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续发展教育对促进绿色消费行为的影响评价

■文/孙洁 王颖

可持续发展教育对促进绿色消费行为的影响评价

Assessment of the impact of education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n promoting green consuming behaviors

■文/孙洁 王颖

一、引言

随着全球生态问题恶化，可持续发展概念日益得到重视，针对经济发展中的不可持续危机提出的“绿色消费”理念被作为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和趋势得到广泛普及。与此同时，作为另一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中国国内外高校有关可持续发展教育的研究开展迅速，越来越多的学校将可持续发展原理纳入其宗旨及规划中。可持续发展教育直接影响民众和社会的环境保护意识，融入消费理念中即表现为绿色消费行为的直接推动力，是实现推广绿色消费的重要影响因素。

二、绿色消费概念的提出及发展

消费是社会再生产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也是最终环节，它是指利用社会产品来满足人们各种需要的过程。从宏观上来说，消费反映了人类社会与自然环境之间的物质流动关系，绿色消费是在人们对环境问题有了深刻认识之后总结出的一种高层次的理性消费模式。

1987年英国学者Elkington和Hailes在《绿色消费者指南》一书中提出“绿色消费”概念，并将绿色消费定义为避免使用下列商品的消费：（1）危害到消费者和他人健康的商品；（2）在生产、使用和丢弃时，造成大量资源消耗的商品；（3）因过度包装，超过商品本身价值或过短的生命周期而造成不必要消费的商品；（4）使用出自稀有动物或自然资源的商品；（5）含有对动物残酷或不必要的剥夺而生产的商品；（6）对其他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有不利影响的商品。1992年在里约热内卢召开的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正式提出“永续发展”主题，绿色消费被视为是达成全球永续发展目标的重要工作。2012年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大会（里约+20峰会）重申了促进消费和生产的可持续模式是可持续发展三大主要目标之一，也是可持续发展的基本要求。在里约+20峰会上，各国元首承诺加快向可持续消费和生产模式转变，并在“我们想要的未来”第226段，写入了可持续消费和生产十年方案框架。2016年，国家发展改革委、中宣部、科技部等十部门出台的《关于促进绿色消费的指导意见》（简称《意见》）指出，鼓励绿色产品消费。《意见》将绿色消费定义为以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为特征的消费行为，主要表现为崇尚勤俭节约，减少损失浪费，选择高效、环保的产品和服务，降低消费过程中的资源消耗和污染排放。绿色消费概念自提出以来，其概念和内涵经过了不断的丰富和拓展，目前国际上普遍公认的是绿色消费的5R原则，即节省资源，减少污染（Reduce）；绿色生活，环保选购（Revalue）；重复使用，多次利用（Reuse）；分类回收、循环再生（Recycle）；保护自然，万物共存（Rescue）。绿色消费是绿色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利于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是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

三、中国绿色消费现状

中国绿色消费起步较晚，2001年中国消费者协会总结并提出了绿色消费概念的三层含义，即：鼓励消费者选择未被污染或对健康有益的绿色产品；在消费过程中合理处置垃圾；引导消费观念的转变，鼓励在追求健康、舒适的同时，重视环保、节约资源，实现可持续性消费；并将2001年确定为绿色消费年。

虽然中国绿色消费概念提出以来已有17年，但是公众对于绿色产品及绿色消费的认识存在严重不足，过度消费的现象普遍存在，绿色生活方式未得到普及。根据心理与行为科学的观点，消费者的绿色消费认知会影响绿色消费态度和行为，绿色消费态度也会影响绿色消费行为。绿色消费认知、绿色消费态度和绿色消费行为这三个方面紧密联系，一起构成了绿色消费的概念。与之相对应，提高公众的绿色消费认知，培育积极的绿色消费态度，推行绿色消费行为与可持续发展教育密不可分。针对不同年龄段、不同层次的群体，可采取正规教育和非正规教育相结合的方式，提高全民绿色消费认知水平，推广绿色消费理念，使绿色消费意识融入到居民生活方式中，使居民了解到绿色消费可以从身边做起，例如，尽量减少一次性用品使用、不要过度包装、空调温度不要过高或过低、光盘行动、尽量绿色出行等。

同时，针对现阶段绿色消费存在的现实性问题，诸如绿色消费成本高、规模有限、绿色产品市场环境不完善等问题，政府有关部门需发挥作用，加强产业链各个环节的质量监管，确保食品安全，同时为绿色企业提供相应的优惠政策，降低绿色产品价格，使绿色产品更亲民。此外，高校应积极开展可持续发展教育，配合政府，针对企业群体，设计可持续发展领域的培训课程，鼓励企业树立绿色营销理念，引导消费者选择绿色消费行为。

四、可持续发展教育对绿色消费的作用

教育不仅是技术进步的根本保障，也是提高公众环境保护意识、科学发展理念的重要途径，因此诸多研究分析绿色经济动力机制的文献中均将教育因素考虑其中。可持续发展教育在《第比利斯宣言》中的概念即为“可持续发展教育须是达到一个结果的方法（如推崇高品质生活），而不是结果本身（比如获得学术或职业资质)”。通过环境与可持续发展教育，能够直接影响受教育者的生活方式和消费行为。

（一）影响消费者价值观与消费意识

1992年在里约热内卢召开的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上发布的《21世纪议程》第36章指出，“我们的世界需要灵活的和有适应性的劳动力，能够在向可持续社会过渡时面对日益增长的环境和发展问题及各种变化，各国应当为学校和大学毕业生建立培训规划，帮助他们实现可持续的生活。”2015年5月，世界教育论坛在韩国仁川召开，重申“通过可持续发展教育和全球公民教育，培养能使公民过上健康和满足的生活，做出明智决定并应对地方和全球挑战的技能、价值观和态度”的目标。环境教育（可持续发展教育的一部分）的目的是对受教育者传授有关环境与发展的基础知识与基本技能，激发他们的环境意识，培养可持续发展的价值观和保护环境的责任感、道德感，从而以有益于环境的行为模式积极参与到保护与改善环境，解决现实环境问题的活动中，为环境、经济和社会的协调发展做出贡献。诸多学者在分析我国绿色消费存在的问题及对策中均强调，政府有关部门要承担起对全民进行绿色教育的责任，针对不同层次的教育对象，采取不同方式进行不同内容的培训，以提高全民的环保意识和绿色消费知识水平。因此，可持续发展相关规划中始终把可持续发展教育作为重点部分，强调全面落实。在商务部发表的《关于促进绿色消费的指导意见》中就指出，要深入开展全民教育，加强资源环境基本国情教育，大力弘扬中华民族勤俭节约传统美德和党的艰苦奋斗优良作风，开展全民绿色消费教育。从娃娃抓起，将勤俭节约、绿色低碳的理念融入家庭教育、学前教育、中小学教育、未成年人以及大学生思想道德建设教学体系，组织开展第二课堂等社会实践等内容。

中国很多高校在可持续发展领域做了很多很有意义的工作。 其中，同济大学在可持续发展教育方面，探索创新形式，以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同济大学环境与可持续发展学院为载体，抓跨学科教学和科研，整合校内外与可持续发展相关的资源，加强国内外合作，开展了一系列的可持续发展教育活动。

针对可持续发展卓越人才对研究生素质的全面要求，同济大学在全校范围内开设跨学科的硕士研究生可持续发展辅修专业，自2012年起，共培养来自25个学院60个专业600余名研究生。同时，针对本科生开设了跨学科公共选修课“可持续发展与未来”，自2013年起，共计2000余名学生选修了这门课程。在课程设置上，其可持续发展教育辅修专业是从经济、社会、环境等可持续发展原则和价值观方面来理解现有全球最前沿的可持续发展领域问题，深化学生对现有主修专业的理解。其中，将绿色经济纳入到辅修方向之一，在了解可持续发展理念的基础上，鼓励学生从绿色经济、绿色生活方式、绿色消费的角度去思考，并影响身边的人。

（二）为绿色消费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提升社会影响力

可持续发展教育在《联合国可持续发展教育十年(2005-2014)国际实施计划》（简称《十年计划》）早期的重心是在教育系统中觅得一席之位，现在，可持续发展教育已越来越被视为一种以关注地球和人类福祉为目的的教育途径的潜在保障。当前，随着全球对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密切关注，“绿色经济”正在兴起，并逐渐成为重新定位全球经济和社会的重要目标。在这一转型中，可持续发展教育将发挥关键作用。《十年计划》的总体目标为：在教育与学习之中贯穿可持续发展观念，进而改变人的行为方式，从而建立关系全民可持续发展的社会。为继续推动可持续发展教育，2015年9月25日，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峰会在纽约总部召开，联合国193个成员国在峰会上正式通过17个可持续发展目标，其中子目标4定义为“确保包容性和公平的优质教育，促进全民享有终身学习机会”。高校在开展可持续发展教育过程中成为最为重要的主体。通过针对不同群体，采用不同形式开展可持续发展教育，引导政府、企业及个人共同营造正确的绿色消费意识和可持续的新型消费理念，对推动绿色消费行为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说消费者个人因素是内在原动力，那么良好完善的绿色经济运行体系和节约型社会风气建设则作为外在驱动力，为绿色消费行为的蓬勃发展提供培育空间。

自2011年起，在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北京绿色未来环境基金会、新华通讯社等组织的指导和支持下，同济大学连续七年成功举办国际学生环境与可持续发展大会，超过千名中外学子在世界环境日之际汇聚同济，集思广益，为应对可持续发展进程中的挑战提供可能性的解决方案。绿色消费与可持续生活方式作为峰会的一个分主题，鼓励学生分享各国实践经验，从身边做起，创新绿色解决方案，并将其作为内容之一写入可持续发展青年宣言中，在全球青年学子中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此外，针对政府、国际组织、NGO、科研院校等机构有一定决策领导力的中高层人员，自2004年起，同济大学和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共举办了14届亚太地区未来领导人研修班。通过对未来领导人开展可持续发展培训，围绕人类、环境、社会和经济等维度渗透可持续发展理念，提升可持续发展领导力，引导未来领导人在决策中充分考虑环境和可持续发展之间的平衡，从而协调人文、经济、环境和可持续发展因素来面对和解决复杂的实际问题。通过培养未来领导人，使其在决策中融入可持续发展要素，传播可持续发展理念，从而影响身边更多的群体。绿色消费是经济模块下不可回避的话题，学员结合各自国情及机构情况，探讨交流可持续发展和绿色消费领域的机遇与挑战，并努力探索绿色解决方案，促进绿色消费理念的传播。

（三）响应“一带一路”发展战略，为绿色经济提供系统的理论框架

当前，在“一带一路”发展战略的大背景下，中国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也处于非常关键的时期。“十三五”成为绿色发展的关键时期，承载了全社会对改善生态环境质量的新期待。因此，加快绿色发展、加强环境保护、制定环境质量改善的相关约束性指标成为“十三五”规划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与之相联系的必然是推动经济发展的绿色转型，建立起可持续生产与消费体系。

同济大学携手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共同编制的《绿色经济》教材，将可持续发展思想融入经济发展中，融入“十三五”规划的编制中，系统阐述联合国视野中的理论、方案和案例，提倡绿色经济，使绿色经济为新常态做出贡献。同时，结合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全球环境与可持续发展大学合作联盟”网络，传播绿色经济相关知识，提高区域、国家和全球对环境系统管理和可持续生产和消费的理解。目前该网络有全球800多所高校参与，同济大学作为该网络的联盟主席单位，正在与联合国环境规划署一起，编制英文版的绿色经济教材，并在联盟网络进行推广。

五、总结与展望

可持续发展教育面临着组织管理不集中、跨学科交叉渗透不充分、知识体系不系统、资源整合不够积极等诸多挑战。不少高校采取正规教育与非正规教育相结合的方式，积极探索可持续发展之路，但整体上仍缺乏系统性，尚未细化可持续发展指标，在打破学科壁垒，建立高效的资源平台和教学体系等方面仍有发展潜力。只有将可持续发展教育设立系统化的指标，更具体化的诠释，才能将其理念融入生产生活中，促进绿色消费理念的传播与普及。

作者单位：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同济大学环境与可持续发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