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泉
(四川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四川 成都 610101)
英语学界对成都文化符号传播的接受研究
李 泉
(四川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四川 成都 610101)
文化符号作为文化意义集聚凝缩的图像化表征,在推广城市文化符号的认可度与认同度方面对于城市文化的传播,尤其是在跨异质文化的国际传播中起到的作用非常重要。基于英语学界对成都文化符号的意义增值和对外传播的接受现状研究,可以更清晰地把握成都独特文化符号跨文化认知和接受的现实路径,从而借成都文化符号的正向接受来增强成都的文化软实力与国际影响力。
成都文化;文化符号;对外传播;国际视野;文化接受;文化自信
文化符号是文化意义集聚凝缩的图像化表征,具有高度概括力、可视化和易传播的特征,因此有效推广城市文化符号的认可度与认同度对城市文化的传播,尤其是在跨异质文化的国际传播中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
本文基于英语学界对成都文化符号的接受现状,从文化符号的意义增值和对外传播角度探讨了成都独特文化符号跨文化认知和接受的现实路径,以期通过引导成都文化符号的正向接受来改善成都的城市形象、增强成都的文化软实力与国际影响力。
本文大体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概述从文化符号维度切入研究成都文化国际传播的必要性;第二部分考察成都文化软实力符号在英语学界的接受现状及其意义增值方式,包括三星堆文化符号、成功文化符号、休闲文化符号、美食文化符号、林盘地貌文化符号、文教符号、茶馆文化符号、四川园艺符号、四川戏剧符号和城市文化符号;第三部分提出尚未被英语学界发现,但极具文化开发潜力的成都文化符号,包括熊猫符号、锦江符号、三国文化符号、文艺符号、旅游景观符号、神话传说符号等,并提出了成都文化符号成功实现国际传播对提升城市文化软实力和改善城市形象的积极作用。
成都城市形象作为一个文化软实力符号,其意义的建构与放射由多个卫星符号相互影响、共同组成。成都文化形象符号中已被英语学界所正面接受的卫星符号包括三星堆文化符号、成功文化符号、休闲文化符号、美食文化符号、林盘地貌文化符号、文教符号、茶馆文化符号、四川园艺符号、四川戏剧符号和城市文化符号。下文将具体论述各个卫星文化符号的接受现状及其意义增值方式。
三星堆文化符号。英语学界详细研究三星堆古蜀文明符号的三篇博士论文分别是:1989年匹兹堡大学葛岩的艺术学论文《艺术风格与交流模式的共存:公元前两千年的三星堆》(TheCoexistenceofArtisticStylesandthePatternofInteraction:SanxingduiDuringtheSecondMillenniumBC)、2008年普林斯顿大学许杰的考古学论文《三星堆:艺术与考古学》(TheSanxingduiSite:ArtandArchaeology)、2013年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林陈桂的考古学论文《中国四川成都平原青铜器时代文化中的陶器生产和社会复杂性》(PotteryProductionandSocialComplexityoftheBronzeAgeCulturesontheChengduPlain,Sichuan,China)。三篇博士论文全面考察了三星堆遗址的考古历史、考古文献和时空结构,出土青铜器、陶器的类型、渊源、外观、功能、制作工艺和文化内涵,独特艺术风格的塑成机制,以及同成都十二桥遗址、金沙遗址等相关遗址的异同。成都市应当充分利用三星堆遗址,以及金沙遗址、十二桥遗址在国际考古界和文化界的知名度,打造一整套古蜀文明符号景观体系,借用古蜀特色的符号景观增加成都城市形象的历史内涵与文化底蕴。成都东站造型就是个成功典范,其整体视图灵感取自于三星堆文物。车站主体结构造型由青铜面具艺术元素组成,舒展、张扬的屋檐仿佛归来的太阳神鸟,外加川西风格的竹编幕墙和展现汉蜀文化的宫阙和雕刻,给往来游客以独特、立体的文化即视感。
成功文化符号。英语学界的相关成果有一部专著和一篇博士论文。英国学者彼得·泰勒和国内学者倪鹏飞、刘凯合著的《城市全球化研究:以成都为个案》(GlobalResearchofCities,ACaseofChengdu)运用国际学界前沿的城市和城市链接程度理论,结合成都成功企业案例经验,分析了成都作为中国崛起中高度成功的城市20年来的发展模式和历史成就,并探讨了成都成为国际化城市对中国的战略意义。研究认为高级教育与研究机构为成都持续提供高端人才是成都成功的重要智力支撑,并指出成都在全球化高速扩张的关键发展时期需要认真思考并遵从城市历史发展规律、广泛吸收成功发展经验,充分结合世界的总体特征和当地的自身魅力全力打造世界级花园城市[1]。2007年菲尔丁研究生大学诺拉·休斯(Nora L.Hughes)的人力与组织体系学论文《变脸:外资跨国公司任职的中国高科技员工所需采取的文化调适》(ChangingFaces:HighlySkilledChineseWorkersandtheCulturalAdaptationRequiredtoWorkataForeignMulti-nationalCorporation)以在成都外资跨国公司任职的高科技员工为对象,考察了中国高科技员工如何像川剧“变脸”一样改变外观,在不丢弃中国文化价值理念的同时充分适应外资跨国公司的价值体系和文化观念,提出了一种既兼顾中国文化又可与他者理念平衡的新型价值模式,从而填补了西方学界对中国本土“价值链”升级研究的空白[2]。笔者认为,成都需要大力打造“成都,成功之都”的品牌符号。人们心中的城市形象必然与每个人的成长经历密切相关。市民心中建构起的积极、正向的集体文化记忆可谓是城市正面形象的支柱。如果压力过大、奋斗艰难,想必每个人对城市的记忆都是苦涩和沉重的。因此,成都不仅要在城市硬件方面注重建设的统筹和美化,改善居住环境,还要在城市软件方面减小市民的创业压力,增加就业机会、打造良好就业平台,尤其是减小毕业生、年轻人和高级人才在成都落户的生活压力,让成都成为每个人的“成功城市”。
休闲文化符号。2006年宾州州立大学董二为的休闲学博士论文《中国城市的休闲生活风格:基于杭州、成都、北京、上海、青岛和深圳六座城市的案例考察》(LeisureLifestylesinUrbanChina:ACaseStudyinHangzhou,Chengdu,Beijing,Shanghai,QingdaoandShenzhen)从认知人类学的系统研究角度对六座城市的休闲娱乐方式及其限制性因素展开了跨文化比较研究,推进了国际学界对中国城市休闲生活方式的认知和研究。成都应充分关注国际休闲学理论前沿,广泛吸取国内外都市的休闲产业发展经验,打造出成都作为“世界休闲之都”的品牌符号。
美食文化符号。英语学界有一篇博士论文和两篇硕士论文研究成都美食文化。2008年犹他大学黄新来的传播学博士论文《在线消费团体的兴起:“成都吃喝玩乐网”的消费与交流研究》(TheEmergenceofOnlineConsumerGroups:StudyofConsumptionandCommunicationinHXfoods)基于2005至2007三年间的调研数据,对成都的在线交流与消费进行了量化研究,探讨了“成都吃喝玩乐网”这一互联网虚拟社区的消费成员与群体如何通过网络平台创建和组织更为独立、更为优化、参与度更高的消费活动与消费交流新模式。1987年北德克萨斯州立大学查尔斯·利立(Charles N.Lilly)的艺术学硕士论文《中原的外部边缘》(OuterEdgesoftheMiddleKingdom)分享了他的成都游历感受,认为成都有中国最正宗、最实惠的川菜美味,街头小餐馆的价格、服务和味道比大餐馆好很多,尤其回味了成都地道的“麻婆豆腐”。2005年加拿大康考迪亚大学陈涛的管理学硕士论文《基于中国三个城市的快餐品牌选择实证性研究》(AnEmpiricalInvestigationofThree-CityChineseFast-FoodBrandSelection)以成都、长沙、武汉三个城市为实例,考察了布里索-拉罗什(Brisoux-Laroche)的品牌分类模式,剖析了快餐市场上消费者进行品牌选择的决策过程,思考了中国消费者快餐选择模式、最钟爱餐馆感知模式和快餐市场潜在分类。成都被誉为“吃货天堂”“美食之都”,成都各种美食,尤其是火锅让众多美食爱好者无比憧憬、流连忘返。“吃文化”可谓成都文化的一大支柱,大街小巷让人垂涎三尺的美食共同构成了众多游客心目中的美食圣地形象。然而,成都引以为傲的美食文化和火锅文化并未大规模进入英语学界的研究领域。笔者认为,这是由中西饮食文化差异造成的。首先,中国文化倾向于集体性,餐桌上的每个人都从共同餐具取食;而西方文化倾向于个体性,餐桌上的每个人都有独立的餐具和食物,不喜欢从共同餐具中取食。其次,饮食差异问题,由于地域文化差异,中国和西方社会在饮食好恶方面有很大的差异,不能采用单一化标准进行食谱规划。因此,成都火锅产业要实现国际化经营就应考虑到国际人士的饮食文化习惯:一要照顾个体化饮食习惯,开发个体小锅经营;二要避免菜单或供应食物中出现异域人士所反感或禁忌的食物;三要避免过于喧闹的饮食环境;四要照顾国际人士对整洁大方饮食环境的要求。再次,成都应重点保护产业转型时期的民间食品个体户,既要提高卫生服务质量监管,又要保护其生存。
林盘地貌文化符号。2014年华盛顿大学中国村庄工作室的丹尼尔·本杰明·艾布拉姆森教授因成都有四川最有代表性的传统农业地貌开始关注成都平原研究。因此,华盛顿大学在城市设计与规划和景观建筑学硕士学位论文方面取得了一系列成都平原林盘地貌研究的成果,包括詹尼佛·劳拉·提品斯(Jennifer Laura Tippins)的《为恢复而设计:林盘地貌再开发规划的提议方案》(PlanningforResilience:AProposedLandscapeEvaluationforRedevelopmentPlanningintheLinpanLandscape,2014)、王星宇的《林盘地貌的交通便利性和人口密度:以成都平原的城市化为例》(AccessiblilityandPopulationDensityintheLinpanLandscape:AStudyofUrbanizationintheChengduPlain,Sichuan,China,2015)、梁浩的《可修复性地貌的转型:成都平原农村地区的生态—文化再开发》(TowardaResilientLandscape:TheEco-CulturalRedevelopmentinRuralChengduPlain,2015)和肖磊的《为成都的农民购买时间:快速城市化地区用于生态修复区域规划的居住形式、劳动力时间分配及其含义》(BuyingTimefortheFarmersofChengdu:SettlementForm,LaborTimeAllocation,andTheirImplicationsforResilientLandUsePlanninginaRapidlyUrbanizingRegion,2015),集中探讨了成都平原林盘地貌地理文化的规划设计、生态可修复性、民居环境、交通便利性等多个方面。成都应认真汲取英语学界相关研究的真知灼见,既要统筹城市规划又要保护好林盘生态,开发出成都特色的林盘地貌自然—文化景观。
文教符号。J·迈克尔·法穆尔的论文《艺术、教育与权力:解读文翁石室》认为,文翁石室的兴起在于创办者及其后继者“作为官员的责任、个人兴趣和实用考虑”,兴办教育让地方官员取得了政绩并获得当地精英的支持,同时也唤醒了当地文化英雄的记忆。于是,在后人的不懈努力下,文翁石室的文教遗产得以传承,文翁的形象也“从一个地方官员转变成了孔夫子一样的教育圣人”[3]。
茶馆文化符号。中国茶文化在成都发展成了一种独特的茶馆文化。茶馆作为成都特色的文化符号,不仅标志着一种休闲生活方式,还是一个社会交往空间。王笛的《茶馆:成都的公众生活和微观世界》(TheTeahouse:SmallBusiness,EverydayCulture,andPublicPoliticsinChengdu, 1900—1950)是第一本向英语学界展现中国茶馆历史文化的专著,于2008年由斯坦福大学出版社出版。该书将茶馆作为考察草根市民公众生活的最基本单位,从文化史的微观视角发掘了作为公众政治空间的茶馆在20世纪中国城市历史中的重要经济、文化、城市和社会功能,透视了国家政治和城市社会的关系。
四川园艺符号。哲罗姆·希尔博格尔德的期刊论文《超越苏州:四川园林的区域与记忆》比较研究了望江楼公园中的望江楼和薛涛井、杜甫草堂、武侯祠、塔子山公园、青城山、成都西北农舍、眉山的三苏祠,苏州园林中的拙政园和留园,重庆的北温泉公园,以及日本的奈良唐招提寺、伊势神宫等园艺的建筑美学理论,指出中国园艺的多样化风格来自于中国园林的地域差异。学界需要从建筑学角度进一步研究更为复杂的、中国家庭园艺的地域风格特征[4]。我国学界应当借助西方视野进一步探讨中国园林艺术多样化的特色与成因,从而为英语学界开展进一步研究以及同国内展开学术对话提供有力的学术支撑。
四川戏剧符号。柯林·麦克拉斯的期刊论文《中国四川的戏剧研究》基于作者1980年和1985年两次赴蓉观看和演员交流,考察了中国戏剧的历史性发展[5]。需要指出的是,作为川剧表演艺术中特技之一的川剧变脸在注重视觉观感冲击力和动态性的后现代社会理应受到英语学界的重点关注,但事实上英语学界并没有对此展开深入地研究。因此,川剧变脸中演员如何利用脸谱把不可见、不可感的抽象情绪和心理变化状态变为可见可感的具体视觉形象,并借此揭示剧中人物心中的思想与情绪变化,应成为我国学界向西方介绍的重点研究内容。
城市文化符号比较研究。英语学界对成都与中外城市文化的比较研究共有两篇博士论文和三篇硕士论文。其中,关于成都与国内城市的比较研究博士论文包括董二为的成都与杭州、北京、上海、青岛、深圳的休闲文化比较研究,张梅梅的成都与重庆城市竞争比较研究;硕士论文包括查尔斯·利立的成都与北京、上海、成都、昆明、哈尔滨、呼和浩特和广州的旅行文化体验研究,陈涛的成都与长沙、武汉快餐文化比较研究。成都与国外城市的比较研究有加拿大曼尼托巴大学吴玉欣的法学硕士论文《中加司法体系比较研究:以成都和曼尼托巴为例》(AComparativeStudyofCourtSystemsinChinaandCanada:ChengduandManitoba)。该文探讨了中加“两个国家法院的法律诉讼程序、司法机制预期功能,以及司法制度同相关社会实体——比如说执政党、立法机构、执法机构和专业律师——之间的关系”[6]。城市文化比较研究让成都在跨越时间的纵轴和跨越地域的横轴的立体比较之中形成参照,从而在文化的多向审视中更清晰地认知自己、定位自己。
在极其注重可视、可感化的全球化新传媒时代,成都需要继续加强尚已进入英语学界接受视野的、文化符号的意义增值与国际传播,更需要大力加强尚未被英语学界发现,但极具文化开发潜力的文化符号,包括熊猫符号、锦江符号、三国文化符号、文艺符号、旅游景观符号、神话传说符号等。
文化符号品牌的成功运作将带动整个文化产业的发展,为携带文化软实力的文化符号增加附属的商业价值,而城市文化软实力的提高也必将有力地推动城市硬件的建设和发展。因此,文化符号还具有资本属性。文化符号品牌的成功运作将带动整个文化产业的发展,为携带文化软实力的文化符号增加附属的商业价值,使城市文化软实力得以提高,从而有力地反哺城市硬件的建设和发展。因此,研究对成都形象符号集聚正面意义起到积极建构作用的符号,探讨成都文化符号的成功传播将有力促进城市文化产业的发展和文化软实力的提升,完善后的国际形象也定能有效反哺城市的经济建设,促进城市协调发展。
[1]Peter Taylor, Pengfei Ni, Kai Liu.Global Research of Cities, A Case of Chengdu [M].Singapore: Springer Science+Business Media Singapore, 2016: vii-x.
[2] Nora L.Hughes.Changing Faces: Highly Skilled Chinese Workers and the Cultural Adaptation Required to Work at a Foreign Multi-national Corporation [D].Santa Barbara: Fielding Graduate University, 2007: ii-iii.
[3] J.Michael Farmer.Art, Education, & Power: Illustrations in the Stone Chamber of Wen Weng[J].T’oung Pao, Second Series, 2000(86): 134.
[4] Jerome Silbergeld.Beyond Suzhou: Region and Memory in the Gardens of Sichuan, The Art Bulletin [J].2004(2):224.
[5] Colin Mackerras.Theatre in China’s Sichuan Province [J].Asian Theatre Journal,1987(2):191-204.
[6] Yuxin Wu.A Comparative Study of Court Systems in China and Canada: Chengdu and Manitoba [D].Manitoba: University of Manitoba, 2005:1.
10.3969/j.issn.1008-6382.2017.05.009
2017-09-20
四川省社会科学“十三五”规划2016年度课题外语专项“英语学界成都文化研究:文化符号与文化自信”(SC16WY021)。
李泉(1987—),男,河南安阳人,文艺学博士,四川师范大学讲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国际中国学、文艺学与翻译学研究。
H0;G206
A
1008-6382(2017)05-0062-05
(责任编辑余筱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