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深港医疗体系合作新型模式

王燕+廖丽贞

摘要：从“深港合作”方案提出开始，深港合作的探索道路和发展道路一直备受瞩目。在医疗合作方面，港大深圳医院的建立无疑是其一大突破。深圳和香港的医疗模式各有利弊，创立两地互利互惠的医疗新型合作模式势在必行。目前，深港医疗体系合作模式主要包括创办综合性医院、创办麻醉危机处理模拟培训班以及研究高危人群艾滋病社区综合干预模式等。我们分析未来深港医疗合作新型模式可能包括深港医院“一体化”、深港医疗教育合作、医疗产品研发以及建立疫情交换和通报平台等多方面。

关键词：深港合作；医疗体系；新模式

中图分类号：G64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6）51-0028-04

从1997年香港回归前后的“深港衔接”概念，到“深港合作”设想，再到深圳创新圈，深港合作迈上了新台阶。[2]随着深港合作向深度和广度发展，学者们对于深港合作模式先后提出过“一都两区”、“一都两市”、“双子城”、“姊妹城”、“深港湾区”、“经济共同体”、“自由贸易区”、“共同市场”等设想，但这些设想几乎都未实现。2007年，深港两地政府签署了《关于“深港创新圈”合作协议》，深港合作逐步进入实质性合作阶段；同样，在当年，香港特区政府主动提出“与深圳携手打造世界级的国际大都会”概念，希望两地进一步融合，“港深都会”成了理论研究的热点课题。2012年，香港新一届特区政府上任，提出了“深港的合作和共同发展要有新的突破、新的模式”。[3]在医疗合作方面，以港大深圳医院为例的深港医疗合作是里程碑式的深港合作新模式的标志。可以说，深港医疗合作的新模式方兴未艾。

一、医疗模式创新必要性

深圳采用的医疗保障模式类似于德国：以多元保险融资为基础，采用个人、企业、政府三方分摊进行医疗保险基金融资，由社保基金管理局进行统一监管；当医疗偿付事件发生后，对医疗服务需方进行一定比例的补偿，以达到保障的效果。而对于医疗机构，财政补贴占医疗机构收入的比例较低，政府的作用主要在于财政投资建设医院而不是经营医院，因而政府对于医院的干预力度有限。这使得深圳的医疗服务供需市場更多地依赖市场调节，抗通胀能力差，个人医疗服务消费的自付比例较高，保障程度相对较低。

香港采用的医疗供给模式类似于英国：以政府购买医疗服务为主，借助财政融资配给以及社会各方的捐助，政府下设机构医院管理局对全港的公营医院进行集中管理，政府补贴力度高达医院收入的70%以上，而这部分补助的绝大部分将用于支付医疗机构人员工资；香港居民则只需在住院期间每日支付100港元即可享受所有的医疗服务。香港的公共医疗服务供需市场高度依赖于政府，虽然保障程度较高，但运营效率较低、缺乏竞争机制、巨额工资开支使财政负担较重，难以可持续发展。[4]

香港官方的统计结果显示，香港政府坚持以人为本的办医承诺，全香港的专科、住院、康复医疗服务的提供基本上均由政府包揽，香港的公共医疗为市民提供的公共医疗服务占到全香港的94%，政府承担了市民约95%的医疗费用。来自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显示，2005—2012年，香港市民的人口综合健康水平排列世界第一。由此可见，虽然香港公共医疗存在不少的问题，但从公共医疗的整体发展来看，在全世界范围内还是属于相当成功的。

香港政府对公立医疗采用了精心的体系设计，加之管理体制健全，因此，香港公立医疗有了良好的发展成效，其医疗体系中的基础医疗、专科医疗、综合医疗服务虽各司其职但又数据网络互联，医疗体系既完善又连贯，在医疗管理上也形成了一个多主体、多层次的监管体系。完整又连贯的医疗联网使得市民能够享受全面又优质的公共医疗服务，完善的管理体制使医疗监管更加严密，形成了无论是医疗服务的提供者还是医疗服务的接受者都能够按章行事，医疗环境良好有序。

内地公立医疗管理与香港完善的公立医疗管理方式相比，目前还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探索阶段，在这一过程中，医疗卫生方面的矛盾和问题频发。比如，城市和乡村的二元政策以及资金投入不足等原因，导致了医疗资源分配和医疗水平发展极不均衡，制度和机制的不完善，医疗费用过高、看病无序、资源不均、看病难、看病贵等一系列问题，这些问题严重影响了公立医疗的稳定和发展。当今，在内地医疗卫生体制改革迈入深水区的关键时刻，亟需一个现实版的借鉴经验，而香港的公立医疗模式正好满足了这一需要。[5]

可见，深圳和香港的医疗模式各有利弊。在区域优势互补的利益推动下，两地合作可取长补短。“香港因素”是推动以深圳为代表的中国内地高速发展的重要力量，同样，以深圳为代表的“内地因素”也成为推动香港持续快速增长的重要力量。[6]深港深化合作创新体制存在坚实的基础，包括深港深化合作有中央政策的大力支持、深港深化合作具有良好共识以及深港深化合作具有坚实的物质基础。[7]找到最佳契合点，创立深港新型互利互惠的医疗合作模式势在必行。

二、近年来深港医疗体系合作模式

1.深港合作创办综合性医院。2012年7月1日，由深圳市政府投资、深圳和香港双方共同组建管理团队的香港大学深圳医院挂牌营业，它成为深圳和香港两地医疗合作的范式，内地公立医院的改革也视其为样本[8]，它从筹划到建成，甚至到如今，依然备受关注。在管理机制、运营机制、人事和薪酬机制、收费制度等方面，该医院都有很大的变动，目的在于建成国内公立医院改革样板，带动本市乃至国内公立医院的改革发展。不仅如此，深圳与香港大学合作办医院的这种模式是一种多方获益的做法。一方面，香港具有高水平的医疗技术、优质服务、高端医疗人才聚集等优势，但其服务的市场太小，有局限性，与内地合作办医疗不仅可以输出服务、输出技术，更为香港拓宽了腹地和市场。另一方面，深圳与香港合作办医疗，引入了香港先进的管理模式、高端人才、优质的医疗资源和全新的服务模式，提高了医疗卫生服务水平。深港的医疗合作让老百姓有了更多元化的医疗服务选择，享受更优质的医疗服务。[9]更重要的是，以双方的合作为突破口，有利于由点带面地促进整个医疗卫生体制的改革，造福于人民。

港大深圳医院改革的具体措施，主要有三个方面：建立全新的医学服务模式，破除传统的事业单位管理弊端，突破现有的公立医院管理机制。在管理方面，它借鉴香港管理经验，推行管办分离、政事分开的法人治理结构。这种架构实现了决策、执行、监督的有机分离，建立既相互制约又相互协调的医院权力结构和运行机制。[10]

目前，港大深圳医院是深港医疗合作中最具代表性的举措之一，如此的优势互补不仅提高了医疗水平，实现了共赢性发展，更为深港合作提供了一种新型模式，是探讨深港合作发展道路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2.深港合作创办麻醉危机处理模拟培训班。深港合作麻醉危机处理模拟培训班是国内医学模拟教育模式初步探索的产物，从2011年开始以继续教育的形式向全国招生。该培训班借鉴了香港中文大学威尔斯亲王医院完善的模拟培训课程以及标准的理论和操作考核体系，初步创建了国内首个情境模拟病例库，实现了临床病例的高仿真情境模拟，开展了规范的情境模拟教学，这也填补了国内情境模拟教育培训方面的空白。相比国内处于起步阶段的模拟医学教育，香港中文大学的麻醉危机管理课程则非常成熟，而深港两地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捷也是合作的前提。[11]

如今，模拟教学已成为医学教育领域发展的新方向，而深港合作麻醉危机处理培训班课程是国内发展模拟教育的先例，无疑为医学模拟教育开辟了一条新道路，也为深港合作创造了更多的可能性，提供了一个别具意义的途径。

3.深港合作研究高危人群艾滋病社区综合干预模式。高危人群艾滋病社区综合干预模式研究也是近几年来深港在医疗或公共卫生方面合作进行的项目之一。深圳毗邻香港，两地在经济和文化方面往来频繁，深圳更是很多香港人休闲娱乐的理想之地，其中夹杂一些商业性性消费活动。经调查发现，深圳娱乐场所的香港男顾客是性病和艾滋病的高危人群和桥梁人群，使得性病和艾滋病在两地间传播。为此，香港非政府机构“关怀艾滋”和深圳市计生科研联合组织实施了该项目，设立了教育中心（基地），在社区开展系列的艾滋病宣传教育和干预活动，旨在探索深港合作开展艾滋病高危人群社区干预的模式，提高干预对象的艾滋病防治知识水平和增强自我保护意识，降低高危险行为，防止或减少艾滋病在两地的传播。[12]而事实证明，该项目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该项目的实施是深港合作的又一个体现，它不仅在控制和预防艾滋病方面起到了实际作用，也为将来在两地疾病防控方面的工作打下了基础，为深港合作发展注入了一股新势力。

三、未来深港医疗合作新型模式

1.深港医院“一体化”。（1）建立“双向转诊”机制。在香港有较为健全的双向转诊机制，病人看病流程為：①病人在基层社区医疗就诊；②根据病情由基层医疗医生开出转诊单；③病人拿转诊单前往公立或私立医院预约；④病人持预约单到该医院登记就诊。[13]这样的双向转诊充分提高了看病的效率，就像分工合作把一件事情做好。所以在香港和深圳的医院之间也可以实行类似的“双向转诊”制度。因为在深圳就医的百姓若因为医院医疗设备和技术有限，而香港某些医院可以提供先进的医疗设备和技术，那么病人在深圳医院里就可以让医生开转诊单，病人同样可以持该转诊单到目标香港医院预约就诊。反之，香港的居民在香港医院若求医不称心，也可以在允许条件下，让医生开出转诊单，北上到目标深圳医院预约就诊。这样既可以使医疗资源有效利用，也能使患者不再盲目求医。但是双向转诊机制在深圳医院之间也未健全。所以建议建立“双向转诊”的深圳医院和香港医院是比较大型的三甲医院，拥有比较先进的设备和技术人员，因为这样的医院比较能满足转诊病人的需求。当在小范围的医院实施好这个“双向转诊”机制，便可以慢慢拓展到其他医院，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2）建立统一的信息系统。当香港和深圳的医院可以“双向转诊”时，就更需要两者医院建立一个统一的信息系统。即在这个信息系统里，不仅可以让相关医院的转诊病人预约挂号，还存有病人的电子病历，病人的信息通过其账户告知转诊后的医生，医生可以直接调阅病人的资料，可以更加清晰明了病人的病史，给予病人更好的诊断。这样不仅可以提高看病效率而且可以方便医患双方。另外，这个信息系统还要整合港深两者医院的医疗信息，包括医院制度、科室、工作人员等的简介。以便让病人清晰知道每间医院的信息，以及每间医院的优势，使其更好地选择医院就医，相信其选择的医疗机构。还能使医疗资源高效利用，不会出现一些医院人满为患，而一些医院病人寥寥无几的情形，达到医疗资源共享的目的。（3）双方医疗保障体制相结合、相通用。由前文可知，深圳采用的医疗保障模式类似于德国，而香港采用的模式类似于英国。[1]所以双方政府应结合双方保障制度的优缺点进行改革优化。而这里建议的是，在纳入范围的香港和深圳医院里，两地的居民到双方的医院就诊，都可以根据其参保情况和医院制度得到医疗保障，进行检查费药费等的直接报销。通过建立相关医院制度，筛选出万能医疗保险，符合条件的居民，无论去到哪家医院都可以直接进行报销，给予其最高的医疗保障。相信这样不仅有利于民生，还可以促进医院的运营。

2.深港医疗教育合作。（1）学校间相关合作。邀请香港有关专家担任深圳大学医学院的教师，开展游学、见习与实习的项目，同时也一起进行研究生教学。从1911年创立香港大学起，香港的高等教育经过近百年的发展，特别是近一二十年的飞速发展，已经形成了良好的教育体系，尤其是国际化的办学理念、办学机制，国际化的师资队伍和国际化的学生，其课程设置和教材选择与欧美大学接轨和同步，教学均使用英语授课等特色[14]。邀请香港相关专业人士来担任教师以及合作开办课程，开展相关游学项目，既能让学生开阔视野、增长见识，又有利于学校形成国际化的办学理念，与国际接轨。（2）实习生培养。港大深圳医院的创立代表了深港两地综合各自的技术的资源优势建立起一所综合性大型医院。[8]但就目前而言，我们的医院几乎全部专注在如何治疗病人，发展技术和研发新设备，只有少部分精力集中在实习生的培养。实习生是医院未来的栋梁，实习生培养的好坏决定其未来是否是一个合格的临床医生，医院的发展离不开医生，而医生的前身便是临床经验和理论知识还需不断提高的实习生。所以深港医院的创建作为一个先驱，其实习生的培养应该有更好的新方式。可以借助香港较完整的教学系统，建立更加适合培养实习生的教学系统。除了实习生的实体教程，还可以进行线上教育合作，两地利用各自优势开设相关课程或提供专家的演讲。实习生们也可以通过线上平台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进行相互之间的交流。线上定期的课程讲解和专家演讲，实习生们之间的相互学习，不仅简单方便而且能促进实习生们的知识发展。（3）创新型人才培养。教育并不局限于实习生，更应该是多方面的。面对科技发展的日新月异，墨守成规已经满足不了社会的进步，科技需要创新，经济也需要创新，医学发展同样需要创新。在医学方面，理论型和技术型的人才并不缺乏，他们或拥有扎实的理论知识或掌握着相关领域的技术要领，但如今还缺乏一种创新型人才。这种人不仅拥有前面所说的能力，他们还有创新的思维，能够把医学运用到创业、科研等方面上，能够充分利用如今流行的微信、互联网、APP等元素，在普通人群中推广、普及医学知识，帮助有需要的人；同时，科普先进的医学技术，促进医学发展。所谓创新，就是想别人所未想，做别人所未做，如果能在医学方面多灌注创新思想，则更有助于让医学更为人所了解，让医疗发展更贴近人们、联系生活。深港相对比，在医疗资源、医学技术以及创新意识等方面，香港都更胜一筹，而在经济发展、地理优势上深圳则领先一步，两者结合，恰好优势互补，然后广招两地精英，集中培养，定能产生不一样的效应，取得可观的效果。

3.醫疗产品研发。2015年，由香港浸会大學和深圳研究院等内地几家研究单位共同完成并在国际著名学术期刊《Nature Medicine》发表了突破性的科研成果——“促进骨质疏松症转化治疗方面”。与此同时，深圳多家企业与香港浸会大学深圳研究院成立研发中心，拟合作开发基于适配子技术的中药——小分子化合物修饰的Ⅰ类新药研发。香港理工大学的药物筛选项目也在深圳找到了合作伙伴，香港城市大学的医药中心也已在深圳实现产业化[15]。深港创新圈的区域优势背景下，深港进行科研合作和产品研发，在深建设具备国际一流水平的重点实验室，不仅有利于促进深港两地资源优势互补及技术交流，更为医疗科学研发和创新增添了活力。

4.建立疫情交换和通报平台。在疾病监控方面，2010年深圳检验检疫局和香港卫生署协定，进一步完善传染病疫情信息通报交流制，做好口岸的人禽流感防控工作。之后，双方建立了更加紧密的联系，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共同努力，妥善应对[16]。双方的合作机制越来越健全，沟通渠道越来越顺畅。其成功原因可能为，双方面对同样疾病防控危机，相关部门主动沟通，携手合作，优势互补，维护深港两地的稳定和繁荣做出了积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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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 Model to Explore Deep Port Cooperation Medical System

WANG Yan，LIAO Li-zhen

（Guangdong Pharmaceutical 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 510006，China）

Abstract：Starting from "deep port cooperation" scheme proposed，the exploration of deep port cooperation has been on high-profile road to development. In the medical cooperation，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hospital of Shenzhen is a great breakthrough. Shenzhen and Hong Kong's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each medical model to create mutual benefit of both medical new cooperation pattern is imperative. At present，the Hong Kong medical system cooperation pattern mainly includes establishing comprehensive hospital，founded anesthesia crisis simulation training and high-risk groups of AIDS research community comprehensive intervention pattern，etc. We analyzed the future deep port new medical cooperation pattern may include deep port hospital "integration"，the medical education cooperation，Shenzhen and Hong Kong medical products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and establishing exchange and epidemic reporting platform，etc.

Key words：deep port cooperation； health care system；a new mod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