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场与沉静之爱

2017-04-10 03:40图文骆掌门
照相机 2017年2期
关键词:商业摄影艺术

图文|骆掌门

名利场与沉静之爱

图文|骆掌门

图1 欧文·佩恩作品:萨尔瓦多·达利肖像

从技术到思想,你才经历了真正的摄影。——题记

灵魂猎手

也许,有时候你在怀疑,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非常有特色的照片,为什么有的照片让人终生难忘,永远值得回味?或许你常常在想什么才是照片真正动人心魂的原因。

古代中国有这样一句话“功夫在诗外”,意思是单纯靠制造的记忆,写诗的技法,无法写出顶尖的诗,真正的顶尖,需要花大量的功夫在你想要得到成就的领域之外。

世界,往往给你一种戏谑,玩弄得你恨不得要怒吼几声。

狂热的人们,通常会秉持着最极端的钟情,把全部的心力都用在上面,也许,大多数人都深信勤奋终将导致成功。另外,即使那些不把成功当成目标的人,也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对于好和不好,有自己独特的标准。

历史,总会给没能见证时代回馈的人留下迟到的安慰。

达盖尔的摄影术从法国流传到世界各地,到了中国,关于摄影能够捕捉灵魂的迷信说法已然淡去,但真正捕捉到灵魂的摄影俨然还是稀有产品。

好的摄影师,是好的造型师,也是高情商的猎手,他就像最顶尖的大将,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捕捉到属于某个人的真实特质,从而留下映射出独特气质的摄影作品。

不论哪一种捕猎灵魂的方法,达成效果就好。

图2 安妮·莱博维茨和她的展览

庙堂和江湖

任何一种技艺都能区分出这样两种大概类型,居庙堂之高和处江湖之远。

安妮·莱博维茨,曾是史上片酬最高的摄影师。莱博维茨以独特的摄影风格著称于世,风格这个词在她手中被诠释得很好。

有意的塑造总会留下痕迹,这是再好的魔术师也没法去掉的,再会掩饰的人也难以真正去屏蔽掉自己眼神的变化。不论你去看欧文·佩恩还是赫尔穆特·纽顿的作品,都可以清晰地看得出镜头前人物的神态变化,自然是一种奢侈的东西,它不愿经历雕琢再重新坠入充斥欲望的视野里。

人造的东西,首先在于表演,其次在于设计,笔者曾论述过这种人造场景和电影的相似和不同之处,正是这种工业化的流程下,工作室里出产的作品,带有的模式化的东西很多,也更容易让一种模式和风格借助商业的力量传播。

莱博维茨曾给《滚石》拍过作品,上世纪60年代就开始了商业摄影之路,名利场上,风格换回了金钱、人脉、客户和地位,一张张独特的人脸既是她的拍摄对象,也恰恰是她经典作品的“代言人”。

拿着女王给的10万日薪,顶级商业摄影师从来不缺钱,在名流和社交派对上顶着被簇拥的光环和桂冠摄影师的名声,享尽鲜花和追捧,这些都是顶级商业摄影师炙手可热的一个小侧面。

艺术和商业,自我感受和被传达,其实在商业摄影里被最好地结合在一起,潮流文化和时尚前沿,是商业摄影师作为弄潮儿在不断地去更新风格,形成传播符号,打造影像最易流传的魅力。不论是史蒂文·梅塞还是尤素福·卡什,都开拓了自己的风格,真正意义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历史空间。

图3 薇薇安·迈尔的自拍

生存动机的顾忌

20世纪60~70年代,当安妮还在时尚的最前端抢占桥头堡,并且毫不费力地占据着流行文化和名人的视线时,在美国的另一个地方,孤独的灵魂似乎还在从容得运用着手里的照相机。

人们习惯于把情怀物化,物化为一种可以任意塑造的东西,并且物化为可以被商品化、风格化的东西。蒙德里安把自己的画极简化,但是线条放大去看,也是极少人可以真正模仿来的,这种特质成为作品或者商品牢牢占据受众视野的关键。

艺术的崇高往往和钱犹如同性磁极一般狠狠地互相排斥,一旦结合还能被奉为经典,只能说,要么艺术家摘拨得清楚,要么是这件作品真正离开了那些私人式的情怀。

讴歌,必定要讴歌这些在孤独中去坚守的人,不论他们是否真正在乎钱。

愚蠢的人类特别喜欢去给出判断,给出相信,而不是给出分析,给出描述。

一个远离了商业的东西,总会被果断地判断为真诚得投入艺术之中而不计回报,不计市场,这是人类情怀的自留地,是那种人类一直以来去维护的最纯洁的处女地,就像人类花费巨大功夫去打造的野生动物基地。

难道,不是人类把野生动物赶走,然后再本着统治者的角度去保存这些被毁灭者的样本?

事实很清楚,也无需怀疑,这就是人类当下的逻辑。

所以,人们才更相信去世的人,也许活着本身就是欲望,就是一种有目的的追求,也就是不完美的艺术,不纯粹的艺术,不真挚的艺术。艺术的创作者喜欢去打造某个东西,就像食品制造商们费尽心机去包装一个产品,让它被更多的消费者接受。创作者需要生存,就像鱼需要水,不论这个比例对于艺术家来说有多少,它都不可被忽视和抹掉。

一个人不再因为生存而去展示自己的作品,仅仅是留下了作品去给世人欣赏,创作者本身就真正离开作品了,离开它所有的维度,只剩这件孤零零的作品,这件还没等待什么欲望侵占的作品,不论艺术家想要凭他赚钱还是凭他去获得什么都无足轻重了,这个人已经不在了,就像家族老人去世之后,孩子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去瓜分遗产一般。这个时候,这件艺术品就像作者的遗产,世人才真正觉得它是好东西,开始抢着去评论。

也正是因为生存动机的顾忌,随机率和死亡才让艺术真正成为艺术,而不是一个人的私作品。

从小娇羞到模特

凡是平面时代的表达形式无一例外得掺入了情绪和色调的默契搭档。

森山大道在暗室里喜欢处理得更加沉重,荒木经惟喜欢处理得更加暧昧,这些高手玩转色调如玩转自己手中的玻璃球,自身的特色加上时代的追捧,让他们经典得不能再经典,赶上了这个时代这趟车,似乎你想走也走不掉。

Xyza我们说过很多次,但是为什么总是提起她,试着回看一下这个时代,商业极大程度的发展,营销极大程度的完善,甚至不是一个书架可以表达完其中的科学,跨国公司的系统经营早已成为一门学问,而摄影不可避免地进入工业化和市场化之中,不,应该说是更加规范和具有套路的市场化之中。

人们也会厌倦,就像艺术本来这种奇奇怪怪的平衡。

大众审美和评论家审美就像店铺老板的手,在天平上取下砝码又放上,直到他们重新发现这个世界的恰到好处,然后在某个时间随着整个业界局势的变化,重新调整自己的口味,这种过程我们可以称之为趋势的变化,或者通俗一些,就是厌倦和喜好的循环和更新。

图4 xyza的街头照摄相影机作品

Xyza从一个保姆到一个纽约时报公开为之背书的摄影师,可以说恰好赶上了私摄影的这班车,她至少过得比薇薇安·迈尔更好一些,活着看到了自己成为摄影的先锋人物,看到了业界对自己作品的肯定。

私摄影是自己内心的表达,如果我们一定要加上自然二字,也可以。

它的公开指数是极低的,但人们又有强烈的窥视癖,一个人眼睛看到的全貌,一个具有卓越审美的人的眼睛所看到的全貌,人们都有极大的兴趣,想通过照片穿过他曾经走过的街道。这种分析或许太过主观臆断,但我们不得不承认,情怀裹挟着极大程度的私人性,观众们蠢蠢欲动,是多么想看到同样像他自己的这样一个人所经历的不同世界,所感受到的悲欢喜乐,这是个有趣的事吧?必定是。

圣洁的真爱之碑

快来立下一块碑,让人们到广场上休闲和旅游,不断地看到这块土地在历史的脉络上曾经发生过什么,同样一块地方,这多层宇宙到底怎么共用一个场地。

就靠这块石碑了!

芝加哥大学的研究者发现了在被拍卖的遗物,这些胶卷险些成为薇薇安身后的遗憾。

当然,这个遗憾是我们给自己的。

孤独,还是孤独,这是作品留给我们的侧面,也许并不是完整的。

这种孤独就已经够了,这种孤独让人陶醉,让人去沉浸在那些抓拍的人物表情中,大时代的感慨总让人神思飞逸。假如薇薇安还在,还能发表些评论,或者张牙舞爪地做一些动作,像金凯瑞一样变得像喜剧明星,可以说,这些照片的价值就大打折扣。

人终归是复杂的,复杂到多么希望有一种纯粹的东西,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然后大喊:我看不到敌人,我看不到敌人。纯粹,是一种毒品。

纯粹也是一种药品,就像杜冷丁,让人病态得上瘾,也让人舒缓,人心就是一种杂糅体。

噢!我们充满偏见的评论,容不得半点损害它本来形象的东西,如果有,也像器官移植排异反应一样,把不容之物彻底剥离。

这沉静之爱,来自一种带着忧郁和观察的拍摄,所拍映射所想,所见映射所念,这个在孤独中徘徊的女人,就这样把这些镜头面向的脸庞统统摄入取景框,她生活在摄影中,摄影也经她之手传达时代影像,敲打着后来观看的人们,心灵像被加入了调味剂,突然之间味道再也不同。

至少,是在重新咀嚼这种沉静的摄影之爱之时。

名利场的刻意与产品从来不会和沉静的私摄影相融合,这就是摄影的格局,多样,而且让人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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