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骂人『兔崽子』？

为什么骂人『兔崽子』？

为何国人喜欢把人骂成一个人畜无害的可爱动物——兔崽子，其中缘由颇为曲折，可以算是古人词义演变史上的“一盘大棋”。“兔崽子”，字面意思是“幼小的兔子”。无论是在《汉语大词典》还是《现代汉语词典》里，对该词条的解释除了幼兔，都强调还有“骂人的话”、“詈语”的含义，至于为何算詈语，却又语焉不详。其实，从我国一些小说中反映的情形表明，至少在清代，“兔子”一词就已被专门用来指代“男妓”这一职业了，更准确的说，是“被女性玩弄的男子”。骂人“兔崽子”，等于问候对方是“未成年男妓”，在当时还是很重的羞辱。正如《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第八十三回里所言：“你便老贱不拣人家，我的女儿虽是生得十分丑陋，也不至于给兔崽子做老婆！更不至于去填那臭鸦头的房！”

可爱的兔子为何与骂人话扯上关系呢？其实，“兔子”一词最早是淫妇娼妓的喻称。在中国古人眼里，兔子有一些不太讨喜的特征，比如晋代就已流传着“望月而孕”的说法，认为兔子没有雄性，雌性是靠仰望明月来感孕产子的，其源头可能与人们较难分辨这种动物的性别有关。

到了元代，“兔”顺理成章被用来喻指不夫而孕的女子。元末明初陶宗仪的《辍耕录·废家子孙诗》里，有“宅眷皆为撑目兔，舍人总作缩头龟”的诗句，意思大致是：废柴家的子孙，女眷是淫妇，男人是乌龟。妓女属于典型“不夫而孕”的淫乱女性，因此从明代开始，娼妓被称为“兔儿”，也就不奇怪了。

至于“兔”的词义在明清之际为何会发生转移，最后完全变成男妓的代称，或许与清代的严厉禁妓政策有关。禁妓迫使士大夫努力寻找安全的替代消遣，男旦也就一度“全面替代妓女”。“兔子”可能正是因此逐渐被嫁接到这些新一代的“女装美人”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骂人的脏话总是会逐渐失去原有的威力，其含义也会从具体的指称，转向发泄情绪。到了近现代，“兔崽子”变成寻常置语，原先的羞辱意味已经很淡了。尤其在步入21世纪后，随着有中国特色二次元文化的兴起，“兔子”一词更是变成了正能量的化身，颇受广大中小学生热爱。

（宗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