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慧婷
在中国以异性恋为主的文化意识形态当中,华语电影中的同性恋语言,从委婉隐晦到恣肆张扬,它经过历史、政治、经济、文化的考验,主张同性恋权利,深刻渲染同性恋的存在意味与其合理性,体现了华语电影文化的文化多元性。女同性恋影片十分尊重女性本身,是女性电影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20世纪90年代,妇女解放运动的兴起,倡导了女性主义的主张,体现了妇女现实的地位、权利与当时社会政治是分不开的。女同性恋电影所呈现的内容与主流价值取向以及政治观念对立。电影《蝴蝶》是以阿蝶的成长、恋情、生活为故事主线,社会背景是香港学生在示威游行,争取平等人权,被当时政治力量的严重威胁,暗示女同性恋基本人权的丧失,就像是少女时阿蝶离开了真真的命运指向,明确女同性恋是不被允许的。
影片的主人公和叙事重点是女性且表现出鲜明的女性性别意识。21世纪初,华语女同性恋影片逐渐打破传统的男性装束,还原女性曲线身体特征,女性内在的主体意识增强。《蝴蝶》中的真真是一个拥有偏向男性“面具”的角色,但小叶的形象则完全是一个女孩子的形象,美丽可爱,充分还原了女性的身份认同,女性形象真实的呈现在我们面前。
对女性生存状况的表现不仅同情,更是为了试图揭示背后的父权机制。华语女同性恋电影是从性别的角度上进行表现,认为社会异性恋是靠着父权约束而存在的一种机制。所以,女同性恋影片对传统性别理论所构建的性别角色和思想、行为等传统文化产物进行彻底坚决的颠覆。《蝴蝶》中的阿蝶,在高中时期喜欢同班女同学真真,被父亲知道后,遭到阻拦并狠狠打骂,毕业后结婚生子,回归正常轨道。在所有人的眼里,阿蝶拥有美满的家庭,有疼爱自己的老公还有可爱乖巧的女儿,但只有阿蝶自己明白自己并没有真实的爱情,直到在便利店遇到小叶,小叶的勇敢追求唤起阿蝶内心深处对女性的渴望,最终她带着女儿放弃财产离婚,脱离男权束缚,拥抱属于自己的爱情。小叶爱着阿蝶,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女儿。电影中运用了主客观镜头的交替使用,主观镜头颜色为暖色调,表现内心的冲动。当阿蝶被迫离开真真的时候,真真在等在阿蝶的电话;当阿蝶失去真真的消息时,阿蝶在等待真真的电话中,镜头是混乱的,盲目的,感觉到失去的味道与痛心,也预示着她们的注定错过,不能在一起的结局。
荣格说,“每一个原始意象中都有着人类精神和人类命运的一块碎片,都有着在我们祖先的历史中重复了无数次的欢乐和悲哀的残余,并且总的来说始终遵循着同样的路线。”影片运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古典意象如蝴蝶、女书等寓意女同性恋之间的真挚情感、美好祈愿以及冲破重重困境。蝴蝶的意象是东方独有的,“庄周梦蝶”、“ 梁祝化蝶”,都象征着美丽、自由、坚守和幻灭。蝴蝶本身拥有女性的美丽,有展翅飞翔的能力,蝴蝶也暗指女同性恋之间的隐隐情欲。蓝色蝴蝶的小饰品证明真真爱着阿蝶,轻松明媚;胸前张开翅膀的蝴蝶刺青表明真真、小叶对阿蝶的爱,切之亲肤,这些都与蝴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贯穿电影的始终。
影片《蝴蝶》得女主角名唤“阿蝶”,少女时的阿蝶向传统父权低头,不敢追求真真,压制了自己对女性的喜欢,进入相夫教子的正常路径,到后来阿蝶经济独立,厌倦无爱的婚姻,为小叶摊牌离婚,就像是蝴蝶一样,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破茧成蝶,获得新的生命,走向新的生活。阿蝶在小叶原有的蝴蝶刺青旁边又画上了一只蝴蝶,两只蝴蝶相依相伴,翩翩起舞,展翅而飞,形象的表达了两个人内心对于真正自由的向往、对于这份感情的坚定信心与守护。在影片的结尾时小叶看着阿蝶说,“蝴蝶是你的名字,知道吗? 不能飞就不是蝴蝶了。”准确点出女同性恋内心的渴望和现实的阻碍,希望她们可以像蝴蝶一样,鼓足勇气,奋力蜕变,不再被茧束缚,飞向真正的自由。
在当代社会氛围中,异性恋与同性恋的两元对立是现实存在的,很多倡导女性甚至身为女同的导演不断试图打破对立,模糊界限,达到一种共存的局面,从艺术观念和内容上对异性恋与同性恋二元对立的解构,使一直处于社会边缘的同性恋获得广泛关注,电影、微电影的数量激增,将同性恋原生态的姿态展现在公众面前。同性恋电影反映的是这个群体的生活和他们的世界,其所要传达的是一种平等话语权的意识,同性恋与异性恋一样,都有着人类情感中的可贵纯真之处——“彼此相爱,别无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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