损失。令人痛心的事实给毛泽东上了深刻的一课。
在“大跃进”后的国民经济调整时期,毛泽东坦承对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认识不够,因此,在社会主义建设进程中还带有很大的盲目性。只有在深刻认识规律和把握规律的基础上,才能让我们在探索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中,从“必然王国”跨入“自由王国”。基于此,毛泽东作了深刻的反思,“我们对于社会主义时期的革命和建设,还有一个很大的盲目性。”[8]198毛泽东还指出,“错误往往是正确的先导,盲目的必然性往往是自由的祖宗。”[8]326不难看出,毛泽东是在尝到违背客观经济规律的苦果后,痛定思痛,在深刻总结正反两方面经验的基础上,才得出上述结论的。
(二)深刻阐述了理论创新中扎实调查研究的必要性
在民主革命时期,毛泽东是一位调查研究的倡导者和践行者,作了一系列深入系统的调查研究,解决了革命时期的一系列重大理论问题。在大革命时期,毛泽东完成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毛泽东完成的《井冈山的斗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完成的《论持久战》等一系列重要文献,指引着中国的民族民主革命最终取得了胜利。要取得上述成果,如果没有以扎实的调查研究为基础,那是不可能的。
迈入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国内各条战线出现了许多新情况、新问题,迫切需要诞生新的理论来指导各项工作。毛泽东在这方面是非常重视的,立足大量的调查研究,深入思考,力求在指导社会主义建设的理论上取得重大突破。在这方面,最成功的范例是1956年4月《论十大关系》著名文献的问世,真可谓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为了完成这篇文献,毛泽东接连两个多月都是“床上地下,地下床上”,认真听取各条战线的负责人对各行各业的发展成绩和存在问题的详细汇报,作了一次他本人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调查研究。
“大跃进”运动以来,受“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唯意志论的影响,毛泽东和党中央提出了一系列使人耳目一新但却不切实际的工作目标和要求,结果给对社会主义建设的顺利推进带来了难以挽回的负面影响。之所以如此,重要原因是扎实全面的调查研究的缺失。反思对于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探索进程,毛泽东深感理论创新中开展扎实调查研究的重要性。他指出,“现在,我们已经进入社会主义时代,出现了一系列新问题,如果单有《实践论》《矛盾论》,不适应新的需要,写出新的著作,形成新的理论,也是不行的。”[8]109而要完成理论创新的任务,则必须开展扎实而系统的调查研究。因此,在“大跃进”运动以后,毛泽东不但号召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而且他自己以身作则,带头组织调查小组深入各地调研。
(三)提出只有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各项社会主义建设工作才能有把握和下决心
作为一个长期从事革命斗争,手里拿惯了枪杆子的政党,建立新中国后,工作重心从破坏一个旧世界转移到建设一个新世界,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挑战。对于面临的困难和挑战,毛泽东是有充分估量和心理准备的。然而,让毛泽东深感欣喜的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横在党和政府面前的艰巨任务,在党和人民的努力下,一一取得成功:如国民经济的恢复、社会主义改造、国民经济建设第一个“五年计划”……然而,任何事物都是具有两面性,面对上述成功和胜利,毛泽东在深感欣慰的同时也滋生出一些骄傲自满情绪,从而对进一步推进社会主义建设的困难和艰巨性估计不足,最终使社会主义建设遭受严重挫折。
“大跃进”以来,随着“浮夸风”“瞎指挥风”等问题的暴露,毛泽东不是没有看到这些问题的负面影响,事实上,早在1958年的年底,毛泽东就向广大党员干部提出了“压缩空气”的号召,但是收效甚微。原因之一,是广大党员干部没有看到瞎指挥和浮夸风的危害性,怕提出压缩空气会让群众泄气。三年困难时期的到来,让全党同志猛醒过来,在1960年底至1961年初召开的“七千人大会”上,毛泽东向与会的全体党员干部倡导,要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并提出要将1961年作为实事求是年。毛泽东指出,“这些年来,我们的同志,调查研究工作不做了。要是不做调查研究工作,只凭想象和估计办事,我们的工作就没有基础。”[8]233可见,在“大跃进”后的国民经济调整时期,毛泽东对探索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进程作了深刻反思,重新端正了思想路线,号召全体党员干部“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深入调查研究”,认为只有这样,社会主义建设工作才能有把握和下决心。
(四)提出深入的调查研究工作要贯穿于革命和建设工作始终
革命战争时期,与言必称希腊、钦差大臣满天飞的学院派“马克思主义者”不同,被称为“山沟沟里的马克思主义”代表者的毛泽东始终重视深入调研中国国情,在此基础上酝酿接地气的行动方针和政策,这种“山沟沟里的马克思主义”实际上正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进入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以后,党和政府在探索社会主义建设规律进程中出现了一系列偏差和失误,“大跃进”是其中一个典型,之所以如此,原因是多方面的,而深入调查研究工作的缺失无疑是其中的重要原因。
在“大跃进”运动以后的国民经济调整时期,毛泽东对于工作中出现的严重失误颇为自责,他指出,“建国以来,特别是最近几年,我们对实际工作不大摸底了,大概是官做大了。”[8]237与此同时,毛泽东又感到些许欣慰:“现在我们看出了一个方向,就是同志们要把实事求是的精神恢复起来了。”[8]237会后,毛泽东亲自部署有关人员奔赴各地调查,获得了大量宝贵的一手资料,从而推进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的制定,有利于加快恢复农业经济。1961年3月,在毛泽东的主持下,广州中央会议专门印发了《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他指出,“民主革命阶段,要进行调查研究,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阶段,还是要进行调查研究工作”[8]262。该文无疑对我党恢复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深入开展调查研究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五)指出一切结论要产生于调查研究的末尾,而不是其开头
由于种种原因,建立新中国成立后,对于系统深入的调查研究,毛泽东做得并不多,在“大跃进”运动后的国民经济调整时期,毛泽东痛定思痛,深感调查研究的重要性,开始大力提倡、号召大兴调查研究之风,提出了一系列关于调查研究的基本观点: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调查不正确,同样没有发言权;有关结论只能形成于调查研究之尾,而非其头。“大跃进”运动以后,毛泽东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一重大问题的思考。为了搞懂这个问题,毛泽东主要做了两件事情:一是读书,带头研读苏联编写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边读书边思考讨论。二是深入调查研究。毛泽东亲自组织安排了三个调查研究小组,奔赴浙江、湖南、广东等地展开深入调查研究,这清晰表明了毛泽东希望了解“大跃进”运动以来国家经济运行真实情况的迫切心情。
毛泽东之所以有这样的思想认识,离不开对“大跃进”运动及其严重后果的沉痛反思。1957年夏季以来,在反击右派进攻的同时,毛泽东开始检视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速度问题。毛泽东认为,正是我们“反冒进”以来关于社会主义建设速度的保守态度,给了右派分子攻击口实。因此,毛泽东严厉地批评了“反冒进”的周恩来、陈云等人,要求鼓足干劲,“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轰轰烈烈的“大跃进”运动,由此拉开帷幕。在运动中,以“瞎指挥风”和“浮夸风”为主要标志的唯意志论占了上风,中央提出了许多不切实际的要求和口号,地方则不顾实际地盲目跟风,结果导致了巨大的损失。在沉痛的教训面前,毛泽东展开了深刻地反思和总结,要求广大党员干部在工作中一定要立足调查研究,并以此为基础来下结论、提要求。
(六)提出要做好调查研究工作,就一定要对群众有感情
“大跃进”运动以后,毛泽东在浙江等地调查时,为了深入了解情况,作了很多努力。特别是对于农村社队的规模问题,通过调查研究,毛泽东终于了解到了真实情况。“县社规模太大,大了搞不好,管不过来。”[9]1122“生产队的规模也大了……现在这样,口粮拉平分配,工分拉平分配,这是破坏农民的积极性。”[9]1124可见,本来赞成公社规模要大的毛泽东在了解真相后,马上指出社队规模“要适合群众的要求,要反映群众合情合理的要求”[9]1136。
毛泽东认为,做领导,要对群众有感情。为人民服务,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作为一位领导干部,如果对群众没有感情,不顾群众的死活,就不配做领导。因为领导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为人民服务乃是领导干部的本职工作。毛泽东指出,“群众是从实践来选择他们的领导工具,他们的领导者。被选的人,如果自以为了不得,不是自觉地做工具,而以为我是何等人物!那就错了。”[10]
(一)通过大兴调查研究,使中央对有关情况的分析及政策的制定更加切合中国实际
1961年1月9日,毛泽东在中央工作会议上仔细阅读了胡乔木起草的党政干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草案后,将第一条“有事同群众商量,永远同群众共甘苦”改为“一切从实际出发”,从而抓住了党风中的要害问题。该次会议的最后一天,毛泽东要求大家务必“一切从实际出发,没有把握就不要下决心”[11]。1961年1月14日至18日,在北京召开的中共八届九中全会,毛泽东就调查研究问题再次发表重要讲话,要求在1961年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到实践、实际中去了解客观事物,争取使1961年成为一个调查年。该年1月,毛泽东还告诉田家英、胡乔木、陈伯达,要他们各带一个调查组分别去浙、湘、粤,调查组由毛泽东直接领导,重点对农村做系统、历史的调研,调查组没有让毛泽东失望,经过努力,向毛泽东提供了重要的、翔实的一手资料。
可见,“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后中国经济建设所历经的曲折和坎坷,使毛泽东痛感通过深入系统调查研究了解中国客观情况的必要性。后来,通过在农村开展的大量扎实的调查研究,使毛泽东对中国当时的农业、农村、农民有了更加实际的认识。特别是认识到集体经济规模太大极易导致平均主义,极易破坏农民的积极性,最终影响农村生产力的发展。对于集中了干部和群众智慧的农业“六十条”草案,毛泽东并没有要求各级急着贯彻下去,而是要求再次拿到干部、群众中去,要求放到实践中去,再次广泛、深入地征求意见。深入系统的调查研究,不断深化了毛泽东的认识。“大跃进”、人民公社化运动以来,毛泽东和党中央做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决定。现在,在进一步摸清情况的基础上,毛泽东和党中央一个一个地推翻了以前的这些结论。正如中央发出的一封信中所言,“不要怕实际检验推翻了已经作出的判断和决定。”[12]
(二)通过大兴调查研究,使我党对建设社会主义的长期性、艰巨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中国共产党自从1921年创立,马上面临着完成民主革命、领导民众推翻压在人民头上的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主义这三座大山的艰巨任务,尽管在建党伊始,就确立了自身的奋斗目标:“在中国实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但鉴于当时客观情况,还是将绝大部分精力放到革命斗争中。从1921年到1949年,在短短的28年时间里,经历了大革命、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直到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的成立,才为我党领导下的民族民主革命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民族民主革命的结束,新中国的成立,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工作重心的转变,从原来的以革命为主转移到以建设为主,从原来的以破坏一个旧世界为主,转移到建设一个新世界为主。一开始,毛泽东对中共面临的新任务、新挑战的艰巨性、长期性是有充分思想、心理准备的。1949年3月,毛泽东在中共七届二中全会的大会报告中指出,夺取革命的胜利,只是万里长征完成了第一步,前面的工作更复杂、更艰巨,所以我们务必谦虚、谨慎、不骄不躁、艰苦奋斗,才有可能在新长征道路上争取夺得新的胜利。
令毛泽东感到欣喜的是,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伊始,各项工作推进的速度比党中央原先预料的要快得多。面对新中国成立伊始国内经济方面千疮百孔的烂摊子,我们只花了三年时间就基本恢复了。面对着新中国成立后小生产者的汪洋大海,我们只花了不到四年时间就基本完成了对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从1953年开始的国民经济建设五年计划,很多指标也超额完成。上述成绩的取得,让毛泽东在欣喜之余也产生了“轻敌”情绪,希望在接下去的社会主义建设进程中,就像革命年代打仗一样,能取得更大战果、更快进展。1958年开始的“大跃进”运动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拉开帷幕的。
然而,毛泽东寄予厚望的“大跃进”运动最后却遭受重大挫折,为了摸清中国情况,毛泽东号召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终于对国内生产和建设真实情况、对老百姓的真实情况有了更好的了解,更深刻地了解到社会主义建设的艰巨性、复杂性。因此,毛泽东提醒全党同志,“完成社会主义建设是一个艰巨任务,建设社会主义,不要讲得过早了。”[8]1161961年9月,在会见蒙哥马利元帅的时候,毛泽东强调,要在中国建立强大的社会主义经济,靠50年是不够的,可能需要100年,或更多的时间。在1962年1月召开的七千人大会上,毛泽东再次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评,承认在社会主义建设进程中存在盲目性。可见,通过生产实践和调查研究,毛泽东和党中央终于明白了社会主义建设的进程,也是不断探索促进生产力发展规律的进程,社会主义建设是一项长期的、艰巨的工作。
(三)通过大兴调查研究,使我党在探索社会主义建设规律方面推进了一大步
在革命年代,毛泽东是非常注重探索革命战争内在客观规律的中共领导人之一,也是在这方面成绩最卓著的中共领导人之一。自从投身中国民主革命,毛泽东有一种非常可贵的品质,那就是立足中国国情,探寻指引中国民族民主革命取得胜利的内在规律性。在大革命时期,自从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国民党合作,国内政治力量整合和博弈并存,在很多人对“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一关键问题把握不清的情况下,毛泽东通过《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等文献科学地回答了上述问题。土地革命时期,在深刻总结大革命失败教训的基础上,毛泽东提出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到农村去开展土地革命,形成工农武装割据政权”等适合中国国情的科学论断,从而使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武装力量植根于民众之中,如星星之火,不断燎原。在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更是为抗日军政大学题写了“实事求是”这四个字,说明了毛泽东对革命年代探寻指引革命战争取得胜利的内在规律的极端重视。因此,这四个字后来被称为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革命胜利前夕,毛泽东向全党提出了“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的要求和努力目标,这实际上就是要求广大党员干部去努力探寻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内在规律。唯有如此,才能顺利推进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然而,由于当时我党对“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个关键问题的认识和思考非常不足,加之缺乏实践经验,建设进程中还是出现了忽视和违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客观规律的问题。“大跃进”的发动就是一个典型的例证,在这一场运动过程中,违背客观经济规律的例子比比皆是。
“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受挫,使毛泽东和党中央认识到经济建设的艰巨性和经济建设自身的内在规律性,因此开始更加关注这个问题。1960年底到1961年初,在北京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上,毛泽东坦承我党在社会主义建设方面的精神与舆论准备不足,坦承自己在这方面缺乏思考与研究,并号召全党务必重视深入系统的调查研究,他自己率先垂范。1962年1月,毛泽东指出,“在社会主义建设上,我们还有很大的盲目性……拿我来说,经济建设工作中间的许多问题,还不懂得。”[8]302因此,社会主义建设必须从实际出发,“逐步地克服盲目性、认识客观规律,从而获得自由,在认识上出现一个飞跃,到达自由王国。”[8]300可见,在国民经济调整时期,通过调查研究,毛泽东更加清晰地看到了社会主义建设的艰巨性,在探索社会主义建设规律方面又推进了一大步。
[1]曹守亮.20世纪60年代毛泽东对社会主义理论的探索[J].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13(10).
[2]李捷.毛泽东在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的历史功绩和地位[J].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13(9).
[3]石仲泉.毛泽东的历史功绩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J].中共党史研究,2013(12).
[4]王伟光.毛泽东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奠基者、探索者和先行者[J].中国社会科学,2013(12).
[5]李洪峰.毛泽东为什么特别重视调查研究[J].党的文献,2013:增刊.
[6]王真.毛泽东对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准备[J].当代中国史研究,2013(5).
[7]金延锋.毛泽东六十年代初期浙江调研的现实意义[J].中共党史研究,2013(12).
[8]毛泽东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9]毛泽东传(1949-1976):下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
[10]毛泽东著作专题摘编:下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1883.
[11]毛泽东传:第5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2079、2118.
[12]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14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200.
Abstract:The launching of the “Great Leap Forward” is a major mistake of Mao Zedong in leading the whole Party to explore the law of socialist construction. On the basis of reflection and summary, Mao Zedong profoundly expounded the importance of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in the period of national economic adjustment after the “Great Leap Forward” movement, discussed the necessity of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in theoretical innovation, proposed that the construction of socialist work can only be ensured by energetically encouraging the practice of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maintained that in-depth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should run through the revolution and construction work from beginning to end, proposed that all conclusions should be reached at the end of the investigation rather than its beginning, and put forward the idea that doing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work well is based on whether the leaders have feelings for the masses. Thought of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proposed by Mao Zedong in the national economic adjustment period made policy formulation more in line with China’s reality, made our party have a more profound understanding of the persistence and arduousness of building socialism, and also made our party take a big step in the exploration of socialist construction law.
Keywords:national economic adjustment period; Mao Zedong;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thought; value of the times
(责任编辑林东明)
TheGlimpseofMaoZedongThoughtofInvestigationandResearchinNationalEconomicAdjustmentPeriod
Qiu Bin
(School of Marxism, Shaoxing University, Shaoxing, Zhejiang 312000)
A84
A
1008-293X(2017)04-0015-07
10.16169/j.issn.1008-293x.s.2017.04.003
2017-06-22
2015年浙江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研究课题“毛泽东探索社会主义建设的思想演变及其当代启示研究”(2015N058);2015年绍兴市哲学社会科学“十二五”规划课题“毛泽东探索社会主义建设的思想嬗变及其当代启示”(125550)。
裘 斌(1970- ),男,浙江嵊州人,法学博士,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地方治理研究所所长,研究方向:中国共产党与中国社会发展、中国乡村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