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潇 陈敏
封建礼教下女性命运的思考
——元杂剧中女性的自我拯救
◎李宇潇 陈敏
元杂剧塑造了一个又一个生动活泼的女性,她们是戴着封建镣铐跳舞的女子。一方面,她们被封建礼教所束缚,另一方面,她们在束缚中不停地挣扎,渴望逃离这封建的樊笼。她们不愿向传统礼教低头。她们凭借个人单薄的力量最终能否战胜强大的封建势力,她们的命运是否又能成功改写呢?这些值得探求的问题就深藏于元杂剧的每一个女性形象当中。
元杂剧 女性形象 女性命运 封建势力
随着元代少数民族对中原的占领,商品经济的发展和小农经济的衰败,活跃于文坛的元杂剧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反抗封建礼教压迫的女性。她们虽出身不同,却都有着一颗追求自我解放的心。在作者笔下,她们成为一个个独立地与封建礼教做斗争的人物,矗立于文学之上,更挺拔于每一位带着封建镣锁的人心中。
李千金是洛阳总管的女儿,是一位大家闺秀,“尤善女红,深通文墨,志量过人,容颜出世”[1]。但是她却毫不遮掩自己内心对爱情的向往。因此,她与尚书之子裴少俊迅速产生了爱情,并为了守护这份爱情与裴少俊私奔。后东窗事发,面对裴父指责“这妇人决是倡优酒肆之家”时,李千金进行了抗议:“冰清玉洁肯随邪?怎生的拆开我连理同心结。”
她反对封建家长的压迫,始终坚持自己的追求,哪怕是在被休弃后,仍不认为自己有错。后来裴少俊做官,请求破镜重圆,她并未立刻答应,而是道出了“恁母亲从来狠毒,恁父亲偏生嫉妒”,并且讽刺裴少俊“读五车书只会写休书”。由此可见,李千金骨子里有着强烈的自尊心,但是最后她因为儿女还是跟裴少俊回了家。
这条轰轰烈烈的反抗封建传统之路,看似最终通向了一家团聚的大结局,但其中却隐隐透着悲哀。悲的是这条路只有李千金一人在奋斗,哀的是她最终还是因为儿女之情回到了那个伤她心的家中。李千金通过自己的反抗获得了爱情,这是她自我拯救成功的一方面。但另一方面,她也难逃封建伦理的大网,先是由于裴少俊的软弱而被休出裴家,后又为了孩子重返裴家。如此大胆泼辣的李千金还是难逃女性在封建传统中的命运。
元杂剧中并不是只有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有反抗精神,就连婢女也充满了反抗的斗志。《诈妮子》中的婢女燕燕虽出身低微,却渴望过一种幸福自由的生活。她本是“冰清玉洁难侵近的”,但在小千户的花言巧语下便着了魔。在发现小千户的丑陋面貌后,她痛骂小千户“辜恩负德贼”。作者赋予了燕燕敢于斗争的精神,在大闹婚宴后最终获得了小千户第二位夫人的地位。
这出看似成功的“反抗之战”,却并不彻底。燕燕的斗争虽最终获得了成功,但也是个“二房夫人”。即便作者没有进一步描写他们婚后的生活,但出身低微的燕燕在家庭中始终会是个受欺负的对象。即使她是夫人,在别人眼里她依然是个下层阶级,依旧逃离不了封建牢笼中的等级划分。
如果前两则故事的欢喜收尾为读者传递了一丝希望和欣喜之情,那么《窦娥冤》则是真真切切地让人感受到了无限的悲哀和愤懑。三岁丧母,七岁被父亲送做童养媳,年纪轻轻又成了寡妇,这一连串的不幸都降临在窦娥的身上。命运弄人,被恶棍张驴儿逼婚,还污蔑她谋害人命,被昏庸的桃杌太守百般拷打,最后还被冤枉判了死刑。但是,即使命运不善待她,她依旧善良、孝顺,坚持为先夫守节,坚决反抗张驴儿的侵害,为了救婆婆甘愿牺牲自己。一方面她是娇弱的女子,另一方面她又是个刚烈的女英雄,敢于控诉天地的不公。窦娥对神权的大胆谴责,实质上是对封建统治的强烈控诉和根本否定。
窦娥临刑前的三柱誓言和对天地的控诉:“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2]在当时那个靠天生存的农耕时代是一种极大的反抗。她用自己悲惨的一生来与残酷的封建势力做斗争,她对封建的控诉是用血泪谱写的。因此,窦娥依旧是一只被困在封建牢笼里的小鸟,虽然最后牢笼的门打开了,但她却早已折翼,永远也飞不向自由平等的天空了。
元杂剧中还有很多这样的女子,她们虽然拯救了自己,获得了幸福或清白,打开了封建牢笼,但是她们却飞不出这铁笼。作者给予她们勇敢、不甘于压迫、敢于反抗的性格,通过她们的斗争也获得了胜利,这些理想化的结局也的确给予世人莫大的鼓励。然而仅凭她们个人的微薄之力,仍无法和强大的封建力量所抗衡。她们是幸运的,因为她们敢于反抗,追求自我;她们又是不幸的,因为社会环境和时代背景的限制,她们始终逃离不了封建伦理制度下女性受压迫的命运。
[1]白朴,著.潘莉校,校注.墙头马上[M].长春:长春出版社,2013.
[2]朱东润.中国历代文学作品(下编第一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李宇潇,女,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2014级汉语言文学专业,研究方向:学科语文教育;陈敏,女,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
(责任编辑 宋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