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亮 朱荣荣
网络政治文化研究综述与评析
王树亮 朱荣荣
我国学术界对网络政治文化的研究已历经十余年,但总的看来尚处于起步阶段,研究成果数量有限,质量也参差不齐。对网络政治文化内涵的认识各抒己见、难以统一,大体上可以分为四种。对网络政治文化特征的厘定众说纷纭、趋同性强,但却与网络特征存在一定程度的混淆。对网络政治文化影响的研判一分为二、利弊兼顾,更侧重于政治学理论层面的思考和分析。对网络政治文化建设的探索视角多元、各有所长,可概括为立足网民、着眼网络媒体和强化政府职能的 “三位复合”方略。
网络政治文化;政治文化;网络政治;民主政治;综述;评析
2002年,唐杰在 《网络政治学构建》一文中首次提出了 “网络政治文化”这一概念。但是,截至2016年9月,以 “网络政治文化”为核心术语的学术论文仅有30余篇,博士、硕士学位论文各2篇,尚无专著,也未召开过专题会议。可见,对网络政治文化的研究虽已历经十余年,但总的看来仍处于起步阶段,成果数量非常有限,质量有待提升。在对网络政治文化的概念界定、特征把握、影响研判和建设之策等方面,学界均存在较大的分歧。本文将在梳理已有研究成果和汇集各方观点的基础上,结合网络社会发展的现状,对网络政治文化的基本问题加以分析。
政治文化作为一个相对成熟的概念,至今对其界定仍难以统一。网络政治文化作为一个新生的概念,对其内涵的认识更是众说纷纭,通过梳理发现可以归为以下四种:
1.网络政治文化是现实政治文化的网络化转型
当前,学界普遍将网络政治文化看作现实社会中的政治文化在互联网环境中的延伸或表现①,即现实政治文化的网络化发展,抑或网络对现实政治文化发展的影响,意指在现实政治社会生活中形成的政治文化借助网络工具加以传播所实现的网络化转型。此种认识将现实政治文化视为网络政治文化的 “本体”,将网络作为现实政治文化虚拟化、网络化转型的工具,把现实政治文化在网络中传播的形态视为网络政治文化。对此,王树平认为 “网络政治文化本质上是阿尔蒙德政治文化的网络化”②。显然,这一认识并不是把网络政治文化视为是网络创造的新文化,而只是现实政治文化的网络化 “映射”而形成的现实政治文化的 “影像”。
不可否认,现实政治文化在网络政治文化的产生、性质和功能等方面具有较强的影响力,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提供了前置的政治心理。现实社会作为人的第一场域,决定了现实政治文化的“先在”性,而由公民到网民身份的转化却无法抹去先前政治文化的影响。网民最初的网络政治认识实践和参与实践活动,一定程度上都受到现实政治文化的指引。第二,提供了政治认知的对象。网络工具政治社会化功能的发掘,致使现实政治文化得以借助文字、图标及影视资料等网络表意符号实现了网络化存在,而这些符号恰好成为其他网民政治认知的素材。即,现实政治文化的 “物化”是网络政治文化形成的认知对象。当然,网络政治文化对现实政治文化也存在调适、重塑等功能。所以,网络政治文化无法隔断与前网络时代政治文化之间的联系,但却不能因此而混淆二者之间的界限。
2.网络政治文化是网络政治虚拟实践的意识产品
如果说前网络时代政治文化萌生于现实政治实践,那么网络政治文化就是网络政治实践的产物。网络政治参与、网络政治监督、网络政治选举及网络问政议政等虚拟政治实践活动的蓬勃发展,必然会孕育与其对应的意识产品——网络政治文化。对此,张筱荣和白毅均认为, “网络政治文化是网民在网络政治生活中逐步形成的特定的政治态度、政治信仰和政治情感的总和。”③然而, “网络政治”作为一个同样崭新的概念,对其认识也是众说纷纭。④
网络的普及不仅造成政治文化的分野,而且使得政治实践出现了现实与虚拟的分野。当前学术界论及的网络政治主要着眼于网络参政、网络监督及网络选举等现实政治的补充或辅助形式。从政治的本质来讲,现实政治的核心是权力,权力的凭借是暴力机关,权力的实施依赖于官僚体系和法律法规。以此推断,网络政治的核心是 “网络权力”,网络权力的凭借是 “网络技术”,网络权力的实施依赖于 “技术员”。⑤显然,现实政治与网络政治存在本质性的区别。然而,现实政治体系凭借强大的物力、人力和财力等优势,对后生的网络政治具有强大的支配和控制力,这就导致目前二者混为一体,并且由现实政治主导的局面。但是,以发展的眼光审视,未来政治体系可能出现现实政治与虚拟政治的 “二元”结构,网络政治不再仅仅扮演现实政治 “助手”的角色。当然,无论将网络政治定位于辅助角色,还是视之为独立的政治形态,由此虚拟政治实践而产生相应的文化却是不争的事实。
3.网络政治文化是网络文化体系的分支
网络的政治功能正在逐渐成为政府和社会公众关注的焦点,也因此孕育出与之相对应的网络政治文化,并且网络政治文化已成为网络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⑥同时,在网络社会中刊载的官场小说、战争影视等网络文化作品中,包含着丰富的政治文化成分,为网络政治文化的形成提供了肥沃的土壤。然而,网络政治文化却以其严谨、规范等特征区别于网络文化,同时也是后者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在政治学、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教育及社会学等学科所论及的政治文化、网络文化、意识形态、国家文化、国家软实力及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等内容中,也出现了将网络文化与网络政治文化等而视之的认定。如,何频阐述了网络文化的政治民主功能⑦,姜继红与曹毓民分别论证了网络文化对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影响⑧。另外,在官方文件中使用的 “网络文化”一词,也具有强烈的政治文化、网络政治文化的意蕴。
4.网络政治文化是网络政治场域塑造的主观意识
此意是指政治型网民通过对网络政治信息的不断认识、评价,进而对政治态度的长期积淀而形成的稳定的政治情感趋向。在由网络政治信息构筑的虚拟场域中,网民借助网络优势自主地选择感兴趣的政治信息,经过长期的信息消费,会形成稳定的政治心理。作为国内较早从事该研究的学者,李斌认为: “网络政治文化是指以计算机技术和通信技术为物质依托,存在于网络之中,以发送、接受信息为核心而衍生出来的人类对自身政治价值、政治生活方式、政治思维方式的反思,与现实社会和网络社会政治现象有关的精神现象的总和。”⑨笔者也认为:网络政治文化是指在网络政治环境下,网民(关注政治的网民)基于自身的价值偏好,在长期的网络政治环境感染下 (或经过少量的网络政治参与),对特定类型的政治信息所承载的政治现实进行认知与评价,继而通过不断积累而内化于主观意识层面所形成的较为普遍的政治态度与政治情感等精神产品的总和。⑩
以上基于源生性的视角,将对网络政治文化内涵的诸多认识归为四大类,但其真正含义依然备受争议。首先,网络政治文化应该是实践的产物,而不是其他文化的延伸或者存在形式的变迁,现实政治文化的网络化 “翻版”并非网络政治文化之意。其次,网络文化虽包含着丰富的网络政治文化的素材,但其宽泛的外延,致使其缺乏政治文化独有的理论规范与范式,所以不能将之等同于网络政治文化。再次,网络政治作为网民虚拟政治参与实践孕育的网络政治文化或为其本意,但毕竟网络政治还不是政治生活的主要形式,由此产生的网络政治文化比重较小。最后,相比网络政治参与实践的低频率、零散性而言,网络政治场域的网民认知实践就彰显出高频率、持续性和选择性等特征,由此产生的网络政治文化成为当前网络政治文化的主体部分。
综上所述,目前论及的网络政治文化,应该是网络政治场域与网络政治塑造的意识产品,二者都是政治型网民虚拟政治实践的结果,只不过实践的对象不同而已。前者认知的对象是网络政治信息,而后者则是虚拟政治实践本身。⑪
网络政治文化作为政治文化体系新生的一员,既具有后者的一般特征,又彰显出独有的特点。目前,我国学者虽然对网络政治文化特征的见解比较多,但具有较高的相似性。李斌最早概括性地指出了网络政治文化的9大特征,即多元性、层次性、发展性、整合性、高科技性、高时效性、开放性、交互性及虚拟性等。⑫其后,张筱荣分析了网络政治文化的互动化、匿名化、去权威化、高科技化等特征⑬,王树平将网络政治文化的特征细化为平等性、知识型、高时效性、交互性、开放性、虚拟性、多元性、层次性、融合性、个性化、权力分散化等11个方面⑭,罗咏辉概括性地阐述了网络政治文化的主体特殊性、开放共享性、多元异质性、虚拟现实性及时代敏锐性等5个方面的特征⑮。通过上述梳理可以发现,多数学者对网络政治文化特征的认识的最大公约数体现在互动性、虚拟性、多元性、去权威化及高速性等方面。
1.互动性,抑或交互性
该特征源于互联网为网民交流提供便利的技术属性。李斌认为互动性是指 “在网络中,任何人可以通过网络交流思想、发表观点”,张筱荣认为是指 “网民……与信息的发布方和其他网民进行平等互动交流”,王树平认为是指 “在网络社会可以实现一对一、一对多、多对多的互动交流”,等等。概而言之,网络政治文化的交互性特征体现为网民与政府、网民与网民等不同网络行为体之间有关观点、意见的多向度的交流互动,互动的主体是网民,互动的内容是政治观点。然而,政治型网民只有作为整体性概念时,才能作为网络政治文化的承担者,而作为个体时表达的政治观点实难与网络政治文化等同。另外,政治观点、意见及态度等作为深层次的政治文化的外显与表象,虽然是对政治心理的直接反映,但毕竟与稳定的政治文化不同。所以,将个体网民主体的政治意见所具有的交互性嫁接给作为整体性概念的网络政治文化,是否合适值得商榷。
2.虚拟性,也即匿名性
虚拟 (Virtual)意指 “尽管形式上不被认可或承认,但实际效应上存在”⑯,网络政治文化正是这样一种形式虚拟的新型文化类型。梳理发现,学者们大都认为网络政治文化的虚拟特征主要体现在网民主体身份的符号化,网络空间社会的非物质性,以及网民之间互动的非实体性等方面。显然,这是嫁接了网络的特征。其实,网络政治文化形式上的虚拟并不能掩盖其超强的真实性与可视性。文化作为潜藏在主观世界中的意识,很难被洞悉,即便是传统阿尔蒙德式的实证调研方法,也难以消除被调查者的顾虑,因而对政治文化的把握实难实现精准的目的。然而,网络的虚拟与匿名又使得网民摆脱了对现实利益的困扰,现实中的心口不一被直言不讳所取代,从而使得表达的政治意见和态度更具真实性。另外,网民借助文字、图片、跟帖、顶帖等符号工具表达的政治意见具有较强的可视性和长期性,因而更容易把握和便于研究。所以,与其说网络政治文化具有虚拟的特征,还不如说其更具真实性、可视性等特征。
3.多元性
政治文化并非铁板一块⑰,网络政治文化亦如此。李斌认为 “任何国家、民族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存在某种纯粹的、单一的文化”⑱,王树平站在国际视角认为不同国家的政治文化在网络中出现了多元共存的态势。由于对网络政治文化内涵认识的差异,导致对其多元性特征的理解也不同。第一种,基于现实政治文化的本源性认识,认为网络政治文化的多元性体现为不同民族、国家、职业、年龄及宗教背景等的现实政治文化在网络中传播、碰撞、交织与并存状态;第二种,基于网络政治行动与信息认识实践的双重视角认为,网民在长期的网络政治参与和信息消费过程中,由于不同的虚拟政治实践经历以及对网络政治信息的差异性消费,逐渐形成不同类型的网络政治亚文化⑲,致使其内部呈现出多元 “碎化”的格局。目前,学术界大都倾向于第一种认识,说明还未将网络政治文化视为一个独立新生的文化整体对待,因而未能深入内部,进行解构性、系统性分析。
4.去权威化,即平等性
尼葛洛庞帝将此比喻为 “沙皇退位、个人抬头”。张筱荣则认为,去权威化的网络特性表现在网络政治文化当中便是对权威的颠覆,个性的张扬。⑳他们立足于文化主体政治地位的特点,参照前网络时代政治文化形成的过程,诠释了网络技术赋予网民的身份平等、表达自由的特征。毋庸置疑,网络的虚拟性、匿名性和开放性等特质,打破了前网络时代政府对政治社会化的管控与监督,使得不同的政治观点得以自由表达。这不仅导致网络政治文化的多元化,而且致使主导型政治文化难以形成,甚至使得在现实社会占据主导地位的政治文化在网络社会中也显得 “无能为力”,致使网络政治文化体系内部呈现出主文化缺位与亚文化多元并立的态势。相比前网络时代的政治文化而言,网络政治文化确实具有显著的去权威化特征。然而,目前各国政府作为垄断技术的持有者,依然对网络政治文化的发展具有较强的引导力。它们通过出台相应的网络准入制度和网络治理法规,依托网警、电子部队、网络管理员及黑客等部门和人员,通过断网联网、网速设置、信息过滤、发表评论及信息炸弹等手段,达到控制信息的种类、数量及性质的目的,以期重新占领网络的意识形态阵地,引领网民的政治文化发展方向。
5.高速性,亦称高时效性、时代性等
网络政治文化作为一种依托网络发展起来的文化,内化了网络技术的高时效性,这主要表现在形成、传播、 “终结”及内容指向等四个方面。首先,网络创设了大规模网民政治生活的 “大广场”,提供了大量的政治认知素材、便利的接入渠道及强大的交互模式,使得网民政治生活实现了随时随地、轻松便捷的革命性转变,致使网络政治文化形成的时间跨度得以极大地缩短。其次,相比现实政治文化利用报纸、广播及电视等政治社会化工具而言,网络政治文化的网络介质使其实现了跨地域、超国家的 “光速”传播。再次,网络新词汇、流行语忽盛忽衰的现象,在印证网络文化生命周期短暂的同时,也佐证了网络政治文化同样的命运,只是表现为形式的 “终结”而非本质的改变。网络政治文化的对抗型、合作型及服从型等性质一旦形成就难以改变 (相比现实政治文化而言,易变性还是比较明显的),但在表现形式上的变化却较为明显,直言不讳的批判逐渐让位于调侃、讽刺与挖苦,义正辞严被幽默风趣等形式所取代。最后,网络社会实现了对现实社会适时、同步的 “映射”,使得政治文化不断更新,体现出较强的时代特征。可以说,网络政治文化的这一特征离开了网络的高效、快速与便捷等优势是无法实现的。但相对于现实文化而言,网络政治文化确实呈现出较强的时代性与高速性。
此外,网络政治文化还具有表达真实性、直观可视性及形成过程的双向选择性等特征。网民借助虚拟的身份直接表达出来的政治态度,比通过问卷、观测等社会学或心理学手段得出的结论更为真实;这种表达不是通过无形的语言和行为,而是通过能够直接观测的文字、图像及表情等可视符号,尽管这些符号都是虚拟比特的编码,但却以虚拟“物化”的方式呈现出来;在其形成过程中,网民对政治信息的消费和网络媒体对信息的供给都存在明显的选择性,网民依据兴趣爱好而选择信息浏览,网络媒体则出于网民消费的需求而选择性供给。㉑
网络政治文化的影响可以辩证地分为积极和消极两个方面,积极作用主要包括丰富网民的政治知识,促进公民社会的成长,以及推进民主政治的进程等方面;消极影响主要涉及到网民个体的政治心理,社会政治文化的体系结构,以及政治体系运行的顺畅与绩效等等。
1.网络政治文化的积极作用
(1)有助于网民政治知识的扩容。网络政治文化对网民政治知识的扩容功能,源于其形成之初虚拟的政治认知实践。网民消费的网络政治信息大体可以分为三类:一是电子政府提供的 “知识型”信息。这些信息涵盖了政治本质、政治价值、政治体系结构、政治运行机制、政治参与渠道、政党制度、行政管理、政策法律法规及政治领导人等方面。这类信息因其权威性、系统性和完整性,使得网民政治知识的激增成为了可能。二是意见领袖传播的 “引领型”信息。此类信息的生产者大多是具有政治专业知识的专家、学者或资深媒体人等,他们针对特定的政治事件发表专业性的解读,从而对广大网民进行特定的政治价值引导,同时也进一步丰富了后者对政治的了解。三是网络新闻媒体发布的 “事件型”信息。网络媒体出于 “点击”经济利益和网民 “猎奇”心理需求的双重考虑,更加注重对政治事件的及时报道,在政党选举、政策评议、行政监督、社会管理及民生民情等信息中夹杂着相关的政治信息,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网民的政治认知。四是普通网民发表的 “零散性”信息。网络媒体提供了网民互动的渠道与平台,在类似新闻评论栏目中积聚着大量网民的政治意见,在 “评论胜过报道”的情况下,此类信息也将极大地重塑网民的政治知识结构。
网络政治信息生产者的多元化、性质的多样化、渠道的多重化、形式的趣味化及受众的群体化等,共同决定了网络政治文化具有对网民政治素养的涵化功能。然而,各类政治信息所传播的政治价值和网民的选择偏好都存在较大的差异。政府输出的信息往往政治价值导向明确,意见领袖则以专业、客观及公正著称,网络媒体秉承价值中立的立场,而网民的评论则充满了挑剔、诟病与嘲讽。普通政治型网民在信息选择上更是表现出明显的倾向性,热衷于网络媒体发布的信息和网民的一般性评论,而疏忽了政府的权威发布和专业人士的深度分析。总体而言,裹挟着网络政治文化的各类政治信息在不同程度上对网民政治知识的积累都发挥着积极的作用,即便是那些感性、虚假和偏激的负面信息,也有助于增强网民的辨别能力。
政治知识的不断扩容,提高了网民的政治认知水平,增强了网民对海量信息的识别能力,有助于网民理性、健康的政治心理的发育和参与型政治文化的培育,也将对网民整体政治素养的提高提供坚实的基础。
(2)有利于公民政治参与水平的提高。政治参与是 “平民试图影响政府决策的活动”㉒, “是普遍吸引所有的劳动者来管理国家”㉓的过程。公民作为政治参与的主体,其政治行为取决于政治社会化所缔造的政治文化。在网络时代,网络政治文化蕴含的政治参与功能被极大地激发出来,主要表现在:首先,网络政治文化极大地激发了网民政治参与的热情。在现实社会中,由于政治生活程序的繁琐、利益的纠葛及时效的迟滞等,严重压制了公民政治参与的热情,而网络创设的虚拟环境和网络政治文化的群体效应,将现实政治生活中压制的政治热情 “引爆”,出现了网络政治参与胜于现实政治参与的态势。其次,网络政治文化借助不同主体通过不同渠道发布的不同形式的政治信息,将政治参与的知识、技能、渠道、方式、技巧和经验等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传递给网民,使其不断增强对政治参与的了解,规范政治参与的行为。再次,网络政治文化强大的同化能力不断整合网民政治心理结构, “突破了网民的阶层局限与信息局限,进一步增强了网民的力量”㉔,从而实现了对政治参与行为的引导,致使政治行为趋于统一。最后,网民通过电子邮件、评论、在线交流及参与网络调查等方式参与政治生活,既是对特定政治价值取向的反映,又是对现实政治参与的实践检验。在虚拟政治实践过程中,网络政治文化得以不断调适,政治参与能力得以不断提升,也为现实政治参与积累了经验。
网络政治文化极大地重塑了网民的政治心理,进而影响着政治参与的行为与方式。但同质化的政治心理基础和网民与公民身份的统一,并未导致现实与虚拟政治行为的趋同,反而出现了较大的反差,表现为感性与理性心理机制的对立,积极与消极政治心态的分化,参与与臣服政治行为的对照等。因此,政治参与出现了并立的 “二元”结构:现实政治参与—公民身份—现实政治文化—理性心理机制—消极心态—臣服行为;虚拟政治参与—网民身份—网络政治文化—感性心理机制—积极心态—参与行为。当然,并行的两大政治参与机制之间并非彼此隔绝,而是呈现出互相影响的趋势,并且随着网络虚拟政治参与理性的回归和不断完善,对现实的影响也将进一步增强。
可见,网络政治文化通过对网民政治参与的动力激发、知识普及、行为规范和环境创设等,促使网民政治参与能力不断提高,并逐渐引导政治参与走向制度化和规范性。
(3)有益于民主政治进程的推进。网络政治文化在提高网民政治素养和政治参与能力的基础上,将不断推进民主政治的发展。民主的本质在于国体意义上国家权力的人民属性,民主的形式在于政体意义上人民权力的行使方式。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以完美的民主形式掩盖了资产阶级狭隘民主的本质,而发展中国家则因民主形式的残缺 (普遍选举的滞后、代议制度的多重 “代理”等)致使人民民主的本质备受质疑。然而,随着网络政治功能的挖掘和网络政治文化熏陶的参与型网民的不断成长,民主本质上赋予人民的权力能够在形式上克服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交通不便及公民政治素养不足等困难而得以广泛和直接行使。这将促进普选制的实现、公民社会的成长和权力结构的变迁。
亨廷顿认为 “用普选的方式产生最高决策者是民主的实质”㉕。古希腊 “广场政治”是在少数人中实现直接选举,但在前网络时代的民族国家范围之内,普选、直接的选举却是难以实现的民主价值追求。然而,随着网络时代的来临,网络动员、网络组织、网络竞选及网络投票等虚拟政治选举形式的发展,代议民主制已过时,参与式民主变得重要㉖,过去存在的限制直接民主的困难在今天也可以解决㉗,未来在大国之内实现选举主体的普遍性和选举方式的直接性也将成为可能。
网络政治文化通过重塑网民政治心理,增加网民政治知识技能,激发网民政治参与积极性,规范网民政治行为,推动了网络公民社会的快速成长。陶文昭认为,网络在获取信息、增强联络、提供架构及观点交锋等方面促进了网络公民社会的成长,并指出 “网络公民社会是公民社会的一部分”㉘。在发达国家,现实公民社会为网络公民社会的成长铺就了坚实的基础,而在发展中国家,二者呈现出同时发展、彼此促进的态势。以网络政治文化作为内驱力推动的 (现实与网络)公民社会的快速发展,将改变 “强国家、弱社会”的传统权力格局。㉙单向度的国家管理模式将逐步走向社会与国家互动的双向度模式,并且社会会逐步蚕食国家的权力,促使国家消亡,最终实现社会的高度自治。㉚
归根结底,网络政治文化积极作用的发力点在于对网民政治素养的涵化,通过将硬性的政治制度内化为软性的政治意识,将对政治行为的规范前置于对政治心理的培育,由此间接推动了政治参与、公民社会和民主政治的发展,促进了权力结构的变迁。另外,网络政治文化对社会政治的稳定与发展,对政府形象的塑造与建设,对国家软实力的强化与提升等,也都具有积极的意义。
2.网络政治文化的消极影响
网络政治文化是一把 “双刃剑”,必须辩证地审视,既要重视其积极作用,又要谨防其消极影响。目前,网络政治文化的消极影响主要表现为政治文化体系的 “碎化”、主导政治文化的 “弱化”、网民政治心理的 “分化”及社会矛盾的 “激化”等等。
(1)政治文化体系的 “碎化”。这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首先,现实政治文化及其网络化转型,网络政治文化及其现实化 “变身”,现实与网络两种政治文化的碰撞、交融产生的 “调和”型,共同构筑起政治文化的多元结构。其次,现实政治文化固有的多元政治亚文化,通过网络的 “映射”,形成二元对照的复杂体系。同样,网络政治文化由于认知信息的差异和主体属性的不同,也形成多样的亚文化,并逐步现实化,这就导致政治亚文化数量的激增。再次,从全球视角看,网络降低了有形地理边疆的阻滞,使得各国政治文化自由流动,一国的政治文化超越了民族与国家的属性,出现了本土与外来政治文化并立的局面。由此看,网络政治文化不仅填补了政治文化体系中的 “虚拟”部分,而且对现实政治文化网络化的推动,对跨国政治文化交流的促进,以及自身组成的多元化等,共同导致了政治文化体系的 “碎化”。
(2)主导政治文化的 “弱化”。前网络时代,由于政治文化形成与发展的缓慢,政府在社会中扮演主导角色,建构起与统治阶级预期一致的主导政治文化,而其他政治亚文化则处于次要地位,使得政治文化体系呈现出 “一超多元”、 “一主多次”的格局。但是,网络政治文化的兴起,在造成政治文化体系 “碎化”的同时,也削弱了主导政治文化的引领功能,导致对主流意识形态的冲击。㉛网络政治文化的高时效等优势,加快了政治文化体系内部的重新 “聚合”与 “碎化”㉜,各种政治观点争奇斗艳,文明冲突的机率在网络社会中大增。尤其是在发展中国家政治现代化的进程中,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政治文化的强力侵蚀造成本民族主导政治文化吸引力、整合力和引导力的下降,导致政治认同和国家认同的危机,威胁着国家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安全,阻滞了软实力的提升,降低了政府的公信力和权威性。
(3)网民政治心理的 “分化”。政治文化体系的高度 “碎化”,主导政治文化的 “弱化”,网络舆情的此起彼伏以及网络政治信息的庞杂海量等,共同导致网民政治心理的 “分化”。首先,多元的政治亚文化、多样的社会思潮和网络政治观点等共同作用于网民,使其难以形成稳定的政治心理。其次,主导政治文化整合能力的式微,致使分散的政治心理难以汇聚成稳定的政治情感。再次,网络政治舆论不断触动网民的政治神经,并以其强大的同化能力,激发了网民感性、偏执的政治心理。最后,积极肯定的网络政治信息会使网民产生认同型政治心理,而消极否定的信息则会导致对抗型的政治心态。网民身处不同性质信息的包围之中,必将造成政治心态的复杂化。
(4)社会矛盾的 “激化”。网民与公民身份的统一,导致网络政治文化不仅影响着网民的网络政治行为,而且也左右着他们的现实政治实践。无论在发达国家还是在发展中国家,网络政治文化的属性似乎都与现实政治体系的预期存在较大的张力,容易引发社会与政治的不稳定。例如,2011年中东民主革命风暴中,网络传播的政治价值导向明显不利于各国政治当局,最终造成多国的政权更迭和长期的社会动荡。美国 “占领运动”和英国的 “大骚乱”事件中,网络政治舆论的走向极大地鼓舞了非理性的政治参与行为,一度致使社会秩序紊乱。在我国,2010年浙江乐清 “钱云会交通事故”、2012年各地的 “反日大游行”及近年来各地的 “抗议PX运动”等事件中,网络政治文化酝酿的强大舆论诱发了不同程度的群体性事件,给社会政治稳定造成了强烈的冲击。相比发达国家而言,发展中国家叠加了政治现代化和网络化的双重进程,而现实政治发展的迟缓却面临着不断高涨的网络政治参与的严重挑战,致使网络政治文化更容易激化社会矛盾。
网络政治文化的积极作用和消极影响,取决于其自身的性质。理性的网络政治文化通过培育网民健康的政治心理,实现对政治行为的约束和规范,从而发挥其积极功能,而感性偏激的网络政治文化则会导致政治心理的失衡和政治行为的失范,降低了政治稳定的系数,增加了政治发展的难度。所以,如何建设网络政治文化,就成为各国政治发展的重要内容。
随着网络政治文化影响力的不断提升和影响范围的逐渐拓展,学术界就如何建设网络政治文化展开了广泛的讨论。通过梳理可以发现,对网络政治文化建设的探讨大多集中在网民、网络媒体和政府三个方面。网民方面侧重于网络政治行为的规范和政治素养的提高等,对网络媒体则要求其秉承新闻职业准则、加强自我监管,而政府方面则集中于政府自身建设和对网络的治理。
1.网民:提高政治素养和规范网络政治行为
网民作为网络政治文化的创造者和承载者,其自身的政治素养和网络政治行为直接影响着网络政治文化的发展趋势。政治素养为网络政治文化的形成提供了基本的政治信仰、政治立场和政治思想等“柔性”价值支撑,而网络政治行为则直接强化、重塑了网民的政治心理。
政治素养作为政治社会化塑造的政治品质,包括政治理想、政治信念、政治态度和政治立场等多方面的内容。远大的政治理想、坚定的政治信念、客观的政治态度和正确的政治立场等政治价值因子,是理想公民应有的政治品质,也是积极理性政治文化的产生基础和构成要素。而 “一个没有坚定的政治立场、独立的政治人格、丰富的政治知识、敏锐的政治洞察力的群体不可能创造出先进的网络政治文化。因此,提高网民的政治素养是先进网络政治文化建设的基础性工作”。㉝
网络政治行为既是对特定网络政治文化的外显,反过来也会强化后者,尤其是那些达到预期目标的政治行为,更是会强化特定的政治心理。因此,规范网络政治行为将对网络政治文化的建设具有直接的影响。具体而言:一是提高网民对网络政治信息的辨别能力,使其客观公正详实全面地看待网络政治信息,拒绝 “标题党”的迷惑和偏激言论的诱导,进而理性地发表评论。二是提倡网民通过政府提供的渠道、平台及方式,在制度的框架内合理地参与政治活动、表达政治意见和进行政治监督。三是规范网民对有关网络政治信息的生产、传播等行为,鼓励输出正能量,杜绝制造和传播负能量。
2.网络媒体:强化职业准则和提高监管能力
网络政治信息作为网络政治文化形成的重要认知对象,其自身的属性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后者的发展趋向。而网络媒体作为信息的主要生产者、传播者和监管者,又直接决定了网络政治信息的种类、性质、形式和传播范围等。因此,应强化网络媒体的职业准则,提高从业人员的政治觉悟。网络媒体从业者应坚守客观公正的新闻原则,如实地制作和传播信息;把网络信息的社会效益放在第一位,避免出于公司利益而制作虚假、不实的信息等。
网络媒体不仅要做好直接负责的网络信息的生产和传播工作,而且还要加强对其所辖的网络自媒体的监管。网络不仅搭建起网络媒体的官网,而且创设了诸如微博、博客、BBS、个人空间及虚拟社区等形式的自媒体,这就打破了政府和媒体对信息生产权的绝对垄断。然而,由于网民能力的参差不齐和信息发布的审核缺位等原因,导致自媒体输出的信息性质各异、鱼龙混杂,积极偏少、负面居多,甚至出现了无中生有、造谣诽谤等现象。因此,网络媒体应积极履行相关的监管职能,加强对失实、虚假、偏激和极端信息的治理,净化网络空间,为培育理性健康的网络政治文化提供积极的认知信息。
3.政府:提高政治建设水平和完善网络治理机制
网络治理是国家治理的有机组成部分,也是网络强国战略的重要支撑,与 “互联网+”行动计划和大数据战略密切相关。相比网民与网络媒体而言,政府在网络政治文化建设过程中将发挥更大的作用,主要体现在 “自治”与 “网治”两大方面,其中 “自治”是本、 “网治”是标,标本兼治才能培育积极健康的网络政治文化。
“自治”是本。网络政治文化产生的刺激源在于网络政治实践和对网络政治信息的认知,前者依赖于电子政府建设的水平,而后者来源于现实政治发展和政府行政的实践。因此,加强政治和政府双重建设就成为培育网络政治文化的根本所在。第一,加强政治建设。要不断加强党的纯洁性、先进性和廉洁性建设,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坚持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不断创新人民民主具体实施的形式;丰富和完善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等基本政治制度;不断推进政治体制改革,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优越性。放眼国内外可见,优越政治制度的安排和落实,是理性网络政治文化的基础,而政治制度的残缺和不足,则会把公民推向“血雨腥风”的网络。第二,加强政府行政能力建设。要打造服务型、阳光型、高效型、网络型和学习型政府,不断提高政府的行政能力和水平;坚持依法行政,贯彻公正、公开、文明、透明的行政原则;优化队伍建设,培育一支思想道德高尚、政治立场坚定和业务能力扎实的公务员队伍,等等。政治制度的不断完善和行政行为的逐步规范,将会避免偏激的网络政治行为和消除负面的网络政治信息,为培育积极健康的政治心理排除干扰因素。
“网治”是标。政府主导下的网络治理是一项系统工程,涉及如下9个方面:第一,加强网络治理法律体系建设。 “要抓紧制定立法规划,完善互联网信息内容管理、关键信息基础设施保护等法律法规,依法治理网络空间,维护公民合法权益”㉞,以期实现依法治网。第二,建立和完善网络机构。2014年中共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领导小组办公室的成立,标志着我国网络治理工作上升为国家战略,该工作小组统筹、协调各网络责任单位,极大地提升了各部门之间的协同能力。第三,转变治理理念。要摒弃 “断网、关网”等极端网络治理方式,树立以 “服务、疏导、合作”为核心的治理理念。第四,弘扬主旋律、激发正能量,营造风清气正、天朗气清的网络空间。要以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为导向,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内核,创造形式多样、内涵丰富的政治文化作品,占领网络意识形态的新阵地。第五,建设红色网站、打造网络政工队伍。红色网站是传播先进政治文化的主阵地,政治理论方面的专家学者是生产优秀政治文化作品的主力军,二者结合是高扬社会主义主导政治文化的坚实保障。第六,提高网络应用能力,开创通过网络走群众路线的新模式。广大党员干部要 “学网、懂网、用网”㉟, “经常上网看看,潜潜水、聊聊天、发发声”㊱,积极利用网络新渠道,切实做好解民忧、排民难、消民惑等工作,不断增进干群关系。第七,组建网络监察队伍,维护网络健康环境。要招募网络技术优秀人才,组建专门的网络治理技术部门 (如网警),及时清除不良信息和极端言论,净化网络环境。第八,加强网络政治舆情监测,制定应急预案。网络政治舆情是网民政治心理的集中呈现,同时也是调适政治心理的良好契机。把握舆情、制定预案、积极调试,将有助于重塑网民政治心理。第九,开展国际交流与合作, “建立多边、民主、透明的国际互联网治理体系”, “共同构建和平、安全、开放、合作的网络空间”。㊲
网络政治文化犹如其他政治亚文化一样,既具有政治文化一般的理论框架,同时又彰显出独特的研究范式和理论构成。网络政治文化不仅是一个崭新的学术概念,而且是一套丰富的理论体系,除包括概念、特征、影响和建设等方面之外,还涉及形成过程、与现实政治文化的比较、不同国家网络政治文化的属性等问题。随着学术界对网络政治文化关注度的不断上升、分析视野的逐渐拓展和研究深度的不断掘进,该理论将会得到长足的发展。
注释:
① 白毅: 《政治现代化进程中网络政治文化的形成机理》, 《学术论坛》2013年第6期。
②⑭ 王树平: 《网络政治文化特点及其发展规律研究》, 《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3年第3期。
③ 张筱荣: 《当代中国网络政治文化发展态势与构建策略》, 《甘肃社会科学》2013年第2期;白毅: 《论先进网络政治文化的构建》, 《中北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4期。
④ 刘建军、沈逸: 《网络政治形态:国际比较与中国意义》, 《晋阳学刊》2013年第4期。关于现实政治与网络政治的更多研究可参见:Kevin A. Hill, John E. Hughes,Cyberpolitics,Citizen Activism in the Age of the Internet(People,Passions,and Power),Rowman&Littlefield, 1998; Chris Tonlouse&Timothy Luke, The Politics of Cyberspace: A New Political Science Reader, New York and London:Routledge,1998;Richard Davis,The Web of Politics: The Internets Impact on the American Political System,Oxford Univercity Press,1999.
⑤ 王树亮: 《中国网络政治文化建设研究》,兰州大学2013年博士学位论文,第26—30页。
⑥ 王艳秋: 《传播学视域下网络政治文化研究》,《人民论坛》2013年第29期。
⑦ 何频: 《论网络文化与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发展》, 《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9年第1期。
⑧ 姜继红: 《网络文化与高校思想政治工作》, 《高等教育研究》2002年第1期;曹毓民: 《网络文化背景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0年第8期。
⑨⑫⑱ 李斌: 《论网络政治文化的内涵、特征及功能》, 《淮阴师范学院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2期。
⑩㉑㉙㉜王树亮:《网络政治文化论纲》,《理论与改革》2012年第5期。
⑪ 王树亮: 《网络政治文化内涵概论》, 《理论与改革》2013年第5期。
⑬⑳㉔张筱荣:《当代中国网络政治文化发展态势与构建策略》, 《甘肃社会科学》2013年第2期。
⑮㉛ 罗咏辉: 《校园网络政治文化对大学生的消极影响及对策研究》, 《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09年第4期。
⑯ 严耕: 《网络悖论》,国防科技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31页。
⑰ 王乐理: 《政治文化导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56页。
⑲ 网络政治亚文化依据视角的差异可以分为不同类型,一是基于政治体系结构可以分为网络政治参与文化、网络政策文化、网络政治承担者文化,二是基于存在形式可以分为网络精神文化和网络制度文化,三是基于功能视角可以分为积极肯定型、消极否定型和冷漠型等,还可以依据职业、收入、性别及民族等划分为不同类型。
㉒ [美]塞缪尔·亨廷顿: 《难以抉择——发展中国家的政治参与》,华夏出版社1989年版,第5页。
㉓ 《列宁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464页。
㉕ [美]塞缪尔·亨廷顿: 《第三波——20世纪后期民主化浪潮》,上海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6页。
㉖ [美]约翰·奈斯比特: 《大趋势》,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161页。
㉗ 钱振明: 《网络时代的政治学和网络政治学》,《学海》2000年第2期。
㉘ 陶文昭: 《推进民主政治:网络公民社会的定位》, 《探索与争鸣》2010年第6期。
㉚ C.J.Alexander and L.A.Pal,Digital Democracy: Policy and Politics in the Wired World,Toronto: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8,p.xii.
㉝ 白毅: 《论先进网络政治文化的构建》, 《中北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4期。
㉞ 习近平在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领导小组第一次会议上的讲话,参见 《人民日报》2014年2月28日,第1版。
㉟ 习近平在十八届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六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参见 《人民日报》2016年10月10日,第1版。
㊱ 习近平: 《在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 《人民日报》2016年4月26日,第2版。
㊲ 习近平: 《弘扬传统友好 共谱合作新篇——在巴西国会的演讲》, 《人民日报》2014年7月18日,第3版。
(责任编辑 刘龙伏)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 “中国网络政治文化的理论构建研究”(项目编号:13XZZ019);西北师范大学青年教师科研能力提升计划资助项目 “网络政治文化与网络政治参与互动机制研究”(项目编号:SKQNGG13010)
D0-05
A
1003-854X(2017)08-0060-09
王树亮:西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甘肃兰州,730000;朱荣荣,西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甘肃兰州,73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