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明建设中公民生态素质的特点与时代价值

2017-04-13 03:25靳利华
石家庄学院学报 2017年5期
关键词:自然界公民素质

靳利华

(天津外国语大学 涉外法政学院,天津 300204)

生态文明建设中公民生态素质的特点与时代价值

靳利华

(天津外国语大学 涉外法政学院,天津 300204)

公民是现代生态文明建设的生力军,公民生态素质是生态文明建设中公民的新生素质。与其他素质相比,公民生态素质具有鲜明的特点,它强调人对自然的伦理道德情怀,体现了人类素质的进步性,突出了“人与自然”高度融合的系统性。在生态文明建设背景下,公民的生态素质具有特定的时代价值,体现在人的全面发展、健康和谐的生活、社会物质基础、生态文明社会的建设和国家正面国际形象的构建等众多层面。

公民;生态素质;生态文明;时代价值

人的素质内涵是与时代发展和社会需要紧密结合在一起的,而生态文明建设对人的素质内涵提出了新的生态要求。公民是现代国家社会中比任何社会人物都更具活力的生命个体,是生态文明建设的生力军。公民的生态素质在生态文明建设中形成与众不同的特征,对个人发展、社会进步、国家建设等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公民生态素质的基本内涵

生态文明建设的现代国家对人的文明素质提出了新的生态要求,体现在人对自然世界和生命现象的敬重与关爱,从而形成自觉认知与情感认同,并达到一定的道德文明程度和理性人文情怀。生态素质实质上是人们把个体自我与外部自然界的双向关系置于人文伦理域境,认同对自然生态环境的道德情感,展现出人类整体生态道德文明的进步和个体自我生态素质的提升。公民生态素质作为公民在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必备的素质内容,是人类文明素质的核心部分,反映了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发展的生态需要和共同利益。

公民生态素质是一个内涵丰富的新概念。它是指与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相适应的,现代公民应该具备的生态方面的品德、知识、技能和情感等综合素养的统称。它是以生态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伦理观为内核、以生态的思维方式和行为规范为引导,将人的基本素养生态化,最终内化为公民个体的生态素质。从这个意义上讲,生态素质是由这些基本生态素养经过综合传递和相互融合而养成的。

生态品德是生态素质养成的内核引领。公民在“社会-生态”的结构活动中,基于自身先天的基本素质,经过后天生态方面的教育、学习以及社会生态环境的熏陶、影响和教化,形成对人与生物、人与环境等基本的生态品质和道德思想,包括生态道德伦理观和生态价值观、生态公平观、生态正义观、生态法制观、生态消费观、生态补偿观等。一旦公民的生态道德品质形成,就会对公民的生态行为给予约束和指导,进而引领公民生态素质的养成。

生态知识是生态素质养成的内生根基。生态知识是公民在生态实践中认识自然世界(包括自身)的相关事实、信息的描述以及获得相关技能等生态成果体系。人们一旦拥有关于“人、自然-社会”和谐关系的生态知识体系,公民生态素质的内化元素会成为公民外化生态行为的根基与基础。生态知识的获得需要经历感觉、交流以及推理等复杂过程,在这一传递和转化过程中,生态知识是能够被检验的、被相信的和正确认知的。

生态技能是生态素质养成的内在手段。生态技能是人们形成的对人、生物、环境等各要素在生态和谐、共生发展中的科学行为,是公民的生态意识、知识和情感等内化于自身并与科学技术整合的外显。生态文明建设中,公民在实施消费、治理、保护、管理、修复以及建设等各种社会活动中所掌握的生态行为技能是公民“社会-生态”实践的结果,这种生态技能的具体实施有助于生态素质的养成。

生态情感是生态素质养成的内部保障。公民在生态文明建设中产生对生物、环境等热爱、保护和管理的情感,这种情感具有特殊的生态蕴意,它包含着公民对自然界珍爱、负责的高尚情操,包含着对自然界保护和治理的义务感和责任感。这种生态情感需要运用政策、法律、道德等多元方式,自觉而全方位地来维护生态系统的平衡和生态环境的良性发展。公民需要将生态情感与自身的先天素质融合在一起,经过后天的生态教育、学习和社会生态环境的教化,关键是公民通过自身认知和“社会-生态”实践过程,最终完成情感的认同。这种生态情感为生态素质的养成提供了基本的保障。

总之,从生态素养的构成要素上讲,公民生态素质就是指公民基于自身先天的身体心理道德素质,经过后天的生态教育训练和社会生态环境的影响,通过自身认知和“社会-生态”实践而养成的生态素养和品质。

二、公民生态素质的特点

生态文明建设意味着要改变人与自然之间的不和谐、不协调,意味着人要对自然形成道德意识和伦理情怀。正如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Victor Hugo)指出的那样,“在人与动物之间、在鲜花与各种造物之间本来就存在着一种道德关联样式。……而人类与日俱增的文明与进步也都在强化人类自身的生存。但是,人类必须将文明指向自然。在这一维度上,任何事物都有其生命价值”[1]141。人与自然的相伴相处,并非二元论意义上的主客体关系,而是与其他生物一样,人是自然界中最普通的一员。但人又由于自身的特性而使其对所发生的事物产生影响,因此也应对此负有责任。公民生态素质属于伦理道德范畴,对公民的思想行为起着指导和调节作用,在生态文明建设的实践活动中表现出特有的生态情怀。

(一)公民生态素质强调人对自然应具备伦理道德情怀

公民生态素质是社会中公民的生态认知、情感、意志在生态文明建设中的自然展现,它包含着人对自然的敬重、关爱和珍惜。只要人类还想继续生存,就应站在地球的角度客观地把它看作一个生生不息的生态系统。人类对自然的基本态度应是协调而不是征服,对自己和自然的关系应具有系统的生态观念。现代公民的生态道德伦理应具有全球性和世界情怀,它不分国度、不分地域,这种道德伦理是以科学为先导,它超越了阶级、集团、民族和国家,把道德伦理的对象范围从人、社会推延到生物界及其整个生态系统。但是,生态道德伦理依然是以人为主体对全人类行为进行调节,一旦出现少数人违反生态道德将会殃及多数人,它的影响跨越时空界限,跨越地理空间,将波及整个人类生存的空间及子孙后代的生存环境。生态素质的本质,就是人对自然所表达的真的生态理性和善的生态情感,正如“生命伦理学的任务,就是要开发人的道德资质,来修补人对自己和环境所施加的损害,恢复这两者之间所失去的平衡。只有这样,人类才能扭转地球环境恶化的现状”[2]21。

(二)公民生态素质是“人-自然”高度融合的综合体

公民生态素质是集中了公民个体的基本素质和自然生态素养为一体的综合素质体,是经过认知、情感与意志等过程,经由行为能力共同构建。在这个体系中,公民对自然环境的生态行为能力外化为生态文明活动,公民的生态价值观引领生态知识建构,也统领生态行为能力,直接决定生态素质的养成。在这个综合体系中,“生态知识即生态本身,当生态作为认知对象时,谓之生态知识,是关于自然界基本状况及其运行规律等方面的知识,如生态系统的构成、生态系统活动规律、生态科学的常识等方面的内容”[3]115。公民在生态文明建设中以地球上的生命物种为对象,开始善待、珍爱自然,对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开始了一种伦理道德思考。人们在生态文明建设中,将人类社会发展与生命物种进行双向互动,形成对自然生物的善恶感、公平感和责任感等;通过对生态系统的理解、认识以及检验而形成一种外显的技术能力。公民生态素质养成中的这些要素从知识、品德、情感到技能,最后内化为素质体系,再经过生态行为将内化的生态素质外现出来,将人与自然的道德思考纳入人类基本的素质之中。正如顾智明所言:“本来生态学仅局限于人与自然的关系,当人们处理人与自然关系时,离不开人与人的关系,并深刻地影响并最终决定着人对人、人对自身及其整个世界的态度。由此形成一种世界观,又落实到价值观和人生观。”[4]104可见,在生态文明建设实践活动中,生态素质是人对自身与自然关系的高度统一。

(三)公民生态素质体现了人类素质的进步性

生态素质是在全球生态危机爆发后,在生态文明建设中提出的对人的素质内涵的新生态要求,是人的全面素质发展的新阶段和新趋势。“从深层次上讲,它包括人们对大自然规律、生物生理特性及其与人类的生产、生活、生存之间关系的正确把握和合理的保护利用。”[5]25人类对自然界的态度以及人与自然关系在经历了“人类中心主义”“科技至上”“人定胜天”等片面认识之后,开始重新确立“人-自然-社会”的整体和谐新观念。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人类解放就是实现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我们统治自然界,决不像征服者统治异民族人那样,决不是像站在自然界之外的人似的,——相反地,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之中的;我们对自然界的全部统治力量,就在于我们比其他一切生物强,能够认识和正确运用自然规律”[6]383-384。正是人类这种与自然的理性与情感,形成一种闪光的生态素质,它展现了人类对自然界保护、珍惜和尊重的新品质和新修养,是人类全面自由发展的更高阶段。生态素质将人的发展置于自然生态系统之中,确保人的生存条件不被破坏。只有生存才有发展。生态危机给人类社会的发展敲响了警钟,对人类的素质发展提出新的生态要求,公民的生态素质恰好体现了生态文明建设中人的素质的全面自由发展,体现了人类素质发展的进步性。

三、公民生态素质的时代价值

生态文明建设进程中,公民自身所具有的对大自然的伦理道德情怀、对自然环境的爱惜与保护以及对自身的生态行为等对人的全面发展、生态文明社会的构建、健康和谐的生产生活方式、社会的物质基础提供和国家正面国际形象的构建等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

(一)生态素质可以推动人的全面发展

从人的全面发展的素质构成要素上看,生态素质属于高层级,它将人对自身关爱的道德情感推延到人身之外的生存环境,实现人对自然道德情感的认同。生态素质的养成是人将自身与自然界之间的关系进行了重构,把自然界也纳入人自身的构成要素之中。人类在自身的生命和健康得到保障的基础上,不应再牺牲和伤害自然界以及其他的生命和生物,自觉地、有意识地对自然界进行爱惜、修护。人对自然的有意识、有善意的道德与情感是人类社会进步的体现,是现代公民社会基本的道德诉求,是个人素质发展的新尺度。“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不仅是社会个体的全面自由发展,还是自然生态系统一部分的协调一致的发展。”[7]38人的生态素质的发展将人与自然重新融合在一起,在生态文明建设中提升了人类整体素质,推动了人的全面发展。公民的生态素质是实现人的现代化发展与提升人自身素质发展的双重客观需要。

(二)生态素质关系到生态文明社会的进展

人类与自然界是互构而生的。人类既是自然界孕育的,同时人类又作用于自然界。这种作用是两方面的:一方面是正向的积极影响。人类运用自己的智慧改善生存环境,维护生态环境,发展更加适合人类的人工生态系统,满足自身的需要。另一方面是反向的消极影响。人类过度消耗自然资源、破坏自然生态结构,造成自然生态系统的紊乱和环境功能的退化与弱化,引发自然界对人类的报复。生态文明社会就是要实现“人-自然-社会”之间的系统和谐与健康,也就是说,人与人的系统和谐健康、人与自然的系统和谐健康、人与社会的系统和谐健康,其中强调的是人与自然的系统和谐健康。“凡是必要的帮助是出于爱心,出于感激,出于友谊和尊重而相互提供帮助的地方,那个社会就繁荣和幸福。”[8]99可见,人是“人-自然-社会”和谐系统的核心,人的素质水平,尤其是生态素质水平直接关系到生态文明社会建设的成效和进展。“一个国家、国民素质的高低更多地取决于一个国家、民族的传统美德是否依然普遍地被现代国民认同和遵守,这种保存传统美德的信念和方式又是否符合时代发展的特征和社会进步的需求。”[9]98生态文明社会需要人的生态素质,公民作为生态文明建设的基层实施者与直接受益者,其生态素质的高低将直接影响到一国生态文明社会的进展。

(三)生态素质有助于人们形成健康和谐的生产与生活方式

人对待自然的态度和行为是受其价值观支配的,而要改变其态度与行为首先要做的是转变其自身的价值观。“有良知的人们应该认真反省他们现有的生活方式,尤其是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对其他人以及生存环境有着这样的影响。”[1]323人对自然的价值观念受到传统的生产与生活方式、生产与生活理念的影响。对金钱和财富的无休止的占有欲,不仅泯灭了人生的道德意义和精神价值,而且使人陷入一种追求经济增长、导致生态危机的恶性生存处境之中。生态素质既是缓解和消除人与自然紧张关系之所需,也是使人获得意义和价值之所需。生态素质能推动人们形成文明健康的生产与生活方式。正是生态素质的应有之义能够对人们施加影响,培育人们的生态理念,在生态价值观和生态道德理想的指引下改变传统的行为方式和生活方式,规范人们的非生态行为,使人们的生态行为符合生态道德规范,这必将推动人们形成文明、健康、和谐的生产和生活方式。

(四)生态素质有利于保护与发展人类社会发展的物质基础

生态素质为保护人类生存与发展的物质基础提供了基本的精神保障。基本的生态素质能够确保人类有意识地保护自身生存发展的物质基础不会被破坏,在此前提下还能继续发展,为人类提供连续不断的物质基础。一旦人类丧失基本的生态素质,就会肆无忌惮地从自然界掠夺财富,疯狂地获取自然界的资源,最终导致资源枯竭、环境恶劣、生态失衡。目前生态环境的恶化问题和资源短缺问题等都是由生态素质缺乏而造成的。“在这一星球上,生命的未来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眼下这一代人如何回应它的危机与挑战。”[1]204因此,生态素质是人类生存与发展中必须获得的基本品质与能力,它为人类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必备的精神品质,有利于保护人类社会持续发展的物质基础。

(五)生态素质有助于塑造国家正面的国际形象

当今世界的全球化和国际化推动各国愈来愈多的公民走出国门,在异国他乡生活、就业、旅游,一国公民的言谈举止也越来越受到国际性的评论,并引起国家间关系的复杂化。公民个体言行代表某种国家特色,只要走出国门,他就是该国的形象使者。保护生态环境、爱护文化遗产、注重文明行为等已经成为国际社会的共识,这对公民的生态素质提出了现实的要求。公民生态素质的重要性已经上升到国际层面,具有全球意义。具备生态素质的一国公民能够为本国在国际社会上赢得正面评价、积极反响和良好正面的国际形象;反之,缺乏生态素质的公民不仅遭到国际社会的强烈指责和激烈批评,还会给国家形象带来恶劣的负面影响。由此可见,一国正面良好国际形象的塑造是全体公民行为的外显,需要依赖全体公民的共同塑造。随着越来越多的国人走出国门,公民生态素质的高低对国家的国际形象的塑造越来越重要。

[1][澳]查尔斯·伯奇,[美]约翰·柯布.生命的解放[M].邹诗鹏,麻晓晴,译.北京: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2015.

[2][日]池田大作,[意]奥锐里欧·贝恰.21 世纪的警钟[M].卞立强,译.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88.

[3]饶世权.论公民生态文明素质的结构体系重构 [J].高等农业教育,2013,(6):113-116.

[4]顾智明.追寻现代人的澄明之境——生态人生观探析[J].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04,(11):103-106.

[5]王继红.论公民生态文明素质的提升 [J].商业文化(学术版),2009,(3):201-202.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7]靳利华.生态文明视域下的制度路径选择[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

[8][英]亚当·斯密.道德情操论[M].蒋自强,钦北愚,朱钟檬,等,译.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4.

[9]潘一禾.文化安全[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7.

The Era Value and Characteristics of Ecological Quality of Citizens in the Construct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JIN Li-hua
(School of Foreign-oriented Law&Political Science,Tianjin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Tianjin 300204,China)

The citizen is the important forc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modern ecological civilization.The ecological quality of citizens is the new quality of citizens in the construct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It has distinctive characteristics compared with other qualities.It emphasizes the ethical and moral feelings of human beings towards nature,embodies the progressiveness of human qualities,and highlights the highly integrated systems between man and nature.Under the background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the specific era value of the ecological quality of citizens is reflected in such aspects as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human beings,the healthy and harmonious life,the material base of society,and the construct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and national positive International image.

citizen;ecological quality;ecological civilization;era value

D64

A

1673-1972(2017)05-0010-04

2017-08-29

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生态文明建设中生态治理中的国际合作与冲突研究”(TJKS15-013);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我国生态文明建设中的公民政治参与问题研究”(13BKS036)

靳利华(1971-),女,河北灵寿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生态文明、中国外交研究。

(责任编辑 张 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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