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利
(青海省海东市互助县民族中学)
学生主体的发展,必须要给学习主体创造体会书本知识的机会,在体验中激活书本知识,使学习主体最终形成个性化认知与情感态度,形成产生新知识的能力,做到这一点,我们也就实现了学生主体的发展。
在中学语文教学中,“吊亡文化”的教学是学生形成个性化认知与情感态度的好材料,学生主体的发展可以在这块沃土上得以培养。
教学《诗经》,我们可将内容拓展延伸到《邶风·绿衣》《唐风·葛生》。《邶风·绿衣》中,诗人目睹遗物,由绿衣联想到妻子一针一线织衣的情景,联想到妻子治家的能干,联想到妻子规劝我避免过失的话语。全诗回环往复,一唱三叹,表达了对亡妻深切的悼念,感情真挚,催人泪下。《唐风·葛生》中,诗人由亡者坟墓上的葛藤触景生情,反复咏叹亡人“独处、独息、独旦”的孤寂与无奈,最后发出死后与亡者同居室的悲号。这种生死相许的感情撕心裂肺,动天地而泣鬼神。也就是这种情感,从远古时代向我们流淌而来,感染了我们几千年,使“吊亡文化”的根越长越粗,也使华夏子孙的生死情感饱满动人,凝结成中华民族特有的感情态度,激励我们迎接生活的风风雨雨。
贾谊的《吊屈原赋》,作者采用正反对举、比兴、对偶等手法,在反复吟咏中,将心中的愤慨与屈原的忧愁交织在一起,表达对贤人失意、小人得志、是非不辨的极大不满,其感情之真切,抒情之浓郁,深深地感染着古今读者。这篇文章如千年陈酿,从遥远的年代飘香而来,给高考生以写作的灵感,考生在有限而又高度紧张的时间内做到了文辞之华丽、构思之精妙、主旨之准确,折服了苛刻的阅卷教师,最终以评判满分而成为佳话。这满分的得来其实是《吊屈原赋》中独到的艺术技巧和浓郁真切的情感给学生积淀了写作的灵光。
说到祭文,我们不得不想到下面的文字:读《出师表》而不堕泪者,其人必不忠;读《陈情表》而不堕泪者,其人必不孝;读《祭十二郎文》而不堕泪者,其人必不友。《祭十二郎文》作为祭文中的千古绝唱,它影响了欧阳修的《龙冈阡表》、归有光的《项脊軒志》、袁枚的《祭妹文》,其文学价值不可估量。全文不拘常规,自由的抒情,抒写对亡侄的哀伤。表现在取材上,作者写了如下的家常琐事:家世的不幸,幼年的孤苦,长嫂的哀叹,二人的三别三会,老成的软脚病,迁葬之事、遗孤的教养。这些家事中交织着作者悔恨、自责、哀痛、哀思的情感。为了酣畅淋漓地表达这种情感,作者以反复、排比、呼告、重叠、长短句交错、各种句式变换、语气词“兮”频频出现为手段,强化感情,渲染气氛,让切肤之痛彻骨铭心。全文中的骨肉之情充塞字里行间,绵绵延续,永无尽期,影响了中国“吊亡”文学长河。
在中国广大的城市乡村,每每家中有人去世了,就请先生写个祭文,叹逝者的身世,颂死者的功德,表在世人的心愿。这些祭文,看形式,查内容,比语言,都不同程度地受以上吊亡作品的影响。尤其是先生那抑扬顿挫的诵读结束时,跪在灵前的亲人泪如雨下,哭声动天,在场观礼的邻舍们也哀叹嘘唏,泪花夺眶而出,这一定是祭文内容感化的结果。
作为一名语文教师,教学这些“吊亡”作品,应当将民间祭文当作肥沃的土地,把《祭十二郎文》这类经典当作丰满的种子,让学生学习的主体性在这里生根发芽,形成学习能力,这是十分有效的。教学中,我三番五次地利用作品中蕴含的情感感化学生,有机地将作者抒发情感的技巧传递给学生,用这两条线牵引学生学习能力的提高,把学生推向用真情实感写作的路子,学生学习的主体性犹如雨后春笋蓬勃而起。
这是一个让我难以忘怀的教学案例,学了《祭十二郎文》,我让学生以“白花”为寓意,结合民间遍地开花的祭文,写一段散文随想。学生王某的作品让我感动了好长时间:
我父伟哉,感人情怀。二月耕耘,选种之策划,施肥之配方,下犁之深浅,皆是吾父智慧;三月安苗,熬除草之寂寞,蹚灌溉之冰凉,嗅灭虫之药味,全是母亲早逝之原由;暑天打工,拧钢筋,搬砂石,砌砖墙,尽为儿女读书之费用;八月收获,割麦之辛苦,挖芋之繁重,打碾之匆忙,唯吾父一人鼎扛。数九寒天,买棉衣,煨土炕,备药片,怕家人之伤寒,吾父却忘了自身欠安。时光荏苒,三月又来,李子花开,花如白雪,随风摇坠。呜呼哀哉,父如白花,陨落入穴,让儿情何以堪?农事之操劳,读书之支撑,冷暖之关怀,你儿何倚何恃?呜呼,吾父伟哉!白花是你灵魂之精髓!怒放于三月,行进在四季,只为在李子之繁盛。哀哉,吾用白花敬献于父亲之灵前!
这篇习作之所以感人肺腑,是因为它满怀着父子相依为命的难舍情怀。其情之真源于如泣如诉的农家小事,其情之浓来自“反复咏叹”的表达技巧,其情之切得益于长短句的交错运用。不难看出,习作这些知识的生成,一是日积月累的感情积蓄促成了它,二是教师把教材中的“吊亡文化”有机融于学生的生活激活了它。
可见,语文教学中要挖掘教材蕴含的情感,让学生在这种情感的驱动下与现实碰撞火花,使教学成为教育,让教育回归生活,用生活检验知识技能,这样,学生学习的主体性就发挥了出来,知识的生成也就水到渠成了。
编辑 李建军
新课程·教师2017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