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不像“苹果的形象”（外1首）

徐驰

在不经意的观察中，我发觉一只苹果

不像“苹果的形象”，放在盘中，是歪的

放在书桌上，更是歪的，一点不对称

一点也不浑圆，像漂亮的苹果中的另类

然而，她是货真价实的一颗苹果

皮色红润，让我想到温馨滑腻的

爱人沐浴后的肌肤，真是秀色可餐

静静观赏她，想象山野中的果园

她在枝桠上接受阳光的抚摸

想象果农的手剪，把她从悬空的岁月

“咔喳”一声，剪下来，宝贝似地装上大卡车

……苹果不像“苹果“，虽然俊丑有别

但内心纯正善良，不求不贪，就像一位大好人

面对能够解谗、能给人稀许的美感

和人生种种哲理的丑苹果，我联想得更多更远

人无完人，何况普普通通的一只苹果呢

在微弱的光照下，我与苹果为伍

将她的丑视为奇美，摄入新诗构造的形象

呵，楼外迎亲的唢呐锣鼓喧天

我害怕丢掉珍宝那般，紧紧捧住

一点不像苹果的“苹果”，直至

午睡开始

三个葫芦

它们一天一天先后老去

篱笆上的蛐蛐儿也跟着老去

它们厮守了多风多雨的夏天

篱笆上的蛐蛐儿哼唱古老的民谣

它们不愿离开蛐蛐为伴的故园

特别是在轿车震荡的季节

它们感觉到柴门打开后河流的吹送

还有一位知识女性那清脆的呼声

它们体验着柔软的手掌抚摸与托举

蛐蛐儿无声地飞扑到杂乱的草丛

它们不想一天一天进入暮色黄昏

河流的声音在星光下更加抒情

它们厮守在已经不多的时间里

老态龙钟只有怀念蛐蛐的吟唱

当风声凄紧月色朦胧欲雪未雪时分

它们瓜熟蒂落从篱笆上被移到堂屋

应该有汽车开来但一月半载杳无音信

它们的梦境有从前的藤绕而花繁叶茂

应该有知识的女性走进堂屋张开双臂

但它们始终没有感到舒心的抚摸

蛐蛐儿到了另一个世界歌吟去了

它们无藤无根在寓言中打發有限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