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哲,张鷟
(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长春,130000)
对马尔库塞和哈贝马斯科技意识形态观的述评
曹毅哲,张鷟
(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长春,130000)
20世纪的科技革命使科学技术得到了空前的发展,科学技术在改变生活方式的同时,也以多种形式改变着人们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马尔库塞和哈贝马斯的科学技术意识形态理论以独特的视角剖析了发达工业社会条件下科学技术如何凭借合理性转化为合法性的意识形态。比较二者及经典作家关于科技与意识形态的关系理论,我们会发现他们的观点之间的异同及逻辑关系,同时,科学技术作为生产力也具有意识形态性,这些为我们在把握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在当代的发展方向提供了重要的启示。
马尔库塞;哈贝马斯;科学技术;意识形态;发达工业社会
20世纪的科技革命使科学技术得到了空前的发展,科学技术在改变生活方式的同时,也以多种形式改变着人们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在科技高速发展的同时,伴随着一系列负面效应的出现,导致技术理性和价值理性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面对这种情况,很多学者都对此进行了积极的探索,这时法兰克福学派的马尔库塞和哈贝马斯把思索的目光放在了对技术理性的批判上,分别提出了自己关于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关系的见解,深入思考了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的关系。在科技迅猛发展的今天,我们仍然要站在两位思想家的肩膀上重新深入思考二者的关系问题,这不仅在理论上有助于深化对社会批判理论的认识,推进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研究;而且在实践上有助于呼吁科学技术的价值理性,促进人的解放和实现以人为本的本真诉求。
在《单向度的人》一书中,马尔库塞指出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意识形态与现实生活愈益融合,关系愈益密切,并说:“无论如何,把意识形态吸收到现实中并不标志着‘意识形态的终结’。相反,在一个特定的意义上,发达的工业文化是比以前的文化更意识形态化的(more ideological),因为在今天,意识形态是在生产过程本身中。这个观点以一种带有刺激的方式揭示了普遍的技术合理性(technological rationality)的政治方面。”[1]11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马尔库塞认为在发达工业社会中,意识形态并没有因为科学技术的发展而趋于衰落,相反,以更强大的、相异的力量支配着人类的思想;同时这种科学技术的合理性构成了一种新的意识形态,在科学技术发展的过程中,意识形态不断地融入到现实的生产过程中;他还认为,这种技术合理性不仅存在于一般意识形态中,更是悄无声息地成为政治意识形式的根基。在这里已经表现出他认为科学技术就是意识形态的观点的萌芽,在谈到科学技术的进步和广泛应用时,马尔库塞又进一步阐述了他的思想。
马尔库塞指出科学技术进步的成就对意识形态的控诉和辩解都采取了无所谓的立场,在他们的法庭面前,合理性的“虚假的意识”成了真正的意识。就是说马尔库塞认为过去的意识形态在现在已经不发挥作用了,代之的是以技术合理性为基础的新意识形态在发生作用,然后他具体说明了这种以科学技术为核心的意识形态是如何发生作用的。
(一)异化和物化程度的加剧
发达工业社会条件下,科学技术日益进步,人类与被现实存在同化的趋向高度一致,那么在这种状态下,“异化”是否已经不再存在?马尔库塞反对这一观点,他认为这种状态不仅没有消除异化,反而把异化推向了更高级的阶段,在这个阶段被异化的主体被以科学技术为核心的异化所吞噬。马尔库塞认为这种异化是和以科学技术高度发展为特征的物化密不可分的。他认为,“科学技术已经成了以最成熟,最有效的形式出现的物化的重要媒介物”。[1]168-169因此,他警告人们要警惕这种“技术的拜物教”带来的威胁,科学技术独立性力量的迅猛增长所造成的高度物化,不仅使人类在现实生产劳动中成了机器的附庸,同时也使人类成了生活中欲求的奴隶般的存在者。
除了经济生活和社会生活中的物化外,马尔库塞还提出了“艺术的异化”(the artistic alienation),他认为在这个意义上艺术异化虽然是对异化了的存在在意识上的一种超越,但其还是服从于技术合理性的。也就是在发达工业社会中,艺术作品的创作是以科学技术为核心的意识形态为导向的,并成为这种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马尔库塞认为艺术这种高水平的异化是以科学技术为核心的意识形态发挥作用的重要媒介。总之,在马尔库塞看来,由于这种技术合理性的统治,异化和物化得到了空前的发展。
(二)政治、文化日益凸显的极权主义倾向
马尔库塞认为,以合理化和标准化为特征的科学技术高度发展的同时,政治上、文化上的极权主义日益凸显。马尔库塞认为,发达工业社会以技术合理性作为自己的技术基础,这种技术基础不仅表现为政治意识形式,也表现为经济和技术相融合的意识形式,正是这种特殊形式把现实中的各方面联系起来,从而发挥对人们既得欲求的支配作用。马尔库塞又指出“在文化领域里,这种新的极权主义表现为一种和谐化的多元主义,最具冲突的作品和事实和谐的、冷漠的共存着”。[1]61从句话我们可以看出,马尔库塞认为文化领域中尖锐的矛盾被掩盖了,许多人都被发达工业社会中这种纷繁复杂的外表所迷惑,从而忽视了这种极权主义的实质,而这种实质在马尔库塞看来正是以科学和技术为基础的新的、现实的意识形态,它们都是骗人的东西。
(三)社会、思想以及人的单向度化
科学技术的高度发展带来的结果,造成了这样一种假象,即发达工业社会只具有技术合理性这一唯一向度。根据这一点,他把发达工业社会称为“单向度的社会”,把现实称为“单向度的现实”,把思想称为“单向度的思想”,把人称为“单向度的人”。[1]11马尔库塞认为科学技术的合理性通过科学的管理形式已经实现了自动一体化,这种一体化不仅渗透到人们全部行为中,也渗透在人类思想中。在实现统治人的思想过程中,能够扎根于其中与现状对立的“内在向度”(the inner dimension)越来越弱,即理性批判的向度越来越弱,也就是说人们已经完全融入到这种单向度的状态中,批判的维度几近丧失。马尔库塞认为,批判维度的丧失是意识形态在发达工业社会中的典型特征。当众多学者还在不断讨论科学技术究竟是否是意识形态时,马尔库塞已经明确提出,科学技术正在不断以自身的逻辑形式改造着传统意识形态的内核,并且科学技术自身正在无声地充当着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的现实的灵魂,因此,马尔库塞认为,意识形态正在以科学技术为核心,并发挥着作用。与此同时,法兰克福学派的另一位思想家在马尔库塞的思想的基础上,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更深入的思考。
在纪念马尔库塞70诞辰时,哈贝马斯发表了长篇论文《作为“意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文中在马尔库塞的思想基础上,结合时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哈贝马斯提出了自己的意识形态理论,并阐述了二者之间的关系。
在哈贝马斯看来,前资本主义社会即过去的传统社会的政治统治具有神秘性,即对世界现象等赋予神话、宗教、形而上学以神秘性,以这种虚幻的力量论证其合理性。不言而喻,在过去传统社会中,意识形态主要为统治阶层发挥作用。随着资本主义社会的兴起,哈贝马斯认为一种适应了时代科学技术发展的新意识形态取代了传统社会神秘性的意识形态并发挥作用,正是以此为切入点,他论述了在发达工业社会中科学技术是如何一步步成为意识形态的。
哈贝马斯认为,在西方现代化的进程中,工具理性在对抗自然、统治社会以及统治个人上发挥的巨大作用是不能忽视的。他认为,科学和技术经过长期的融合,已经构成社会系统正常运转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工具,在某种程度上更是决定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这样看来,社会的进步似乎是以科学技术的发展和进步为导向的,科学技术的内在发展规律构成了社会发展的内在规律,而服从于功能需要的政治统治,必须遵循这种以科学和技术发展为导向的规律性。因此,他认为科学技术具有双重形态,在实践形态上是第一生产力,在观念形态上是意识形态。
19世纪70年代以后,资本主义的发展呈现出两个明显的特征:一是资本主义国家大规模的干预活动;二是科学技术在生产领域表现出的强大力量使之成为第一生产力,这两种特征都是以纯粹的科学技术手段表现出来的。哈贝马斯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以交换为基础的意识形态必然陷于崩溃,取而代之的是他称之为补偿程序的东西。哈贝马斯认为,这种补偿程序不是靠别的发挥作用,正是以科学和技术为手段进行的,在这个意义上,科学技术的观念形态逐渐取代了过去哲学、宗教、艺术的统治地位,成为发达工业社会中统治社会的主要影响力量。也就是在这个意义上,哈贝马斯认为科学技术就是处于支配地位的意识形态,即资本主义晚期社会的意识形态正是科学技术,科学技术以强大的意识、无形的力量支配着现存的一切,当然包括人在内。
哈贝马斯阐述了科学技术这种意识形态的基本特征。哈贝马斯说:“一方面,与传统神秘性的意识形态比较起来,科学技术这种意识形态性较差;另一方面,现在处于支配地位的、内容更复杂的科学技术意识形态与过去的意识形态相比更难以对抗,成为其他意识形式崇拜的偶像,因为它不仅以实际的面纱做掩蔽证明了一个确定的阶级统治利益是正当的,压制了来自另一个阶级寻求解放的这一类人的利益。”[2]科学技术这种意识形态不是作为政治力量在发挥统治功能,而是作为一种隐蔽的意识形态在发挥作用。因此,哈贝马斯认为以科学和技术为核心的意识形态既不是想象,也不是心理学派的“幻想”,而是破坏了交往合理性的思想表现,从这我们可以看出,哈贝马斯含蓄地揭示了科学技术本身所隐藏的意识形态性。
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的关系问题在今天仍是意识形态理论界重点讨论的问题。在科技异常发达的当下,我们需要对两位思想家的观点进行比较、评价,并站在两位思想家的肩膀上对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的关系进行马克思主义的思考,不断推进当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研究。
二者在科技意识形态观上的相同点在于:第一,马尔库塞和哈贝马斯都坚持科学技术是意识形态的观点,并发挥着规范社会秩序、维护统治的功能。马尔库塞认为科学技术是凭借技术合理性通过对政治、文化的整合来实现对社会秩序规范的功能,在整合的过程中,人们逐渐丧失了内在的批判向度,他认为内在批判向度的丧失正是科学技术这种意识形态发挥作用的结果;哈贝马斯通过分析科学技术意识形态起源以及科学技术凭借强大力量对社会的控制,得出了科学技术正在充当着意识形态的结论。第二,马尔库塞和哈贝马斯都认为科学技术所发挥的巨大作用是成为新的意识形态的前提条件。二者都看到了科学技术在改善人类生活水平、改变社会面貌、改变交往方式、生活方式方面所发挥的巨大作用,使人类在物质和精神上都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正是科学技术本身具有的不可抗拒力量,使之成为作为意识形态的前提。二者在科学技术意识形态观上的第一个不同之处在于对科学技术充当意识形态的作用的认识不同。马尔库塞虽然认识到了科学技术的巨大作用,但哈贝马斯更是深刻地提出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深刻见解,同时科学技术在社会多种意识形式和力量中已经成为了决定性力量,这一点是马尔库塞所没有看到的。第二,在科学技术意识形态观上,哈贝马斯比马尔库塞走的更远。马尔库塞以“合理化”概念作为科学技术意识形态的核心,认为合理化不仅表现为政治统治的合理性,也表现为科学技术意识形态支配权的合理性,从而成为具有合法性的意识形态。但是哈贝马斯的思想更加明确化,表现在其指出了科学技术意识形态与传统意识形态的区别,同时也认识到了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思想由于受到历史条件的限制所具有的局限性。
马尔库塞从技术合理性这个概念出发,进一步阐述了在发达工业社会条件下意识形态的特殊本质。在今天看来,这些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他批判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的各种表现形式的切入点也十分准确,可是就他的理论来看,马尔库塞坚持的社会批判真的可以彻底废除发达工业社会中种种意识形态形式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历史唯物主义理论早已告诉我们,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的问题,依靠理论上的纯粹批判是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解决问题的一个重要途径就是针对矛盾所在并诉诸实践,从根本上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消灭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源头所在,遗憾的是,马尔库塞只是在精神上予以批判,并没有触及其意识形态的源头,所以他的批判理论也就注定是乌托邦式的,永远无法实现。
哈贝马斯凭借敏锐的眼光看到了科学技术的巨大影响,并创立了自己的科技意识形态观,更为重要的是,他看到了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导致了工具理性的失控,仅仅从这一点来说,他的理论贡献是非常宝贵的。在看到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给资本主义社会带来巨大改变的同时,他也一针见血地指出资本主义社会利用科学与技术合理性来巩固自己统治的事实。哈贝马斯的论断实际上是对科技异化的批判,这是很合理的,对于我们重新审视科学技术,重新思考科学技术与思维方式的关系以及把握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在当代的历史命运具有重要的意义。其科技意识形态观中仍然有一些值得我们今天深思的问题,即如何在科技发展中弘扬价值理性,更好地实现以人为本的科技价值诉求。在充分肯定哈贝马斯科技意识形态观所做的巨大贡献时,我们对其理论不足更要有深刻的认识。哈贝马斯在构建自己的科技意识形态观时并没有详细地考察发达工业社会的各种现实的生产方式,脱离了具体的社会实践,甚至根据科学技术在发达工业社会的种种特殊表现,宣称马克思的意识形态学说和剩余价值理论过时了,这就背离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
在《德意志意识形态》这一著作中,马克思对意识形态进行了详细的探讨,经典作家认为科学技术本身虽然不是意识形态,但却是一种特殊的社会意识形式。科学技术更多的是处在不断物化的过程,更大的意义在于是一种改造现存社会的一种现实性力量,是能够转化为生产力的力量。经典作家所处的时代,科学技术广泛应用于各个生产部门,生产力迅速提高,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经典作家是把科学技术作为生产力来看的。单纯就科学技术本身来说,其根本不具有阶级立场或政治派别,尽管经典作家持有否定性的意识形态概念,但是却在肯定的态度上使用了这一概念,这并不是说马克思认为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没有任何关系,早在《手稿》中马克思就谈到过二者的关系。马克思指出了大多数人只注重科学技术的表象,从而忽视了科学技术对社会的巨大作用的错误,强调科学技术通过工业实践日益融入人类现实生活,相比政治、艺术等意识形式,对人类的精神世界具有更深的影响;在《哲学的贫困》中马克思指出,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社会,蒸汽磨产生了资本主义社会,人类根据自己的物质发展状况确立了与之相应的交往关系,正是在这些关系的基础上又创造了自己时代的观念。这段话明确地指出了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又深刻地批判了那种脱离历史过程,抽象的自然科学的唯物主义观点,指明了科学技术对意识形态的巨大影响,“工艺学会揭示出人对自然的能动关系,人的生活的直接生产过程,以及人的社会生活条件和由此产生的精神观念的直接生产过程。”[3]从这些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出,马克思不仅认识到了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之间关系的复杂性,同时也看到了科学技术对意识形态的巨大影响,但是马克思从当时理论发展和革命的需要出发,只从生产力的意义上论述了二者之间的关系,并未将科学技术视为意识形态。科学技术发展日新月异,在今天看来,其不仅是一种改造现存社会的积极的、革命的现实力量,同时在某些情况下也可以转化为意识形态,二者之间的辩证关系表现如下。
第一,当科学技术作为观念融入到社会冲突的时候,科学技术就逐渐转化为意识形态。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伽利略的日心说等科学理论刚刚问世之初,完全是纯粹的科学理论,没有丝毫的意识形态色彩。但是在同封建教会等传统意识形态斗争的过程中,这些科学理论逐渐被卷入社会冲突中,以观念的形式作为革命阶级的斗争武器,并发挥着意识形态的作用,无论科学技术在斗争中发挥作用的性质如何,我们丝毫不能否认科学技术已经转化为意识形态这一事实,在现代化的今天,我们同样不能否认。
第二,作为客观事实总结升华的科学技术与作为价值判断的意识形态并不是完全对立的,二者在一定的条件下可以相融合。在马克斯·韦伯“价值中立性”的影响下,许多学者将二者完全对立起来,这是不科学的。例如,在资本主义发展的过程中,有无数的知识分子为资本主义的发展做辩护人,从这角度来看,其辩护所依赖的理论无疑是意识形态性的,但是,其中某些理论又是基于资本主义现实得出的结论,因而又具有某种相对的科学性,因此,我们应辩证地看待二者之间的关系。
第三,某些科学本身就是意识形态。马克思主义就是科学与意识形态的统一体。在革命中,机会主义者、资产阶级的辩护人竭力批判马克思主义,否认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将马克思主义视为意识形态。马克思主义从诞生之日起就是作为无产阶级斗争的工具而存在,马克思毫不否认自己的意识形态性。在《费尔巴哈的提纲》中,他明确提出自己的使命是改造世界,他从没有掩饰自己本身意识形态的发生和功能,同时将马克思主义作为无产阶级行动的指南,即马克思主义是科学和意识形态统一于自身的典型。
马尔库塞和哈贝马斯将科学技术视为意识形态是合理的,这不仅深化了社会批判理论而且丰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理论,为我们在把握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在当代的发展方向提供了重要的启示。
[1]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M].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
[2]J.Habermas.Technikundwissenschaftals“Ideologie”[M].Frankfurt an Main:Suhrkamp Verlag,1970:88-89.
[3]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作编译局.列宁专题文集(论马克思主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3.
B029
A
吉林大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中心基金项目“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网络视域研究”(2014PT009T)
曹毅哲(1972-),女,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