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的社会经济状况发微
——以鸭绿江流域经济状况为中心

2017-04-02 20:57孙炜冉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吉林长春130024通化师范学院高句丽研究院吉林通化134000
关键词:集安高句丽

孙炜冉(1.东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2.通化师范学院 高句丽研究院,吉林 通化 134000)

高句丽的社会经济状况发微
——以鸭绿江流域经济状况为中心

孙炜冉1,2
(1.东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2.通化师范学院 高句丽研究院,吉林 通化 134000)

从目前鸭绿江流域出土的高句丽器物及遗存可以看出,高句丽的农业已经广泛使用铁器,其经济模式因受所在区域地理环境影响,长期处于以渔猎经济为主导、而农业经济为辅助的状态,其手工业和商业因与中原交流频繁,深受中原影响。

高句丽;农业;渔猎经济

高句丽(前37—668)是汉唐时期中国东北的民族政权,其核心统治区域是长白山地区的西部和南部地区,即鸭绿江流域地区。其先世为貊人,貊人长期生活在鸭绿江流域下的各个支流附近,故有大水貊、小水貊和梁貊之分。[1-3]西汉建昭元年(前37),朱蒙在鸭绿江流域内的卒本川(今辽宁省桓仁县)沸流水地区建国,并以纥升骨城为都城半个世纪左右,后又迁都到鸭绿江中游地区的国内城(今吉林省集安市区),以国内城为国都425年。[4]北魏始光四年(427)迁都平壤,唐总章元年(668)被唐所灭,这期间国内城仍是高句丽的别都[5],被誉为高句丽“三京”之一。[6]鸭绿江流域作为高句丽的都城地区贯穿整个国祚存续期间,这里不仅是高句丽核心统治区域,还是其国家经济命脉的重心所在。所以,该区域的地理形态决定了高句丽国家经济发展的基本状况。

鸭绿江流域地处长白山脉以西的余脉之内,这一地区的地理特点是“多大山深谷”,长白山向西蜿蜒的余脉老岭山脉依西南走向把这一地区分成东南部和西北部两个区域,分布着众多高山大岭。大小百余条河流大都以老岭山脉为分水岭,分别流入浑江和鸭绿江,形成浑江水系和鸭绿江水系。高山深林中生长着为数丰富的动植物,河流溪谷盛产各种鱼类和两栖类动物,适于采集和狩猎经济的发展。浑江、鸭绿江及其支流沿岸的冲积小块平原和台地,适宜发展农业。由于高句丽民族受到所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的影响,所以形成了极具自身特点的经济生产生活类型,而关于高句丽这种特有社会经济类型已有相关专家做了大量前期研究。[7-13]这种经济生产生活类型并不像北方草原地区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畜牧经济,也不似南部中原地区农耕民族“刀耕火种”的农业经济,而是先以渔猎经济为主、农业经济为辅,再逐步发展成为两种经济模式并重的经济类型。[14]无论这个民族处在原始时代,还是进入阶级社会以后,或是中原先进的农业生产工具和技术传入高句丽并产生重要影响的阶段,高句丽的这种独特的经济类型始终没有根本性的改变。此外,随着农牧业的发展,统治阶级为满足战争和生活的需要,高句丽的制陶、鎏金等手工业和土木建筑业也逐渐发展起来,技艺日臻成熟,在古代东亚世界享有一定的声誉。

一、高句丽的农业发展

集安是高句丽政权历时最久的都城,这里留有大量高句丽人在建国前在此活动而留下的生产生活居住遗址和遗迹,从这些遗迹的考古发掘及出土文物可知,高句丽人在原始社会时期就开始有了农业生产。他们在鸭绿江、浑江流域,使用石质的斧、镐、刀开荒种地,以石磨盘、石磨棒、石杵臼进行谷物加工脱粒。石斧主要是用来砍伐森林、开拓耕地,是当时非常普遍的农业工具,所以在集安地区出土数量较多,大多为打制而成,各种形制非常繁复,斧身经过打制修琢,亦有磨制类的,属通体磨制,皆刃部锋利。石镐主要是用来翻松土地,而且兼有镐和锄的特点,是较为实用的农业工具,在集安亦有大量出土,也多为打制。在集安东村遗址便出土90余件,质地多为玄武岩或砂岩,加工方式分为两种:一种是单面加工打制而成;另一种是双面打琢而成,刃部均锋利无比,是农耕时较为得力的弓箭。石刀主要是用来收割农作物的,分成打制与磨制两种类型,在集安腰营乡南台子遗址出土的一柄石刀,通体近长方形,近刃处双面磨有圆形窝槽,直径约1.5厘米,刀身长16厘米、宽7.2厘米、厚2厘米;在胜利遗址出土的一柄石刀,长10.8厘米、宽3.9厘米、厚0.4厘米,石质非常坚硬,刃部亦相当锋利,可割透数层白纸。石磨盘和石磨棒主要是用来舂米,以使谷物脱粒,出土于集安阳岔乡的一件石磨盘,体形成扁长型,底部较平,上部非常平整,系因长时间使用造成,两端略翘起,磨盘长35厘米、宽12厘米、厚44厘米。石杵臼也主要是用来加工谷物的,集安胜利遗址出土有一件石杵臼,杵和臼均系花岗岩磨制而成,石臼做工精细,上有臼窝,底平,略呈扁圆形,臼高14.4厘米、直径27厘米,臼窝直径11.5厘米、深8厘米,石杵呈棒槌形。[15]

由上可知,高句丽人先民的原始农业工具主要以石器为主,类型比较单一,做工整体相对粗糙,并且未见有三足器出现,表明当时高句丽人所在的鸭绿江流域地区生产力水平不高,所以粮食产量较低,人们的生活水平低下,条件极为艰苦。

高句丽建国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受地理环境影响,粮食生产长期不足。史载:高句丽“多大山深谷,无原泽。随山谷以为居,食涧水。无良田,虽力佃作,不足以实口腹。其俗节食。”[16]但是,随着与中原内地的广泛交流,铁器开始传入,极大影响了此时高句丽人的生产生活方式,整个社会农业生产有了显著的进步,所以粮食产量也相应的有所提高,社会生活开始有了极大改观。在对集安地区的国内城及其周边遗址的考古发掘中,出土了为数众多的铁制工具,其中最早的大约属西汉时期,多是由中原移民在高句丽建国初期带来。[17]这些出土于高句丽都城附近的铁制品与中原洛阳烧沟汉墓、洛阳中州路满城汉墓以及辽阳三道壕等地出土的同类器物显示出极大的相似性。魏晋以后,中原戡乱,更多的中原汉人移民至高句丽境内,所以此时高句丽社会开始更为广泛的使用铁器,在今集安境内的城址、关隘、墓葬、遗址及“南狭”“北置”二道均有发现。[18-19]这一时期的许多铁制品已具有了高句丽独特的技艺和风格,并且周边民族的铁质金属器物,也都依赖于高句丽的输出,如史载室韦“土少金铁,率资于高丽”[20],说明高句丽不仅已经能够独立从事冶炼铁矿石、制造铁质农具和其他生产工具,而且承担了向周边落后民族地区输出产品和技艺的职责。

这个时期,高句丽铁质器具种类繁多,主要有铁犁铧、铁斧、铁锸、铁镰、铁铲、铁锛、三爪器,以及铁锤、铁锅、铁镜、铁剪刀、铁链等。

铁犁铧,主要是用于翻松土地,集安榆树乡地沟村出土的一件铁犁铧,犁身呈“V”字形,断面亦为“V”字形銎,正中隆起一脊,可系装在木犁上使用,每边长19.2厘米、宽5.4厘米;另一件从太王陵西侧出土的三角形大铁铧,中间起脊,两边有刃,形成两坡式分土,底部平直,脊长44.8厘米、底长50.4厘米、宽46厘米。铁斧,大体分成三种形制,均为锻造,一是与近代铁斧器形相似,刃部稍宽,斧身微弯,侧面中间有长方形銎,以供装柄;二是斧身呈长条形,装柄的銎为圆形,制作较为精良;三是斧身略呈长方形,背部一端有长方形銎,刃部锋利。铁锸,有凹字形、凸字形、长方形、正方形几种形制,都是加在木耒顶端使用的农具,作为起土用具,相当于现代的铁锹。铁镰,大体可以分为汉式铁镰、新月形镰和长身有銎直式镰三种,汉式铁镰,出土较多,其镰身平直,尖端内弯,末端卷曲以装柄;新月形镰,镰身弯曲呈新月形,镰身薄,尖端锋利,末端窄,上有一方孔,用以固定木柄;还有长身有銎直式镰,从丸都山城内出土有一件,此种镰形制特殊,所见不多,镰身直长,尖端内弯,末端有銎,长38.5厘米、宽3.8厘米、銎径3.8厘米。铁铲,在东台子遗址出土有一件,为锻制,弧形刃。铁锛,在洞沟古墓群山城下墓区发现一件,形如钺,偏锋,弧刃,身平,上部中空,为长方形銎,銎外有两道凸弦纹,刃部两端外展,用以增加刃部宽度。三爪器,在东台子遗址出土有一件,器形前部向一侧弯曲,三爪尖锐,后部锻接一筒状銎,为平整土地的工具。[15]

这些铁制农具广泛用于农业生产,说明此时高句丽人在农业生产的各个环节,所用工具都发生了质的变化,完全脱离了石器时代低下的生产方式。

从文献和古墓壁画中可以发现,高句丽人在农业生产中已经广泛使用牛耕。贞观十九年(645)唐太宗征高句丽,一次战役就俘获“牛五万头”[21],说明高句丽人饲养耕牛非常普遍。牛除部分用于祭祀、食用,主要用于耕田、拉车等生产活动。形体硕大的铁犁铧正是适用于牛拉。集安高句丽古墓“角觝墓”的壁画上画有牛车;“舞踊墓”的壁画上有上、下两乘牛车;“麻线一号墓”壁画画有屋内卧牛场景,正是劳动之后,牛被喂养的情景。[22]高句丽人“有军事亦祭天,杀牛观蹄以占吉凶”。[23]可见,高句丽人养牛之多,用牛之广泛。高句丽人也善养马,传说其开国的东明圣王朱蒙卵生,长大后善养马,精于射猎。[4]“晋安帝义熙九年(423),(高句丽王高琏)遣长史高翼奉表献赭白马……元嘉十六年(439),太祖欲北讨,诏琏送马,琏献马八百匹。”[24]唐高宗征高句丽曾一次俘获“马三万疋”[21]。高句丽饲养马匹,除用于战争、狩猎、进贡,也有部分用于农业生产。正是因为牛马在农业生产中的巨大作用,所以高句丽对于这些生产工具十分重视,故其法令民间不可随意宰杀牛马,“杀牛马者没为奴婢”。[20]

高句丽的农业,由于所在地区“多大山深谷,无原泽,随山谷以为居,食涧水。无良田,虽力佃作,不足以实口腹”,土地薄瘠,粮食不足以自给,“故其俗节食”。[16]但后来随着高句丽国家不断向外扩张,特别是占领了乐浪郡、带方郡、辽东郡等先进农耕地区,加之铁制工具和牛马的广泛使用,农业生产迅速发展起来,作物产量大幅增加。平原王时,“发使郡邑劝农桑”[4],以至于“种田养蚕,略同中国”[21],说明农业生产已成为高句丽主要的生产部门。高句丽粮食产量,由于史无记载,具体情况尚不得而知,但史载“其国中大家不佃作,坐食者万余口,下户远担米粮鱼盐供给之。”[16]从国家、贵族“大家”向“下户”“国人”所征租税和许多人家建立大小粮仓“桴京”[16],证明其粮食产量是不断增加的。贵族“大家”不耕作,坐吃租税,每年“下户”要向“大家”交纳粮食,另外还有鱼盐等海产方物,要从千里之外,肩担手提,输送到高句丽本部。“下户”还要向国家交税和服劳役,据载每户“税,布五匹,谷五石”[25],负担是比较繁重的。许多人家,虽终年辛劳,却不得果腹。“国人”为邑落中自由民阶层,占有一定的土地,从事生产,但必须向国家纳税和服徭役。这个阶层已发生分化,出现了贫民、雇工和游民。[26]这类“国人”家有小仓库,名之为“桴京”。而贵族“大家”的仓廪更为高大,非一般农户家小仓“桴京”可比。“麻线一号墓”南侧室壁绘有一座四阿顶的仓廪,建筑瓴脊绘有两朵飘浮的云朵图样,象征着该贵族仓廪高大,所储粮丰富充裕,这种贵族“大家”的仓廪图在高句丽贵族墓葬壁画多有出现,如“德兴里古墓”壁画中也有这样的仓廪图,可见高句丽中后期社会农业发展迅速,粮食开始大量盈余。[22]陶仓,是储存粮食的一种日常用具,而陶仓在集安地区也多有出土,如在禹山墓区积石墓、东台子遗址均出土过陶仓或陶仓残部。[15]壁画中的仓廪和已出土的陶仓,进一步证明了高句丽建国后的一段时间,粮食产量不断增加,有余粮储存的情况。[14]

高句丽农作物种类已经十分丰富,文献记有“五谷”[4]“有粟及麦、穄,菜则有葵”。[28]说明,中原普遍耕种的农作大多被引进到高句丽境内。

二、处于主要地位的渔猎经济

前文已述,高句丽人多处于“大山深谷”中生活,缺少大的平原,所以适于耕种的良田十分有限,“虽力佃作”,但“不足以实口腹”,所以“其俗节食。”可见,高句丽的地貌造成其并不适合大规模的农业生产。所以,农业不是其经济生活的主要方式,尤其是在高句丽前期阶段,在未攻占辽东半岛这样的平原农业区之前,传统的渔猎畜牧业才是高句丽赖以生存的主要生产生活方式。

从文献中可以看出,高句丽的畜牧、狩猎和捕鱼业,在社会生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传说开国东明圣王破壳卵生,长大后养马射猎,以及南下渡河时鱼鳖为之搭桥;琉璃明王类利长年狩猎于箕山、质山、尉中林,高句丽法令突出地保护牲畜等等,都反映出畜牧业和狩猎业在其社会生产中的重要意义。不过,高句丽渔猎经济发展状况在其国家建立前后是大不相同的,这从考古调查发现的渔猎工具的演变情况可以得到证明。[29]

原始时期的高句丽人已经能够用网捕鱼了,浑江中游的各处遗址多发现石网坠,系用扁圆型河卵石两端打出缺口而成。仅集安市长岗遗址就采集石网坠11件,南台子遗址采集石网坠7件,其中一件长6厘米、宽4.6厘米、厚1.1厘米;另一件长4.7厘米、宽5.1厘米、厚1.1厘米,石质为玄武岩、砂岩、板岩和石英岩。陶网坠所见不多,长岗遗址曾出土过一件,质地为夹砂褐陶,外形长圆,大体与石网坠形状相同,在陶网坠两端各磨有一个凹口,长4.4厘米、宽5.1厘米、厚0.7厘米。[15]

狩猎工具主要是石镞和石矛。石镞大体上有四种形制:I式,桃叶形磨制石镞1件,梨树遗址出土,磨制精细,呈桃叶型,尾翼作燕尾型,短铤,中部有脊,断面呈菱形,长5.6厘米、宽1.3厘米、厚0.5厘米;II式,矛头形磨制石镞1件,下解放村采集,长6.8厘米、宽1.3厘米、厚0.5厘米;III式,燕尾形磨制石镞3件,胜利遗址出土,系用灰色沉积细砂岩磨制而成,呈扁平三角形,刃部双面磨光,凹底,无铤,长度分别为1.2厘米、1.4厘米、1.2厘米,厚为0.15厘米、0.15厘米、0.2厘米;IV式,压剥石镞1件,胜利遗址出土,是用黑曜石压剥而成,三角形,平底,无铤,长2.8厘米、宽1.2厘米、厚0.3厘米,通体乌黑发亮,压剥痕精细,尖刃锋利,制作精美。石矛主要有两种形制:I式,长川遗址出土,用黑色板岩磨制而成,长尖形矛身,中间微突一脊,脊侧有双血槽,刃部锋利,扁铤,长28.8厘米、宽4.4厘米、脊厚1厘米;II式,清河矿山出土,长三角形矛身,中间有脊,断面呈菱形,短圆形柄,长20.8厘米、宽5.3厘米、脊厚0.9厘米。[15]

这一时期,高句丽的捕鱼和狩猎工具基本是石制的。石网坠大小不匀,陶网坠较少,且形制是仿石网坠,捕捞效率不高。狩猎用的石镞、石矛虽然磨制较精良,其杀伤力较金属工具相差犹多。整个社会生产生活的原始状态是可以想见的。

高句丽国自建立以后,随着领土扩大,同中原及周边各民族的联系不断加强,许多先进的生产技术、工艺、工具传入。冶铁和铸造业的出现使铁制工具逐步取代石制工具,加之制陶工艺的进步,都对渔猎经济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

史载:高句丽人“有勇力,便鞍马,善猎射”[25],“兵器有甲、弩、弓、箭、戟、矟、矛、鋋”[5],“出好弓,所谓貊弓是也”[16],这些武器与中原略同。这些既是战斗武器,也是狩猎用具。

捕鱼工具在高句丽社会被广泛使用。禹山墓区M3283号墓中曾一次出土了250多件陶网坠,其中完整的167件,陶网坠均为泥质红陶制成,外形呈圆柱状,两端均有凹槽以供绑系渔网,分为大小两种,大的长3.4厘米、直径1.1厘米;小的长2.9厘米、直径1厘米。同时出土的还有完整的铁鱼钩41件,钩部尖利,留有倒刺,鱼钩柄端扁粗,可以防止脱线,整体制造工艺精细,也分为大小两种,一种钩长3.6厘米、径0.2厘米;另一种钩长2.6厘米、径0.2厘米。[30]这些鱼钩的倒刺有的向里,有的向外,有的向两侧,大约是制成倒刺,然后弯曲成钩所致。一座高句丽古墓中出土如此多捕鱼工具,说明死者与捕鱼生产有关。出土大量的网坠和鱼钩都是实用器,这种圆柱状陶网坠在集安周围都曾采集到。这说明,高句丽的渔业生产已有两种方式:网捕和垂钓。生产规模也有扩大,生产效率有很大提高。

至于狩猎工具镞和矛则完全由石质演变成铁质或铜质,生产效率大幅度提高。高句丽铁镞是最富有特点的,仅集安市境内就出土百余件,形状多样,有鱼尾形、棒状、铲形、蛇头状、双叉形、扇面形、三翼形、柳叶形等20余种,其中数量较多而典型的有:三翼形铁镞,长6.7厘米,由中铤分出三翼,翼宽1.5厘米,翼顶平齐,尾部渐收于铤,翼中各有一长圆形孔;扇面形铁镞,镞身扁平,刃部如扇面,长14.6厘米、扇宽4.3厘米;鱼尾形铁镞,镞身扁平,刃部如鱼尾,长11厘米、尾宽4.2厘米;铲形铁镞,镞身呈铲形,刃平,有的近铤部逐级内收,有的镞身中部有三角形孔,长14.7厘米、刃宽3.5厘米;铁铤铜镞,镞尖部三棱锥状,长3.8厘米,铁铤长20.5厘米、圆铤径0.35厘米。高句丽铁矛出土数量也不少,矛身呈柳叶状,中间起脊,断面呈菱形,刃部锋利,下部为筒状銎,可装木柄。较小的矛长28厘米、刃长14厘米、刃宽4.5厘米。还有3件铜矛,出土于高句丽积石墓中,形制与铁矛略同,一件长19.1厘米、刃宽3.5厘米,中间起脊,断面呈菱形,近柄部脊两侧有斜直的叶脉纹。另两件为圆形脊,其中一件刃上部有血槽,矛长分别为18.5厘米和12.7厘米,宽为2.9厘米和3.0厘米。1984年通化县大都岭发现这类铜矛的石范,说明铜矛的制造在当地非常普遍。[15]

此外,在高句丽壁画墓中还保留着许多山林逐猎的生动画面,这就成为研究高句丽渔猎经济弥足珍贵的形象资料。迄今为止集安高句丽古墓中发现绘有壁画墓共36座,其中7座墓中绘有狩猎图。[22]分别为:舞踊墓墓室西壁狩猎图,三室墓第一室南壁下半部逐猎图,通沟十二号墓北墓室右壁及甬道两侧狩猎图,JYM1041号墓墓室北壁狩猎图,JSM332号墓墓甬道两侧骑士射虎图,麻线一号墓北侧室北壁、东壁射猎图,长川一号墓前墓北壁下部山林逐猎图,共计11幅。[31]其中保存最为完好、内容最为精彩的当属舞踊墓和长川一号墓所绘的“山林逐猎图”。

舞踊墓墓室西壁通壁绘有“狩猎图”,画中以山、树为界格,将整个画面划分为两个部分:左边下部,绘有策马张弓骑射的两个武士,分别在追逐一头虎和一只鹿,逐虎者身旁伴有一只猎犬;左边上部,绘有一名策马回首张弓的武士,目标是一对惊恐的奔鹿;左端中部,绘有一名手持弓箭的武士,正在策马疾奔,下部绘有一名正在张弓搭箭射猎的武士。整个画面生动的体现了高句丽贵族“山林逐猎”的画面。山林之右有上下两辆牛车,似准备装运猎物,惜已漫漶。

长川一号墓前室北壁下部壁画则再现了大规模围猎的场面。画面绘有山峦、树木,简练地绘出围猎的自然环境。整个画面可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驰逐猎队,占据画面右半部分;第二部分是包抄猎物的猎手,位于左端树林之中;第三部分则是处于猎队和包抄猎手之间仓惶奔逃的各种野兽。壁画的左上角画的是夹击野猪的场景,一名猎手正在弯弓搭箭追逐一只惊奔的野猪,前面则有一个堵截的猎手手持长矛猛刺野猪。壁画的右上角,右面一猎手臂上佇立猎鹰,另一猎鹰追逐雉鸡。下面,一猎手在山阜后弯弓搭箭偷袭两只栖息的狍子。左下部,骑士在逐鹿,射虎,一徒步猎手持长矛对准逃来的野兽。一只黑熊躲在树洞里,被这场声势浩大的逐猎场面吓呆了。

集安高句丽壁画中的狩猎是墓主人生前山林逐猎场面的再现,也是高句丽现实生活的反映。生动的壁画告诉我们,狩猎在高句丽生活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贵族们狩猎除为了游乐,也有追求收获的意义。对于大多数高句丽人,狩猎是索取肉食、养家糊口的重要手段。他们的猎获物主要有:虎、黑熊、野猪、鹿、狍子、黄羊、貂鼠、兔、雉鸡等。其收获量也是可观的,部分产品出境向中原政府进贡或进入市场换货。东汉建武二十五年(49),“高句丽之属,遂骆驿款塞,上貂裘好马”。[32]可见,高句丽的狩猎经济始终是最为重要的经济生产方式。

三、手工业和商业的繁荣

通过与中原的交流和学习,高句丽人已能采集、炼制金、银、铜、铁,并用以制造生产、生活用具和各种装饰品。

金银手工艺:考古证明,高句丽民族十分喜爱用黄金制成各种饰件在头部作装饰,这与魏晋以来士家大族盛行“步摇冠”不无关系。高句丽金器多为耳坠、头钗、头簪、指环、手镯等饰件,含金量一般在70%至85%之间。工匠们在这些头饰、冠饰、手饰上,倾注了全部的智慧和才能。锻、刻、嵌、锉、铆、磨、锤、錾、切割、拉丝、镂等诸工种都达到了很高水平,[33]创造出一批精美的装饰品,反映了高句丽民族独特的艺术风格和对美的追求。当然,这些金饰多数为贵族所有,而平民、下户是无权享用的。

在集安石庙四队出土一件金坠饰,净重12克,含金量80%,保存完好,坠饰上部为一实心金环,下连一小金环缀接一坠,坠身为一整体,呈倒葫芦状,自上而下为两周细密的珍珠纹饰,中间嵌有等距离的四组圆圈纹,下为竖线纹,中间为一凸面,坠饰制作各部分组合自然紧密,刻、嵌、锉、锻等工艺精巧,整个饰件小巧玲珑,造型优美,颇具特色;同样,在集安禹山三队还出土有一件金坠饰,净重5.56克,含金量80%,坠饰由三部分构成,上部为一空心金圈套接一小金环,中部为一卷成的金筒,两端各接一个金环,筒中间嵌有两周凸弦纹,上刻斜线纹,弦纹外端嵌四个环状突起,下部环接两个桃形金片夹一大桃形金片,整个金饰环环相套,嵌、刻、锤、铆工艺很高。[15]金指环,在洞沟古墓群中出土数量较多,禹山墓区附近出土一枚金指环,净重6.1克,含金量80%,是用薄金片绕成环状,表面外缘饰有一周均匀的竖线纹,中间锤一圈凹下的圆点,圆点中还缀两滴粟粒般大小的金珠,锻打工艺较高,显得极其工细、精巧。[15]金手镯,在集安板岔岭出土一件,镯重66.3克,含金量80%,外形呈现扁圆环状,内面平弧,外面有对称的两组瓦棱勾纹,相交处为高脊,故剖面呈扁体的五边形,将此金条向内弯成圆形即成手镯,器长17厘米,含金量大,是高句丽贵族手上物。[15]金头钗,从集安通沟八队古墓内出土一件,净重48克,含金量80%,钗呈双叉折股形,折股处较宽厚,上端表饰瓦楞细纹,钗身系沿折股两端锤鍱两片金箔,再包两根铜条而成,通长13.5厘米,制作精细,造型优美,应是高句丽妇女的饰物。[15]金簪,从集安郊区乡城后一队出土一件,净重2.5克,含金80%,簪呈针形,一端锤出扁圆形叶片,叶片表面錾有一周锥点纹饰,使一面凹下,一面凸出,边缘经加厚锻打,细腻均匀,通长8.6厘米。[15]高句丽亦产银,同样用于制作装饰品,如六棱柱状饰件、桃形空心银片等。[15]

高句丽曾向北魏“岁致黄金二百斤、白银四百斤。”[34]可见其金银产量较多,是当时东亚地区重要的贵重金属出产地。

鎏金手工艺:集安发现的鎏金器最早出土于3世纪左右的墓葬中,可能在这个时期鎏金技术已被应用。4世纪至5世纪高句丽的遗址、墓葬中,出现大量鎏金器,[35-36]说明此时高句丽人已熟练掌握了鎏金技术,鎏金空前繁荣。已出土的鎏金器多为铜质,也有铁质,甚至有陶质的。在制作方法上既有一面鎏金,也有两面鎏金的。有素面、镂空、锤鍱,还有錾刻的锥刺纹构成的各种图案,制作情巧,花纹精美。这些鎏金器除用于人身装备、装饰外,多用于兵器、马具等。其器类为:鎏金带饰、镂金鞍桥、衔镳、马镫、素面鞍桥、桃形马饰、镂空桃形饰件、梅花马饰、卡针、泡饰、铜铃、铜钉鞋底、铜箭头、头钗、鱼尾铜饰、圆形铜饰等。

炼铜业:早在高句丽前期,其先民貊人及治下秽貊各部已经出现了用石范铸造各种铜器的情况,只是在整个社会生产环节中还不十分普遍。到高句丽中期,炼铜业更为发达,在高句丽都城地区出土了许多铜器,有一些是从中原传入的,更多则是当地制作的。现已发现器类有:赵国青铜短剑一件,人形车辖两件,铜镜一面,青铜短剑一把,铜矛三件,铜斧一把,钺形斧四件,剑镖一件,铜洗一件,铜壶一件,铜鍑一件,铜釜两件,鐎斗一件。[37]这些铜器表现了高句丽很高的冶炼和铸造技艺,不少铜器传入新罗、百济,表明了高句丽人在当时的炼铜技术远超除中原外的其他民族和地区。

冶铁业:高句丽的铁器,除前文所述有生产工具、生活用具外,大量的是兵器和马具,这与文献记载高句丽人“有气力,习战斗,好寇钞”[32]是相符的。铁质马具有:马镫、马鞍桥、衔镳;兵器有:铁矛、铁刀、铁镞、铁鋋等。此外,还有铁镜、铁钉履等。

制陶业:高句丽的陶器生产,随着其社会的进步和生活需要,不断有所变化和发展。[38]在建国前到3世纪末,高句丽人生产的陶器,多素面手制夹砂陶质,多呈红褐或黄褐色,火候低,器类简单,仅有壶、罐、杯等。东晋时期高句丽的陶器以轮制为主,火候稍高,呈灰黑,土黄,土红色,器类丰富,有壶、罐、瓶、钵、盖碗、仓、瓮、盆、耳杯、釜、灶等,纹饰多凹弦纹,刻划波浪纹和垂幛纹。黄色或暗绿色釉陶是这一时期在东汉低温釉陶工艺影响下产生的。釉陶似乎专用殉葬,以壶和灶最常见。6世纪以后,继续轮制,火候高,质地坚硬,几乎全系泥质陶,暗纹似乎是这一时期出现的,器形除壶、罐、盘、盆、钵,开始出现了枕、虎子、砚台等一些新的器具。并且还出土了大量釉陶,多为绿釉、黄釉或黄绿釉。这些都表达了高句丽制陶业的发达。[39]

纺织和其他手工业:同东北亚其他民族穿着兽皮麻布相比,高句丽人基本着“衣布帛及皮”,[34]可知高句丽人已能纺织布帛。并且,从高句丽壁画中也可以看出,其已经能够生产多种颜色的绫罗绸缎。从高句丽乐队的装饰能看出其手工业的发展水平。《通典》载:“高丽乐,工人紫罗帽,饰以鸟羽,黄大袖,紫罗带,大口绔,赤皮靴,五色縚绳。舞者四人,椎髻于后,以绛抹额,饰以金珰。二人黄裙襦,赤黄绔;二人赤黄裙,襦绔。极长其袖,乌皮靴,双双并立而舞。乐用弹筝一,搊筝一,卧箜篌一,竖箜篌一,琵琶一,五弦琵琶一,义觜笛一,笙一,横笛一,箫一,小筚篥一,大筚篥一,桃皮筚篥一,腰鼓一,齐鼓一,担鼓一,贝一。”[40]由此可见,高句丽无论是在衣服的纺织还是乐器的制作,都已经达到非常精湛的水平。在集安长川一号墓中残存的棺板上可以看到外髹黑漆,线条优美,工艺精湛,[39]其他地区亦发现同样优美的漆器制品,可见,高句丽人的髹漆制作技术已有很高水平。

除了上述手工艺外,高句丽的造船业、建筑业也是非常发达的。从高句丽可以远洋交聘日本,频繁渡黄河和东海朝贡南朝,可以表明其造船业已经有相当规模。而今天流布于中国和朝鲜境内的高句丽众多巨大的建筑遗址,如山城、墓葬、宫殿址等,也无不表明,当时的高句丽建筑业已经有很高的发展水平。

从目前出土的高句丽器物和其他佐证文献和遗存可以看出,高句丽社会已然步入封建化的发展环境,并且广泛使用铁器,其手工业中的鎏金器和陶器亦极具代表性,即显示了高句丽与中原文明的广泛交流,又凸显了高句丽民族自身的文化特点。其生产生活器具还能看见骨器和石器的身影,这是因为高句丽人生活的核心区域大多为山地,单纯的农业经济很难满足其生存需要,所以在很长的时间内,渔猎经济都是其主要的社会生产方式,这便造就了高句丽“其人性凶急,善寇钞”[16]边郡的民族性格。

诚然,鸭绿江流域作为高句丽民族起源地和国家中前期都城所在地,其经济面貌代表了高句丽国家整体经济的缩影,但随着国家疆域的拓展,尤其是对于辽东地区和朝鲜半岛中北部的占有,逐渐改变着这个国家以传统渔猎生产为社会主导的经济模式。辽东地区和原乐浪郡地区是汉族传统的农业区,辽东地区在战国末期便被燕国设郡,朝鲜半岛中北部在汉武帝时便设有乐浪、林屯、真番、玄菟四郡,后半岛地区统一划归乐浪郡管理,从设郡管理时起,这里就迁徙而来大批汉人,从事传统的农耕生产,经过数百年的农垦,将这里建设成为成熟的汉式农业区。迨至高句丽占据这些地区后,不仅占有了这些土地和原有汉人,也接受和延续了该地区的农业经济方式。因此,在鸭绿江流域之外,尤其是一些优渥的平原地带的农耕民族农业经济,也是高句丽后期社会的重要经济模式。高句丽政权因国祚的绵长、地域的逐步扩大,其经济方式也在不断的发生着发展和变化,不同地区间更是存在着受地理环境影响的经济方式上的差异,这是非常正常的社会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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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武云侠)

Analysis of social and economic status of Gaogouli——based on the economy situation of the Yalujiang River basin

Sun Weiran

(1.InstituteofHistoryandCulture,NortheastNormalUniversity,Changchun130024,China;2.InstituteofGaogouli,TonghuaNormalUniversity,Tonghua134000,China)

From the unearthed artifacts and remains of Gaogouli from Yalujiang river basin, it is known that iron tools were widely used in Gaogouli agriculture. Due to the geographical environment of the area, its economic model was dominated by fishing and hunting economy for a long time with agriculture as the subordination. The handicraft industry and commerce were greatly influence by the central plain due to the frequent communication.

Gaogouli; Agriculture; Fishing and hunting economy

2017-02-20

孙炜冉(1981-),男(汉),吉林集安人,助理研究员,博士,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后,主要从事高句丽渤海史方面的研究。

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委托项目“韩国文献中高句丽的史料整理与研究”(16JZD005);东北师范大学重点培育项目(15ZD009)

K289

A

1671-816X(2017)05-006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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