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叶草,应该是与人们的期许最相符的一种花朵。传说如果谁能找到有四瓣叶片的三叶草,就会得到幸福。我知道三叶草是爱尔兰的国花,但到目前为止,爱尔兰三叶草只是存在于我那些清浅的梦中,它的遥远,它的低调让我难以抵达,在我心灵深处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神秘。
听说,爱尔兰雨里有三叶草香。我在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轻细的雨花,像飘忽的雾,白茫茫中更是大片绿,轻吻着人的脸,微微觉着痒,又轻轻濡湿了衣裳。不必穿雨衣,在拜尔法特斯踯躅漫步,雨似蜜似酒,滋润心灵。爱尔兰的雨该是如此超乎想象的甘冽与清纯,绵如经年的窖藏美酒,可以直接淋进你渴望沐浴的心田。
很多作家都寫过爱尔兰的雨。在《爱尔兰之旅》中,伯尔亦专辟一篇《爱尔兰的雨》,纪录一直下雨的爱尔兰。他说,雨在这里,纯粹、出色而且吓人。在他的游记中,这个国度,远方的一切成为诗,几乎接近天堂。如他自己在跋中所表述的:“开始只不过是一趟旅行,一趟休息放松的旅行,到了最后,却成了关于奇妙魅力的报告。”
这无比让我向往了。
我喜欢四月的雨,淋了落魄的衣衫,湿了轻盈的飞絮,低吟的花瓣落满一地,但也要三叶草接受光荣的洗礼。我没有什么姿态,只是在雨中站成随意的模样,街灯下,拉长的影子沉默着,听着雨声走调的歌。纷落的雨滴并不奇怪我的从容——即便没有风雨的洗礼,我依然有着坚定的目光,不再低头前行。
从来不知雨中的眼泪是否成行,满是忧伤,那里面有我太多的秘密。灵魂有一双渴望的眼睛,划过花花绿绿的街市,随着叹息声逐渐暗淡、萎靡,消失了原本充满灵性的光辉。
往年的春色似乎和今年一样,花还是一样地开,雨还是一样地下,我还是一样盼着未来,只愿细水长流。一直等到天亮,一直等到雨停。风雨来了,又停了,眼里黛玉葬花的凄凉又湿了眼眶。记得杏花春雨的江南,雨点敲打着船篷,雨中也有梨花的幽香。记得西湖的夏雨,元气淋漓,满湖荷叶被打得笃笃作响。要不然,便邀几位知己,细雨微落时节,泡几杯浓茶,点一只洋烛,定有另一番情趣。
林徽因说,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衣襟,青云打湿诺言。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那时候,只有一个人的情世浮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我好像突然懂了些什么。
爱尔兰的雨里有三叶草香。原来,那是关于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