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 琴
中国地图出版社教材分社 北京市 100054
21世纪的出版业正逐步从以传统纸质传播为主导的时代迈入以数字化传播为主导的时代,毫无疑问,教育出版业也已经置身其中。快速发展的数字技术促使国内教育出版社数字化出版的步伐不断加快,几乎所有的出版单位都大张旗鼓地声称要全力进军数字化教育出版领域。从目前的发展状况来看,虽然模式众多,但仍是缺乏标准、规范和尚未找到合适的盈利模式的数字教育出版市场。面对这种现实状况,我们不妨看看国外数字化教育出版成功的个案——培生教育出版集团,“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以便为国内的数字化教育出版提供参考和借鉴。
1844年创立于英国伦敦的培生集团(Pearson Public Limited Company)是众所周知的国际著名的出版与传媒机构。培生教育出版集团(Pearson Education)作为培生集团的成员之一,成立于1998年11月,是目前全球最大的教育出版集团。该集团致力于为不同年龄段的学生和教育工作者提供相关的教育内容、教育测试及测评、职业认证等等。培生教育出版集团从最初成立之时就已经开始了数字化教育出版,发展至今,已成为全球数字化教育出版的“排头兵”,其所出版的内容覆盖面广,涉及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还包括持续终身的职业教育。
目前,在基础教育领域,培生教育出版集团除了为学校提供数字化课程之外,还为中小学建立起在线课程、在线学习平台、学习解决方案、在线教学软件、教学解决方案、远程教育和虚拟学校等数字化教育产品和平台。其打造的数字教育出版平台,既有针对学生的在线学习平台,又有针对教师的在线教学软件、教师个人知识库、教师培训课程。学生可以通过在线学习平台和学习解决方案获得所需学科的数字教材等相关的数字学习资源,如与教材捆绑销售的在线课程、PPT课件、教学辅导参考书、在线作业、测试与模拟练习等等,从而在掌握大量学习数据的基础上,促进学生的有效学习。教师则通过在线教学软件平台及时准确地掌握每一位学生的学习效果,因为在线学习平台和在线教学平台中针对学生设计的辅导、测试、评价系统能有效地反映出学生的学习情况,从而辅助教师根据每个学生的具体学习情况,为其制定相关的个性化学习计划。教师自身的进修则可借助教师个人知识库和教师培训课程,即教师通过这些网站和平台,收集许多与自身教学工作、学习、研究相关的资源,并接受多种培训课程来不断地提升自我。数字化的教育出版平台既有助于学生的学,又支持和辅助教师的教,整个教学过程中学生可以通过手持设备与教师及时互动,教师则根据学生的实际学习情况和效果对课堂的内容进行调整,并提供有效的教学解决方案。
培生教育出版集团在高等教育领域的数字化教育出版方面,仍然是注重学科电子课程的开发,以及一系列的在线课堂平台、数字学习工具的研发与应用。其中,数字课程的开发方面,考虑到高等教育具有相对的灵活性和包容性的特点,培生教育出版集团注重针对学生的个体学习能力和教授的不同要求定制教科书和在线教学服务,强调定制出版和个性化需求。
在线学习工具与平台方面,培生的高等教育数字化出版发展迅速。早在1994年,培生集团就开始着手数字化学习平台my course compass的建设。该项目主要以网络教学平台技术为核心,结合培生集团所拥有的丰富的数字化资源和相关的教学网络课程,旨在为高等学校提供优质的教学支持服务。学生和教师都可以直接登录该数字化学习平台,开展学习和教学方面的活动。此外,“我的实验课”(MyLab)网上家庭作业和评测项目也是培生教育出版集团在高等教育领域打造的精品数字化学习工具。据统计,2006年时,大约有230万左右的人注册使用培生的“我的实验课”(MyLab)进行在线学习和测试。[1]而发展至2014年,仅在北美地区,MyLab在线学习课程的注册量就达到1100万人次。[2]
在职业教育市场,培生教育出版集团的数字化出版可谓异军突起。其通过创建和并购相关的职业教育在线考试软件和系统,发放职业教育测试卷等方式,完善自身的职业教育数字化出版,为集团利润做出贡献。据统计,早在十年前,培生教育出版集团在世界范围内成功启动了“高等院校毕业生管理认证考试”(Graduate Management Admissions Test)。该项目启动的第一年,培生教育出版集团就在全球400个考点发放了22万份网上测试卷,这是集团在职业教育领域的数字化教育出版的试水。接下来培生集团又以5.38亿美元收购远程在线学习服务商eCollege公司,开展一系列关于实施和支持网上学位教育、学历教育、证书考试教育和各种职业发展项目等等,并为包括综合性大学和职业教育学院在内的众多教育机构服务。[3]除此以外,集团还新增了VUE电子化考试服务机构和IT认证、国家标准认证及专业化证书等类型的电子测试服务。
众所周知,内容是出版业的基础,在数字出版时代亦然。培生教育出版集团注重出版内容的数字化,整合多方资源,建立海量数字资源库。教材数字化出版不仅仅满足于制作与纸质教材相对应的电子版,而是在此基础上建立起多媒体并行互补的教学产品体系。目前,培生教育出版的教材内涵和外延都有了新的扩展,包括与纸质教材对应的电子版、网络版、手机版和有声版,并注重积极开发游戏教材。此外,还将大量的教辅资源融入数字化教材教学资源包中。而在出版内容的表现形式上,也呈现出立体、交互、多媒体式的特点。
除了内容之外,培生教育出版集团将技术放在了与内容同等重要的地位。其数字化教育出版的战略是内容和技术并重的战略。对技术的重视,尤其是教育技术的开发是其数字化转型得以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要整合和开发数字化出版业务,将教材的数字化出版贯穿到整个课程教授、学生学习的教学体系之中,首先需要的就是能整合和容纳这些业务的工作体系。这就需要运用教育技术学,让出版社更加直接地参与到学习的过程中。而培生教育出版集团凭借其雄厚的财力,通过收购大量的教育技术公司、在线教育平台及教育机构等等,让其数字化教育出版在技术方面更是拥有先进的技术资源。诸如2012年5月,培生以1.4亿美元收购了计算机考试服务商思递波(Certiport);2013年3月,培生对Tutorvista(在线一对一家教平台)注资;4月,收购LearningCatalytics(学习效果分析评定平台)等等。[4]
可以说,培生教育出版集团成功数字化转型的背后,既有着长时间对内容资源的整合、挖掘所奠定的基础,又有着大量数字技术研发、并购研发所起的作用。而最终根据市场和内容自建平台,培生教育出版集团目前在数字化教育资源的提供、数字化教育出版技术支持、网上测评信息和在线标准化评估等领域都处于领先地位,引领着全球教育出版的数字化趋势。
作为全球最大的教育出版商,培生教育出版集团在数字化教育出版转型中有一个非常值得同行借鉴和反思的地方就是,其出版理念的转变。如果说,它原来仅仅是定位于把出版的教育产品销售给教育机构的话,那么现在则转变为向教育机构和师生们提供整套完整的优质的教育服务,从而帮助他们获得教与学方面的成功。也就是说,教育数字化出版的探索过程使得出版社意识到,需要逐渐从一个简单的教材出版商向教育服务提供者转变。因为在数字化教育出版的转型过程中,出版社的角色定位不再是单纯的教育内容、教育资源提供商,而是数字化教育教学解决方案的提供商。正如培生教育出版集团管理者自身概括的那样:“我们的教育服务理念,不仅仅是为学生提供一个产品,而是提供一整套的学习解决方案,包括内容、测评、师生互动、资料查询等,还包括教材、教辅和在线课程教学管理系统在内的多媒体并行互补的教学产品体系。”[5]因为在学校学生和教师开展学习和教学的整个过程中,涉及需要的教育资源内容、教学技术支持和相关的数字服务已经被整合在一起,制作成一个数字服务包提供给用户。而这种数字化教育出版的教育产品将提供整套的教与学的支持系统,并灵活地贯穿教学的整个流程中,为教与学的双方提供强有力的决策参考和支持。
培生教育出版集团将服务理念强调为首要的地位,注重将服务添加入内容中,通过技术的使用,使内容更有益。该集团在实际操作过程中,通过将海量优质内容资源方面的优势,与各种数字化技术相结合,强调以更个性化、更优质的教育服务,超越其传统的市场,服务于更广泛的用户和潜在用户。
培生教育出版集团数字化出版探索过程中,注重个性化需求的定制出版也是值得我们借鉴的。在个性化教材出版方面,教师可以从培生教育出版集团个性化教材出版平台(Custom Publishing),将某一本教材或者某一学科的教学内容进行有选择性的个性化编辑,也可以从培生教育出版集团所拥有的教育教学资源库中选择自己需要的内容,并加入自己的内容,将其制作成自己的个性化图书和教案,可用于印刷出版。而这与培生教育出版集团强调服务顾客、注重产品创新的理念是一脉相承的。即“无论如何,设计生产出来的产品必须是顾客需要的,销售的渠道是顾客愿意接受的,重视顾客,哪怕只有一个或者少数;产品必须具备个性,是独一无二的,但又符合规模生产效益的要求。”[6]数字化教育出版亦是同理。出版社为教育机构和师生们提供数字化、个性化的教学服务,最终实现学习者个性化学习,提高学习效能。例如培生教育出版集团在考虑学生的个性化需求的前提下,通过Fronter平台把课前、课中、课后三者有机结合起来,有效地延伸课堂时间,为学习者提供优质的服务,就是很好的一个实例。
针对数字化教育出版具有灵活性、个性化的特点,培生教育出版集团将大众出版领域“按需印刷”“定制出版”的思想引入数字化教育出版,对数字化教育教学资源进行按需制作,并采取按需购买的方式提供给用户。如该集团利用其自主开发的“培生选择”项目,让师生根据所学内容自己进行选择、摘取,然后再定制。学生也可以通过培生的Audible.com网站自行选择下载所需的数字化学习资料,以便在电脑、手机或其他电子阅读器上随时使用。又诸如电子教材方面,学生既可以在网上单独购买某一章节,也可以通过购买一个密码和朋友共同分享一本书。
从已有的盈利模式来看,数字化时代背景下的培生教育出版集团的盈利模式主要包括两种:一种是教材与整套教育系统软件包捆绑销售的模式,另一种则是积极与技术提供商进行合作而产生的利润分成的盈利模式。
在第一种模式中,主要是鉴于数字化教育出版过程中,教材已经发展成为一种综合工具,甚至是一个比较庞大的教育体系。因为任何一本教材后面都有一个强大的网站支持,有一整套体系可以帮助教授这门课的教师设计考卷或布置家庭作业。而众多的教育在线产品才得以与纸质的或电子的教材一起捆绑销售,教师和学生不仅可以购买到分开定价的纸质版教材、电子教科书、定制版和非定制版的教材,还可以分章节、单章付费购买需要的教材和配套的在线教育产品。而这种将教材与整套教育系统软件包捆绑销售的模式,也是该集团目前在数字化教育出版中主要的盈利模式。第二种盈利模式则是随着数字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教育出版商与新兴信息技术公司通过资本整合、技术整合等合作方式进行出版发行,双方以利润分成的方式来达到双赢的结果。例如培生教育出版集团与谷歌、苹果、黑莓、亚马逊等信息技术类巨头公司的合作,共同推广其数字化教育产品,在电子书的定价权和各自份额的收益分成上达成协议,并从中获得盈利。
概括来说,尽管在教育出版产业的经营环境方面,我国跟世界其他国家存在一定的差异,但向国外著名的教育出版集团学习,借鉴他们的成功经验,从中汲取自身发展所需的养料,还是十分必要的。而培生教育出版集团成功的数字化转型之路和丰富的数字化教育出版经验,对我们国内的数字化教育出版的发展来说,仍然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1]刘芳芳.培生教育出版集团发展给中国的参考[J].中国传媒科技,2014(10):60.
[2]侯鹏.英国培生集团加速数字化转型[J].出版参考,2015(7):14.
[3]李丽.培生教育求知的帮手[J].中国图书商报.2004(9):3-5.
[4]郭晶,张志强.培生集团电子书业务发展现状及战略探析[J].中国出版,2014(8):65.
[5]孙如枫.数字时代培生教育集团图书出版商业模式研究[J].出版科学,2014(3):86.
[6]杨贵山.三足鼎立教育为重——走近英国培生集团[J].大学出版,2004(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