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的初步设置与考评

朱燕波，虞晓含，王 琦，史会梅



·方法学研究·

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的初步设置与考评

朱燕波1*，虞晓含2，王 琦2，史会梅2

目的 设置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并进行初步考评。方法 本研究总样本量为4 940例，由6部分方便抽样法获得数据组成，分别为：2007年9月—2008年5月选取的河南省开封市体检人员1 632例，2012年7—10月选取的江西省瑞金市体检人员466例，2012年9月—2013年8月选取的安徽省合肥市体检人员519例，2013年2月—2014年1月选取的广东省珠海市体检人员595例，2015年1—12月选取的北京市体检人员1 044例，2015年7—12月选取的北京市无偿献血人员684例。采用随机数字表法，抽取2/3样本量为训练组(n=3 293)，余1/3样本量为考核组(n=1 647)。采用中医体质量表进行调查，基于训练组对原量表条目进行分析和筛选，基于考核组对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进行考评。结果 最终形成的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包含平和质、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痰湿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及特禀质9个亚量表，共41个条目，与原量表相比条目数减少了约1/3。其中，28个条目的标准差>1.000，40个条目的相关系数≥0.300，各亚量表的克朗巴赫系数均>0.600；各条目区分度参数均>0.80，21个条目的难度参数为-3.00～3.00。结论 41条目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的考核结果较好，有利于提高中医体质辨识效率、促进中医体质辨识推广。后续工作应围绕量表的试用、调适及评价展开。

体质学说；中医体质量表；简短版

朱燕波，虞晓含，王琦，等.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的初步设置与考评[J].中国全科医学，2017，20(7)：879-885.[www.chinagp.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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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医体质辨识的标准化测量工具，中医体质量表以王琦体质九分法为编制框架，包括平和质、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痰湿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及特禀质9个亚量表[1-4]。中医体质量表的性能优良，加之中医体质分类与判定标准的发布与实施[5]，其相关应用呈持续增长趋势[6]。随着应用的不断深入，如何合理缩减量表条目数量以实现辨识效率的提升，已经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经典测试理论(classical test theory，CTT)和项目反应理论(item response theory，IRT)同属于心理测量领域的重要理论，但各有侧重[7]。CTT以弱假设为基础，理论成熟、应用广泛，侧重于宏观；IRT则侧重于微观，克服了CTT的部分不足，在精简条目数量方面具有优势[7]。该两种理论方法的结合，对量表条目筛选具有较好的指导作用。本研究拟通过CTT和IRT指导下的不同方法对中医体质量表的条目进行评价和筛选，以实现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的初步编制。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样本由6部分组成，为扩大样本量以保持分析模型稳定，将6部分样本进行合并，总样本量为4 940例(见表1)。采用随机数字表法，抽取2/3样本量为训练组(n=3 293)，余1/3样本量为考核组(n=1 647)。

表1 研究对象抽取情况

注：各部分样本的具体抽样方法见参考文献[8-12]

1.2 研究方法

1.2.1 问卷调查 采用中医体质量表进行调查，调查员均具有中医背景，且接受了本研究的统一培训。中医体质量表包括平和质、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痰湿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及特禀质9个亚量表，共60个条目，各条目均采用5等级计分法[1-4]。量表由纳入对象自行填写，共发放问卷5 254份，回收4 940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4.0%。

1.2.2 条目筛选与考评 量表条目筛选由统计学筛选和专业筛选两部分组成。其中，统计学筛选方法包括CTT指导下的变异度法、相关系数法、克朗巴赫系数法[13-15]以及IRT指导下的等级反应模型项目参数估计法[7][16]4，5，13-15[17-18]；专业筛选主要参考中医体质量表专家的咨询意见和长期研究者的使用反馈。各亚量表均保留5个条目，优先保留入选次数较多的条目，同时综合考虑条目不理想指标偏离理想范围的程度及专家意见，择优保留。

另外，条目1和条目53与其他58个条目的提问方式相反，对分析影响较大[19]，故结合课题组前期工作基础[20]，对条目1和条目53的选项进行反向转换(选项1转换为选项5，选项2转换为选项4，以此类推)并单独考虑，不纳入最终筛选。

1.2.2.1 统计学筛选 (1)变异度法：主要从灵敏度角度对条目进行考察，由于中医体质量表各条目量纲相同，故各条目的标准差可直接反映变异度。计算各条目的标准差，标准差<1.000的条目考虑删除[13-15]。(2)相关系数法：主要从独立性和代表性角度对条目进行考察。计算各条目得分与相应亚量表得分的相关系数，相关系数<0.300的条目考虑删除[13-15]。(3)克朗巴赫系数法：主要从内部一致性的角度对条目进行考察，理想状态下，亚量表的克朗巴赫系数应≥0.700[13-15]。计算各亚量表内去除某一条目后的克朗巴赫系数，若与原亚量表克朗巴赫系数相比有较大上升，考虑删除该条目[13-15]。(4)等级反应模型项目参数估计法：根据被调查者在各条目上的实际作答反应，经等级反应模型计算，估计出各条目的区分度参数和难度参数[7][16]4[17]。区分度参数主要评价量表条目对不同能力(本研究中为体质平和/偏颇水平)被调查者的鉴别能力，理想状态下应≥0.30[16]5[17-18]，但本研究提高对区分度的要求，<0.50的条目考虑删除。适中的条目难度是量表测试效率的保证，过大或过小的难度均有可能降低测试效率。一般情况下，难度参数估计值的取值范围为-3.00～3.00[16]13-15[17-18]，超出该范围的条目考虑删除。

1.2.2.2 专业筛选 由原中医体质量表的开发者和相关研究者(从事相关研究时间>3年)组成专家咨询小组。主要采用专家座谈会的方式，从条目的辨识代表性、适用性等方面出发，讨论得出专家小组意见，对统计学分析后仍需要讨论的条目形成是否保留的共识。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 训练组和考核组的性别、平均年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训练组和考核组基本情况比较

注：a为t值

2.2 中医体质量表的分析及筛选 筛选出的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依然包括平和质、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痰湿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特禀质9个亚量表，各亚量表内条目数量均为5个，保留条目的文本和选项与原量表保持一致。部分条目偏离理想范围的程度较小，结合专家意见考虑是否保留。例如，阴虚质亚量表的条目筛选中，条目17的标准差较为接近理想值，同时专家意见认为该条目对辨识意义较大，故予以保留。前期多元线性回归分析(以平和质得分为因变量，以其他8种偏颇体质得分为自变量)的结果提示，气虚质、气郁质、阳虚质、血瘀质对平和质的得分有影响，故本研究在平和质亚量表中保留气虚质、气郁质、阳虚质、血瘀质4个亚量表的各1个条目，原量表的条目2(平和质、气虚质)、条目8(平和质、血瘀质)、条目9(平和质、气郁质)及条目22(平和质、阳虚质)分别在两个不同的亚量表内计分。最终形成的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包含9个亚量表，41个条目，与原量表相比条目数减少了约1/3(见表3)。

2.3 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的考评结果 28个条目的标准差>1.000，40个条目的相关系数≥0.300，各亚量表的克朗巴赫系数均>0.600；各条目区分度参数均>0.80，21个条目的难度参数为-3.00～3.00(见表4)。

表3 中医体质量表的分析及筛选结果

(续表3)

29.皮肤干2.321.2090.4200.6771.23-1.25～2.245是 35.口唇红1.711.0420.2810.7050.82-0.03～4.163否 38.两颧潮红1.440.8190.3600.6901.140.42～4.073否 44.眼睛干涩2.121.1150.4350.6731.32-1.00～2.675是 46.口渴2.251.1460.4600.6671.24-1.22～2.505是 57.便秘1.891.0770.3610.6891.20-0.60～2.815是痰湿质0.711 14.胸腹胀满1.780.9520.4410.6761.52-0.51～3.013是 16.身体沉重1.971.0180.4860.6651.91-0.84～2.155是 28.额部油腻2.011.1610.3450.6981.01-0.76～3.024是 42.眼睑肿1.620.9260.3930.6851.31-0.06～3.443否 49.口黏1.700.9560.4920.6651.35-0.28～3.203是 50.舌苔厚腻1.871.0370.3850.6870.93-0.64～3.994否 51.痰多1.871.0030.3510.6940.85-0.77～4.644否 58.腹部肥大2.031.1950.3560.6960.93-0.74～3.005是湿热质0.679 39.面鼻油腻2.231.2520.4060.6440.86-1.14～3.014是 41.痤疮/疮疖1.620.9720.4120.6371.090.05～3.573是 48.口苦口臭1.961.0680.3620.6541.18-0.76～3.005是 56.大便黏1.821.0350.4270.6311.50-0.48～2.535是 59.小便热赤1.620.8810.4420.6301.31-0.19～3.573是 60.带下多黄/阴囊潮湿1.720.9190.4300.6321.08-0.42～4.113否血瘀质0.687 8.健忘2.651.1110.3650.6621.08-2.22～2.555是 33.瘀青1.410.7960.3880.6571.350.41～3.453否 36.颧部红丝1.540.9340.2730.6820.880.37～4.042否 37.身痛2.141.1090.3780.6581.05-1.10～3.234是 40.褐斑1.751.0280.5200.6171.40-0.32～2.825是 43.黑眼圈1.881.0920.4050.6501.24-0.57～2.655是 45.口唇黯1.761.0550.4540.6361.23-0.27～2.835是气郁质0.799 9.情绪低沉2.080.9480.6280.7561.56-1.18～3.163是 10.紧张焦虑1.970.9450.6740.7471.78-0.93～2.954是 11.忧愁敏感2.021.0320.6630.7471.62-0.93～2.525是 12.害怕1.780.9260.6050.7601.64-0.58～2.944否 13.胁肋胀痛1.600.8870.3880.7971.31-0.04～3.853是 15.叹气1.900.9850.5110.7771.41-0.79～2.944是 47.喉异物感1.841.1250.3010.8211.23-0.34～2.624否特禀质0.760 24.打喷嚏1.951.0250.5310.7181.05-0.92～3.564是 25.鼻塞流涕1.690.9780.5430.7151.13-0.18～3.473否 26.咳喘1.480.8460.4380.7381.200.28～3.863是 30.过敏1.590.9890.5450.7151.120.20～3.263是 31.荨麻疹1.470.8690.4970.7271.170.41～3.703是 32.紫癜1.240.6160.3950.7481.251.01～4.543否 34.皮肤抓痕1.761.0800.4210.7461.20-0.24～2.775是

注：为方便描述，各条目内容以关键词形式表示

表4 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的考评结果

(续表4)

15.叹气1.910.9920.5300.7691.56-0.57～2.89特禀质0.672 24.打喷嚏1.960.9930.4180.6241.03-0.75～4.23 26.咳喘1.490.8620.3180.6641.040.57～4.43 30.过敏1.600.9670.5170.6780.970.38～3.92 31.荨麻疹1.520.9120.5030.5881.200.45～3.46 34.皮肤抓痕1.771.1080.3870.6431.150.02～2.91

3 讨论

3.1 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的条目筛选 CCT在量表开发、评价等领域中有着较为深厚的应用基础，原版中医体质量表的开发与评价工作即是在其指导下展开[1-4]。IRT因其先进性和适用性，逐渐被学者所熟知，在量表开发、评价领域，甚至是中医相关量表研究中，应用越来越广泛[21-25]。本研究在量表条目筛选过程中，兼用了CCT和IRT的方法，可以更为全面地把握各条目特征，进而筛选出更适宜的条目。

原版中医体质量表中各亚量表的条目数量不尽相同，为均衡各亚量表的条目数量，方便辨识计分，本研究将各亚量表的保留条目均定为5个。筛选及考评指标采用标准差、相关系数、克朗巴赫系数、区分度参数、难度参数5个指标，除区分度参数外，其余4个指标均参考同类研究普遍使用的筛选标准。考虑到中医体质量表各条目的区分度普遍较好，故将区分度筛选标准提高至0.50，以更好地达到筛选目的。

3.2 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的初步考评 经过CCT和IRT方法的共同考核，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的整体性能尚可，各亚量表间及亚量表内部达到了较好的均衡，大部分条目的评价指标达到或接近理想标准。可以认为，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在有效缩减了量表条目的基础上，具备进一步开发、验证以至推广的潜力。

需要指出的是，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中，仅阳虚质和气郁质亚量表的克朗巴赫系数超过了0.700，其余亚量表的克朗巴赫系数虽接近但未达0.700的理想值[26]。这可能与量表条目减少和亚量表内涵较复杂有关，如阴虚质既包含津液不足、又包含阴虚有热。多个条目的难度参数上线超过了3.00，说明这些条目的难度稍大，考虑与本研究样本来自体检人群和无偿献血人群，整体健康状况较好有关。

3.3 展望 本研究汇集课题组多项前期调研数据，初步形成了41条目的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期望可以提高中医体质的辨识效率、促进中医体质辨识推广。在初步发展的基础上，今后的工作将集中于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的适用、调适及评价工作。

条目1和条目53因提问方式相反，在使用中容易引起误读，故不考虑纳入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但考虑到提问方式相反的条目能起到测谎的作用，可结合具体用途，尝试将该两个条目作为附加条目进行测试，但不纳入亚量表计分。

另外，本研究的考核样本来源于使用原版中医体质量表的被调查者，未能进行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的实际施测，故有关

简短版中医体质量表的实际应用和反馈情况有待进一步的研究与发表。

作者贡献：朱燕波进行文章的构思与设计、论文的修订、文章的质量控制及审校，参与研究的实施与可行性分析、数据收集，对文章整体负责，监督管理；虞晓含进行数据的统计学处理、结果的分析与解释，撰写论文并负责英文修订；王琦参与研究的实施与可行性分析、数据收集；史会梅参与数据收集，并进行数据整理。

本文无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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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王凤微)

Preliminary Development and Evaluation of the Short-version Constitution in Chinese Medicine Questionnaire

ZHUYan-bo1*,YUXiao-han2,WANGQi2,SHIHui-mei2

1.SchoolofManagement,BeijingUniversityofChineseMedicine,Beijing100029,China2.SchoolofBasicMedicine,BeijingUniversityofChineseMedicine,Beijing100029,China

*Correspondingauthor:ZHUYan-bo,Professor,Doctoralsupervisor;E-mail:yanbo0722@sina.com

Objective To develop and preliminarily evaluate the short-version of Constitution in Chinese Medicine Questionnaire(CCMQ).Methods The total sample size of this study included 4 940 subjects,and they were from 6 different areas to by convenience sampling method,namely:1 632 personnel underwent physical examination in Kaifeng City,He′nan Province from September 2007 to May 2008,466 personnel underwent physical examination in Ruijin City,Jiangxi Province from July 2012 to October 2012,519 personnel underwent physical examination in Hefei,Anhui Province from September 2012 to August 2013,595 personnel underwent physical examination in Zhuhai City,Guangdong Province from February 2013 to January 2014,1 044 personnel underwent physical examination in Beijing from January 2015 to December 2015,684 unpaid blood donors in Beijing from July 2015 to December 2015.Two thirds of the samples were taken as the training group(n=3 293),and the remaining one third were taken as the assessment group(n=1 647) by random number table method.The investigation was conducted by CCMQ,the original items in the scale were analyzed and selected based on the training group,and the short-version CCMQ was assessed based on the assessment group.Results The final short-version CCMQ included 9 subscales(mild in constitution of TCM,deficiency of Qi,deficiency of Yang,deficiency of Yin,phlegm-dampness quality,damp-heat quality,blood stasis quality,Qi depression quality and special intrinsic quality),and 41 items totally.The item number had decreased 1/3 of the original scale.Among them,the standard deviation of 28 items exceeded 1.000,the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of 40 items was equal to or over 0.300,and Cronbach′s coefficient in each sub-scale was all greater than 0.600;each item had a parameter of degree of division over 0.80,the difficulty parameter of 21 items was between -3.00 and 3.00.Conclusion The short-version CCMQ of 41 items with relatively good assessed results is conducive to improving the identification efficiency of constitu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and facilitating the generalization of identification of constitu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Follow-up work should be targeted at the application,adjustment and evaluation of the scale.

Physical constitution theory;Constitution in Chinese Medicine Questionnaire;Short version

科技部基础性工作专项(2013FY114400-5)；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973计划)资助项目(2011CB505403)

R 33

A

10.3969/j.issn.1007-9572.2017.07.023

2016-11-02；

2017-01-22)

1.100029 北京市，北京中医药大学管理学院

2.100029 北京市，北京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

*通信作者：朱燕波，教授，博士生导师；E-mail：yanbo0722@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