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
世上有没有这样的丈夫?身为富豪,风光无限时,没有外心、没有绯闻,破产落魄后却出轨、离婚,从地球上蒸发了!王莹的丈夫赵越峰就是这样的男人。但“蒸发”前,他还是给王莹和女儿留下了300万“私房钱”,想给她和女儿留一条活路……
可讨债人很快就找到王莹,原来赵越峰竟欠下近千万元债务!王莹该不该认这个账?她又有何能耐还上这如山般的巨债?人海茫茫,赵越峰是死是活?四年后真相大白,更让王莹始料不及……
最深的伤:破产富豪丈夫携“小三”跑路?
2011年9月28日晚,赵越峰去卫生间洗澡,王莹在他电脑QQ上发现了一段暧昧的聊天记录,不仅言语亲热,还有一些互发的照片……
赵越峰出来后,王莹要他交代清楚,他承认两个月前因为太烦闷,结识了名叫蒙晓芳的网友,她老家在四川南充,在济南打工,他们开了几次房。
赵越峰道歉:“事到如今,你怎么处理都行。”王莹声嘶力竭地喊道:“滚,我不会再跟你一起过了!”她像疯了般的把丈夫推出家门。已读初三的女儿赵蓉从卧室出来,王莹抽咽着说:“你爸爸有别人了,家被他毁了……”赵蓉也陪着妈妈一起哭。
这一夜,王莹的泪打湿了枕头。她想不明白丈夫风光无限时没出过绯闻,怎么破产潦倒时反而背叛自己?难道自己对他温柔、体贴不够吗……
时年38岁的王莹,出生于山东潍坊。1994年,她从潍坊幼儿师范学校毕业,到济南天桥幼儿园做幼教老师,与在济南济祥化工公司工作的赵越峰相恋结婚,次年生下女儿赵蓉。赵越峰老家在山东济阳县,毕业于南昌大学,头脑聪明。公司走下坡路后,王莹找父母借来5万元积蓄给他创业。1998年,他开办了宏顺化工公司,生产和经营石油类化工产品,利润可观。不久,他们买了房,买了车。
经历近10年奋斗,公司拥有了9000万资产,赵越峰成了纳税贡献大户、“十佳创业青年”,光豪华跑车就买了3辆。可是2008年,因遭遇金融危机,他一年亏了3900万,整天唉声叹气,王莹好心安抚。等经济环境企稳后,赵越峰迅速筹资4000万,投建了新型润滑油生产线,结果新品润滑油几乎无人认可,项目投产一个月即停工,血本无归!
2009年11月,赵越峰处理了原辅材料和车辆,变卖设备,筹集近2000万,投资股市和重金属。由于缺乏专业水准,他再次折戟,2000万只剩90多万。为归还到期的贷款,他卖了最后一辆车。
当晚,赵越峰大醉而归,倒在沙发上嚎啕大哭:“我破产了!以后怎么见人?”“以前一无所有时,咱不也照样过得很开心吗。”王莹苦口婆心地劝慰。
2010年10月,公司破产。2011年4月,赵越峰迷上听财经讲座,几个月后发生了出轨的事……
第二天,王莹的账户收到300万元。晚上,赵越峰告诉她这是公司兴盛时,他留的私房钱,给她和女儿。王莹认为他早有异心,更是愤怒:“这是家庭共同财产!”这时,他手机响了,他不接,王莹夺过来,摁下免提键,逼他接,是个女孩的声音:“我爸打电话来了,说不干涉我的事,跟谁在一起,我自己做主。”赵越峰强行挂断了电话,并主动交代打电话的人是蒙晓芳。王莹瘫坐在地,绝望大哭。
10月中旬,在王莹坚决要求下,夫妻俩起草了离婚协议书,自认有过错的赵越峰将房产留给妻女,甘愿净身出户。10月底,两人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赵蓉非常伤心,对爸爸憎恨不已。
一个月后,赵越峰出走了!他给王莹发了一条道歉短信:“我跟蒙晓芳去外地了,不要再恨我,只当世间没我这个人。”他手机再也打不通了。
2012年春节,王莹过得冷冷清清。正月初九,赵越峰在上海工作的大学同學刘刚良突然找来,问赵越峰去哪了。王莹说他们离婚了,他不知去向,刘刚良像触电般跳了起来:“怎么,赵越峰跑路了?你们演双簧?”王莹一头雾水。刘刚良说:“他借了我1000万,还有800万没还啊,还不算利息……”他拿出借据、银行打款凭据,收款的银行账号是赵越峰的个人账号,借据签名也是赵越峰的笔迹。
真相虐心!以前妻的名义为你荡平巨债
王莹这才知道:2011年4月,赵越峰从刘刚良手里拆借了1000万。当时,刘刚良并不知道他已经破产。王莹拿出离婚协议书,上面有“现金300万元,归乙方(王莹)”的条款,刘刚良看了质问:“这300万是何时、从哪里来的?”王莹本可以说是家庭的原有存款,但她沉默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刘刚良说:“嫂子,不用说了,你心里也明白这钱就是我的钱!我也是借了别人的钱,你得还我啊!”
“赵越峰,你这是给我挖了一个大坑!”王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恨。她让刘刚良先回去,容她考虑考虑。刘刚良走后,她细想觉得赵越峰若真有这笔“私房钱”,在公司面临倒闭时,一定会拿出来。这300万,应该确实是他后来向刘刚良借来的一部分,还给人家天经地义;如果她坚持不还,一来良心上过不去,二来她和女儿也别想过平静日子。
在征求父母意见后,王莹告诉了女儿:“本指望有这300万,你上大学、出国深造都够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你和妈妈要更努力。”赵蓉哭着说:“妈妈,我会比以前更用功的。”王莹含泪点头。
2012年2月11日,王莹把300万打给了刘刚良。很快,刘刚良又来了,让她继续还钱,王莹让他去找赵越峰,刘刚良说:“他能明给你300万,就能暗给你1000万!你女儿总知道爸爸的去向吧?”王莹耐着性子向刘刚良解释,刘刚良说:“嫂子,我相信你的为人,我那也是气话。但赵越峰跑路了,我只能找你。”过一段时间,刘刚良就上门催债,王莹分几次从父母手里借来160万还给他。
2012年4月13日,王莹在泺源大街银座商城购物,突然发现一个营业员很像蒙晓芳,连忙回家找出保存的照片。她把蒙晓芳叫到僻静处:“你叫蒙晓芳,是吧?”蒙晓芳点头,王莹说:“我是赵越峰的前妻,我有你跟他出轨的证据。你老实告诉我,他现在在哪?”蒙晓芳急了:“我跟他只是网友,哪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啊?”王莹拿出打印的聊天记录和照片说:“你还想抵赖吗?”蒙晓芳脸都紫了:“我们根本不是情人!这些聊天记录和照片,是他找我帮忙,故意做给你看的。他告诉我放高息放飞了好几百万,还不上,只能一走了之。他想保护你和孩子……他给了我2000块钱。去年10月后,我们再未联系过,我男朋友可以过来作证。”
蒙晓芳打电话叫来男友证实了她说的话。王莹恍然明白赵越峰为了护着她们娘儿俩,才这么做的,如今不知他流落何方,是死是活,想到他身上没钱,没人给他做饭洗衣服……她眼泪滚了下来。
当天,王莹赶往济阳,婆婆哭着说:“他对不起你,我替儿子给你赔礼。”王莹抱住婆婆哭:“他没出轨,他是因为欠了债……”婆婆哭得更伤心。
王莹到处寻找赵越峰,无任何信息。知道丈夫是跑路,她不敢报警,只盼他有一天突然回家!赵蓉知道爸爸并没有背叛妈妈,对爸爸也没了怨恨。
2012年6月初,刘刚良拿来一沓他母亲患了肝衰竭的检查单,王莹说:“我认!我还!”刘刚良问:“都认吗?”王莹说:“都认!你给我点时间。”
王莹和女儿住的房子在舜耕路上,这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有170平方米,估计能卖到200万。刘刚良激动得几乎要跪下了:“嫂子真是个好人啊!”王莹父母不同意卖房,王莹尽力说服父母:“这房子是赵越峰赚钱买的,用来替他还债,也不算过分。”
6月15日,王莹和女儿沟通后,以每月600元的租金,在经十路租了一套40平方米的一居室旧房,母女俩搬了进去。住惯了装修漂亮的大房子,突然住进既破旧又逼仄的老房子,赵蓉委屈地流下眼泪。王莹说:“你爸也许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赵蓉马上擦干眼泪,开始进小屋学习。
6月底,王莹委托中介公司,将房子卖了190万元,全部打给了刘刚良。她同时承诺,自己会尽最大努力,把剩下的债还清。她每天晚上到辅导机构去教少儿英语,周末去兼职少儿舞蹈老师。她水平高,课也讲得灵活,慕名找她辅导的孩子家长越来越多。每个月,她都按时给刘刚良打上几千元。
2013年5月,王莹干脆从幼儿园辞职,与两个朋友合伙开办了少儿舞蹈和英语班。面对几十个孩子,她每天备课、讲课,和孩子一起跳舞,哪个孩子跟不上,她就单独补课。晚上回家,腰酸腿疼,她还要强打精神忙家务。早上4点半,她就起床忙碌,一天只能睡四个小时。她的坚韧和顽强感染着女儿,赵蓉十分用功,成绩在年级始终名列前茅。
2015年8月,赵蓉以优异成绩考入东南大学。三年中,王莹又还了刘刚良近50万。至此,她累计已替赵越峰还了近700万元,刘刚良非常感动,主动提出减免余下的100万,并减免所有利息。12月29日,他撕掉了赵越峰的欠条,出具了书面清账证明,认可王莹替赵越峰还清了所有借款。这一刻,王莹泪如雨下,她多么希望赵越峰知道她已把债还清的消息,知道女儿考进了名牌大学……
痛悔归来,北京天空下的惊喜与团圆
王莹每天都在盼着赵越峰回家,这个奇迹真的出现了!2016年5月15日晚,王莹突然接到赵越峰的堂弟赵越辰从北京打来的电话,说有了赵越峰的消息,并说以前的一切都是误会……她一边听,一边哽咽不止:“让他赶紧回家……”王莹又马上打电话告诉在南京上大学的女儿:“你爸爸有消息了,他在北京……”母女俩在电话里痛哭。
17日早晨6点多,王莹刚起床,外面就有人敲门。她忙去打开门,门前站着的竟是消失了四年多的赵越峰!她揉了一把眼睛,没错,是他!只是瘦了,老了一些。她抑制住涌出来的眼泪,把他拉进屋:“你终于回来了……”赵越峰一进屋,就直挺挺地给她跪了下来,眼泪滚滚而下:“王莹,让你和女儿受苦了,都是我造的孽啊!你打我、骂我,怎么都行啊……”王莹哭着拉起他:“你能活着回来,就是天大的喜事。”她马上拨通女儿的电话,这两天赵蓉的手机24小时都开着,就是为了等待这一时刻!王莹把电话交给赵越峰,他在电话里叫着“蓉蓉”的名字,泪如雨下地喊道:“女儿,爸爸回家了,回家了!”赵蓉也在电话里哭着喊:“爸爸,我好想你啊!我很快就回来看你……”
赵越峰又给双方老人打了电话,亲人都百感交集。慢慢冷静下来,赵越峰对王莹诉说了一切……
当年公司破产后,赵越峰整天想如何东山再起!2011年4月,他从刘刚良手里低息拆借了1000万元,300万用于投资股市,700万被他违规放了高息。谁知,承诺给他月息15%的济南信顶公司只还了200万,就人去楼空。赵越峰还了刘刚良200万后,无奈之下想到了跑路,但又不能让妻子、女儿没有活路。于是,她请蒙晓芳扮作“情人”,故意让王莹抓到他们的聊天记录、照片等“证据”,并承认自己出轨。他将300万从股市取出,存到王莹的账户上,净身出户,然后仓皇跑路。
因为怕刘刚良报警,赵越峰从没住过宾馆,一路风餐露宿。他“潜”到北京密云青洞山农庄后,起初做浇水工,跟工友商量着每月交200块钱,挤进10人一间的出租屋里。他负责的园林面积有50亩,每天一遍浇下来,光路要走上百公里,还要背着抽水机等工具。一天下午,他正放着水,就累得睡着了,弄得渾身是泥,也浑然不知。老板怕他吃不消,把他调换成家禽养殖员,负责喂猪、喂鸡鸭。他买了个小电饭煲,自己煮粥做米饭,配上榨菜或咸菜,偶尔买一根火腿肠,就算是改善生活。
后来,老板发现赵越峰能力不错,让他做了农产品导购员。2012年9月,赵越峰从帮游客照相起步,开始学摄影,省钱买照相器材,白天闲下来时,他免费帮游人摄影,晚上,他因想念家人睡不着,就出门练习拍夜景,对着望不到边的树林流泪。
赵越峰寻找一切机会向行家学习,参加各种摄影培训,苦心钻研,相继获得摄影师职称和高级摄影师职称,在北京摄影圈有了一些名气。他不敢张扬,只是用“多多”的艺名,在婚纱影楼和北京郊区几家农庄当摄影师。每次,他给人家拍完团圆照,心里都禁不住涌起对亲人的思念。有两个爱好摄影的女孩因仰慕他,先后追求他,都被他拒绝了。
2016年5月15日,赵越峰在密云金山岭景区偶遇老家的堂弟赵越辰,被堂弟认了出来,听堂弟说了情况后,才知道王莹已为他还清了债,女儿考上了大学,他悔恨交加,归心似箭……
王莹得知赵越峰这几年的事,心疼不已。赵越峰感叹自己跑路,让她和女儿遭罪,更佩服王莹的担当和坚强。两人抱在一起,久久不愿松开……
周末,赵蓉回家,与分别了四年多的父亲团聚,父女俩抱头痛哭,赵越峰说:“女儿,爸爸对你没尽到责任……”赵蓉哭着说:“爸爸,只要你回来就好,你和妈妈再也不要分开了!”
赵越峰留在济南没走,其间跟王莹一起,分别去了他济阳和王莹潍坊老家,向双方老人忏悔。其间,刘刚良接到赵越峰的电话,得知他已回家,刘刚良感慨地说:“你老婆了不起,你要对得起她!”
不久,赵蓉放暑假。7月23日,在女儿的见证下,赵越峰和王莹举办了复婚仪式。晚上,赵越峰拥着妻子说:“跟我去北京吧……”王莹答应了。
2016年9月,赵蓉离家返回学校后,赵越峰带王莹来到北京,他们在密云区租住了一处55平方的平房,成立了一个小小工作室——北京华扬摄影工作室,赵越峰摄影,王莹帮他打下手。
王莹本以为与浇水、喂猪相比,摄影是个轻快活,可跟着他一干,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有的客人要求很高,需要去山顶、峭壁取景,作为摄影师,他只能满足要求。有时,为了找一个好的角度,摄影师的位置会比客人危险得多。一天,他们在怀柔妙峰山900米高峰给一对新人拍婚纱照,赵越峰不慎踩滑了脚下的石子,倒地滑出十几米远,才被两棵松树挡住。王莹吓呆了,惊叫着往老公身边跑,紧紧搂着相机的赵越峰爬起来说:“谢天谢地,相机灯还亮,没摔着它。”王莹抓起他的手:“你手破了,有血。”赵越峰看看笑了:“小伤,没事。”王莹看着和以前判若两人的丈夫,泪水模糊了双眼。
国庆期间,赵蓉放假来到北京。因为忙,夫妻俩没顾得上给她买一张小床。晚上,赵越峰让女儿和妻子睡床上,他和衣躺在床前的地板上。三口人聊了很久,赵蓉讲了很多学校里的趣事,惹得夫妻俩哈哈大笑。之后,赵蓉提出让爸爸睡到床上,赵越峰说:“我虽然躺在地板上,可是觉得特别幸福。”王莹笑着对女儿说:“就让他睡地板吧,为我俩守着。”赵蓉也笑了,和妈妈搂着挤到一个被窝里。
女儿和妻子都睡熟了,赵越峰悄悄爬起来,打开电脑,给照片做后期处理。听着母女俩均匀的呼吸,他觉得这是天底下最温暖、最动听的声音……
编辑/胡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