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娜
(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经济学院 陕西西安 710062)
区域聚类视角下农村人力资本投资地区差异的结构重解
张伟娜
(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经济学院 陕西西安 710062)
针对我国农村地区间的人力资本投资差异打破传统的东中西的地区划分模式,文章利用系统聚类和迭代聚类对我国各省市的农村人力资本投资水平进行实证研究,利用方差分析和交叉列联表检验聚类分析的有效性。结果表明,我国农村地区的人力资本投资水平存在明显类别差异可分为三个等级;类别间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和人均消费支出的差异显著;每一类别内部呈现出一致的模式表现为第一类别较高的交通水平和第三类别较高的教育文化水平。相应地,文章最后从三个方面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
聚类分析 人力资本投资 收入差距 均衡发展
“三农”问题在国民经济发展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尤其是在经济新常态的背景下,经济发展方式实现由依靠投入大量生产要素的粗放式增长模式向依靠效益型质量模式的转变,转型升级对农业经济发展提出了新的时代要求。我国当下处在面临经济下行、农业生产成本攀升,资源环境约束的压力期,农村低水平的人力资本成为困扰中国城市化和农业现代化发展的难题,科学有效地实现农业经济持续发展需以农业人力资本投资为着眼点。
根据经典的人力资本投资理论,人力资本投资决定农业生产率水平从而影响农民收入。农村地区劳动者个人收入随文化程度的提高而上升,人力资本的投入对中国农村经济增长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1]目前,我国农村人力资本投资的水平较低,只有37%的贫困农村地区的劳动力接受过高中教育。城乡教育发展不均衡导致农村劳动力教育水平明显偏低,第五次人口数据显示,我国城市劳动力(15—64岁人口)人均受教育年限为10.20年,农村人均受教育年限为7.33年,差距为2.87年。[2]城乡受教育水平的差距还表现为教育投入经费的差距。教育门槛也会影响到农村人力资本的流动,无法满足劳动力市场的需求。同时,没有医疗保障的农民“小病拖,大病扛”成为普遍现象,农村地区普遍出现了因病致贫的状况。
国内学者对人力资本投资地区差异的方法和着眼点不同,贺文华利用中国东部、中部、西部农村居民的工资性收入与农村人力资本投资数据构建面板数据模型,得出东部地区最高,西部地区次之,中部地区最低。[3]王晓婷等采用基尼系数及其分解方法研究了中国农村人力资本投资的差距和结构。[4]现有的关于区域差异的研究没有从整体指标体系的构建进行研究,这不利于对农村人力资本投资水平的准确认识。因此,本文立足于我国地区间农村人力资本投资现状的差异,打破了传统意义上的以东部、中部和西部的地区划分模式,采取聚类分析的方法选取教育投资、医疗投资、迁移投资这三个变量作为衡量人力资本投资水平的指标。对我国31个省进行进一步的地区划分,以此作为研究的着眼点。
文章的实证研究过程包括以下步骤:1.对选取的三个变量进行了系统聚类分析(Hierarchical Cluster),通过对聚类系数(AgglomerationCoefficie-nt)变化率的分析,得到较好的类别数。2.以系统聚类结果作为种子点(SeedPoints)进行迭代聚类分析(K-meansCluster),通过方差分析对比两种聚类方法的结果选择较优的聚类方法。3.利用方差分析和交叉列联表分析(GrosstabsAnalysis)对聚类结果的有效性进行进一步分析。4.通过折线图以及均值表的比较进一步探讨类别间的差异特征。研究过程主要运用spss13.0软件进行分析。
(一)指标体系的构建
舒尔茨(1971)提出,人力资本体现于劳动者身上,是通过投资形成并且由劳动者的知识、技能和体力(健康状况)所构成的资本。[5]人力资本是通过投资获得的体现在人力资源身上的知识技能的存量。人力投资的形式主要包括健康投资、教育投资、培训投资以及迁移投资。由于农民在培训方面的投资很少并且没有准确的数据来衡量,为此,文章剔除了对培训投资的研究。我国目前的统计资料制度和方法存在许多缺陷,要从规范的渠道上获取关于农村居民家庭平均每人用于教育、医疗保健和劳动力转移方面的投资数据是非常困难的,只能采用近似的方法。采用农村居民家庭平均每人文教娱乐用品及服务支出代表对教育的投资;交通和通讯支出代表对劳动力转移的投资;医疗保健支出代表对健康的投资。本文借鉴姬雄华[6]、肖娥芳[7]等作者的研究成果,选择三个变量为:1.教育投资,用教育人均消费支出表示。2.医疗投资,用医疗保健人均消费支出表示。3.迁移投资,用交通通信人均消费支出表示,这三个变量分别从教育、医疗保健和人口迁移三方面来作为衡量人力资本投资水平的指标。
(二)类别的初步分析
分别将2014年31个省市农村居民的相应数据作为样本,如表3-1所示:
表3-1 各地区聚类分析参考变量数值单位:元;%
选取3-1表中五、七、九列作为聚类分析的三个参数,首先进行系统聚类,这三个变量之间显著不相关,为了充分利用样本信息采用采取组间平均链锁距离(Between-groupsLinkage)。结果显示,对表3-2中的聚合系数进行分析发现,从四类合并为三类、三类合并为两类,两类合并为一类时,聚合系数增加都较大,表明合理的分类数在2-4类之间。文章将对三类进行详细分析。以系统聚类结果作为种子点,文章进一步进行迭代聚类。
表3-2 聚类系数变化率表
对两种聚类方式进行有效性分析,分别对系统聚类与迭代聚类中的各变量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分析显示(表3-3),系统聚类和迭代聚类显示所有变量类间均有显著差异。因此,将样本分为3类具有一定的有效性,迭代聚类更为有效,聚类的最终结果为表3-4。
表3-3 系统聚类和迭代聚类方差分析F值表
表3-4 多指标聚类分析最终结果
文章进一步进行对迭代聚类的有效性检验,分别对教育文化人均消费支出(分五类)、医疗保健人均消费支出(四类)、交通通信人均消费支出(五类)与聚类类别进行交叉列联表分析(见表3-5)。结果显示,各类间均有显著性差异,说明聚类方式具有有效性,为进一步分析提供了基础。
表3-5 交叉列联表分析
(三)类别结果的特征
经过聚类分析的有效性检验,最终聚类结果为三类。第一类别包括7个省份,第二类别包括12个省份,第三类别包括12个省份。聚类结果表明地区差异打破了传统的东中西的划分模式。同时新的类别划分,符合我国地区的社会经济背景差异,说明聚类分析所选择的变量具有典型特征。第一类别占据经济发展水平最高的省份,人力资源丰富,人才资源充足,相应农村的人力资本投资水平也比较高,北京、天津是环渤海区域经济的核心,上海、浙江是长三角的主要发展动力,广东则是珠三角经济的核心,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地区表现为较高的人力资本投资水平。第2类别人力资本投资水平居中,其中前三个省份为东部发达的区域,而内蒙古也被划定为第2类别,农业是内蒙古自治区的基础产业之一,在经济生产总额中占有很高的比重。处于第三类别的省份多为少数民族聚居区,自然资源恶劣,人力资源匮乏,农村人力资本投资份额比重较低。
(四)类别特征的进一步分析
为了进一步了解各类的特点,文章作出各类别的省市在人力资本投资水平上的变化曲线以及类别间的均值表进行比较。研究表明,收入差距既是人力资本差距导致的结果,又是造成人力资本差距的原因,收入差距会影响到人力资本投资。[8]为此文章引入人均可支配收入指标和人均消费指标进行对比分析。
图1 第一类别各省市在聚类变量上的变化曲线
图2 第二类别各省市在聚类变量上的变化曲线
图3 第三类别各省市在聚类变量上的变化曲线
根据三个类别在聚类变量上的变化曲线可得,三类别间大致呈现出一致的规律和模式。第一类别各省市曲线趋于上升趋势,即表现为交通通信人均消费最高,教育次之,医疗最低。第二类别各省市指标相对比较集中,离散程度较小,交通通信人均消费水平相对较高。第三类别除了三个不具典型代表的省市,突出表现为教育文化娱乐人均消费最高,交通次之,医疗保健最低。结果表明,各大类别在聚类指标上的差异呈现出了一样的模式。
表3-6 各类各变量均值表单位:(元)
从表3-6各类变量均值表可以看出,从第一类别到第三类别的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均值由高到低,第一类别的均值高出第三大类别约7106元,三大类别之间存在显著的差异,由此可见,收入水平的高低会影响到人力资本投资的水平。人均消费水平也呈现出了显著的差异性。同时,这三类地区在三个聚类变量上的均值有显著差异。第一类别在三个聚类变量上的均值最高,所代表的人力资本投资水平最高,第三类别最低。每一类别内在聚类指标上也有差异,与前面变化曲线的讨论具有一致性。
我国农村各地区人力资本投资水平存在着差异性,本文打破传统的东中西部区域的划分,利用聚类分析的方法对地区差异性进行判别和评估人力资本投资水平,综合了教育投资、医疗投资、迁移投资这三个变量来作为衡量人力资本投资水平的指标。
三个参数的聚类分析得到了我国农村三大类别区域的新划分,然后对类别间的特征进行了进一步分析,作为研究农村人力资本投资的新视角。主要结果为:
1.按照地区聚类分析的结果,将我国分为三大类别区域,第一类别东部6省和西部1省,第二类别包括东中西部12个省,第三类别包括西部9和东部3省。三大类别间出现了区域间的交叉性,三大类别间在聚类指标上具有显著差异性,第一类别具有较高农村人力资本投资水平,第三类别最低,这与我国区域间的社会经济背景相符合。
2.对类别间特征的进一步分析,探究出三大类别间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和人均消费支出的均值显著差异,与此对应的是,第一类别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均值高出第三类别接近一倍。人均可支配收入和人均消费水平会影响到人力资本投资的水平。
3.每一类别内部在聚类指标上的差异呈现一定的模式。第一类别在交通通信方面具有较高水平,第二类别相对持平,第三类别教育文化水平相对较高。
目前,我国整体的人力资本水平有待提高,农村地区更是落后于城市,如何提升农村人力资本水平为实现农业现代化注入活力成为新的路径选择,结合前面的分析结果为提升农村人力资本水平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1.提升农村整体人力资本投资水平的关键是实现区域间人力资本的协调发展,平衡区域间的人力资本投资水平差异。三大类别间的整体人力资本投资水平差异显著。政府在人力资本投资中承担着投资主体以及规划者和引导者的角色,为此政府要充分实现在人力资本过程中的多角色功能。在教育、医疗、交通通信各个方面实现区域资源的均衡发展。在提升整体农村基础教育和建设农村医疗保障体系的前提下,对于资源落后匮乏的边远地区进行政策倾斜。国家应加大对第二、三类别省市的资金投入,为人力资本投资提供财政支持。比如对于第三类别的部分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政府部门对于农村教育基建费给予财政支持或通过其他渠道筹建。
2.提高农村居民家庭的收入水平。居民收入水平的高低决定了消费水平和消费结构,2014年我国农民经营净收入和工资收入分别占可支配收入的40.4%和39.6%,说明经营性收入依然是农民的主要收入来源。收入来源单一,家庭收入差距的拉大,使得农民的人力资本投资意愿存在显著差异,低收入家庭受到收入水平的限制,就算具有较强的投资意愿,也没有较强的投资能力,从而使得低收入家庭拥有较低的人力资本水平。这种人力资本投资差距也会进一步导致收入差距,导致家庭收入差距拉大,并会出现富者愈富,穷者愈穷的“马太效应”。为此要实现较高的人力资本投资水平,必须从根本上提高居民的收入水平。要立足地区差异发展特色产业,让区域资源优势发挥充分的经济效益,实现农业经济发展的多元化,为增加农民收入和人力资本投资奠定坚实的基础。
3.类别内部的发展要有所侧重,有针对性地实现人力资本投资水平的提高。同一类别针对较低的聚类指标进行提高。对于第三类别的地区来说,单纯靠加强教育投入提高人力资本投资水平,虽然有一定的正面影响,但不足以缩小地区间农村的人力资本水平差距。人力资本投资水平差距的缩小不仅与农民的教育状况相关,而且与经济发展的外部因素有关。由于经济活动与交通通信活动具有较强的一致性,居民交通通信的消费水平可以较好地反映我国的经济发展的市场化进程:经济的增长是靠市场日益繁荣兴旺的物质和信息流通来实现的。[8]可见,交通通信会影响到经济发展水平进而会影响人力资本的投资。类别三在交通通信方面的人均消费水平较低,为此要加大对第三类别农村交通和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的发展,实现经济发展和人力资本投资的互动式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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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323.6
A
1007-9106(2017)04-0044-05
张伟娜(1992—),女,陕西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制度经济学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