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科技创新智库的思想市场机制建设*

陈宝明，黄宁

（1.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北京 100038；2.南开大学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院与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联合博士后工作站，北京 100038）

面向科技创新智库的思想市场机制建设*

陈宝明1，黄宁2

（1.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北京 100038；2.南开大学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院与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联合博士后工作站，北京 100038）

思想市场是智库发展的基础，智库体系的建设和完善取决于市场深化程度。当前，我国科技创新智库体系建设存在市场化发育不足、智库功能有差距、市场供需机制和价格机制未有效形成等问题，应从建立和完善市场机制入手，发挥市场价格机制、供求机制及竞争机制的基础性作用，促进各类主体衔接协作、供需紧密对接，建立和完善我国科技创新智库体系。

思想市场；科技创新智库；供求机制；价格机制

智库以服务决策为主要职能，需要一系列思想知识的形成与积累作为支撑，这决定了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智库发展必然以思想市场的形成和发展为基础。我国开展智库试点、培育龙头智库，是完善决策咨询制度的开始。智库体系的建设和完善、决策咨询能力的提升，还应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我国科技创新智库建设正处于起步和探索阶段，除发挥政府的引导作用外，培育发展思想市场、发挥市场机制作用，对于科技创新智库建设也十分必要；有利于激发各类智库主体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提供更多有价值的思想产品，有利于吸引智库研究资源向科技创新集聚。从该角度而言，培育发展思想市场对于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发挥重要的推动作用。

1 智库建设关键

人类制造的产品大致可分为物质产品和思想产品（或称精神产品），但经济学通常把市场划分为商品市场和货币市场，而对思想市场不够关注，思想市场也未进入经济学主流[1]。从功能定位看，智库正处于创造思想产品的思想市场中。科斯认为，思想市场和土地、劳动、资本三大市场一样，也是一个生产要素市场，在思想市场中知识能得到开拓、分享、积累和应用[2]。智库发展脱离不了市场经济，从思想市场发展看待智库建设会使认识更加全面。

1.1 智库思想市场定位

智库主要服务于政府决策，因此通常被认为是政府推动的结果，但是实际上，从经济学角度分析，无论智库产生原因、资金来源、智库性质为何，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智库都是思想市场主体之一。这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智库发展不能脱离市场经济运行的基本规律，很多智库虽植根于政府部门为政府决策服务，但同样受到市场经济的影响和调节，市场是构成智库各类要素的根本来源；二是在经费来源上，虽然智库经费主要来自于政府部门，但多数还是靠市场经费支持，思想市场实际是竞争性市场，得到政府财政经费支持的智库同样受到外部智库竞争，而政府对这类机构的资金支持也存在市场比较；三是智库的产品是思想产品，但在市场找到购买方或使用方才能体现产品的市场价值，即使是以提供政府决策咨询为主要职能的智库，也不存在硬性派送产品的权利。

1.2 智库建设发展土壤

智库以服务于决策为宗旨，而影响决策的因素有很多（如国家意志、公众认知、外部环境等），这说明智库除以政府为雇主外，还有其他能影响决策的途径，这决定了智库活动必然根植于市场之中。智库发展与定位是多层次的，如提供基本的公共服务职能，即在市场经济活动中通过影响公众和其他因素而对政府决策施加影响。在市场不够发达的情况下，智库功能可能被局限于提供基本公共服务职能，使市场化力量难以进入决策咨询领域。因此，智库的职能分工大部分取决于市场化发展程度。智库的功能与水平不能只用对决策影响程度来衡量，还要看其决策咨询产品的水平与层次。对智库的支持方式要视市场发展程度进行选择，采取稳定性支持与竞争性支持相结合的方式。

1.3 智库思想市场建设

与商品市场相比，思想市场规模未必很大但影响深远。在智库建设形成的思想市场方面，需求端的作用不可忽视，对智库决策咨询水平的提升有很大制约作用，决策需求本身层次的高低决定智库建设水平的高低；在智库建设方面，既要看到智库供给思想产品水平的差距，不断提升智库决策咨询水平，也要认识到需求端的提升与改善对改善供给的重要作用。

思想市场的需求端受到三方面因素制约。一是思想产品使用者的决策水平。决策既是科学也是艺术，需求方与供给方需要协同互助才能提高决策水平，或者通过决策程序的丰富和完善（如参与式决策）来避免决策不当的风险。二是经济、科技发展阶段及发展目标的制约。决策是在现有条件下对达到发展目标的最优路线选择，是连续的博弈过程，要求供需双方都能既立足于当前作出最优策略选择，也能把对发展趋势的预估和判断纳入决策。三是需求与供给经常错配。需求找不到供给或难有满足需求的有效供给，所以需求方的一个主要职能是培育供给者，为决策创造潜在的思想产品供应商。

1.4 智库建设资源吸引

创客空间的正常运行，需要有场地、工具、设备、仪器以及相关耗材。有条件的高职院校二级学院(系部)创客空间可为创新创业项目团队提供3D打印机，切割机，小型数控机床等加工制造设备，以及相关的耗材。场地受限的二级学院(系部)可划定实验实训场地的某一区域，并将部分实验工具设备共享出来，作为创客空间的专用区域。高职院校创客空间与实验室、实训室是有区别的。尤其是理工类院系创建的创客空间，更需要为创新团队提供从产品设计、加工制作、检验检测一系列的硬件保障。帮助大学生创新团队实现从天马行空的创意想法到实实在在的产品落地。

从资金来源看，思想市场如果发展成熟，那么，无论哪个领域的智库建设，都是该领域能否吸引更多智库资源向其中倾斜的结果。思想市场资源向哪个领域倾斜，取决于三个因素。一是该领域在国家经济和社会发展战略中的重要性，决定其专业化市场的空间和前景；二是领域的专业化程度越高，建设专业化智库的必要性越大，这由市场机制决定；三是思想市场的规模决定智库建设资金来源是否充足。

2 我国科技创新智库体系建设问题

从发展阶段看，我国有意识地培育和发展科技创新智库体系仍处于起步阶段，但由于市场化发育不充分，我国科技创新智库体系的深化发展还存在以下方面阻碍。

2.1 市场化发展不成熟

《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提出努力建设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体系目标，在全国掀起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体系的热潮，而科技创新智库体系的建设还处于起步阶段，尤其是科技创新智库的市场体系还不完善，前期发展主要靠政府提供公共基本职能（包括科技创新统计和发展趋势预测、基础数据情报、战略规划和政策制定等），这些机构在支撑战略决策上发挥重要作用，是推动我国科技创新发展的重要决策咨询力量，但市场化作用发挥还不够。开展智库试点、培育龙头智库是现阶段强化智库建设的重要举措，而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最终取决于思想市场的培育。如张维迎认为，伴随文艺复兴后思想市场的发展，才出现科学和艺术的繁荣及人们思想观念的变化，最后导致工业革命的发生[3]；若思想市场发育不足，潜在思想产品供给出现萎缩，决策咨询依据将较狭隘。

2.2 功能与职能不足

从专业知识角度看，科技创新智库要形成从基础研究到应用研究再到决策支撑的一整套专业化分工体系，进而形成综合性和专业性相结合的智库体系。当前，我国科技创新智库体系还在初步形成中，在基础研究上缺乏支撑，大学和科研院所基础研究对科技创新决策支撑不够，近年来基础理论和方法研究鲜有突出进展。智库的专业化建设严重不足，各类机构建设方向相对分散，倾向于全面发展，没有形成有机的分工格局，决策咨询研究的各环节力量都不强。智库能力和水平还不高，与国外先进智库相比，我国智库对决策的影响力并不低，但从决策咨询的水平、层次、决策咨询方法的先进性、前瞻性和洞察力上看，仍存在较大差距。

2.3 研究投入不足

2.4 供需对接机制未有效形成

只有符合决策需求的智库产品才是有效的产品，智库建设需要不断与需求方相衔接，只有需求方决策水平足够高，才能引导智库不断走向高端。我国在科技创新智库建设上，供需双方还缺乏有效的协调和对接机制，对话交流平台缺乏，社会民间智库的研究成果缺乏向决策者的展示和输送渠道，更不用说影响决策。公开媒体虽然在智库产品发布上发挥一定作用，但毕竟离日常决策较远，社会化智库与决策实践也有一定距离，研究方向和研究成果都难以真正满足需求，“旋转门”设计对于社会化智库而言意义有限。

2.5 价格调节机制试行受阻

思想产品本身是智力劳动创造的成果，以智力密集为主要特征，主要靠发挥人的积极性和创造性。物质成本可能较低，但价值存在较大不确定性，受市场环境变化及决策事项重要性和紧迫程度等的影响。同时，思想产品能发挥的作用很大，产品本身的知识产权保护却比较困难，显然，价格调节机制在思想市场上也适用，因此形成符合思想产品自身特点的定价机制是市场不断发展和完善的关键。但一方面，我国思想市场未有效形成，思想产品价值难以在市场得到充分反映，导致很多智力成果不能实现价值；另一方面，政府所属智库受管理和激励机制制约，智力创造价值难以体现。如在科研经费管理上，在职科研人员的智力创造价值不能得到直接回报；事业单位受限于制度规定，难以付费聘请外部高层次人才，对内部科研人员的激励也受到自主权不足等影响。

3 科技创新智库发展对策

我国在借鉴国外科技创新智库建设和管理运行经验的同时，也要深刻把握智库形成和发展的历史和制度背景，尤其是要建立相对成熟的市场环境，为智库发展创造较广阔的市场空间。培育和发展科技创新智库是一个市场深化的过程，我国要从建立和完善市场机制入手，发挥市场价格机制、供求机制及竞争机制的基础性作用，促进各类主体衔接协作、供需紧密对接，建立和完善我国科技创新智库体系。

3.1 加大政府投入和需求引导

思想市场的形成和发展依赖于需求的释放程度，思想产品能形成的市场价值取决于投入市场的资源量。在以政府为主要需求方的智库市场上，政府投入直接决定思想市场的规模和繁荣程度。为完善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决策咨询体系，建议中央财政设立科技创新智库建设专项资金，引导科技创新决策咨询市场发展，以强化需求来拉动和培育市场，特别是引导各类社会科学研究机构加大对科技创新领域的智力投入。

3.2 构建有序分工格局

对科技创新智库的职能和使命进行合理划分，提供基本公共职能的智库功能主要由政府资助，通过设计较完善的组织运行机制来保障效率。加强面向市场的公共服务，公共基础资源要及时向社会开放共享。围绕思想产品产生的不同链条环节形成功能分工体系，鼓励和引导各类智库专业化发展，构建综合性与专业性相结合的智库体系，形成基础性研究工作与高端战略政策咨询相结合的功能分工格局。

3.3 加强供求对接渠道和平台建设

加强供给与需求端的协调与对接，决策者应定期向社会发布需求信息，引导社会智库研究方向，在研究过程中加强对接，建立供需双方有效的协调与对接机制，建立对话交流平台，及时展示社会民间智库的研究成果，同时畅通社会各类智库对决策的影响渠道。

3.4 完善市场定价机制

竞争性思想产品主要通过市场机制提供，完善思想市场定价机制，形成按照价值和贡献确定价格的机制，尊重科研人员智力劳动价值，加强知识产权保护。进一步强化智库的激励机制改革，充分体现智力创造的价值，加大科研机构经费管理自主权。

4 结语

近年来，随着我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实施，科技创新对于支撑和引领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作用日益突出，科技创新的战略决策对于国家总体发展来说更加重要。在国家智库建设推进下，我国科技创新智库建设已经取得显著成效。一批长期围绕科技创新战略决策和咨询服务的智库机构不断提升战略研究和咨询能力与水平，越来越多的其他各类智库加大对科技创新领域的研究资源投入，带动科技创新决策和咨询机制不断完善。虽然从短期来看，加强对龙头智库的培育和扶持力度十分必要，但是从长远发展来看，智库建设仍然取决于思想市场的发育程度。思想市场是否完善，决定智库的运行机制、是否能激发各类智库主体的活力及研究资源能否按照市场价值需要进行流动和配置。我国思想市场的发展仍然存在发育不足、供需不对接以及竞争不充分等问题，当前面临的紧迫问题是相关政府部门对思想市场的需求投入不足，限制思想市场的发展空间，也使思想市场难以容纳足够体量的智库。鉴于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重要性以及把科技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战略需要，我国亟需在培育龙头智库建设的同时，着力扩大和培育思想市场，建立和完善智库运行的市场机制和环境，为智库建设奠定坚实的市场基础。

[1] 魏志强.思想市场一个被忽视的生产要素市场[J].商业观察,2015(3):84-87.

[2] 科斯.论经济学和经济学家[M].罗君丽,茹玉骢,译.上海:格致出版社, 2010.

[3] 张维迎.思想市场推动中国变革[J].领导文萃,2014(15):29-32.

[4] 中华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部发展计划司.国家科技计划年度报告2014 [EB/OL].[2017-02-01].http://www.most.gov.cn/ndbg/.

黄宁，男，1987年生，博士，研究方向：国际贸易规则、科技创新战略。

Improve the Idea Market Mechanism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S & T Innovation Think Tank Construction

CHEN BaoMing1, HUANG Ning2
(1.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for Development, Beijing 100038, China; 2. Joint Postdoctoral Workstation of Nankai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College and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for Development, Beijing 100038, China)

Idea market is the basis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ink tank under the condition of market economy, the construction and improvement of the think tank system depends on market deepening. At present, there are many problems on the construction of S&T Innovation Think Tank, such as lack of market development and function of think tank, the market supply and demand mechanism and the price mechanism is not effective, and so on. China should improve the market mechanism, including the supply and demand mechanism, price mechanism and competition mechanism, promote the coordination of different subject, to make full use of idea market system.

Idea Market; S & T Innovation Think Tank; Supply and Demand Mechanism; Price Mechanism

G301

10.3772/j.issn.1673-2286.2017.3.001

陈宝明，男，1972年生，博士，研究员，研究方向：科技创新战略与政策，E-mail：chenbm@casted.org.cn。

2017-02-14）

* 本研究得到“十三五”科技规划研究编制课题“国家科技创新智库体系建设研究”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