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冷战时期日本海权防卫战略的转型及对中国的影响*

2017-04-11 09:12杨鲁慧陈祥军
上海行政学院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海权现实主义海洋

杨鲁慧陈祥军

(1.山东大学,济南 250100;2.黑龙江大庆市萨尔图区人民政府,大庆 163000)

后冷战时期日本海权防卫战略的转型及对中国的影响*

杨鲁慧1陈祥军2

(1.山东大学,济南 250100;2.黑龙江大庆市萨尔图区人民政府,大庆 163000)

战后日本由战败国重新崛起并成为亚太地区的海权国家,其海权战略的演变也是日本不断崛起的历史发展过程。尤其是冷战结束后日本选择了“渐进式”海权扩张战略,目标是由战后“防卫性”的海权战略逐步转变为具有“扩张性”的海权战略,其海权战略的进攻特性愈来愈明显。本文通过新古典现实主义研究方法构建了海权战略转型的理论分析框架,并以新古典现实主义的层次分析法,论证了后冷战时期日本海权战略扩张的动因及其所来自的体系层次、国家层次以及社会层次;日本海权战略转型对东亚地区的国际政治格局产生重大影响,打破了原有的海上政治力量平衡格局,加剧了东亚国家间的海洋军备竞赛,使中国面临的海洋争端复杂化。在日本海权战略转型的背景下,注重培养海洋意识,拓展海洋外交与繁荣海洋经济,建设具有远洋作战能力的强大海军是中国对外战略的必然选择。

日本;海权战略;层次分析法;动因特征;战略选择

日本是一个四面环海的海岛型国家,处于亚欧大陆边缘地带的第一岛链北端,海洋安全环境对日本的国家安全与战略利益至关重要。日本是近代以来亚洲地区唯一获得过地区性海权的国家,其海权战略的演变也是日本不断崛起的历史发展进程。战后日本所固有的地缘经济的脆弱性,及国内政治保守化发展趋向驱动着日本海权对外扩张的欲望。2015年9月,安倍政府强行通过了系列新安保法案,其规定日本可随时根据需要向海外派兵并向其他国家军队提供支援。新安保法的本质属性是赋予日本“海外派兵合法化”的地位,这就意味着日本战后以专守防卫为主的安保政策将产生重大的战略转型,具有明显外向扩张型“先发制人”的特点。日本政府推出新安保法是战后日本海权战略由防卫型走向扩张进攻型的必然产物。追本溯源,冷战结束后日本就选择了“渐进式”海权扩张战略,目标是由战后“防卫性”的海权战略逐步转变为具有“扩张性”的海权战略,其海权战略的外向扩张性愈来愈凸显。经过战后六十多年的发展,日本重新崛起并成为亚太地区性海权国家,并与美国这一全球海权国家结成军事联盟,形成强强联合。日本海权战略转型对东亚地区的国际政治格局产生重大影响,打破了原有海上军事力量配置的平衡,加剧了国家间的海洋军备竞赛,并为亚洲乃至全球未来的安全环境带来潜在威胁。因此,关注日本海权战略转型的研究对于中国海权战略的谋划以及维护亚太地区安全与稳定意义重大。

一、海权战略转型的新古典现实主义分析框架

新古典现实主义兴起于冷战结束后的初期,是现实主义理论体系适应时代要求的一个新的发展。1998年吉登·罗斯(Gideon Rose)在《世界政治》刊载的《新古典现实主义和对外政策理论》一文中最先提出了“新古典现实主义”(Neoclassical Realism)这一概念,①并逐渐得到理论界的认可。新古典现实主义是在古典现实主义和新现实主义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是对这两者主要思想的继承和发展。古典现实主义是一种“还原主义理论”,其关注点是单元层次上所解释的国际政治行为,更加注重国家之间的差异性;新现实主义是一种“体系理论”,更擅长从体系结构的层次来解释国际政治的结果,宏观、抽象和简约是其主要的特点。这种单一层面的分析方法虽然使传统的现实主义形成了更为系统的理论,但是在解释力度上确实下降不少。尤其是冷战结束前后国际格局发生剧烈变动,大国的外交决策行为的变化也使新现实主义的解释乏力。在此背景下,“新古典现实主义既吸收了新现实主义的国际结构(力量对比)观点,又秉承了古典现实主义重视单元层次、个人层次和对外政策分析的传统……建立一种综合古典现实主义和新现实主义理论之长的对外政策理论”②。

新古典现实主义理论的主要特点是解决了两个重大问题:一是为什么同一国家不同时期的外交政策不同;二是在相同的外部压力下国家所采取的外交政策为什么差异性会很大。对这两个问题的回答使其与新现实主义的结构分析区分开来,避免了成为沃尔兹理论的重述,也避免成为把单元层次变量简单掺杂到结构理论的怪异行为。③新古典现实主义把体系层次和单元层次相结合的努力,把体系与国家的外交政策加入国内因素这一干预变量,大大提升了现实主义理论的解释力度,重振了现实主义。

新古典现实主义在吸收其他国际关系理论成果的基础上发展而来,使现实主义理论进一步丰富和完善。它试图从体系和国家的跨层分析中解释国际现象,把影响国家行为的国家层面的因素视为中介变量,“力图建构一种较为中间与调和的新的理论解释,以增强现实主义理论对国际政治现实的解释力”④。此外,我们可以看出新古典现实主义的兴起与发展充分体现了现实主义研究方法的重大转型,逐步实现从体系层次向单位层次回落,成为了对沃尔兹新结构现实主义的有益的修正与补充。

新古典现实主义的基本思想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把国家的相对力量视为理论研究的出发点。新古典现实主义认为:国际体系层次的力量对比是影响国家行为的首要因素,国家对外政策的目标并非仅仅是结构现实主义所言的追求安全,国家利益才是国家的终极追逐目标。为此国家会努力地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竭尽全力实现本国影响力的最大化:国家相对实力的升降导致国家抱负的扩大或缩小⑤。其二,新古典现实主义采纳了古典现实主义“国际无政府状态”这一理论假定。新古典现实主义虽然仍以无政府状态为前提,但是它并未像传统现实主义那样赋予无政府状态以特定的内涵,只是把其视为一种因不同国际形势来确定的“具体”因素。⑥其三,新古典现实主义承认国际体系结构对国家外交政策的决定性作用。在这一点上,新古典现实主义与新现实主义的观点比较接近,但是仍然拥有重大的区分度。新现实主义把国际体系结构因素看作是对国家外交行为的唯一性和决定性影响的因素,把其他层面的因素忽略不计。新古典现实主义对此提出了质疑,它首先承认了体系因素是分析外交政策的第一位因素,但同时认为国际体系结构的压力不会自动向国家外交行为转化,必须经过国内层次和个人层次的努力才能完成这种转化。对一国的外交政策行为的研究不能剥离国内层面的因素而单纯依靠国际体系中权力分配结构,要通过多层次的分析,才能更为有效地分析国家的外交政策。⑦其四,重视国家层面因素与外交政策调整的互动。国家层次的对外政策影响有多方面的因素,如政治文化、国内政治结构、公众、智库等。新古典现实主义大大拓展了新现实主义理论,使国内因素和体系因素实现充分结合,“国家可能通过国内行为对国际事件作出反应,也可能试图通过国际行为来解决国内问题。”⑧

新古典现实主义具有双重的特性,它在吸收了新现实主义的体系结构理论的同时又采纳了古典现实主义重视单元分析的特点,是对现实主义的核心概念和基本的理论假设的继承和发展。新古典现实主义体现出了两大鲜明的特点:一是将国际关系理论和外交政策分析研究相对接,试图使外交政策研究成为真正简约版的理论;二是“将体系层面的诱因与国内层面的动因相结合,力图在诸分析层次上架起相互沟通的桥梁,弥补割裂的缺憾,构建跨层次研究的理论”。⑨由此可见,新古典现实主义在外交理论分析层面上有了重大的突破,强调的是国内结构、国际结构和对外政策这三大变量之间的动态关系。⑩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国际政治领域的单层次分析方法已经不能对复杂的国际现象提供充分的解释,因此理论界开始强调把国际政治变量与国内政治变量进行结合并加以理论化。跨层次分析方法就是适应这种客观需要而产生的,它是指“研究不同层次之间(主要是国内政治和国际政治之间)的相互关系,认为各层次上的因素是相互联系而非孤立的。”采用跨层次分析的方法,其手段是通过分析不同层次变量之间的因果逻辑关系,寻找阐释国际问题的更为科学的路径。进行科学研究有一般的假设因式:“Y=f(X),其中Y是因变量,是结果,X是自变量,是结果。”在解释国际问题过程中f(X)可以设为多层次上的变量,如体系层面可以设为f(X1),国家层面可以设为f(X2),在国家层面可以继续细分f(X2)=f(x1)+f(x2)+f(x3)+……,直到可以充分论证因果联系。所以,在分析日本海权战略转型的原因上,可以充分运用这种多层分析方法。

第一,日本冷战后海洋战略调整的首要动因是国际海洋环境的变动即体系层面的原因,也即f (X1)。进入新世纪,世界各国对海洋的认识有了新的变化,海洋成为了各沿海国家获得资源财富的“聚宝盆”,是世界可持续发展的希望所在。这一国际生态环境导致各沿海国家争相调整各自的海洋战略,进一步完善海洋发展政策,谋求对海洋的进一步控制和利用。国际海洋的实力对比结构也发生了深刻变革,以美国为首的西方继续保持优势,新兴国家的海洋实力不断取得新的进展。尤其是在亚太地区,海洋格局变化更为剧烈。日本作为传统海洋大国首次遭遇周边国家海洋实力突飞猛进式的发展,同时周边邻国与日本都存在着海洋领土争端,邻国发展海权的努力势必削弱日本在亚太地区的影响力并威胁到日本的国家安全。在这种新的国际压力下,日本积极调整原有的防御性的海权战略,实施带有明显扩张性海权战略,努力扩大自身的国际影响力。

第二,日本海洋战略转型还是其国内诸因素推动的结果,这是原因分析的国内层次的干预变量,即f(X2)。新古典现实主义回答了为什么在相同的国际体系下不同的国家所采取的外交行为会千差万别,主要根源是其国家单元层面的差异性所造成的。国家的属性(包括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是决定国家外交行为的核心因素,一国的国内政治生态的不同会对相同的国际体系变化作出不同的反应。因此,日本海权战略的转型从根本上来说是国内诸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首先,日本国家的地缘属性决定日本必须实施更具有扩张性的海权战略,即f(x1)。日本地缘属性具有先天的脆弱性,加上国内战略资源的严重短缺对海洋通道的极大依赖,使得日本民族具有一种强烈的忧患意识和扩张冲动。日本发展扩张性海权战略成为了弥补地缘缺陷的必然性要求。其次,日本国内政治结构发生变化,即f(x2)。冷战后日本政坛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革新势力联盟解体,新保守主义势力完全控制了政权。在新生代政治家的带领下日本“正常国家化”的步伐在加快,在国家大战略上则为实现政治和军事大国化的目标而努力。日本海权战略的调整是日本政治生态变化的必然结果,同时也是日本政治军事大国化战略的重要一环。再次,日本国内右倾民族主义泛滥,即f(x3)。由于国民经济发展持续低迷,日本民众对政府的不满加剧,民族主义开始沉渣泛起。在民族主义兴盛的大环境下海洋日本论大行其道,再加上日本智库学者推动日本确立了“海洋立国”的基本发展战略,日本扩张性的海权战略逐步走向成熟。

二、后冷战时期日本海权战略转型的动因及特征

20世纪90年代以来,海洋问题开始成为国家战略议程的焦点和热点。1994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开始产生效力,各沿海和岛屿国家纷纷加强了对海洋的管理,设立海洋专职机构,制定和实施国家海洋战略。日本的统治阶层越来越意识到日本要全盘重新思考国家大战略的前提和基础,日本应该成为更为积极进取的国家,把海洋战略作为国家战略的呼声逐渐得到国内的一致认同。1996年4月日美共同发布了《日美安全保障联合宣言》,1997年9月23日,两国又公布了《日美防务合作指针》并在该文件中提出了“周边事态”的概念,“这种观念性极强的概念将日本海上自卫队的作战半径扩展到整个亚太地区。”

近十多年来,日本在现代海权战略方面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外向扩张型现代海权战略逐步成熟、成型、趋稳。相关的海洋法律陆续出台,海洋管理部门进一步整合发展,海洋军事手段运用的企图愈加明显。2001年日本就开始着手制定海权发展的基本框架,并把海洋的开发利用作为维持国家生存基础的优先开拓领域。2004年日本出台的第一部《海洋白皮书》中提出要实现对海洋的综合管理。2005年制定了《日本与海洋:21世纪海洋政策建议书》,报告中把与邻国有争议的海洋领土和不具备岛屿资格的“冲之鸟礁”都纳入了日本的管辖范围。同年,日本政府把这一海域管辖范围列入了《防卫白皮书中》,日本已把拓展海洋空间和争夺海洋资源作为基本国策。2006年日本制定了《日本海洋政策大纲》,成为日本制定海洋综合政策的基础。2007年又先后颁布了《海洋基本法》和《海洋基本计划建议》。在《海洋基本法》中,对于维护海洋秩序和海上交通安全的具体内容做了详细的规定,并指出要设立海洋综合管理机构“综合海洋政策本部”。《海洋基本法》为日本新世纪海权战略设定了大的骨架,超出了日本传统的“专守防卫”的原则,为日本军事方向的海洋扩张提供了国内立法的依据。

日本通过人工构建和维护的方式把“冲之鸟礁”打造成自己所谓的“岛屿”并由此申请周边的200海里专属经济区。在与邻国海洋领土争端问题上,日本政策趋于强硬,做出北征、西夺、南控的三面出击的姿态,“而且还频频暗中插手南海问题和台湾问题。”在军事战略取向上,日本确立了“海空优先,由防到攻”的策略。在小泉政府时期,日本就谋求建立“多功能弹性防卫力量”,确保自卫队拥有控制本国周边岛屿、海外干预以及反导的多项功能。“日本自卫队正以信息化为导向……具备海外干预能力为目标……海空自卫队的实力尤其是远洋作战能力在迅速增强”。由此可见,日本在后冷战时期逐渐放弃了战后近半个世纪的“专守防卫战略”,其海洋扩张战略实施的步伐加快。冷战时期的防御型海权战略已经不能满足日本自身发展的需求,调整海权战略从而采取扩张型海权战略已成为大势所趋。可以说日本的这种海洋战略“大转身”是存在深层次原因的,且是不同层次的原因共同作用的结果:

第一是体系层次:后冷战新时期的国际海洋政治格局使日本周边地缘政治压力增大。伴随冷战结束的还有国际海洋旧秩序的终结,超级大国之间全球性的海权争夺不复存在。尤其是1994年生效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简称《公约》)标志着人类社会“海洋世纪”的到来和新的海洋秩序的形成。它对国际关系的发展带来重大影响。《公约》的生效引发了世界性的“海洋土地革命,各国对海洋岛屿、大陆架等的争夺日趋激烈。海洋的巨大资源容量使得沿海国家加入了海洋资源的开发进程,积极发展海洋经济。传统的海洋渔业、盐业和运输业焕发了新的升级,海洋旅游、海洋油气和矿产开发以及海水养殖业成为新兴产业并蓬勃发展。海洋经济成为了各国经济的支柱。为了更好地维护国家的海洋权益,沿海国家纷纷调整了海洋政策。冷战后的亚太海上安全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沿海各国纷纷制定海军建设的现代化方案。国家间的海洋领土纠纷以及海洋经济利益比重的增加使得亚太沿海国家把发展海上军事力量放在显著位置。《公约》产生效力以后,日本援引公约条例提出了本国的海洋管辖范围。但是日本的海洋权利主张与邻国存在诸多重叠部分,加上历史遗留的一些海洋领土问题的悬而未决,使得日本与邻国的海洋权益纠纷不断。日本与邻国的海洋争议主要包括日俄“北方四岛”问题,日韩独(竹)岛之争和日本海命名问题,中日钓鱼岛归属和东海划界之争。海洋领土和权益争端的存在是日本强化海权战略的主要诱因之一。

第二是国家层次:日本地缘政治现实的特殊性。“在战略考量中,地缘政治本身代表着一种把政治权势和地理空间联系到一起的思想传统。日本是一个典型的海洋国家,这一地缘特性造成了日本对海洋的极大依赖。日本近代以来的海洋战略实施以及成败与否都与日本的地缘特性有着直接的关联性。日本在古代享受到了地缘上的安全性,但是近代以来日本的地缘属性表现为极大的脆弱性。日本狭窄的地理空间、自然资源的短缺,自然灾害频发的地缘特性培育出了日本独特的岛国“忧患意识”,也使大和民族常年处于惶恐不安,缺乏安全感的状态之中。日本对外部的威胁异常的敏感,并时常为此保持高度的警觉。日本所恐惧的是海上运输线被阻断和能源的短缺。全球能源市场的轻微动荡就会对日本整个国民经济造成重大的冲击。地缘环境塑造了日本的忧患意识,这种“不安全感”在国家综合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时往往又转化为对外扩张的欲望和冲动。近些年日本的综合安全保障战略军事成分越来越浓烈,日本自卫队已经走出国门,并且自卫队军事装备在亚洲首屈一指。日本开始向以军事能力为核心的对外综合性扩张的方向转化。

第三是社会层次:国内政治和社会基础发生重大改变,原有的社会政治结构基础薄弱,呈现出“总体保守化的特征”。海权的非军事层面因素不仅包括对海洋的开发利用,而且与国家的战略文化,政治文化和政治系统等密切相关。冷战后日本“随着‘总体保守化’进程的不断发展,日本的政治右倾化也在不断加深,两者是一个互动发展的过程”。小泉执政以后,日本“新生代政治家”开始取代居于权力核心的主流保守政治家。这些“新生代政治家”信仰“新保守主义”和国家利益至上理论。在新的政治势力的领导下,日本不断地强化安全政策,在修改和平宪法和行使自卫权问题上出现松动。同时,新保守势力控制下的国会对防卫法规的修改和军事立法的进程明显加快,为自卫队的现代化发展和“出海”提供了法律保障。1990年以来,日本社会政治倾向的另一个显著特征是“海洋日本论”思潮泛起,“文明的海洋史观”“海洋亚洲论”和“海洋国家日本论”等观点预示着日本致力于变成一个类似英国的海洋国家。日本所追求的海洋国家“更是一种态度,一种在开放的过程中和在参与建立世界新秩序的过程中追求日本国家利益的志向”。“海洋日本论”的提出强化了日本国民的海洋国家意识,为日本扩张性海洋政策提供了理论基础和重要的舆论准备。

综上所述,通过对日本海权战略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日本现代海权战略是把政治军事大国和海洋大国作为根本的国家利益的目标,“以维护和拓展海洋战略空间以及保护海上航线为直接目的,以遏制中国海洋势力的崛起和走向‘深蓝’为重大着力点,以强化日本海上军事力量的发展和运用为重点,以日美同盟大框架下的国家海权的合作作为基点。日本现代海权战略的基本特征表现为:

其一,海洋扩张意图明显。日本近代在军国主义“催化”下海洋扩张的胃口急剧膨胀,范围不但囊括太平洋还拓展至印度洋。二战后在和平宪法束缚下发展海权谨小慎微。但到后冷战时期日本的新民族主义和国家主义高涨,这二者与“海洋日本论”思潮的结合使日本又产生了强烈的海洋扩张冲动。日本现代海权战略的实施范围不再仅仅局限于日本国土周边海域,其战略视野已经随着日美海权同盟扩展至全球范围。尤其是日本近年来为配合美军行动在印度洋地区动作频频,不但为美军提供后勤保障更在打击索马里海盗的借口下建立了海外军事基地,这“意味着日本在走出去的远洋战略中实现了质的突破”。日本在与邻国的海洋争夺中态度越来越蛮横,行动亦愈加咄咄逼人。日本不仅加大对大陆架的勘探力度以便扩大大陆架防卫,还通过人工措施将不享有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权利的礁石打造成岛屿。日本的海洋扩展欲望大增,不满足于已有的有限范围,还把触手伸到邻国海域,不时挑起与俄罗斯、韩国特别是与中国的领土争端。这就充分表明日本在海洋扩张方面军事进攻意图越来越明显。

其二,海洋战略具有强烈的对抗性。后冷战时期日本海权战略的主要竞争和防范对象由前苏联转化为不断崛起的中国,意图通过多种手段遏制中国走向海洋。为实现这一目的,日本首选强化及巩固日美同盟,这样可以“用较低的成本获得本国的利益和安全,从而达到势力均衡”。日美同盟成为日本实施现代海权战略的核心举措之一,两国通过海洋领域的密切合作构建了一个强大的“海权同盟”,日本在其中的作用将会更加积极。美日构建的“海权同盟”形成了两国合霸西太平洋的形势,更加容易地对中国实施“岛链封锁”,成为中国发展远洋海军的最大障碍。在坚持日美同盟这一基轴的前提下日本还积极拉拢澳印和东南亚国家,加强与这些国家在海洋安全领域的合作,谋求建立针对中国的“海洋民主国家联盟”以最终孤立并遏制中国的发展。

其三,海洋战略目标的多元性和手段的综合性。后冷战时期日本重新修订了国家海权战略目标使其呈现多元化。一是,日本信奉的逻辑是“海军力量越强,战略防卫纵深范围越大,将敌人挡在本土以外的可能性就越大,日本本土安全受到的威胁就越小”。二是,谋求成为政治军事大国目标。日本现代海权战略带有浓厚的大国化色彩,其策略是积极拓展“海洋生存空间”。军事实力是政治大国地位的支撑,日本竭尽全力发展本国的海空军力量,以增强在亚洲乃至世界的影响力和威慑力。三是,在岛屿与海域争端中获取优势。日本与邻国的岛屿和海域争端背后无不隐藏着对海底资源无限的渴求,并且坚持一种“寸海必争”的姿态,积极开展“争夺海洋权益的攻势”。为了实现这些目标,日本采取了政治、经济、军事等多种综合手段:政治上,日本发展与东盟、印度和澳大利亚等海上通道沿岸国家的关系,加强在海上安全领域的合作,开展海上安全对话和联合军事演习;经济上,发展海洋经济和技术,开发海洋资源,采取“据岛圈海”的策略扩大海洋管辖范围;军事上,适时地把自卫队派到海外,实现海上自卫队的现代化和远洋化,不断深化日美海权同盟,建成全球范围的民主国家海权大联盟。

三、日本海权战略转型对中国周边安全的影响

冷战结束后日本历经20多年完成了国家海权战略的转型,这种战略转型不仅关系到日本未来的发展趋向,而且日本作为亚太地区大国,其在海洋领域的扩张趋势必将打破东亚地区的政治平衡格局,并将引发周边地区国家的军备竞赛,且给东亚地区安全和稳定带来新的不确定性。日本扩张型海权战略的实施必将对周边国家乃至亚太地区产生深刻影响。

第一,日本海权战略转型咄咄逼人的态势,构成亚太地区安全与稳定的最大变数。冷战后东亚地区总体上保持了较稳定的安全格局,而日本现代海权战略的转型将打破这种秩序平衡,对亚太地区的和平稳定与安全结构带来巨大的冲击。日本强化日美同盟、打造“海权同盟”的部署,使双方的安全边界从日本本土扩大到整个亚太地区,《新日美安全合作指针》签订后意味着双边同盟的进攻色彩更为浓重。而且日本国会通过的《周边事态法》《有事三法案》《反恐特别措施》等修正了日本专守防卫战略的法案,使日本海上自卫队的对外干预有了法律依据。近年日本的扩张性举动使日本与周边邻国的海洋争端愈演愈烈,摩擦越来越多。从长远来看日本海权战略的持续膨胀可能会冲破同盟体制对其施加的约束,对亚太大国关系带来新的挑战。现今日本海权战略的重要目标指向是改变现有的国际海洋秩序,并且构建日本主导下的多边海洋秩序。日本现在参与的东南亚地区多边的反海盗机制就是为了能够扎根东南亚,提升军事影响力为未来主导该地区的安全事务做好准备。日本获得打击索马里海盗的海外军事基地展现了日本海外出击的力度和强度,形成和强化了海外武力的威慑。日本海洋经济和军事实力的提升在打造新海洋秩序中将扮演更加活跃的角色。

第二,日本军事海权战略的转型将会引发亚太地区新的军备竞赛。冷战结束后,日美同盟在重新定义后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双边军事同盟力量。近年来日美联合在海上进行海空一体化作战演习已常态化机制化,其军演的频率、规模以及演习的敏感海域,迫使其他东亚大国不得不采取相应的反制措施,使东亚地区的紧张关系持续升级,由此进入日美引发的新一轮海上军备竞赛。日本为实现海权扩张战略的另一个手段是扩充武力军备,由此拉开亚太国家海洋军备竞赛的帷幕。如韩国为实现“远洋防御”的目标购买了大量的先进潜艇和驱逐舰,并自建了战力颇强的“独岛号”大型驱逐舰;印度的海洋战略更为宏伟,意图打造3个航母战斗群,并自建了国产航母和核潜艇;俄罗斯对太平洋舰队进行了“瘦身”并引进了更为先进的装备,未来太平洋舰队将会部署两艘法国建造的“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作战实力大幅提升;东盟国家努力加强海空军建设,泰国装备了轻型航母,越南采购了俄罗斯的“基洛级”潜艇和苏-30MKI战机,印尼和马来西亚也向欧洲国家订购了潜艇和护卫舰。由此可见,在日本海权扩张战略的导向下亚太国家纷纷进入海军武力建设的新阶段。其预示着这样一个发展趋势,即东亚地区以更高的频率举行更大规模的军演并推出更现代化的舰艇装备。而且不同国家或联盟举行军演的时间日益交叉重叠。这种令人担忧的态势,除了传递政治信号和军事强硬外,还表明这些国家正在加强海上备战进入新的一轮军备竞赛中。

第三,日本海权战略转型对中国海洋安全的影响。中国与日本是一衣带水的邻邦。日本海权战略转型与中国的安全稳定密切相关,对中国海上安全产生重大影响。首先,日本海权战略转型导致中国海上安全压力加大。中国崛起后成为日本海上防卫的主要假想敌和主要威胁来源,为实现遏制中国走向远洋的目的,日本实施的“抑陆向海”战略大大压缩了中国海洋战略空间。日本主要采用“岛链封锁”的手段对中国进行战略空间的压制。中国通往太平洋的通道被日美控制的各种岛链所阻隔,中国海上力量的动向受到日美严密监控,中国不得不“面临美日的‘双遏制’局面”。中国半封闭的陆海复合型的地缘特征造成了走向远洋的天然障碍。日本海权战略的触角伸向南中国海地区,不断加强与周边东盟国家在防务领域的合作,日本还把印度作为战略领域的合作对象,打着建立“自由与繁荣之弧”的旗号为构建日美澳印“四国联盟”而“奔走呼号”。印度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且控制着印度洋上的运输航线,如果这条海洋战略通道被封锁或切断,中国的“经济命脉”必将面临极为严峻的局面。因此,“日本海上军事能力和用兵范围的扩大,将严重威胁中国海上生命线的安全。”其次,日本海权战略转型导致中国面临的海洋争端更加复杂化。中日之间存在着16万平方公里海域的争议和钓鱼岛归属的争端,日本在这两大争议中动作频频、态度强硬。在东海划界问题上,日本继续坚持顽固的“中间线”原则,通过国内立法的形式使得本国石油公司具备在存有争议地区的开采权。在钓鱼岛问题上,日本更是采取“恃强凌弱”的态势,一方面对钓鱼岛进行“国有化”控制,另一方面拉美国参与中日争端中。2010年10月,国务卿希拉里向日本承诺“钓鱼岛问题适用于《日美安保条约》的第五条规定,应该就此争端展开中美日三方会谈”。美国对钓鱼岛问题的介入以及对日本明显的偏袒激发了日本更加强硬的态度,使钓鱼岛问题的解决错综复杂且任重道远。

综上所述,日本海权战略转型已使日本在迈向“全球性海洋强国”目标中迈出了坚实的步伐,并成为名副其实的地区性海洋强国。为了确保自身海权的优势地位,在未来的发展中日本会继续采取“结盟”加“自助”的双重方式。日美军事同盟将进一步深化且功能趋向多样化,构建以日美同盟为核心的海上联盟体系将成为日美两国共同的战略目标。日本将会更加注重自身海洋综合实力的发展,保持海洋经济、科技的领先地位,谋求海上自卫队向“自卫军”方向发展,采取综合手段维护和扩大海洋权益。

四、日本海权战略转型与中国对外战略选择

从地理角度和海洋综合实力来看,中国也是一个海洋国家。近代以来闭关锁国使中国变成了海权国家欺辱的对象,海洋权益丧失殆尽。新中国建立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开始以更开放姿态面向世界,海洋实力明显提升,发展中国海权便提上议事日程。但是横向比较中国在发展现代海权上还是存在诸多不足之处,如海洋意识淡薄,海洋领土安全压力巨大,海上防卫战略过时和防卫力量大而不强,海洋科技落后、海洋经济发展规划不足,海洋法律和行政管理不完善等。中国海权发展的缺陷体现在海洋的意识、政治、军事、经济和法律方面,这些正是现代海权的核心要素。从上文中可以总结出日本在发展现代海权方面相当成功,而且战略运用得心应手。所以中国海权发展一方面要应对日本带来的安全威胁;另一方面要从日本现代海权战略中汲取合理成分,以弥补中国现代海权发展的不足。

第一,培养现代海洋意识。中国经常以传统的观念把自己视为陆权国家,在如火如荼的海洋新世纪,中国的这种大陆观念还没有发生根本改变。日本与中国相反,在国家定位上是向“海洋国家”迈进,而且日本现代海洋政策的制定和实施都得到包括智囊机构在内的民间团体的大力支持。日本民间的这种强烈的海洋意识促使政府不断地调整和更新海洋发展战略以适应新的发展形势。日本政府采取一系列措施加强海洋教育,宣传和普及海洋知识,使民众更加认同国家的海洋定位以支持政府施政。中国要建设海洋强国首先要在意识领域有所作为,提高全民族的海洋意识,“使人们了解海洋、开发海洋、保护海洋,维护我国海洋权益,促进海洋事业的发展,为国民经济建设服务。”一是要培育新的海洋国土意识,树立“寸海不让,每岛必卫”的观念。二是要有现代海洋经济意识。海洋经济与陆上经济一样是国民经济的主要组成部分,中国国民要有积极发展海洋经济的先进意识。海洋经济是现代海洋问题的关键和核心,它与国家的兴衰强弱密切相关。三是树立现代海洋国防意识。中国近代的民族危机来自于海上,而现在的主要安全威胁也存在于海上,海洋利益已经成为中国的核心利益。所以中国要建立现代化的海上防卫力量,保卫“以200海里专属经济区的外缘定为现代国防的战略边疆”,护卫自身海洋利益安全。

第二,积极拓宽海洋外交。日本现代海权战略的成功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海洋外交的实施,通过海洋外交日本既获得了海外市场,同时也确保了海上航线和海外利益的安全。更为重要的是日本积极拼凑“海洋同盟”给中国周边环境造成重大的地缘压力。日本干预南海争端和台海问题给中国在确保主权统一和领土完整上设置了很大的障碍。中国海洋外交的对象主要是美、日、东盟和海上通道沿岸国家。美国是目前世界上唯一的全球性海权国家,也是中国发展海权首要应对的对象国。美国的海洋战略是确保自身的海洋霸权,防止地区潜在海权国家挑战美国霸主地位。美国为了打压中国,联合包括日本在内的海洋国家压缩中国海洋空间,干涉东海和南海问题,恶化中国海洋环境。对此,我们要直面问题,积极拓宽海洋外交的视野与机制。首先,中国要发展的是有限海权而不是全球性海权,避免与美国的直接海权冲突。其次,中美要加强在国际海洋领域的合作,如在反恐、海洋环保、海上走私等领域中美有共同利益,应该加强两国在这些领域的协调。再次,建立中美海上军事安全对话机制,增进两国在海上安全的互信,减少误判和冲突。尤为重要的是中美应建立重大海上军演和其他主要海军活动的提前通报制度。

第三,建设具有远洋作战能力的蓝水海军。日本海上自卫队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渐进式发展已经发展成为亚太地区仅次于美国太平洋舰队的海上作战力量,在反潜和扫雷等领域海上自卫队在世界上首屈一指。中国海军与海上自卫队相比除了规模大于对方,在质量和综合战力上要逊色于日本。中国面临的复杂的海洋环境和严峻的海洋挑战需要中国进一步加强海上力量建设。我国改革开放的一大成果是使中国快速融入了世界,海上利益实现大发展。全球经济发展引发的能源危机和全球海洋权益争夺的日趋激烈使得我国与周边国家在岛屿主权和海域划分上产生剧烈的摩擦。此外台海问题的解决尚需时日,影响台海安全格局的因素趋向复杂化。以美日为首的海权力量逐渐加大了对中国在海洋主权和国家统一的干涉的程度,因此,中国“需要适度推进海权力量的发展,为最终实现以实力求和平创造条件”。随着新军事革命的深入发展,许多高新尖端技术应用到海战领域,海上作战能力、海军战略和海上作战方式发生了大变革。中国海军长期奉行的“近海防御”战略已经难以抵御海洋强国的“远洋歼敌”“空海一体战”,防御效果将大打折扣。中国海军战略调整的形势已经非常急迫,打造远洋蓝水海军是中国应对复杂国际局势的必然要求。中国海军要想真正走向深蓝必须突破日美的“岛链封锁”,掌握第一岛链制海权,有能力控制第二岛链关键海域,阻止外国势力对台海的干涉和对中国近海安全的威胁。中国海军虽然取得了一定的远洋执行任务的能力,但是与真正的远洋作战能力尚有差距,要实现海军强国之梦中国还任重道远。

第四,繁荣海洋经济。日本建立了非常健全的海洋经济体系,在海洋经济和科技领域日本已经走在了世界的前沿。中国要想成为海洋强国,更好地维护海洋权益,必须发展海洋产业,对海洋实施深度开发。与世界上海洋经济强国相比中国海洋经济存在较大的差距,“海洋经济总产值仅占国家GDP的5%,而世界海洋强国的海洋经济总产值则占其GDP的10%~15%。”为了改变中国海洋经济落后的现状,中国首先应该制定综合性的海洋产业发展的基本规划,明确国家海洋发展的战略目标、方针和政策。目前,《全国海洋经济发展规划纲要》和《国家海洋事业发展规划纲要》两个纲领性文件已被国务院审核通过,它们为海洋开发、海洋经济的发展和海洋强国的实现提供了根本性的指导。2009年的政府报告把合理对海洋资源的开发利用提升到了国家战略层次。在具体的海洋产业中,中国应该积极实施海洋产业结构调整,鼓励发展海洋养殖和远洋渔业,大力扶持海洋运输业和海洋石油天然气产业,提高海洋旅游业和海洋能源开发产业的比重。加大对海洋高新技术的研发,重点发展“军民兼用的海洋观测和探查技术、高效海洋油气资源勘探开发技术、深海采矿技术、海洋生物与药物技术等海洋高新技术”。加强对海洋人才的培养,培养出适合现代海洋经济发展要求的各方面人才,为海洋强国战略实施提供人才储备。

第五,构建海洋法制,实施综合管理。其一,在海洋法律体系构建方面日本建立了以《海洋基本法》为核心的海洋法律体系,为加强海洋管理、发展海洋经济和保护海洋权益和环境提供了法律保证。而中国目前在海洋法律体系中并没有一部综合性的海洋基本法,在一些具体的海洋法律中存在着专项法律部分功能缺失和诸多条款矛盾的现象,海洋法律并未体现海洋发展战略的一些基本原则和精神。因此,制定以海洋基本法为核心的海洋法律体系,就成为关系到海洋强国战略真正落实和实施的根本性问题。通过构建这种综合性海洋法律体系能够将国家的海洋发展政策上升为国家意志,“对于维护、开发我国海洋资源和海洋空间具有重大意义。”其二,在海洋管理方面,日本海洋综合管理体制运行良好,效果明显,尤其是“综合海洋政策本部”的设立有利于各海洋部门的协调工作。中国目前施行的是海洋分散型管理模式,缺乏中央级综合性管理部门和统一协调部门,国家海洋局职能极为有限,造成了海洋管理成本的提高和管理资源的浪费。中国应该适应海洋综合管理的大势,建立统一、综合的管理和协调机构。其三,日本在海上执法领域建立了统一的执法体制,把海上保安厅定位为综合海洋执法部门,提高了执法的效率。中国目前的执法部门包括海监、渔政、海警、海事等分属国家海洋局、农业部、公安部等多个部门。这种部门分割、条块管理的体制大大弱化了总体的执法能力。与日本相比我国海洋执法队伍的实力还很薄弱,执法人员素质有待提高,执法装备有待更新换代。为了进一步提高海上维权和执法效力,中国应该建立“一支准军事化的海岸警卫队”。在队伍建设上要加大执法人员素质的培养,装备先进的海上执法舰艇和飞机,形成对中国管辖海域有效的监控,对侵害我国海洋权益的行为能够做出快速反应,真正担负起维护海洋安全的职责。

注释:

①Gideon Rose,"Neoclassical Realism and Theories of Foreign Policy,"World Politics,51(1998),pp.144-172.

②于铁军:《新古典现实主义及其他》,《外交评论》2009年第3期,第24页。

③Brian Rathbun,"A Rose by Any Other Name:Neoclassical Realism as the Logical and Necessary Extension of Structural Realism",Security Studies,Vol.17,NO.2,2008,pp294-320.

④徐其森、王英:《国内新古典现实主义的研究综述》,《现代国际关系》2012年第9期,第56页。

⑤Fareed Zakalia,"Realism and Domestic Politics",International Security,Vol.17,NO.1(Sumer 1992),p194.

⑥Gideon Rose,"Neoclassical Realism and Theories of Foreign Policy",World Politics,51(1998),p171.

⑦郑端耀:《国际关系新古典现实主义理论》,《问题与研究》(台北)2005年第1期,第115-140页。

⑧[美]詹姆斯·多尔蒂、小多波特·普法尔茨格拉夫:《争论中的国际关系理论》,世界知识出版社,2003年,第95页。

⑨刘丰:《新古典现实主义的发展及前景》,《国际政治科学》2007年第3期,第163页。

⑩ Robert D.Putnam,"Diplomacy and Domestic Politics the logic of two-level games",International Oganizations,Vol.42,No.3, Summer 1988,pp.427-460.

The Transformation of Japan's Sea Power Strategy in the Post-Cold War Period and Its Impact on China

Yang Luhui/Chen Xiangjun

Japan has re-emerged from the defeated country and become a sea power country in the Asia-Pacific region after World War Two.The evolution of the sea power strategy is also the historical process of Japan's raising.After the end of Cold War,Japan chose the"incremental"strategy for sea power expansion,whose goal is to gradually pursue the change from"defensive strategy"to"expansionary strategy",in which offensive characteristics of Japan's sea power strategy are more and more obvious.We put forward a theoretical framework for the sea power strategic transformation through the neo-classical realism method in the article,and demonstrate the motivation of Japan's sea power strategic expansion from the system level,state level and social level in the post-cold war era.The transformation of Japan's sea power strategy has great influences on the regional political pattern in East Asia,also breaking the balance of the existing maritime political forces,aggravating the maritime arms race,complicating the maritime disputes faced by China.In the context of the transition of Japan's the sea power strategy,it will be the inevitable choices for China's diplomatic strategy to cultivate maritime awareness,to strengthen marine diplomacy and maritime economy,and to build a stronger naval forces with ocean-going operation capability.

Japan;Sea Power Strategy;Level of Analysis;Dynamical Feature;Sstrategic Choice

(责任编辑 矫海霞)

E815

A

1009-3176(2017)01-092-(11)

*本文系山东大学当代社会主义研究基地资金资助“中国周边地缘政治格局与‘一带一路’国别政策研究”的阶段性成果。

2016-10-14

杨鲁慧 女(1956-)山东大学当代社会主义研究所、亚太研究所所长 教授 博士生导师

陈祥军 男(1986-)黑龙江省大庆市萨尔图区人民政府办公室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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