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当代中国文化增强文化自信——习近平文化思想研究

于凌炜

（中共海南省委党校 海南海口 571100）

·文化研究·

定位当代中国文化增强文化自信
——习近平文化思想研究

于凌炜

（中共海南省委党校 海南海口 571100）

文化自信是继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之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第四个自信”。在当今文化全球化时代多元文化并存的情况下，要增加我们的文化自信，我们就必须给中华文化一个恰当的定位。只有充分地了解和认清自己，才能明白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也才能在中外文化之间的碰撞和融合中更自觉地进行文化批判和文化选择，从而使我们的文化更加根深叶茂，永葆青春。

中国文化 文化 文化全球化

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把“文化自信”与“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并提，文化自信于是成为继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之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第四个自信”。习近平指出：我们要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说到底是要坚持文化自信。要坚持文化自信，首先要对中国当代文化有一个合理的定位。

中国是一个有着悠久的、完整的文化传统的国家，中国文化是当今人类社会多元文化中的一元，华夏文明强大的文化传统在许多方面有着自己的特色，在当今文化全球化时代多元文化并存的情况下，我们必须给中华文化一个恰当的定位。只有充分地了解和认清自己，才能明白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也才能在中外文化之间的碰撞和融合中更自觉地进行文化批判和文化选择，从而使我们的文化更加根深叶茂，永葆青春。

一、当代中国文化属于东方文化

众所周知，东方文化特别是中国文化，曾经一度站在世界文化的屋脊之上,使以农耕自然经济为基础的东方文化，走向了它的巅峰，创造了令世人称羡的辉煌。然而，工业革命发生后，西方近代文化飞速发展，相比之下，东方文化明显落后了，19世纪中期以后，在西学东渐的思潮之下，传统的东方文化被迫开始了向以工业经济为基础的现代文化的艰难转型。时至今日，一方面，经过一个半世纪转型，东方文化在与西方工业文明的冲突与融合中，已在相当程度上实现了现代性转换，其完整形态早已不复存在。但是，另一方面，在东方文化圈中的人们的深层次意识空间里，传统文化仍然深深地影响着他们的性格、心理，乃至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就是说，传统东方文化的现代化过程还未完成。因此，处于东方文化圈中的中国文化，也仍然属于东方文化。这是因为，和西方文化相比，中华文明强大的文化传统在许多方面有着自己独特的地方。

第一，东方传统文化的影响仍然存在。首先，中国传统文化具有比较强烈的伦理特性。中国文化的伦理特性源于古代社会宗法制度的完善。中国是在血缘纽带解体不充分的情况下步入阶级社会的，因而形成了独特的宗法制度。血亲意识是社会意识的轴心。这种意识经过历代统治者的加工改造，或转化为法律条文，或形成宗法式的伦理道德，从而长久地统治着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在这种情况下，中国传统文化对人文或人际关系的重视胜过对自然或人与自然关系的重视。自然知识不是人们做学问的最终目的，“内圣外王”是人们追求的人生境界。宋代大儒朱熹教导弟子说“如今为此学而不穷天理、明人伦、讲圣言、通世故，乃存心于一草一木、器用之间，此是何学问”[1]。明显把器用之学排除在学问之外。黑格尔也说：“中国纯粹建筑在这一种道德的结合上，国家的特性便是客观的家庭孝敬。”[2](P65)中国传统文化对伦理关系的强调主要着眼于人的先天身份地位、封建等级关系、血缘关系、情感关系或宗法关系等，它是一种东方群体本位的伦理文化，同时是一种自然主义的文化，它造成了对个性的自由和个体创造性的严重压抑。而工业文明或现代化的实质是个体化和理性化进程，因此，这种伦理文化同现代理性文化中基于契约、法制而结成的平等的、自由的、理性的交往关系和伦理关系有着极大的不同。其次，中国文化属于传统农业文明的文化模式。农业在中国历史上一直发挥着基础性的作用。钱穆说“中国文化始终在自由农村的园地上滋长。”[3](P94)在中国，农业人口占绝大多数，农民大多以土为本，过着安逸闲适的生活，缺乏自由探索的精神，他们以自然村落为单位，生活在封闭的，狭隘的日常生活世界和熟人社会里，他们讲求信用但不重视契约，注重经验理性但却不追求纯理性。这种传统农业文明的文化模式是一种自然主义和经验主义的文化模式，它是人们在生产和生活中遵循经验、常识、习俗、等自在的文化要素自觉或不自觉地形成的一种文化积淀。这种文化模式有着极其顽强的生命力，它至今依然是中国文化现代化深层的阻滞力和羁绊。作为人们的生存方式和生活样式，其基本特征是：以农业自然家庭为社会细胞，以自然经济为基础，依据自然节律而自发地进行的重复性实践活动，属于分散性的小农经济。由此可见，“乡土性”是中国农业社会文化的总体型特征。社会化大生产的发展模式在中国还尚未真正建立起来。最后，中国传统文化具有超稳定性结构。中国传统文化的伦理类型和农耕经济模式的特点使它具有超稳定的结构。农业文明的立根基础是以一家一户为生产单位的封闭性的自然经济。农业文明条件下的农民日出而作，日暮而息，终生封闭在他们世世代代熟悉的天然共同体中，追求安定平和的闲适生活，有着安土乐天的精神情趣。他们生活在原始给定的天人合一之中，成为自然的链条。在诗人的眼中，这是世外桃源般美轮美奂的生活。然而，我们应当用一种理性的历史视野来观照我们的现实生活。这种自在自发、封闭落后和周而复始的生活，必然导致社会缺少足够的内在驱动力。生活在这种境界中的人们，更多的是把自己嵌入自然链条之中，很难萌生超越自在的生存状态，进行自觉创造的冲动，他们虽然促进了农耕经济的发展和持续性，但同时又严重阻碍了经济的发展。这也正是中国几千年发展缓慢的重要原因之一。中国发达的农本社会是以自然经济为基础，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宗法社会。在传统农业文明条件下，中国不发达的社会结构是按照自然主义和经验主义原则组织运作的。社会的政治和管理机构亦是如此，它们不过是家庭和血缘关系的自然放大。在中国封建政体中，家国同构，人们之间的等级关系、血缘关系、情感关系或宗法关系，织成一张极大的网，延伸到社会的各个层面。及至近代，即使在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下，尽管世袭制度早已取消，但社会中任人唯亲的新的裙带关系，仍然严重地干扰了社会政治民主化和法制化的进程。由此可见，中国传统的这种血缘和宗法伦理社会结构，试图使人凭借一种习惯和经验而顺其自然地生存，它抑制了人的主体性与创造性、阻碍了社会的内在超越和发展进步。

第二，东方文化缺乏与现代化相适应的理性主义和人本精神。中国传统文化本质上是经验主义文化，对经验的过分重视，使理性主义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处于缺席的状态。正是这种与农业社会极相适应的文化模式决定了中国的现代化是在外来力量的冲击下被动地开始，而不是从内部主动开始的。自鸦片战争开始，虽然中国的现代化转型已有百余年之久，但重理性的文化精神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传统重经验的文化精神也没有从根本上得以改变，这是与现代化格格不入的。除了理性主义精神之外，中国传统文化还缺乏人本主义精神。在中国的传统社会中，真正意义上的个人从未出现过，虽然有民本思想的存在，但他们一直是作为群体一员的身份存在的。而西方的人本主义充分张扬人的个性与价值，也正是这种人本主义精神，使西方文化的发展显示为人类不断获得解放的一种进程，从普罗泰戈拉的人是万物的尺度到康德的人是目的，都表现着西方的人本主义精神，而文艺复兴给人类带来的解放更是无与伦比。对于中国文化中理性精神的缺位和人本精神的匾乏，梁漱溟先生他在《东西文化及其哲学》一书中通过比较中西文化的异同，作出了深层分析。他说：中西相比主要存在两方面的差别，一是西方重科学，一切事情都要根据科学，就连养鸡牧羊也不例外;中国刚好相反，一切重经验，靠手艺，就连看病吃药也是如此。“大约在西方便是艺术也是科学化;而在东方便是科学也是艺术化……科学求公例原则，要大家公认证实的;所以前人所有的今人都得有，其所贵便在新发明，而一步一步地脚踏实地，逐步前进，当然今胜于古。艺术在乎天才密巧，是个人独得的，前人的造诣，后人每觉赶不上，其所贵便在祖传秘诀，而自然要叹今不如古……明白这科学艺术的分途，西方人之所以喜新，而事实日新月异;东方人之所以好古，而事事儿千年不见进步，自足无怪。”[4](P35)二是西方重视个人的独立和自由，而中国人却没有从群体中独立出来。“总而言之，据我看西方社会与我们不同所在，这‘个性伸展社会发达’八字足以尽之，不能复外，这样新异的色彩，给它个简单的名称便是‘德说克拉西（democracy）’。……所有的西方化通是这‘德漠克拉西’与前头所说的‘科学’两神的结晶。”[4](P49)通过以上精辟的分析可以得知，与西方相比，中国从总体上缺乏与现代化相适应的理性主义和人本精神。因此，中国当代的文化建设必须自觉地把理性主义和人本精神的确立放在重要的位置。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中国传统文化在现代化的进程中所面临的危机，但我们决不能就此否认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我们还要看到中国文化中蕴含着大量人类智慧的精华，它曾对古代世界文明的进步做出了无与伦比的贡献。当今，中国文化在世界文化中的价值正日益彰显出来，在现实生活中也正在发生着越来越广泛和深刻的影响。中国文化（以儒、佛、道为主）在提升人的道德境界、协调社会关系以及调节人的心理及生理平衡等方面的积极作用已引起共识，并已在现代生活中被广泛而合理地运用于治理国家、保护环境、发展经济等各个领域。例如，在东方文化的宝库中，有丰富的适用于现代社会人际关系的伦理理论和原则，剔除其封建糟粕后，这些原则对于医治当今社会尤其是一些发达国家中一切以物质利益为中心而造成的冷漠的人际关系，有着十分积极的作用。同时，这些伦理原则推广到其他领域，也可以发挥其巨大的价值。如，当前，在新加坡、日本及欧美一些西方国家等国，他们把《孙子兵法》、《老子》、《论语》等中国古代优秀典籍中深邃的思想理论和原则，经过融会贯通、吸收借鉴、消化创新之后，将其用于现代的国家治理和企业的经营中去，取得了不菲的成绩。这样的经验是十分值得推广和重视的，它同时也是东方文化为现代化服务，向现代化转化的生动体现，其中体现的浓厚的东方文化色彩，已引起了世界的广泛瞩目。

二、当代中国文化是中国社会转型期的文化

“社会转型”是英语Social Transformation一词的释义，它源于西方社会学理论，主要指社会发生的重大而深刻的变化。世界现代化进程使工业主义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推动着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大转变，从而引发社会整体性结构的变化，这就是社会转型。社会转型是社会向更高的发展阶段迈进的必然过程，也是民族国家进行现代化时必须面对的内部环境。

中国的社会转型自鸦片战争就开始了，鉴于中国传统文化的悠久与强大，中国的社会转型过程漫长而艰难。自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当代中国社会进入了一个重要而又十分快速和深入的社会转型期，当前，中国正处于一个多层面、全方位的快速转型阶段，这一转型的动力来自于中国社会对现代化的强烈追求，转型的核心是经济体制的转轨。我国社会的转型主要是指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从封闭性社会向开放性社会的变迁和发展，总的来说就是指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这种结构转型不是某些单项社会发展指标的实现，它牵涉到结构转换、机制转轨、利益调整和观念转变等等一系列的内容，是一种整体的和全面的结构状态过渡。在此期间，人们的行为方式、生活方式、价值观念都会发生显著的变化。20世纪80年代初出现的商品经济大潮强烈地冲击了在中国实行了30多年的计划经济体制，在我国政府改革政策的推动下，市场经济体制逐步形并得到了迅猛发展，与此同时，中国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和人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深刻变革。2000年10月11日，中共十五届五中全会在《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个五年计划的建议》中，对二十多年来改革开放给中国经济社会带来的发展变化作了一个总结性的表述：“二十多年的改革开放和发展，使我国的生产力水平迈上了一个大台阶，商品短缺状况基本结束，市场供求关系发生了重大变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初步建立，市场机制在配置资源中日益明显地发挥基础性作用，经济发展的体制环境发生了重大变化；全方位对外开放格局基本形成，开放型经济迅速发展，对外经济关系发生了重大变化。”这些重大变化，是当代中国社会转型基本情况的真实写照。

社会转型必然引起文化的转型。关于什么是文化转型？汤一介先生的见解得到了学界较普遍的认可，他认为：“所谓文化转型是指在某一时期内，文化发展明显地产生危机或断裂，同时又进行急剧的重组与更新”，“文化的发展大体上总是通过‘认同’与‘离异’两种作用进行。‘认同’表现为与主流文化一致的阐释，是在一定范围内向纵深方向发展，是对已成模式的进一步开掘，同时表现为对异已力量的排斥和压抑，其作用在于巩固主流文化已经确立的种种界限和规模，使之得以巩固和凝聚。‘离异’则表现为批判和扬弃，即在一定时期内，对主流文化的否定和怀疑，打乱既成规范和界限，兼容被排斥的、释放被压抑的能量，因而形成对主流文化的冲击乃至颠覆。这种‘离异’作用占主导地位的阶段就是文化转型时期。”[5]汤一介教授对于文化转型的这些观点大体上可以做为研究当代中国文化转型和建设一个基本的坐标。当代中国社会正以市场经济的建构为中介，逐步超越传统农耕文化的厚重积淀，实现从传统农业文明向现代工业文明的转型，因此，当今中国的文化转型过程实际上是农业文明的文化模式与工业文明的文化模式之间的碰撞与对抗的过程。由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原因，也由于当今中国社会转型面临的国际环境不断变化的原因，当前中国的文化转型表现出自身独特的特点。首先，中国的文化转型会经历一个较长的过程。这是因为，一方面，传统文化对人们的影响异常强大，对其转换需要一个过程；另一方面，今天中国所面临的文化转型是一个全新的课题，既不能照搬别国的经验，也没有历史的经验作指导，需要在实践中摸索前进。“中国自从鸦片战争与西方文化照面以来，它所处的历史环境及脉络也是特殊的。它是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正如李鸿章所说的，这是三千年来未有之大变。在这个特殊的历史环境及脉络中，我们所面对的是全新的东西，而我们所碰到的问题也是崭新的问题。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老的思想体系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应付。这种没有办法应付不仅是没有办法解决自己目前的问题，甚至是没有办法了解自己以及指出自己所面对的是些什么问题。”[6](P31)以上两方面的原因决定了中国的文化转型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其次，中国的文化转型面临着极其复杂的形势。一是中国当代的文化转型是外源性的，是在西方文化的压力下发生的，因此，中国文化对西方文化的感情是复杂的，即承认其合理性，又仇视它；既要在一定程度上接受它，又从内心深处抵触它。二是当代中国的文化转型发生在西方现代文化出现了深刻的危机之后，这就无异使问题更加复杂化了。衣俊卿说：“所谓中国社会转型和现代化的特殊历史定位是指这样一个事实：中国的现代化与西方发达国家的现代化有一个很大的时代落差，即我们不是在西方工业文明方兴未艾、朝气蓬勃之际来实现由传统农业文明向现代工业文明的社会转型和现代化，而是在西方工业文明己经高度发达，以致于出现自身的弊端和危机，并开始受到批判和责难而向后现代工业文明过渡之时才开始向工业文明过渡的。”[7](P2)可以看出，当前的中国文化陷入了前现代、现代、后现代文化的夹缝之中，多重文化相互抗衡、激烈冲突，导致中国的文化转型进入了一个非常复杂的时期。从以上可以看出，中国的文化转型任重道远。当今的文化转型仍然是这个过程的继续，虽然经历了一百多年的变迁，中国的现代化转型仍在进行之中。

中国的现代化转型虽然步履维艰，但这种转型已经给我国的文化建设带来了巨大变化：中国的现代化运动无疑把经济建设放在了中心的位置，政治和文化建设仍然服从和服务于经济建设,但文化建设退出了政治运动的漩涡，向经济建设中心靠拢；文化资源由原来的国家垄断转向由社会共同分享，一元独尊的文化格局被多元并存、多样发展的文化格局取而代之；文化艺术生产日益进人商品生产领域，文化产业蓬勃发展；大众文化日益深入人们的日常生活，成为社会观念形成的主要资源和渠道。随着经济和政治体制改革的进行，人们的经济生活不断丰富，政治环境更加宽松，这些变化，使文化取得了更大的发展空间，文化的对外开放全方位展开，在文化全球化的进程中，中国文化已经成为世界文化发展格局中的重要一元，中国真正地融入了国际社会。文化方面的变化还有太多，这些当代中国文化发展的新景观表明，中国文化正在发生重大转型。可以说，“我们正处在传统社会向现代化社会的‘过渡时期’，我们的文化正处在打破原有秩序、重建新秩序的历史转型期。传统文化的积极因素与消极因素共同活在现代人的生活中，西方文化与中国文化共同作用于我们的实践行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多元重构的矛盾境地中，承受着多方面文化引力的作用。”[8](P278)面对当今历史提供给我们的机遇与挑战，只有积极应对，我们才能在各方面都顺利完成具有重要意义的现代化转型。

三、当代中国文化是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

“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这一概念最早由李瑞环同志提出，1990年1月10日，在全国文化艺术工作情况交流座谈会的讲话中，他指出:“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但要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和经济，而且要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文化。”他说：“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新文化，一定要植根于中华民族文化的深厚土壤，深入地研究中国的历史文化，弘扬中华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同时我们还要“积极借鉴一切对我有用的外来文化。”[9](P367-368)1991年7月1日，江泽民在《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七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对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提出了具体的战略任务和基本要求。他指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必须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不能搞指导思想的多元化，必须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繁荣和发展社会主义文化，不允许毒害人民、污染社会和反社会主义的东西泛滥必须继承发扬民族优秀传统文化而又充分体现社会主义时代精神，立足本国而又充分吸收世界文化优秀成果，不允许搞民族虚无主义和全盘西化。”[10](P1643-1644)1997年9月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是世纪之交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面推向21世纪的大会。大会比较系统地阐明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基本纲领。大会报告提出：“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就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培育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公民为目标，发展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社会主义文化。这就要坚持用邓小平理论武装全党，教育人民，努力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和教育科学文化水平；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重在建设，繁荣学术和文艺。建设立足中国现实、继承历史文化优秀传统、吸收外国文化有益成果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11](P19-20)这个简明的纲领，标志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理论的基本形成。

这些纲领性的文件，为当代中国的文化建设指明了正确的方向，它们同时也表明，我们正在建设的文化是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它是中国的现代化文化，具有以下明显特征:

其一是社会主义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社会主义性首先体现在马克思主义对其的指导地位上，马克思主义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是无产阶级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理论武器。不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文化就不是社会主义的文化。在当代，马克思主义在我国文化建设中是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因此，在文化建设过程中，我们要以马克思的思维框架去整理当今的各种文化要素和文化观念，用马克思主义的思维模式进行综合的文化创新，使其更好地为社会主义现代化服务；中国文化的社会主义性还体现在它的人民性上。我国文化的性质是由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和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政治制度共同决定的。我国公有制为主体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和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的政治制度决定了我国的文化必然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人民需要文化，文化也更需要人民。把文化交给群众，创造面向大众的文化，也是社会主义文化本身的要求。

其二是民族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又一个特征就是其民族性，即有“中国特色”。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现代化首先必须立足于民族。中华民族创造了优秀的传统文化，为人类历史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当今我们文化现代化的进程中，我们同样也能以此为母体，不断创新中国文化，使其对人类文化的发展发挥更大的作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民族性还体现在它必须植根于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实践，反映时代特色。任何文化的民族性，归根结底都只能到相应民族的现实的生动实践中去寻找。任何一种有强大生命力的文化，都是与时俱进的文化。马克思主义虽然是世界性的哲学，但它提供给我们的只是一般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我们只有把它与中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并不断地开拓创新，才能正确地发挥它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作用。因此，今天中国特色的文化建设只有植根于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伟大实践中，才能不断地汲取前进的动力，并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需求。只有这种与时代精神相统一的文化，才是真正有“中国特色”的文化。

其三是开放性。在现代社会，文化开放是文化创新、文化发展的主要方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是世界文化的组成部分，具有开放性和吸纳性。中国文化要走向现代化，就必须以开放和包容的心态，吸收借鉴世界各民族优秀文化成果，同时也向世界展示中国文化建设的成就。在文化开放中，我们还要自觉抵制各种腐朽思想文化的侵蚀，处理好民族文化和外来文化的关系，用世界的眼光、清醒的头脑、宽阔的胸怀，在比较和鉴别中，积极认识和吸取世界文化中的优秀成果，实现我国社会主义新文化的良性发展，从而使我们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实践中，创造出更加绚丽多彩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对人类文明做出应有的贡献。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发展始终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坚持实事求是，坚持改革开放，服务于国家现代化，服务于人民大众，无论在理论还是在实践上都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党的十七大的胜利召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构建、和谐文化的建设又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发展勾画出了一副壮阔的蓝图，这些都将成为社会主义文化发展史上的伟大成就。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高度的精神文明将与高度的物质文明一道，共同促进国家的繁荣昌盛。

［1］［南宋］朱熹.朱文公文集（卷三十九之）［M］.答陈齐仲.

［2］黑格尔.历史哲学［M］.三联书店，1956：65

［3］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M］.台北中正书局，19514.

［4］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第二版）［M］.商务印书馆，1999.

［5］汤一介.转型时期的中国文化发展［J］.21世纪（香港中文大学），1991（7）.

［6］石元康.从中国文化到现代性:典范转移［M］.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0.

［7］衣俊卿.文化哲学［M］.云南人民出版社，2001.

［8］李振纲.文化忧思录［M］.河北大学出版社，1994.

［9］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文献选编［M］.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1）.

［10］十三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M］.人民出版社1993.

［11］中国共产党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M］.人民出版社,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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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9106（2017）05-0111-06

*本文为2016年海南省社科基金课题“习近平文化思想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HNSK（YB）16-97。

于凌炜（1978—），女，中共海南省委党校哲学教研部副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