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伟潇
困难选择了他,他却选择了诗意的生活。他用心体验大自然赋予他的一切,用毅力充实着自己的智慧,完善着自己的人生,甚至还可以笑着写出《病隙碎笔》。他诗意地生活着,收获着。他的名字叫史铁生。他是我最钦佩、最喜爱的一位作家。
1980年,由于败血症住院接受抢救治疗后,史铁生问柏晓莉大夫他还有多长时间。柏大夫对他说:“你大约还有十年时间。”可三十年之后,他仍然顽强地活着,于是柏大夫问他:“那十年,你有没有倒计时的感觉?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史铁生说:“从感觉上,当时没有太相信我只有10年的时间,但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无论是5年还是10年,你都改变不了,那就不如使这10年精彩起来。人生只有一个过程,过程使你获得一切,而并不是你在终点得到什么。10年是一个过程,你把这个过程弄的很糟糕、很忧虑、无所作为、没有价值,何苦呢?不管它是几年,先干着再说。”柏大夫问:“就是我给你倒计时的时候,你也特别坦然,活一天就要过好一天?”
史铁生说:“是的,而且现在也是这样。这么多年,我坚定了一个信念,就是既然是一个过程,那么不管怎样,我尽力而为。人生有时像打牌,虽然你抓的牌很糟,但你不能不打。任何一把糟糕的牌都有一种最好的打法,你找到了最好的打法,你就算赢了。只有在过程中才能显示你的力量、你的美、你的智慧。运动员常说如果以最好的方式去对待每一个环节,你就会有最好的结果。这等于说你最好的过程就是你最好的结果。”
他是一个残疾人,但是他从生命的残缺中体会到了人生的价值,在信仰的废墟中重建理想,热爱生活,超越宿命。他是智者,是强者。他的思考早已超越了残疾,跨过了生死,向着更深远更广阔的层次里迈进。史铁生认为,世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残缺的,都是有所遗憾的,可正是因为生命的残缺,却反而为人们超越自己,超越困境和证明存在的意义敞开了可能性的空间。他在《我与地坛》中写道:“假如世间没有了苦难,世界还能够存在吗?”显然,答案是否定的,就像尼采所说的那样,没有岩石的阻挡,哪能激起美丽的浪花?没有挫折的考验,也便没有不屈的人格。他在《我的梦想》中说:“我希望既有刘易斯一样矫健的身体,又有个了悟人生意义的灵魂,后者却又要在千难万苦中获取。”史铁生让我明白,要敢于接受即使不如意的命運,不要抱怨,不要悲伤,抬头仰望,微笑向阳,努力学习,努力生活,要相信,毕竟山的那一头总会雨过晴天,那时的天空会透明如洗,山坡上会春暖花开,迎面而来的会是和煦的春风。
帕斯卡尔说,人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虽然它十分脆弱,但因其会思想,所以脆弱如芦苇的人就能发出人性的迷人光泽。史铁生就是用他那残缺的身体,诠释了他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他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生活的明朗和欢乐。人生漫漫,世事难料。生命本身就是一个和困难周旋的过程,但我们能够做的,应该做的,就是如何将手中的“牌”优化组合,并力求把每张牌打好。
我很佩服史铁生,他在面对问题和挫折时,不是一味地抱怨,而是能够适时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用“爱”的方式来战胜苦难,诗意地生活。
这也是我喜爱他的原因。
他就如我人生路上的一盏明灯,不断地指引我向前,哪怕前方的困难再多,我也不会放弃,不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