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海工作往事

高成林

中南海是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居住和办公的地方。“文革”前，中南海划分三个区，甲区、乙区、丙区，三个区的通行有严格的规定：甲区的通行证可以进入乙区和丙区，乙区的通行证可以到丙区，丙区的通行证只能在丙区使用，乙区和丙区的通行证都不能进入甲区，如办公事，要通过电话联系，经有关领导批准才能进入。

甲区为毛泽东、朱德、陈云、汪东兴、杨尚昆、胡乔木、田家英等领导以及中央办公厅机关办事机构所在地。乙区为刘少奇、董必武、邓小平、陈毅、李富春、谭震林、彭冲、王稼祥、陆定一、陈伯达、张际春等领导以及怀仁堂和中宣部机关办事机构所在地，丙区为周恩来总理居住和办公的地方，以及国务院机关各办公室等机构所在地。

毛主席和我们一起游泳

在中南海工作的工作人员，有严格的工作纪律，就是见到国家领导人特别是毛主席时，不准上前打招呼和握手。1954年到1956年的几年里，中南海还没建起室内游泳馆，毛主席经常到丙区的国务院露天游泳池游泳。毛主席一般都是午饭后步行从甲区到丙区的游泳池（大约1000多米的路程），工作人员因此经常会看到毛主席。因为有规定，我们见到毛主席时就绕开走，不和毛主席碰面。但也有人忘记了规定。有一次，胡绳的秘书徐宗勉见到毛主席时，向毛主席打招呼并上前与毛主席握手。毛主席很热情，并问他是哪个单位的，徐宗勉很高兴。还有一次，我和中宣部两位同志正在游泳池游泳时，毛主席来了，我们都很自觉地靠一边，给毛主席让出地方，以免影响主席游泳。毛主席那个时候身体健壮，自己下水，自己上岸，不用随行工作人员帮忙。主席下水后大约游了半个小时后，就上岸坐在游泳池的石板台上休息，这时正在游泳的作家郭小川的夫人中宣部文艺局干部杜惠和毛主席聊起天来。后来听杜惠说，当时和毛主席聊天主要谈论中宣部文艺局工作方面的事情，因为江青曾在中宣部文艺局工作过，毛主席很感兴趣，当时大约聊了15分钟，毛主席又下水游泳。毛主席游泳靠近我们时，向我们打手示说：“不要给我让地方，大家一起游嘛。”我们听了毛主席的话，感到高兴和激动。我们在中南海里曾多次见到毛主席，但距离比较远，而如此近距离见到毛主席还是第一次。

给习仲勋、陆定一等部长送文件

我是1951年到中南海中宣部办公厅工作的，当时我的主要任务是给习仲勋部长、陈伯达、张际春副部长和中宣部各局送文件。習仲勋部长当时在西直门内南草厂街居住，每天给他送一次新华社的参考资料。1953年以后，习仲勋不再兼任中宣部部长了由陆定一接任中宣部部长，他当时是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国务院副总理（行政五级）。1954年，党中央从二野调张际春（行政四级）到。毛泽东亲自找他谈话，张际春对毛泽东说，他多年做部队政治工作，对地方宣传业务不熟悉。毛泽东勉励他说，就是把部队政治工作的好经验，运用到地方宣传中来嘛！张际春任中宣部副部长不久，中央给陆定一也调为行政四级。陆定一兼任国务院二办主任（国务院共8个办公室），一办就是外办，主任是陈毅；三办就是财办，主任是李先念。张际春任中宣部副部长后，陆定一向周总理提出，他不兼任国务院二办（即文教办公室）主任，并向周总理推荐张际春兼任国务院文办主任，周总理同意了。各（转40页）（接55页）办主任都是副总理兼任，唯独张际春不是副总理（当时只是中央委员）。我的工作重点是在中南海内，陆定一部长住在喜福堂，陈伯达住在靠海边的迎春堂大院。张际春住在来福堂，我每天给他们送参考资料，送前都在资料上写上名字。有一次给陈伯达送资料时，他把我叫住说：“同志不要写陈部长，我是副部长，以后写陈副部长。”陈伯达的文笔很好，毛泽东很倚重他，经常请他到住处研究问题。有一次给陆定一部长送参考资料时，当时他的秘书不在，我就直接送给陆部长，当时他正在给国务院秘书长齐燕铭打电话，我刚进入他的办公室，陆部长就打手示让我坐下等，本来如果只是送参考资料，放下就行不必等，因为还有一份文件要签收，就必须等，等了十多分钟，我起身要走，因为我考虑怕影响陆部长打电话，或是怕听到不应该听的话。陆部长是江苏无锡人，他给齐秘书长打电话，讲的是无锡话，其实我一句也没听懂。过了15分钟的样子，陆部长打完电话，很客气地说，小高叫你久等了，我说没关系。

中南海里的小型舞会

在“文革”的前几年里，几乎每个月都在中南海甲区举办一两次舞会。毛泽东等中央领导都会参加这样的舞会。当时，在中南海机关的一些年轻的女同志会陪毛主席跳舞。据中宣部陪毛主席等中央领导跳舞的女同志说，毛主席等中央领导还会在舞曲的间隔休息时，和舞伴们聊天。她们回忆，中央几位主要领导好像没来全过，有时这位来了那位没来，有时那位来了这位没来。但每次毛主席都来，她们因此受到了很大的鼓舞。这种舞会一直持续到“文革”开始之前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