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对肠道黏膜免疫功能的调节

张旭力，张丽娟

中药对肠道黏膜免疫功能的调节

张旭力1,2，张丽娟3

肠道黏膜免疫是机体的第一道防线。当机体肠道黏膜免疫功能紊乱时，就会产生肠道炎症性疾病、消化性溃疡及消化道肿瘤。中药通过调节淋巴细胞亚群平衡、淋巴因子平衡、免疫球蛋白及肠道菌群平衡来调节免疫功能，本文就中药对肠道黏膜免疫功能的调节进行综述。

中药；淋巴细胞；淋巴因子；免疫球蛋白；肠道菌群

0 引言

在抵御病原微生物及非己抗原机体时，肠道黏膜免疫系统发挥重要作用，一般情况下，消化道不发病；但在异常情况下，可以产生一些疾病，如肠道性炎症性疾病、消化性溃疡及消化道肿瘤等。西药对于以上疾病的治疗不容乐观，而中药在协调机体整体平衡、增强机体免疫力(增强免疫细胞激活，调节淋巴细胞平衡，增强巨噬细胞吞噬能力及其抗原呈递的功能，促进细胞凋亡)方面具有独特的作用。中药还有独特的理化性质及药理特点，如具有较好的水溶性、低生物利用度，可持久停留肠道，与肠道有益菌群共同维持肠道黏膜微生态的平衡，从而维持肠道正常生理功能[1-2]。本文概述了中药对肠道黏膜免疫功能的调节作用。

1 肠道黏膜免疫系统

肠相关淋巴组织及其散在的免疫细胞组成肠道黏膜免疫系统。肠相关淋巴组织包括组织性肠相关淋巴组织及弥散肠相关淋巴组织，前者由派氏结(PPs)、肠系膜淋巴结(MLN)及淋巴滤泡组成，为启动肠道黏膜免疫功能的场所；后者由肠道上皮内淋巴细胞、固有层淋巴细胞组成，是应答肠道黏膜免疫的场所。M细胞、中性粒细胞、巨噬细胞、树突状细胞(DCs)、自然杀伤性T细胞及肠上皮细胞参与固有免疫，T细胞、B细胞参与适应性免疫，两者共同维持肠道稳态[3]。Th1、Th2、Th17及Treg等T细胞亚群由激活的T细胞分化而来。Treg/Th17平衡在维持免疫稳态中发挥重要作用[4]。肠道黏膜中B细胞经抗原刺激产生的分泌型免疫球蛋白可与病原体表面抗原直接结合；调节性B细胞分泌的细胞因子TGF-β抑制炎性反应，调控免疫应答[5-6]。肠道巨噬细胞及树突状细胞以病原相关分子模式(PAMPs)启动固有免疫的同时，识别抗原呈递给B淋巴细胞、T淋巴细胞介导适应性免疫[7]。

2 中药对肠道黏膜免疫功能的调节

2.1 中药对肠道淋巴细胞的调节 中药可以对肠道T、B淋巴细胞的数量及亚群比例进行调节。王青等[8]研究发现，经环磷酰胺处理过的小鼠，其PPs、MLN和脾脏(SP)中CD3淋巴细胞百分比升高，CD19淋巴细胞百分比下降，而经过灌胃茯苓多糖后，CD3淋巴细胞百分比下降，CD19淋巴细胞百分比升高，且PPs、MLN 中CD3淋巴细胞数量显著下降，CD19细胞数量明显上升，但在SP中以上变化不显著。结果表明，口服茯苓多糖可以升高免疫抑制小鼠PPs、MLN中CD3+和CD19+数量，从而调节T细胞、B细胞平衡，但对SP调节作用并不明显。提示口服茯苓多糖主要影响肠道黏膜免疫，而对外周免疫的影响不大。

程绍民等[9]用Ⅱ型胶原蛋白注射大鼠尾静脉引起类风湿性关节炎(CIA)，结果显示，CD4T淋巴细胞升高，CD8T淋巴细胞下降，然而CD4/CD8下降。而经过全蝎蜈蚣处理后，CD4、CD8T淋巴细胞数量明显下降，CD4/CD8T淋巴细胞比值升高。因此，全蝎蜈蚣可以调节CD4/CD8T淋巴细胞比例平衡，可以有效治疗CIA。

在许多变态性及自身免疫性疾病中，CD4+T细胞参与其发生、发展及结局[10]。彭小青等[11]用葡聚糖酸钠(Dextran sulfate sodium，DSS)灌肠大鼠结肠发现，DSS破坏结肠中Th1/Th2表达的炎性因子平衡，即升高IFN-γ的含量，降低IL-4、IL-10含量，而使用结肠宁后，血及结肠黏膜IFN-γ的含量降低，而IL-4、IL-10含量升高。因此，结肠宁通过调节Th1/Th2平衡，缓解DSS引起的大鼠溃疡性结肠炎。Treg/Th17升高减少变态反应炎症，其主要机制与核转录因子Foxp3/RORyt升高有关[12]。有报道，使用清肠化湿方后，结肠组织中Foxp3显著表达[13]。说明清肠化湿方可能通过上调结肠组织中Foxp3表达，促进Treg细胞增殖，调节Treg/Th17比例平衡，减轻炎症发生发展。

2.2 中药对肠道黏膜淋巴因子的调节 中药可以调节抑制性淋巴因子及促炎性淋巴因子。在用胶原蛋白注射大鼠尾静脉引起类风湿性关节炎的研究中，发现使用全蝎蜈蚣后，小肠组织匀浆中的IL-4升高，且随着全蝎蜈蚣的剂量升高而升高；同时，随着全蝎蜈蚣的剂量升高，小肠组织匀浆中IL-10也升高，而关节损伤评分及足爪容积明显降低[14]。然而，全蝎蜈蚣亦升高大鼠小肠组织匀浆IL-1β的量[15]。克罗恩病是主要由CD4T细胞Th1亚群介导的自身性免疫疾病，TNF-α、IL-2、IFN-γ是由 Th1细胞分泌的促炎性细胞因子，在炎性肠病中，其参与了肠道黏膜炎的发生、发展及结局。Liu等[16]观察发现，长泰颗粒可以明显抑制克罗恩病大鼠肠道黏膜的TNF-α、IL-2、IFN-γ促炎因子的表达，从而抑制炎性反应。

2.3 对肠道黏膜免疫球蛋白的调节 肠道黏膜内免疫球蛋白(sIgA)在抵御肠道病原微生物方面发挥重要作用。sIgA Abs与胃肠M细胞结合，呈递给树突状细胞，发挥固有免疫反应。同时sIgA与细菌结合，消灭细菌，限制了肠道黏膜炎症的发生，保护肠道黏膜[17]。研究显示，未用茯苓多糖的鼠粪便中，卵清白蛋白特异性免疫球蛋白A及派氏结B细胞CD80、CD86表达率比使用茯苓多糖显著下降，暗示茯苓多糖可以升高肠道免疫球蛋白A，其机制可能为派氏结中的B淋巴细胞增殖[18]。使用板蓝根多糖后无初乳仔鼠肠道sIgA+与IgG+细胞数量较正常乳鼠升高，随着板蓝根多糖浓度升高，sIgA+与IgG+细胞数量依次升高[19]。

2.4 中药对消化系统疾病的调节 在临床上，中药对消化系统疾病的调节已得到证实。常永芳等[20]发现，香菇多糖(Lentinan，LNT)联合化疗药治疗肠道恶性肿瘤，如胃癌及大肠癌患者的有效率高于单纯化疗药，而且生活质量及生存期优于单纯化疗的患者。另外，常永芳等[20]通过对比具体指标发现，LNT可提高化疗疗效，减少化疗药物引起的不良反应，缓解和肿瘤相关的临床症状。梁晓东[21]使用中西医结合灌肠法治疗120例溃疡性结肠炎患者，发现应用2个疗程后，93%患者的症状得到明显好转，使用6个疗程后，治愈率达70%，好转率为23%，有效率达93%，仅有8例患者症状没有得到明显改善。

2.5 中药对肠道细菌的调节 肠道内存在大量有益菌及有害菌，正常情况下二者比例平衡，维持机体肠道生理功能。一旦失去平衡，机体肠道发生功能性紊乱，甚至导致肠道变态炎性反应及全身性疾病发生[22]。

经过1周黄芪多糖治疗后，大鼠肠道内双歧杆菌、乳酸杆菌含量升高，而肠球菌、肠杆菌含量降低，大鼠肠道菌群恢复平衡；大鼠结肠内挥发性脂肪酸的含量升高，肝脏细菌易位得到控制[23]。研究显示，使用四君子汤后，抗生素导致的腹泻病程明显缩短，治疗效果显著，复发率明显降低[24]。

3 讨论

综上所述，中药可以通过调节淋巴细胞亚群、淋巴因子、免疫球蛋白及肠道菌群的平衡来调节肠道肿瘤、炎症等消化系统疾病，但具体的作用机制尚不明确，有待深入研究。部分中药还有一些明显的不良反应，还需要开发一些效果明显、不良反应少的药物。对于一些自身免疫性疾病，单纯使用中药尚不能达到明显的效果，须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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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justment effect of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CM) on the immune function of intestinal mucosa

ZHANG Xu-li1,2,ZHANG Li-juan3

(1.School of Medical Sciences,Wuhan University,Wuhan 430071,China;2.Wuxue First People′s Hospital,Wuxue 435400,China;3.Wuxue Maternal and Child Healthcare Hospital,Wuxue 435400,China)

The intestinal mucosal immune function is the body′s first line of defense.When there is the immunity function disorder of intestinal mucosa,it can cause intestinal inflammatory diseases,peptic ulcer and gastrointestinal tumors.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s (TCM) regulate the immune function by regulating immunoglobulins and the balance of lymphocyte subgroups,lymphatic factors and the intestinal flora.This paper reviews the effect of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on the immune function of intestinal mucosa.

TCM;Lymphocytes;Lymphatic factors;Immune globulins;Intestinal flora

2016-08-25

1.武汉大学基础医学院，武汉 430071；2.武穴市第一人民医院，湖北 武穴 435400；3.武穴市妇幼保健院，湖北 武穴 435400

10.14053/j.cnki.ppcr.201704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