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妍
(1.大连外国语大学 国际艺术学院,辽宁 大连 116044;2.东华大学 纺织学院,上海 201620)
历史与文化
唐代“襕袍”的起源研究
张 妍1,2
(1.大连外国语大学 国际艺术学院,辽宁 大连 116044;2.东华大学 纺织学院,上海 201620)
运用考古学、文献学的观点和实物、图像、文献互证的研究方法,对唐代“襕袍”的起源进行分析研究,研究资料主要为石椁壁画、浮雕绘画及出土实物等。研究发现,关于“襕袍”起源有两种主要的也是最权威的观点——北周宇文护说、唐代长孙无忌说。经过对前人说法进行研究、比较之后,笔者提出自己的观点。就前两种说法而言,宇文护说较长孙无忌说更为可靠。而研究认为,也许“襕袍”并非起源于中国,而是源自于古代中西亚地区的“西来之物”。然而,无论哪一种说法成立,“襕袍”更像是胡服与传统意识形态领域中汉服——“深衣”的“折衷体”。
北周;唐代;襕袍;起源;胡服
“襕袍”是指一种上下通裁,在下摆处加横襕的长衣。“通裁”是与“分裁连属”相对而言,指整件衣服上下通身裁剪,在腰臀部中间无分割,不区分“上衣”和“下裳”。按《士丧礼》正义:“上下通直,不别衣裳者曰通裁。”[1]“襕”同“栏”,意指将长衣上下分栏成两部分之意。
“襕袍”是区别于唐代另外一种长衣——“缺骻袍”的袍服形制。而其与缺骻袍的区别在于,襕袍身体两侧不开衩,缺骻袍身体两侧开衩,襕袍在膝下部位加横襕,而缺骻袍不加横襕,其他特征基本相同,如领型、衣身和袖子的宽窄、衣长等。《续事始》载:“深衣之下添襕及裙,名曰襕衫,以为上士之服。其开袴者名曰舒袴衫,庶人服之。”[2]如图1所示。
图1 根据出土实物绘制的襕袍复原
Fig.1 A restored picture of Lanpao based on the unearthed object
襕袍在唐代是被普遍穿着的一种长衣,上至百官、士人,下至仆役皆穿,并被写进唐代的服饰制度史。《新唐书》载:“中书令马周上议‘《礼》无服衫之文,三代之制有深衣。请加襕、袖、褾、襈,为士人上服’。”[3]那么,襕袍起源于何时,何时开始成为男性长衣除缺骻袍之外的另一种式样。有关此课题的研究,迄今为止,尚无专门论著问世。与本文相关的研究,多集中在基于《隋书》《旧唐书》《中华古今注》及《新唐书》等古籍文献所述,对这些文献资料的直接引用。而将“襕袍”源自于宇文护亦或是长孙无忌提议之说的可靠性及其为“西来之物”可能性的分析作为课题研究的,尚无先例。因此,本文拟运用考古学、文献学的观点和实物、图像、文献互证的研究方法,就襕袍的起源问题进行深入研究,研究的基本材料为石椁壁画、浮雕绘画及出土实物等。
目前,学界之内关于“襕袍”起源主要有两种说法——北周宇文护说和唐长孙无忌说。经过对前人说法进行研究、比较之后,笔者认为,通过对大量图像资料的分析,发现隋代两座出土墓葬图像里面有中西亚人着襕袍的记载,因此,襕袍也许并非起源于中国,而是“西来之物”。
1.1 两说之源
据《隋书·礼仪志》载:“保定四年,百官始执芴,常服上焉。宇文护始命袍下加襕。”[4]《旧唐书·舆服制》载:“晋公宇文护始命袍下加襕。”[5]《隋书》和《旧唐书》的记载称“襕袍”是北周晋公宇文护提议穿用的。
而《中华古今注》载:“至贞观年中,左右寻常供奉赐袍。丞相长孙无忌上议请于袍上加襕,取象于缘,诏从之。”[6]《新唐书·车服制》载:“太尉长孙无忌又议‘服袍者下加襕,绯、紫、绿皆视其品,庶人以白’。”《中华古今注》和《新唐书》称“襕袍”起于长孙无忌的提议而穿用的。且其字里行间中,并未表露出唐代长孙无忌对襕袍提议是出于对北周宇文护想法的延续和继承。
也就是说,关于“襕袍”的起源问题,有两种说法,一个是北周时期宇文护提议的在袍下加襕,形成“襕袍”,襕袍始于北周,主要见于《隋书》和《旧唐书》的记载。另一个是唐代长孙无忌提议的在袍下加襕,形成“襕袍”,襕袍始于唐代,主要见于《中华古今注》和《新唐书》的记载。
1.2 两说之可靠性比较分析
经过分析,笔者认为前一种说法可能性更大一些,并根据文献考证和图像分析两种方法加以进一步研究。
1.2.1 文献考证
在官修正史《二十四史》里面,记载北周历史的有《北史》《周书》《隋书》,而其中只有《隋书》中的《礼仪志》部分记载了北周时期的典章制度,其他两书均未曾记载。
《隋书》的史志部分成书于唐高宗显庆元年(公元656年),由时任太尉和检校中书令的长孙无忌负责监修。虽然监修的任务是负责对史书的修订进行监督指导、校正勘误,起到统领全局的作用,并非长孙无忌本人亲自撰写。但《隋书》中称,宇文护开始下令袍下加襕。可见,长孙无忌倘若认为袍下加襕的提议是自己先发起的,该书里面就不会出现“宇文护始命袍下加襕”的字样了。因而,可以判定长孙无忌本人也是认可这个提议并非他本人先提出这个事实的。
《旧唐书》的编撰时间距离唐代相对较近,成书于五代十国时期的后晋开运二年(公元945年),由刘昫等人负责监修。由于距离《隋书》的成书时间相对较近,因而编修者们可能有机会亲自看到过《隋书》里面关于“襕袍”的记载,故也同意“襕袍”为北周宇文护首先发起。
《中华古今注》成书年代虽较《旧唐书》早,出自于唐末马缟之手,马缟认为长孙无忌首先提议了襕袍显然有误,原因上面已有论述,这项提议出自于谁,提议者本人更具发言权。倘若长孙无忌本人都认为这项提议是由北周宇文护先发起的,其他人包括马缟及《新唐书》的编修者们的说法都是很值得怀疑的。
《新唐书》成书于宋仁宗嘉祐五年(公元1060年),虽然写作的年代相较于《旧唐书》的写作年代相对和平稳定,可以广泛征集和整理有关唐代的史料,而且宋仁宗认为《旧唐书》“纪次无法,详略失中,文采不明,事实零落”,但其编修时间毕竟距北周宇文护提议加襕的时间已400余年,史官及民间持有唐代更早时期的记忆已几近模糊与淡忘,而对距宋代较近的唐代的记忆却更为深刻。也许,这成为《新唐书》记载襕袍起源于唐代长孙无忌提议的原因。
另外,《新唐书》的记载显然借鉴了唐末马缟的《中华古今注》,除了他们对襕袍起源的相同认知外,对襕袍中横襕的寓意也尤为近似。“侍中马周取深衣之造加襕衫”,他们都将襕袍附会至《礼记》所记载的“深衣”,取深衣上下分裁连属之法。
1.2.2 图像分析
虽然用上述论据证明了“襕袍”起源于北周宇文护的提议,但翻阅大量图像资料发现,襕袍的图像资料几乎全部发生在隋唐时代,尤其是唐代。在北周时期的图像资料中尚未发现有着襕袍的人物形象,这又是何故?
目前,没有更多的史料可以回答这其中的确切原因。笔者只能推断可能存在的原因,就是北周时期宇文护虽有提议,但襕袍的穿用并未成型,像唐代的这种穿用的普及性就更加谈不上了。
宇文护的提议也许是基于北周统治者主张“胡汉并举”的政策,摹仿《周礼》,标榜自己是西周传统文化的继承者,对汉魏衣冠制度重视有加。《隋书·礼仪志》曰:“宣帝即位,受朝于路门,初服通天冠,绛纱袍。群臣皆服汉、魏衣冠。大象元年,制冕二十四旒,衣服以二十四章为准。”北周对儒家经典的推崇,也许是宇文护提议在袍下加襕,使其形制更加接近于《礼记》所记“深衣”的形制,将胡族传统缺骻袍赋予更多汉族文化色彩的用意。
到了唐代,长孙无忌也许根据前人宇文护的提议,又一次上奏提议袍下加襕,另外,“追尊先祖”也是唐代树立其华夏正朔形象的重要手段。袍下加襕也正是在服饰中实现这一目标的良好时机,于是,将袍下加襕以政令的形式颁布实施,遂开始普遍穿用。至此,襕袍才从北周时期的提议切实地贯彻到服装实物中。
2.1 “西来之物”
通过翻阅大量图像资料推断出襕袍产生的另外一种可能,即襕袍也许并非产生于中国,也许同缺骻袍一样,带有某些中西亚民族血统。通过两座入华中西亚人隋代墓葬图像可以证实这种猜测,他们分别是虞弘墓和日本Miho美术馆所藏石棺床图像(图2、图3)。
图2 虞弘墓石椁外壁墨绘和浮雕Fig.2 The ink painting on the outer wall and the embossment on the wall of Yuhong tomb
图3 Miho美术馆藏石棺床上的丧礼画像Fig.3 The funeral portrait on the sarcophagus in Miho Gallery
两座墓葬的服饰图像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出在袍服的下半部、膝盖上下的位置,有一道“横襕”,与唐代大量出土图像中的襕袍中的“横襕”在位置和款式上极为相似。所不同的是,图中表现的是北朝时期入华中西亚人的生活、宗教活动等场景,服饰穿着的主体皆为中西亚人。因而大胆推断,“襕袍”有可能是中西亚地区的民族传统服饰之一,即“西来之物”。
关于日本Miho美术馆所藏石棺床上的丧礼画像的文字资料有限,从文献[7]得知,Miho丧礼仪式画面,刻画的是祆教徒去世,祆教祭司在圣火前主持“户外奉献仪式”的场景。祆教是中西亚及西域人多信奉的宗教,因而,可以判定图中人物并非中国人,其着装——“襕袍”,也可能是中西亚及西域地区服饰。除此之外,关于Miho美术馆所藏石棺床上的丧礼画像的信息笔者并未查到更多的资料,所以,本文将虞弘墓图像资料作为研究重点。
根据两座墓葬图像所表现出的人种形象、宗教活动内容、墓主人所属国别地望及墓志叙述的其生前经历等方面,来证明笔者的推断。
2.2 原因分析
2.2.1 人种特征
虞弘墓墓中人物形象皆深目高鼻黑发(图4)。经专家判定,该人种属于地中海高加索人种[8]。
《汉书·西域传》曰:“自宛(大宛,古代中亚国名,今乌兹别克斯坦境内)以西至安息国(古代西亚古国,地处伊朗高原北部),虽颇异言,然大同,自相小知也。其人皆深目,多须髯。”[9]
《北史·西域传》曰:“自高昌(西域古国,位于今新疆吐鲁番东南)以西诸国人等,深目高鼻,惟此一国,貌不甚胡,颇类华夏。”[10]
由此判断,虞弘墓中人物面部特征与史书中记载的中亚、西亚及西域人种面部特征相吻合。
图4 虞弘墓图像中人物面部特征Fig.4 The facial features of the figures in Yuhong tomb
2.2.2 图像中表现出的祆教活动内容
“祆教”,又称琐罗亚斯德教、拜火教,是中西亚粟特人所信奉的宗教。虞弘墓图像中有祆教内容的表现,祆教曾经在中西亚地区兴盛多年,后随着波斯帝国的衰亡而式微[11]。虞弘墓图像包含有祆教典型的祭司祭火场景,主持拜火仪式是祆教祭司的主要职责,面戴口罩鹰身人首的祭司正点燃熊熊燃烧的祭坛(图5)。
图5 虞弘墓祭火坛及鹰身人首之祭司Fig.5 The fire altar and the priest with a head of man and a body of eagle in Yuhong tomb
“祆教认为火是最高神阿胡拉·马兹达(Ahura mazda)的象征,包含了太阳和其他天体的光辉,显示了善神的力量、伟大和能力,以最纯洁的形式,闪耀着最高的真理。人首鹰身的祭司形象也与祆教的创世神话有关[12]。”图5中的人物服饰、器皿、乐器、舞蹈及花草树木等,均源于波斯与中亚诸国,典型的有带绶鸟、带绶马、“胡腾舞”和带端为扇形的飘带及长被等,波斯、中亚文化色彩非常浓厚突出[8]。
另外,虞弘墓图像中的人狮搏斗是祆教文化内容中另一重要题材。人骑在马、象或驼上与迎面扑来的凶残雄狮相搏斗,毫不示弱。这也许表现的是祆教传说中代表光明的善神阿胡拉·马兹达和代表黑暗的恶神阿赫里曼(Ahriman)相搏斗的场景(图6)。
图6 虞弘墓图像中人狮搏斗场景Fig.6 The fighting scene between a man and a lion in Yuhong tomb
最后,虞弘墓中人物形象大多有“头光”,“头光”是图像中人物头上的圆形装饰(图7)。祆教的最高神是光辉的给予者和显现者,灵光后来转化为祆教中某种神圣化的“福运”。虞弘墓图像中,表明祆教灵光对善界的保佑无时不在的“头光”出现在天神、国王,侍女、乐工及仆从头上。“祆教”又称“拜火教”,“拜火”表明祆教徒对火和光的崇拜。墓中人物的头光标志着“福运”的化身,也许是对墓主人死后进入另外一个天国世界的祝福。
图7 虞弘墓人物形象中的头光Fig.7 The bubbles of light on the figures in Yuhong tomb
2.2.3 鱼国地望
“地望”即指地理位置。根据墓志介绍,墓主人虞弘为鱼国人,茹茹莫贺去汾之子,北魏领民酋长之孙。那么,鱼国的地理位置究竟在哪里。学者们提出了种种推断和猜测,成为长期以来一直争论的话题,但大致范围确定在西域或中亚一带。
虞弘可能来自中亚地区,其线粒体DNA序列具有欧洲序列特征,为他提供了人种学上的佐证[12]。据张庆捷[8]判断,虞弘墓人物五官特征与西域人种吻合,玉门关以西、阳关包括波斯等地均属西域。图像中人物着装同西域诸国人物着装,特别是与波斯、中亚所见人物服饰极为相似。而且,虞弘曾任“检校萨保府”,这一官职多由来自中亚米、史、康、安、何等国人来担任。因此,鱼国原位于中亚。
2.2.4 墓主人生前经历
墓志说,虞弘自13岁起,奉茹茹国之命出使波斯、吐谷浑等国,后又出使北齐,在北齐、北周和隋代担任官职,历任直突都督、轻车将军、直荡都督等。在北周任“检校萨保府”,执掌来华外国人事务。
墓中所绘图像一般反映的皆为墓主人生前身边的人文环境,如生活、宗教信仰和本民族习俗等[8]。也就是说,图中记载的有可能是虞弘出使中西亚国家时生活的场景。而所绘人物形象全部是深目高鼻的中西亚西域人种,或者具体点说有可能是波斯人种。墓志中还记载虞弘先出使波斯,后来才任职北齐、北周和隋,说明波斯或中西亚的这种襕袍出现的时间,很有可能比北周宇文护提议的时间要早。
魏晋南北朝时期,东西方的交流非常频繁,中西亚人包括西域人经常往来中原,经商、任职等,同时也带来了西方的服饰文化。这种西来的“襕袍”被带到中原,也许宇文护的提议正是对当时这种“西来之物”的采纳和学习。
如果推断成立的话,那么,这种襕袍的流行传播过程也许是这样的:首先入华中西亚人或西域人将这种服饰带到中原来,在北周开始流行,北周统治者欲将其纳入服装制度中,但最终也许并未如愿。到了唐代,人们对这种西来的胡服依然钟爱有加,长孙无忌想出了一个尊古的办法——附会古礼,写进服饰制度史,最后襕袍开始广泛穿用并流行起来。
襕袍的产生及流行传播过程可能有两种:一种是上述“西来”的过程。另外一种就是先有缺骻袍,但缺骻袍长期以来多做戎服或劳作服,到了唐代这种广受欢迎且实用性很强的袍服依然广为流行,人们主观上愿意接受,上自皇帝,下至百姓,因而客观上需要一个更合理的解释,附会深衣后给它一个结构上小小改良(其实这种改良除在视觉外观上有所微调外,对于整体服装的形制和穿着者的体验而言,影响是甚小的)。在袍下加襕,成为“襕袍”,被写进服饰制度史。于是,襕袍可以名正言顺地被社会各阶层穿用,广泛流行。
据史书记载分析,北周宇文护和唐代长孙无忌提议的襕袍多半是附会《礼记·深衣》而产生,那么,中西亚和西域地区为什么也会有这种服装款式出现,以及其背后的历史文化背景如何,此问题有待另加撰文。
逐一分析了三种襕袍起源的可能性,前两种为史书记载和目前学界较为认可的观点,第三种为根据史料分析后的推断,其也许为“西来之物”。不过,无论哪一种起源说成立,“襕袍”都更像是一种汉服与胡服的“折衷体”。如果前两种说法成立,那么“襕袍”就是“缺骻袍”这种胡服改良结构后与传统意识形态领域中的汉服——“深衣”的“折衷体”。如果第三种说法成立,那么“襕袍”就是胡服不经过任何结构上的改良而直接与传统意识形态领域中的汉服——“深衣”的“折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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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esearch on the origin of Lanpao in Tang dynasty
ZHANG Yan1,2
(1. International Academy of Arts, Dalian University of Foreign Languages, Dalian 116044, China; 2. College of Textile,Donghua University, Shanghai 201620, China)
In this paper, the views of archaeology and philology and the research method of mutual demonstration by material objects, images and literature were used to analyze the origin of Lanpao (a kind of official costume) in Tang dynasty. The main research materials included paintings on stone coffins, embossment paintings and unearthed material objects. It is found that there are two views about the origin of “Lanpao” : the view of HU Yuwen in the Northern Zhou dynasty, and the view of ZHANGSUN Wuji in Tang dynasty. After studying and comparing the views, the author proposed her own opinion. For the above two views, the view of HU Yuwen is more reliable than that of ZHANGSUN Wuji. In the view of the author, “Lanpao” may be an alien object coming from Middle and West Asian ethnic groups rather than China. No matter which view is right, Lanpao is more like a “compromise” between Hu dress and traditional Han dress: Shen Yi.
the Northern Zhou dynasty; Tang dynasty; Lanpao; origin; Hu dress
10.3969/j.issn.1001-7003.2017.03.012
2016-07-05;
2016-12-28
大连外国语大学科研基金项目资助(2015XJYB 06);辽宁省普通高等学校转型发展试点专业建设项目(辽教发〔2016〕23号)
TS941.12;K876.9
B
1001-7003(2017)03-0070-06 引用页码: 031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