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尚闲心态之呈现细析

章 辉

（玉溪师范学院 文学院，云南 玉溪 653100）

□历史研究

陆游尚闲心态之呈现细析

章 辉

（玉溪师范学院 文学院，云南 玉溪 653100）

在南宋休闲思潮下，陆游高度崇尚休闲。他的尚闲思想，表现为爱闲之心、求闲之志、稀闲之意、祈闲之愿、惜闲之情和夸闲之态。他厌恶官场的束缚，喜爱并追求休闲的生活；他认识到休闲难得，将其视为造物主的意外眷顾，并以获得休闲作为他人的祝愿；在求闲而得闲之后，他表现出高度的珍惜心态，并不时向他人夸耀其自由之身。

陆游；尚闲；心态

在人生观、价值观的日渐转向下，南宋文士的个体意识逐步地被唤醒。他们开始注重自身的物质精神生活，主张为自己而活，率性而活。于是乎，在文士群体中普遍地形成了一种“尚闲”心态。在这种心态的驱动下，南宋文士开始深入思考休闲的价值所在，并探索、倡导各式各样的高雅生活方式，也即休闲工夫。在此过程中，他们享受到生活的情趣，提高了生活的质量，也展现了人生的境界。陆游也是如此。从他的存世诗文所流露的种种情状来看，其尚闲心态又可细分为爱闲之心、求闲之志、稀闲之意、祈闲之愿、惜闲之情和夸闲之态。

一、“爱闲”之心与“求闲”之志

尽管爱闲的意识在魏晋时期已经确立，但它从未像南宋文士尤其是陆游那样说得如此清楚、直接和强烈。

在我们看来，传统的学术研究将陆游定位为“爱国诗人”是极不全面的。梁启超称：“集中十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1]读陆放翁集四首其一，24，前半句显然过于夸张。据统计，在其《剑南诗稿》之全部诗作中，“国”字被用了279次，“闲”字被用了1 104次。其实戎马生涯的作品在陆诗中只占少数，故符合事实的说法应该是“集中十九休闲乐”。通过大量的诗作，陆游展现出了极为丰富、全面的休闲思想，因此，称其为“休闲诗人”才更为贴切。

当然，我们绝不回避他早年“喜论恢复”[2]四朝闻见录乙集陆放翁，65，拳拳致力国家统一之念，然而当他的政治理想遭到主和派的不断打击后，当官场的形式主义耗费了他大量的宝贵时间后，他便逐渐地厌恶官宦生涯之黑暗与束缚，对休闲的礼赞也与日俱增。他有两首七律，题目就叫《爱闲》。他在一首五言律诗中称：

用短定非痴，爱闲真复奇。[3]剑南诗稿卷25用短，18

此语尤有意味。所谓用短，即是藏锋用弱、不逞能夸巧之意，此为道家的一种生活方式，异于世俗观念，而陆游颇为认同，故云“非痴”。而与此同时，陆游又把“爱闲”作为自己的另一种生活方式，不求功利，但求自适，同样与世俗价值观迥异，故而陆游称之为“奇”。可见，陆游是把自己的“爱闲”作为一种特立独行来对待的。其他直抒爱闲之情的诗句甚多，诸如：

爱闲惟兀兀，应俗苦纷纷。[4]剑南诗稿卷雨中出谒归昼卧，362

我本澹荡人，此心实爱闲。[5]剑南诗稿卷 8登邛州谯门，门三重， ……张盖隐白鹤山中，107

临川税驾忽数月，嗜睡爱闲常闭门。[5]剑南诗稿卷 12与黎道士小饮，偶言及曾文清公， 慨然有感，329

梅雨初收景气新，太平阡陌乐闲身。[6]剑南诗稿卷37夏日五首其五，9

爱闲自是从来癖，敢窃区区纳禄名。[6]剑南诗稿卷48幽居，434

不为归休习疏懒，爱闲元（原）与市朝疏。[6]剑南诗稿卷49野兴，454

自爱安闲忘寂寞，天将强健报清贫。[7]剑南诗稿卷70八十三吟，262

心中有所爱，乃应于行中有所求。此即是心学“知行合一”之道，否则即是虚伪。唐代洪州刺史韦丹曾向高僧灵澈表达其爱闲之意，灵澈赠诗云：“相逢尽道休官好，林下何曾见一人？”[8]卷805东林寺酬韦丹刺史，430，字里行间不乏讽刺之意。可见自古爱闲易说，求闲实难。而陆游的求闲，是爱闲观念在实践中的真正落实。他的两首诗流露出这样的观念：他对休闲的追求并非晚年因为年老体衰而产生的愿望，而是出自本性的怀抱、长期不懈的追求。

渔樵自是平生意，不为衰迟薄宦情。[9]剑南诗稿卷20系舟平水步，314

自计长闲何所恨，一生心事在烟波。[3]剑南诗稿卷 26冬晴闲步东村由故塘还舍作二首其一，58

乾道九年（1173年），在陆游到蜀州任通判伊始，他就给上司写了一封信，表达了求闲之思。

某比缘多病，深愿少闲。岁计之有余，当守平生之素志。治行其无事，更归长者之余风。[10]渭南文集卷8与何蜀州启，210

由其中“当守平生之素志”可见，求闲对陆游来说不是一时的兴起，而是一贯的追求。后来，当陆游求闲得遂时，曾写过这样一首诗：“小市朝行药，明灯夜读书。虽殊带箭鹤，要是脱钩鱼。有饭已多矣，无衣亦晏如。坚顽君勿怪，岂失遂吾初。”[11]剑南诗稿卷78坚顽，58从末尾一句“岂失遂吾初”亦可证明：陆游的求闲之志是其初心，而并非仕途不顺后的无奈选择。而且，陆游所求的不是一时之闲，而是长期的闲，希望能够闲一辈子，闲到死为止，故而“长闲”“一生闲”“到死闲”之类的关键词在其诗作中出现颇多。

出牧君当千里去，归耕我判一生闲。[4]剑南诗稿卷1寄别李德远二首其二，74

因君更作长闲想，麟阁云台竟是非。[9]剑南诗稿卷16赠石帆老人，72

笺天公事君知否？止乞柴荆到死闲。[3]剑南诗稿卷26冬晴日得闲游偶作，50

黄绮后身应我是，再来依旧一生闲。[7]剑南诗稿卷75记闲，441

此身已作长闲计，祗愿朝廷四海安。[11]陆游全集·放翁集外诗·放翁逸稿·成材将还盱江幕以诗四章为贶次韵其二以识别二首其一， 289

他甚至表示，此生的闲暇对他来说远远不够，故而将彻底得到休闲的愿望寄托于来生：“但恨平生闲不足，再来真作卧云人。”[6]剑南诗稿卷42闲中自咏二首其二，230而来生所做的闲人，则是以他的同乡贺知章为榜样，闲游一生，饱看风月：“五百年前贺季真，再来依旧作闲人。一生看尽佳风月，不负湖山不负身。”[6]剑南诗稿卷47秋日杂咏八首其二，406越接近老年，陆游的求闲之志就越来越强烈。

历尽人间行路难，老来要觅数年闲。[5]剑南诗稿卷7卜居二首其一，12

我老正须闲处著，白云一半肯分无？[9]剑南诗稿卷 15寄题朱元晦武夷精舍五首其五，29

这种追求非常坚定，绝不受他人所影响：“等死不过赊岁月，长闲勿更问妻孥。”[9]剑南诗稿卷23郊居二首其一，411这种追求如此强烈，甚至在梦中也时有流露：“梦中去作栖闲客。”[7]剑南诗稿卷72寄题龚立道昆山栖闲堂，341当他看见溪边的钓船，就会担心自己会与梦想失之交臂：“溪头钓船在，恐负此心初。”[12]剑南诗稿卷52题史院壁，91

当陆游回首往事时发现，其实自己最初就过着农家的休闲生活。不知为何，他选择了微禄官场，付出遑遑不可终日的代价，而最终的结果无非是最终退休回乡，继续农家生活。既然如此，那么当初所走的仕途简直是多此一举了。

曾行万里求微禄，亦伴诸公践骇机。试问即今成底事，晨飧依旧北山薇。[12]剑南诗稿卷60闲中自嘲，379此种心态不禁令人想到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曾写到的一个广为人知的故事：一个渔民在海边晒太阳，一位绅士走过来对他说：“天气这么好为什么不去捕鱼呢？”渔夫说：“先生，捕鱼干什么呢？”“捕鱼你就能挣很多钱啊。”渔夫说：“挣钱又为了做什么呢？”“挣钱你就可以买一艘更大的船。”“先生，买大船又做什么呢？”“这样你就可以打更多的鱼，挣更多的钱。”“那又能怎么样呢？”“这样你就可以像我这样，在海边晒太阳”。渔夫说：“先生，我现在不是正在这样做吗？”绅士哑然无语。既然最终的结果相同，又何不早取休闲？古今中外可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二、“稀闲”之意与“祈闲”之愿

对得闲之可能性，南宋认为是有困难的。赵希鹄就认为休闲难得：“人生一世间，如白驹过隙，而风雨忧愁，辄居三分之二。期间得闲者才一分尔。况知之而能享用者，又百分之一二。”[13]洞天清录集序，1而另有一些人则干脆认为休闲不可得，如倪思言：

“寻思百计不如闲”“未老得闲方是闲”“又得浮生半日闲”，皆昔实欲闲而不能，羡闲而未遂者。闲岂易得哉！[14]经鉏堂杂志卷 4闲，45

这种认为休闲难得的“稀闲”心态在陆游心中亦复存在。

忙日苦多闲日少，新愁常续旧愁生。[11]放翁词卷上浣沙溪·和无咎韵，343

元老只有闲难得。青史功名，天却无心惜。[11]放翁词卷下醉落魄，461

陆游在求闲未得之时，总是在羡慕他人的休闲状态。在一次夜宿农家时，他表达出了对农民自由生活的羡慕。

作官觅饱最缪算，羡尔为农过一生。[7]剑南诗稿卷69夜投山家四首其四，226

有时，他甚至连天地间自由自在的禽鸟也心生羡慕。

嗟尔自适天地间，将俦命侣意甚闲。我今独何为，一笑乃尔悭！[5]剑南诗稿卷12长歌行，337

嘉泰三年（1203年）四月，陆游完成国史编撰，被升为宝章阁待制，并以此头衔正式退休。陆游求闲得遂，将此归功于 “君恩”。诗称：“老荷君恩许醉眠，散人名号愧妨贤。”[12]剑南诗稿卷57遣兴二首其一，280，但他在更多时候是将休闲的获得视为造物主对他的意外眷顾。

闲处天教著放翁，草庐高卧筰桥东。[5]剑南诗稿卷9病酒述怀，124

萧散山林一幅巾，天公乞与自由身。[5]剑南诗稿卷 14晨起南窗晴日可爱戏作一绝，443

天亦知予懒是真，暮年乞与自由身。[9]剑南诗稿卷21或问余近况示以长句，349

历尽危机识天意，要令闲健返耕桑。[3]剑南诗稿卷 26冬晴闲步东村由故塘还舍作二首其二，58

绝知造物殷勤意，成就衰翁到死闲。[3]剑南诗稿卷32斋中杂题四首其三，282

香碗蒲团又一新，天将闲处著闲身。[6]剑南诗稿卷37闲居初冬作，48

人笑谋生拙，天教到死闲。[6]剑南诗稿卷45衡门，347

从来抵死爱湖山，敢料天教半世闲？[12]剑南诗稿卷51夏初湖村杂题八首其六，45

造物与闲仍与健，乡人知老不知年。[12]剑南诗稿卷54村居四首其三，164

宦游五十年，天遣还农桑。[12]剑南诗稿卷55山泽，206

南宋文士认为休闲价值高而又十分之稀有，于是我们便发现了这样一种有趣的现象：在对他人表示祝福时，文士们不再俗套地祈愿他人升官、发财之类，而是祝愿他人无事得闲。在《全宋文》中，我们可以发现很多这样的现象。而从陆游的《渭南文集》中，同样可以找到此类文字：

恭惟某官渊乎似道，清而有容……比由真馆之宴闲，起奉外台之委寄……[10]渭南文集卷6贺台州曾直阁启，139

恭惟某官材擅国华，德推世美。崇论谹议，质诸鬼神而不疑。大册高文，编之诗书而无愧，历风波并起之险，挺金石可开之诚，雍容回翔。[10]渭南文集卷7问候洪总领启，175

伏惟某官胄出山西，书传圯上。绿沉金锁，虽勇略之无前。缓带轻裘，亦风流而自命……春容方丽，戎幕多闲。冀加卫于寝兴，用大符于颂祷。[10]渭南文集卷7答钤辖启，177

恭惟某官性资直谅，学术渊源……春容方丽，燕寝多闲。冀调兴止之宜，用副倾依之素。[10]渭南文集卷7问候叶通判启，178-179

恭惟某官英姿迈往，奧学造微。论必尽忠，得堪舆刚大之气。仕常思退，有耕钓高逸之风。[10]渭南文集卷 11斯文贺蒋中丞启，301

苦寒，恭惟省中雍容，台候神相万福。[16]渭南文集·逸著辑存·与曾逮书二首其一，513

恭惟典藩雍容，神人相助。[16]渭南文集·逸著辑存·与曾逢书， 513

在以上这些陆游对他人的“祈闲”之愿中，又可分为以下几种情况：其一、祝对方任上多暇；其二、祝对方具有休闲的风度和仪态；其三、希望对方早日退闲。

三、“惜闲”之情与“夸闲”之态

只因休闲难得，所以在求闲而得闲之后，陆游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惜闲”心态。故当他退隐山林时，就特别庆幸自己的初愿终于得到了实现。“羊裘老作桐江叟，点检初心幸未违。”[12]剑南诗稿卷60渔家，373他告诫自己不能再蹈尘俗之路。“著屐此生犹几緉，可令复踏九衢尘？”[9]剑南诗稿卷23杂题六首其五，439“俗缘已断宁容续？幽事虽多不厌增。”[11]剑南诗稿卷 79初冬杂咏八首其六，76

从《剑南诗稿》中我们不时可以发现，陆游特别喜欢在“闲”前加一个“偷”字，这正可说明闲来之不易，表现出的是一种“惜闲”态度。这样的例子甚多，不能遍举：

小葺茆茨紫翠间，今年偷得半年闲。[4]剑南诗稿卷1看山，49

岁晚城隅车马稀，偷闲聊得掩荆扉。[5]剑南诗稿卷8岁晚，58

赤日黄尘行路难，青城县里得偷闲。[5]剑南诗稿卷 8青城县会饮何氏池亭，赠谭德称，87

老向人间未拂衣，偷闲聊喜息尘机。[5]剑南诗稿卷10偷闲，218

解组径归应更乐，偷闲犹足傲羲皇。[5]剑南诗稿卷12晚晴，312

燕梁寂寂篆烟残，偷得劳生数刻闲。[5]剑南诗稿卷 12焚香昼睡，比觉，香犹未散，戏作二首其二，331

作吏今三月，偷闲始一来。[11]放翁集外诗逸稿补遗·题卧龙山，321

……

休闲得之不易，故陆游在得闲之余表现出一种“夸闲”的心态：“一生自笑闲中过。”[3]剑南诗稿卷31冬夜戏书三首其二，244表面上看似乎是自我解嘲，实际上却分明含有自得之意。类似的诗句在其诗作中还有“莫笑山翁见机晚，也胜朝市一生忙。”[9]剑南诗稿卷24春晚村居杂赋绝句六首其五，467事实上，他更多地认为拥有休闲生涯是值得骄傲的，可以用来自夸。

凄凉吊废苑，萧散夸闲身。[5]剑南诗稿卷9别后寄季长，159

小醉微吟过一春，人间侬是最闲人。[3]剑南诗稿卷32斋中杂题四首其二，282

扶杖过吾邻，相夸自在身。[6]剑南诗稿卷38过邻家，57

举世谁能伴我闲，出游随处一开颜。[6]剑南诗稿卷43出游，268

酒楼僧壁留诗遍，八十年来自在身。[12]剑南诗稿卷53初归杂咏七首其一，148

不饥不寒万事足，有山有水一生闲。[12]剑南诗稿卷54书怀四首其一，165

我本山泽人，散诞傲簪裳。[12]剑南诗稿卷55山泽，206

陆游有时甚至自称其闲让人嫉妒。“俗客妒闲来衮衮，流年欺老去翩翩。”[7]剑南诗稿卷65春日杂赋五首其四，108，笔下不无得意之情。而在更多的时候，他则以较为含蓄的方式自夸，但实际上仍是暗示自己非同凡人：“我是天公度外人，看山看水自由身”[4]剑南诗稿卷4独游城西诸僧舍，243，“君看此翁闲适处，不应便谓世无仙”[9]剑南诗稿卷17题斋壁四首其四，166，“我是仙蓬旧主人，一生常得自由身。”[7]剑南诗稿》卷75遣兴二首其二，427

总之，爱闲、求闲、稀闲、祈闲、惜闲和夸闲，可谓淋漓尽致地展现了陆游尚闲的完整心态。而通过这些林林总总的“尚闲”诗文，也愈发彰显了他心目中休闲的价值之高。

[1]汪松涛.梁启超诗词全注[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

[2][南宋]叶绍翁，著；沈锡麟，冯惠民，点校.四朝闻见录[M].北京：中华书局，1989.

[3]钱仲联，马亚中.陆游全集校注（第四册）[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11.

[4]钱仲联，马亚中.陆游全集校注（第一册）[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11.

[5]钱仲联，马亚中.陆游全集校注（第二册）[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11.

[6]钱仲联，马亚中.陆游全集校注（第五册）[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11.

[7]钱仲联，马亚中.陆游全集校注（第七册）[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11.

[8]陈贻焮.全唐诗（第五册）[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

[9]钱仲联，马亚中.陆游全集校注（第三册）[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11.

[10]钱仲联，马亚中.陆游全集校注（第九册）[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11.

[11]钱仲联，马亚中.陆游全集校注（第八册）[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11.

[12]钱仲联，马亚中.陆游全集校注（第六册）[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11.

[13][南宋]陈槱.负暄野录（及其他一种）[M].北京：中华书局，1985.

[14][南宋]倪思，著；邓子勉，校点.经鉏堂杂志[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1.

[15][德]约瑟夫·皮珀.闲暇：文化的基础[M].刘森尧，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05.

[16]钱仲联，马亚中.陆游全集校注（第十册）[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11.

[责任编辑：丹 涪]

K245

A

1674-3652（2017）03-0057-04

2017-02-22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自然与超越：宋代休闲美学思想研究”（12CZX073）。

章辉，男，江苏南京人。博士，副教授。主要从事美学原理、休闲哲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