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德”的践履
——以《治史三书》为中心的考察

2017-03-29 02:59李东辉
长江师范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李东辉

(上海交通大学 科学史与科学文化研究院,上海 200240)

□历史研究

“史德”的践履
——以《治史三书》为中心的考察

李东辉

(上海交通大学 科学史与科学文化研究院,上海 200240)

严耕望在《治史三书》中所表达的对前辈的心存感念及对青年学子的谆谆告诫之情,使无数后学深受教益,体现了他在做人上明德惟馨的伟大人格魅力,学术上“鉴空衡平”的学术追求,这些都是“史德”的应有之义。作为一位“纯学人”,他用其一生践行着“史德”的内涵。

严耕望;《治史三书》;史德

在中国史学史上最早系统提出史学理论的是唐代史家刘知几,他在《史通》中提出了史学三长论:史才、史学、史识。清代章学诚在此基础上又提出了“史德”这一史家所应具有的素养。他说:“能具史识者,必知史德。德者何?谓著书者之心术也。夫秽史者所以自秽,谤书者所以自谤,素行为人所羞,文辞何足取重?”[1]219由此可见,章学诚的“史德”是指著书者的心术,心术不正的人做出来的文章也不会为人所看重。接着他又对心术作了进一步解释:“所患夫心术者,谓其有君子之心,而所养未底于粹也。”[1]219这说明著书的心术指的是史家著书要有君子之心。关于“史德”,当今学界对此也多有议论申发。这些讨论多从史学理论意义上进一步推动了“史德”思想的发展,这里拟从具体事例——以严耕望的《治史三书》为中心,申述笔者对严耕望所具有的“史德”的理解,以求教于方家。

一、严耕望与《治史三书》

严耕望(1916-1996年),字归田,安徽桐城人。高中时受学于史学家与人类学家李则纲,受其引导而研习历史。1937年考入武汉大学历史系,“抗战”爆发,随学校迁往四川乐山。其间兴趣广泛,选读了政治学、经济学与文字、音韵、训诂等课程,为日后治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1941年,钱穆讲学武汉大学,呈文章于钱穆,受其嘉奖,坚定了严氏的史学志业。大学毕业后,他进入成都齐鲁大学国学研究所。1943年由于研究所停办,他改入重庆国立编译馆做编辑员。1944年,受安徽学院之聘,欲回乡侍奉双亲。由于战事吃紧,不得已滞留重庆,在重庆北碚修志委员会与金刚碑工艺班做临时工作。1945年,因苦于无暇读书研究,致函傅斯年申请进入“中研院”史语所,受到青睐与识拔,入所任助理员。其后一直在史语所从事研究。1949年随迁中国台湾。自1964年起,应中国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院之聘,兼任新亚研究所导师。1970年,膺选“中研院”院士[2]155-171。

《治史三书》由《治史经验谈》《治史答问》《钱穆宾四先生与我》组成,最早是3本单行本小册子,由台湾商务印书馆收入《岫庐文库》陆续出版。《治史经验谈》的内容涉及治史的基本问题,如关于治史原则性的基本方法(要“专精”,也要“博通”;断代研究,不要把时间限制得太短、应集中精力与时间作“面”的研究;要建立自己的研究重心,不要跟风;要看书,不要只抱个题目去翻材料;要看人人所未看得到的书,说人人所未说的话等)、治史写作的基本规律(尽量少说否定话;不要忽视反面证据;引用材料要将上下文看清楚,不可断章取义;尽量少用后期改编过的史料;转引史料必须检查原书;不要轻易改字等)、论题的选择(具体问题与抽象问题、问题的实用性、大问题与小问题、自己能力与材料等)、论著标准和论文体式、引用材料和注释,以及生活、修养与治学关系(健强身体与健康心理、一心力、惜光阴、淡名利、避权位、坚定力、戒浮躁、开阔胸襟、慎戒执著等)。《治史答问》可以算是《治史经验谈》的续篇,通过问答的形式,严氏向青年学子介绍了他是如何对历史产生兴趣以及如何选择自己研究方向的,同时进一步补充了治史的一些基本原则和方法(不要从哲学入手;不必从中文入手;社会科学理论只是历史研究的辅助工具;“无孔不入”“有缝必弥”等);《钱穆宾四先生和我》分两部分内容:严氏为钱穆所写的传记以及回忆与钱穆交往的60年;附录有两篇文章,即《我与两位王校长》《我对傅斯年孟真先生的感念》,回忆了前辈学者的提携照顾并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在《治史三书》中,严氏将自己一生的治学经验做了全面总结。《治史经验谈》在中国台湾一出版,便受到台湾学子的追捧,这也激励了严氏《治史答问》等的写作。1986年,大陆学者黄永年收到严氏学生刘健明转赠的3本书,其中便有《治史经验谈》与《治史答问》,“虽止两小册,实系严先生总结生平治学心得、对后学作‘金针度与’之书”[3]。1998年,辽宁教育出版社引进版权出版了《治史三书》,列入《新世纪万有文库》。2006年,更名为《怎样学习历史——严耕望的治史三书》,纳入《花生文库》。2008年和2011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两版,2016年又出版了增订本。此书一版再版,可见其受欢迎的程度。1998年版傅杰在《本书说明》中称:“这是一本值得向所有有志于中国文史研究的学者推荐的书。谈论治学经验的书并不少见,但切实周到如本书者则不易多得。”[4]该书现今已成为人文学科研究的经典之作,甚至有些史学名著丛书或导读都会把此书列入其中①如胡戟主编《高等教育学养丛书·史学名篇》,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马抗美、刘斌主编《百部人文名著导读》,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7年。。历史学者罗志田就说:

对初学治史者而言,有一本非常实用的参考书,那就是严耕望的《治史三书》,特别是其中的《治史经验谈》……我对自己的学生就首先推荐此书。且此书篇幅不甚大,尤宜备于手边,不时温习揣摩。不仅初学者,以我个人的经验,已任教授者也不妨多看看,必有所获。[5]自序,16

罗志田不止建议青年学子要学习《治史三书》,而且他还建议教授多看看也会有所收获。《治史三书》不仅有治史的经验方法,而且还有其他价值,如“作为严耕望学术自传的价值”“现代学术史料的价值”“古今学术名著评点的价值”[6]。当然本书更是开启严氏人生与治学思想的一把重要“钥匙”。

二、明德惟馨的人格魅力

(一)心存感念

严氏出生于农民家庭,深知生活的艰辛,因此更加懂得感恩之情,尤其是在求学路上帮助过他的人,更是念念不忘。在《治史三书》中便有一篇专论60年来对其帮助过的老师们。小学时期的冯溶生使其从数学的学习中,磨练出深入、细致思考、不虚浮的作风;中学时期受李则纲的引导,广泛地猎取新知识,读了其他社会科学的新书,开阔了新视野,深刻地影响了他后来的史学观念;大学时期的钱穆影响了其一生的治学取向。正如他本人所说:“回想一生历程,除了双亲生育、兄嫂爱护,与农村环境孕育成朴质的天性外,一路读书、作学术研究,受到这三位先生的影响无疑也极为深远。”[7]254-255当然,除了这3位先生的深刻影响之外,傅斯年以及“史语所”在严氏学术成长进程中的影响也是深远的。在《我对傅孟真先生的感念》这篇文章里,他回忆了自己进入“史语所”的因缘际会以及傅斯年对他的照顾,表达了对傅斯年的感念:“又若非他让我进入研究院,并尽可能的照顾……但要想在学术上有一点真正的成就,那就绝对不可能了。所以每当我想起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对于这位前辈学人傅孟真先生,总是寄予永恒的无限感念!”[7]315-316甚至对“史语所”良好的治学环境也深表感念:“至今想来,我之能有今天这一点成就,一大半当归于史语所的优良环境——图书丰富,工作自由,并且生活安定。”[7]315

严氏不只在文章中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予以回报。如他为钱穆争取“中研院”院士之事。1958年10月11日,胡适在美国纽约召开中国台湾“中研院”院士谈话会[8]529,严氏受邀列席参加。在此之前严氏与胡适便有往来,1957年秋在纽约时还曾拜会过胡适,“彼此都感到很投契”。后来他给胡适写了一封长信,陈述:“中研院院士不能尽罗全国显著学人,任令钱先生独树一帜于院士团体之外,已不应该……我此番心意不是为钱先生争取此项无用的荣衔……就研究院而言,尤其就胡先生而言,不能不有此一举,以显示胡先生领袖群伦的形象。”胡适对他的建议深表赞同,后与在台年长院士商议提名,但囿于“少数有力人士的门户之见仍深,致未果行。”[7]280虽然囿于种种原因,直到1968年钱穆才当选院士,但严氏为其师争取荣誉所做的努力可见一斑。

严氏除对钱穆以外,对于己有恩的傅斯年也是用实际行动予以回报。严氏晚年患有轻微的帕金森和脑部微血管阻塞等疾病,一直通过服用药物治疗加以控制。1995年初,《史语所集刊》第六十六本“傅斯年先生百岁诞辰纪念论文集”专号征稿。或因看错截稿日期,计算日子有误,严氏此前一直有不熬夜的生活习惯,但在近80高龄却为此“开夜车”至凌晨两三点。他说:“傅孟真先生对他有提拔之恩,所以破例为之,即使是拼了老命,也要完成这篇文章作纪念。”“熬夜”导致其身体每况愈下。他的学生李启文在翻检严氏旧稿时,发现有些尚未发表的文章本可当做纪念文章,但是他却用另一课题即唐代人口另行撰文,“显然是想在学术上再提供一己心得”“完成这篇文章报答傅先生提拔之恩。”[9]82-83可见严氏待人之忠厚朴实与心存感恩之情。

(二)爱生如子,提携后学

严氏“视男同学如子侄一般,视女同学像女儿一样”。严氏把他的一生都献给了心念的史学与学生培养上。李启文回忆说,每次上课前,他总要在办公室里把熟悉的讲义重温一遍。从中可看出他对学生的负责。甚至在晚年年事渐高时,依然心系学生,坚持为学生上课直到最后时光。1996年3月22日上最后一课时,由于忘了带老花镜,努力看讲义,用神过度,竟然影响了血液循环,感到眩晕,这一课最终还是未能上成[9]80。除对自己的学生以外,其他的后学也深受教益。汉中博物馆的馆员冯岁平在他的文章里详细地介绍了严氏对他的帮助。由于他所在的单位要举办“褒斜古栈道陈列展”,严氏研究曾涉及于此,于是“鼓起勇气贸然投书一封,希望得到他的《唐代交通图考》”[10]189,很快严氏便寄赠来了此书,而且还附信一封。直到1996年离世前,他还和冯岁平有信件往来,努力提携后学,但“久病,执笔甚艰,不及多。”[10]196

《治史经验谈》在中国台湾初出版时,我们从他的学生王寿南那里看到了他为后学着想的另一个方面。1980年,王寿南主编了一部名叫《岫庐文库》的口袋丛书,严氏把他写就的《治史经验谈》交给王寿南,让其出版。后来有友人质疑其为何把这么一位大家的著作放在这么小开本的丛书出版时,他便找到严氏道歉,严氏却摇摇头说道:

是我自己要求纳进岫庐文库的,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岫庐文库是小本子的书,书价又便宜,这种书最合适学生。《治史经验谈》是我写给年轻朋友的,当然要他们喜欢的式样。书价便宜,我的版税自然少,但学生们买得起。我年轻的时候是穷学生,知道学生想买书又嫌贵的心理。所以,我把《治史经验谈》放在岫庐文库是有我的想法的。[11]53

由此可见严氏对后学厚爱的拳拳之心。后来,他又把《治史答问》《钱穆宾四先生和我》都放进了《岫庐文库》一起出版,《治史三书》嘉惠学林,启发后学功不可没。

三、“鉴空衡平”的学术追求

梁启超在章学诚基础上对“史德”进行了阐发。他说:“史家第一件道德,莫过于忠实。”“对于所叙述的史迹纯采客观的态度,不丝毫参以自己意见。”[12]157“史家道德,应如鉴空衡平,是甚么,照出来就是甚么;有多重,称出来就有多重。把自己主观意见铲除净尽,把自己性格养成像镜子和天平一样。”[12]159梁氏“鉴空衡平”这一主张的要求,虽然具体操作时难以做到,但这也是具有“史德”精神的史家所努力追求的,严氏一生治学便是如此,这种追求与其治史旨趣是分不开的。

严氏最初受李则纲与钱穆的治史方法影响,这和在傅斯年领导下的“史语所”之“史料学派”的治史方法是不同的。对于严氏来说,可以刚好互济,这也形成了严氏独特的治史方法①关于严氏的治史方法,魏俊杰总结为:精密的考证方法与通识意识并存。参见魏俊杰《略论严耕望的治史特点》《安庆师范学院学报》,2011年12期;邬建麟总结为:归纳、统计等数学逻辑方法;广参互证与追本溯源;长期计划与按部就班。参见邬建麟《严耕望史学研究》,华东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15年,第97-115页。。他认为史学研究成果可以分为“意见、看法与基本史实两类……基本史实则绝不能有两样,只要真正探得了史实的真相,就永远有其价值,不是暂时性的。”[7]179因此在“论题选择”上,严氏主张“研究工作,为把稳起见,最好多做具体问题,少讲抽象问题。研究具体问题,用可靠史料,下深刻功夫,一定能获得可观的成绩……因为具体问题的证据也比较具体,较容易作客观的把握”[7]51,这样得出的结论更能使人信服,更加接近真实。他还说:“研究历史提出成绩,只有正确不正确与有价值没有价值的问题”“正确不正确的唯一判断标准在证据是否可信,证据是否充分,结论是否合乎事实,或近乎事实”[7]178,因此在史料的选取上,我们要掌握这样的规律:“要将上下文看清楚,不要断章取义”[7]36、要“尽可能引用原始或接近原始的史料,少用后期改编过的史料”[7]37、“后期史料有反比早期史料为正确者,但必须另一更早期史料作证”[7]43、“转引史料必须检查原书”[7]45、“不要轻易改字”[7]47。不过,他也感慨:这些规律说起来很容易明白,但严格遵守却并不容易。

据邬建麟的不完全统计,“在所有严氏已发表的150余篇论文中(包括后来改订编入专书或论文集者,其中有重复者只计其一),涉及具体问题研究的篇数约占120余篇,占其论文总数的80%左右,可见他对具体问题的偏好。”[2]92这也与他所宣扬的“治史仍当以发掘史实真相为主流,以解释、论史为辅助”[7]180的思想是契合的。在严氏看来,求真是一个史家的职责与最高追求。他研究的这些具体问题都是实在的求真问题,换句话说,这些问题是可以有唯一解的。他这种讨论具体问题的治史旨趣便要求他要有一种“鉴空衡平”的意识,冷静客观,重视史料的搜集、整理与考订,为此严氏集数十年之功,潜心于政治制度史与历史地理两大领域,努力爬梳考辨史籍文字之错讹、制度史实之误载与歧异,为求得历史的真实而殚精竭虑。他认为真实大过一切。为追求学术的进步,只要是真实的,他都会虚心接受,不因自己是前辈而固执己见。我们从其学生刘建明的记述中可见,在1995年召开的唐史学会上,大陆学者蓝勇对其《唐代交通图考》第四卷《山剑滇黔区》提出了商榷与质疑,后来刘建明把蓝文寄给了严氏,严氏给予了这样的回信。

蓝先生的评语多能中肯,值得参考……即以蓝先生所提到的三泉县与牛尾驿,我写作当时本已怀疑,但为资料所限,又不能亲履其地看看,自是无可如何。其实这类例子一定还相当不少,好在学问本不是一个人的事,每个人只能尽其在我,尽可能做出自己的成绩,以供大家参考,再做进一步的工作。你如与蓝先生通信,请代我谢谢他,并告诉他,若能就拙作再作一番补正工夫, 那是最好。[13]96-97

可见,对于别人质疑自己错讹不足的地方,严氏都会虚心接受并致谢忱。在学术追求上,评价别人也是据实直言,公允评判。如他在1984年1月所写的日记中对王叔岷的《史记斠证》的评论。

此书据说用功十余年,书成数百万字,甚为自负。作者壮年成绩着实不错,以为必不很坏,不想只就史文逐条抄列前人考证,自加几句案语,实少贡献。尤可怪者,校订六国史事,而不利用《竹书纪年》,令人骇异![14]259

在他眼中,学术是天下的公器,是要在相互砥砺中前行的。他肯定了王叔岷壮年的成绩,但对于此书确实不敢轻易苟同。他的“鉴空衡平”体现在评论别人作品时不以亲疏远近为标准,对自己老师也会给予客观公允的评论,例如他对钱穆的评价。

先生天才横溢,境界亦高,是学术界一位不世出的奇才。在五十岁左右之前,迭出几部极有分量的著作……五十岁稍后,正是学养成熟而精力未衰的阶段,正当有高度发挥。但世局不安,被迫到香港办学,十余年间,耗尽心力,虽有述作,但多讲录散论之类,视前期诸书远有逊色![7]277

在严氏眼中,其师钱穆50岁后的作品“多讲录散论之类,视前期诸书远有逊色”。对其前期的《国史大纲》也有客观的评价:“立论精辟,迥非一般通史述作可相比肩,将为来日史学开一新门径。惟行文尚欠修饰,或且节段不相连属,仍不脱讲义体裁。”[7]269-270严氏秉持着“鉴空衡平”的标准,就事论事,不因钱穆是其恩师,便大加赞赏,对于其不足之处,仍然直言不讳,体现了一位学者的真性情。

四、余论:刊落声华的“纯学人”

严氏曾说,一个研究工作者,要内心能把持得住,不怕坐冷板凳,不为外物所牵,不为权位名利所役[7]315。他要做的是一位“纯学人”,而“就一个纯学人而言,任何高级的名位头衔都是暂时的装饰,不足重视;只有学术成就才是恒久的贡献,必须坚持。”[7]289他也是这么践行的,综观严氏一生的学术道路,除了读书研究、著述教学之外别无其他,甚至在他“临终前一星期,自觉健康已恢复,谓返港即撰写《唐代交通图考》第六册之最后一篇,及完成《中古佛教地理》一书。”[15]218

《礼记》说:“安其学而亲其师,乐其友而信其道。”[16]76今年恰逢严氏百年诞辰,当我们重读严氏的《治史三书》及其相关著作时,会为严氏作为一个史家所践行的“史德”精神所深深折服。在学术氛围日益浮躁的今日社会,这对我们的优良学术品格养成有着很好的鉴戒意义。

[1]章学诚.文史通义校注[M].叶瑛,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85.

[2]邬建麟.严耕望史学研究[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5.

[3]黄永年.唐仆尚丞郎表和著者严耕望先生[J].书品,1988(2).

[4]严耕望.治史三书[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

[5]罗志田.近代中国史学十论[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

[6]虞云国.治史三书:金针度人的治学入门书[N].文汇报,2016-04-08.

[7]严耕望.治史三书(增订本)[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

[8]胡适.胡适日记 8(1950-1962)[M].曹伯言,整理.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

[9]李启文.经时纬域写人文——归田师晚年生活小记[M]//严耕望先生纪念集编辑委员会.充实而有光辉——严耕望先生纪念集.[中国台湾]台北:稻禾出版社,1997.

[10]冯岁平.一位充实而有光辉的学者——关于严耕望教授的学术研究[M]//冯岁平.石门——汉中文化遗产研究.西安:三秦出版社,2006.

[11]王寿南.怀念归田师[M]//严耕望先生纪念集编辑委员会.充实而有光辉——严耕望先生纪念集.[中国台湾]台北:稻禾出版社,1997.

[12]梁启超.中国历史研究法[M].汤志钧,导读.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13]刘建明.笔耕室受教记[M]//严耕望先生纪念集编辑委员会.充实而有光辉——严耕望先生纪念集.[中国台湾]台北:稻禾出版社,1997.

[14]林磊.严耕望编年事辑[M].北京:中华书局,2015.

[15]廖伯源.严耕望先生传略[M]//严耕望先生纪念集编辑委员会.充实而有光辉——严耕望先生纪念集.[中国台湾]台北:稻禾出版社,1997.

[16]叶绍钧.礼记·学记[M].上海:商务印书馆,1947.

[责任编辑:丹 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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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3652(2017)04-0072-05

2017-04-15

李东辉,男,安徽毫州人。博士生,主要从事历史文献和科学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