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儿童剧如何承载沉重命题

2017-03-15 16:28曾钇榕
上海采风月刊 2017年3期
关键词:大顺儿童剧欧阳

曾钇榕

一提到儿童剧,人们的印象中就是《白雪公主》《美人鱼》《三只小猪》《绿野仙踪》之类改编自童话的剧目,当然也有《马兰花》这样的经典剧目,但反映当下儿童生活的儿童剧屈指可数,佳作更是奇缺。同时,目前大多数儿童剧创作存在千篇一律、说教严重、过分低龄化等问题。因此中国福利会儿童艺术剧院出品的《蓝蝴蝶》(原名《大顺子吼歌》)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不仅反映了当下儿童的生活,更是把视角放在了留守儿童独特的内心世界上。

儿童剧《蓝蝴蝶》由国家一级编剧、原中国儿童艺术剧院院长、文化部戏剧顾问欧阳逸冰编剧,由多次获得文华导演奖、中国戏剧节优秀导演奖的著名导演胡宗琪执导。欧阳逸冰是儿童剧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多年不创作儿童剧的他此次重新“杀”回儿童剧界;胡宗琪导演在话剧、歌剧等领域有很多颇有影响力的力作,这是他第一次带领团队“杀”进儿童剧界。此次中国福利会儿童艺术剧院邀请这两位老将一起打造了一部既梦幻又现实、既有趣又有深度的儿童剧,无疑是在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的儿童剧市场开辟了一块绿地,探索着属于儿童剧的新的深度与高度。此剧作为上海文化发展基金会重大文艺创作资助项目,上海舞台百部精品之一,也备受各界关注。演出结束后,京沪两地专家就此剧进行了热烈的研讨。这也是今年上海市委宣传部舞台艺术精品创作第一场重点作品研讨会,唱响了大力推进重点作品创作的号角。

一部洋溢着人文关怀和思想锋芒的儿童剧

一年多前,发在光明网上的一组照片震撼了欧阳逸冰: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在一片脏乱差的工地上把一根钢筋当作“立柱话筒”,陶醉、忘我地吼歌……这组照片让欧阳逸冰展开了一系列联想:他在唱什么?为什么唱得如此专注,激扬,豪放?或许他是从留守儿童变成随从父母的打工子弟的,那么,他是从哪里来的?或许他还要回老家,继续当他的留守儿童,那么,他将要到哪里去?……这一幕也让他想起了十余年前曾采访过的北京四季青桥西一所打工子弟学校的孩子们,其中有一个男生跟他说,他是自个儿找到在北京打工的妈妈的:车票钱是自己攒的,地址是从汇款单上抄下来的。一组照片勾起了欧阳逸冰内心贮存多时的感觉,并呼啦啦地燃烧起来,于是他写了一个儿童剧《大顺子吼歌》,后改名为《蓝蝴蝶》。这个儿童剧主要讲的是有个叫大顺子的农村男孩儿,实在是太想念自己外出打工的爸爸,就做了一个梦,梦见爸爸送给他的蓝蝴蝶标本活了,指引着他进城找爸爸。在大城市,他碰到了爸爸所在公司董事长的千金蓝妮,碰到了父母离异、跟着聋哑外婆长大的男孩面条,他们一起经历了煎熬和磨练,最后大顺子终于等到了爸爸回家……

欧阳逸冰表示:“‘留守儿童在中国社会转型时期出现,或许是难以避免的。但必须面对,无法躲避。儿童戏剧舞台更不应该躲避这个生活提供的严峻的现实题材,因为,据可靠而不精确的报道,我国约有6千万留守儿童。”

研讨会上,《蓝蝴蝶》的立意获得了京沪专家的一致肯定。率先发言的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毛时安指出,在我们儿童剧当中,这样充满现实关怀的儿童剧并不多见。“这是一部洋溢着人文关怀和思想锋芒的儿童剧,在整个舞台演出过程当中,那种对留守儿童的关怀、那种内心的焦虑,那种热血的涌动,都让我们非常感动,而且内容很犀利,把我们今天生活当中比较严峻的现实呈现在舞台上,这是以前儿童剧中比较少见的,也是经常回避的。”

“欧阳逸冰的性格不仅仅表现在日常的发言、与同事相处的过程中,也表现在他对社会的一种关注,一种想发言、想发声的热情上。他那种思想锋芒,那种直面社会的勇气,都在这一部戏中得到了展现。”戏剧评论家刘彦君说道,“像农民工、留守儿童的问题,这已成为一个全社会的大问题、热门话题,大家都在关注。但是有谁能够通过艺术形式,对社会发言、发声,来触碰这样的一个群体,来写出他们心中的那种渴望、那种喜怒哀乐?欧阳老师走在了前面。尽管《蓝蝴蝶》这出戏是一种童话的形式,但是在童话的包裹之下,它的内容实际上是非常沉重的。欧阳老师以及整个主创团队、儿童剧院的社会责任感、担当精神,在这出戏中表示得非常淋漓尽致。”

剧作家李宝群表示,欧阳老师是一个标杆性的人物,他有一个特点就是写当下的中国孩子。“今天中国儿童剧需要寓言、神话传说等,同样需要关怀当下的孩子:他们面临什么样的问题。欧阳老师已经功成名就了,现在反过来写儿童剧本,又是写了当下的现实儿童,生活当中的儿童,而且怀有一颗关怀孩子的心灵。这部儿童剧的特点那么鲜明,有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非常考虑到孩子们看戏的特点,而且有很多时代的气息。他写了中国当下社会好几个热点的问题——农民工问题、欠薪问题等等。我们很多成人说儿童剧是‘小儿科‘小东西,但是欧阳老师在《蓝蝴蝶》里做了一篇‘大文章,这里面蕴含着作家的情怀和责任。”

中国剧协副主席、剧作家孟冰表示,作为编剧非常喜欢这个戏的现实性、独特性。“这个戏主题的回归在于亲情,虽然有道德批判,有对社会责任感的一个呼唤,但是最后打动点还是在亲情的呼唤上,这是这个作品的内在感情力量的基础。”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仲呈祥说道,这个戏最重要、最有价值的一点,就是写了留守儿童,而且又牵扯出了独生子女。“这两类具有艺术价值、现实价值的形象,本身就是我们儿童一代风貌的展现,把他们搬上舞台,一方面引领我们的儿童一代,正确地对待自己的生存状态,像我们的主人公大顺子一样充满了希望、梦想、追求。另一方面,引起全社会的警觉,关注潜在着危机的教育现象。所以这个戏应该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应该把它看成老艺术家以及儿童剧领域一次具有新的意义、新的价值、新的追求的艺术实践活动。”

在儿童剧里另类地展现沉重

在《蓝蝴蝶》里,大顺子和蓝妮、面条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难题,保镖告诉他们:大顺子的爸爸顾天发绑架了蓝妮的爸爸。这样的情节让专家们大吃一惊。

“整个故事是出乎意料的大开大合,我第一次看剧的时候看得心惊肉跳,看到大顺子到了城里面,到了工地上,然后砸下东西了,吓一跳。里面一说 ‘绑架,我吓死了,心想,欧阳老师居然敢写绑架。绑架还不算,绑架的主凶可能是大顺子的爹。我不敢想象欧阳老师怎么把这些内容写到儿童剧里面去。看到后面,我真的从心底里敬佩,这是一个作家巨大的勇气。我不知道我们成年人对于这些民工给予了多少关注。这方面的儿童剧,我觉得很难下手,但是欧阳老师就这样去涉猎了。当时我在想,欧阳老师,我看你怎样转身,怎样变化,因為这个故事太真实了,想不出再怎么说回来,结果看到后来发现,大顺子爹和蓝妮的爹都是好人,是保镖这个小人在作恶。这样的处理真是好聪明啊。” 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副院长、剧作家冯俐说道,“这么大胆的故事设置,在儿童剧里面又能圆满地完成,那么充满童趣地去完成,我觉得特别特别匪夷所思,这是非常难的。”

李宝群指出,之前也有过写留守儿童的戏,还有写乡村老师的戏,但现在开始程序化了,有了套路。“我觉得《蓝蝴蝶》在现实主义题材里面是一个新的收获。同样写留守儿童,欧阳老师的写法、切入角度是不一样的。一般我们想到的是:在乡村,留守儿童有多少苦,他们怎么盼望父母,需要社会多少的关爱。但《蓝蝴蝶》中,‘进城寻父变成了这个戏最重要的一条线,这样的写法是很绝的。这个‘进城寻父是儿童文艺界经典的框架,像《汤姆·索亚历险记》,然后他的主题在这里完成。欧阳老师选择这样的一个切入视角,本来就带来很多有意思的因素。他营造了梦境、心理空间,在生存的严峻之中融入飘逸、浪漫,诗情画意。”

《蓝蝴蝶》中,大顺子是留守儿童,两年没见爸爸的他有很大的情感缺失,但是生活在大城市里的蓝妮和面条也有着类似的苦恼,作为独生子女,父母的忽视,让他俩也对亲情充满渴望。对此,欧阳逸冰表示:“留守儿童最大的痛苦是情感的饥渴。这是孩子们情感教育的‘先天缺失。但,非留守儿童也会有类似的痛苦。爱孩子就是要给他们爱的情感,这是不分‘留守与‘非留守的。写非留守儿童的类似遭遇,也是为了易于设身处地理解留守儿童的内心世界。”

除了剧情波澜起伏、出人意料外,《蓝蝴蝶》中的主人公大顺子也迥异于我们以往印象中悲戚的留守儿童形象。大顺子是非常乐观、阳光的。《剧本》杂志副主编武丹丹就表示,喜欢这个戏是因为这个戏塑造了一个珍贵的儿童形象。“科技在飞速发展、时代在飞速前进,城乡的差异从外在变得更内在。我们的发展不应该让孩子来买单,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恐怕最先买单的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留守孩子的命运有没有被改变?面对时光的流逝,他们在留守,在期待自己父母的时候,我们为这些孩子做了些什么?这都是值得我们深思的。这也是欧阳老师这个剧本非常打动我的地方。欧阳老师剧本里面塑造了一个干净、通透、阳光、健康、明朗的孩子,对所有事物有着生机勃勃的向往,这是很珍贵的。当然还涉及到在城市里生活,只能通过手机见到父亲的蓝妮,父母双双健在却只能和聋哑的外婆在一起生活的面条。在这个作品当中,对儿童真切的关怀,是我被深深打动的地方。”

虽然主题是沉重的,但是主创们努力用适合儿童观众的视角来展现现实的问题。

欧阳逸冰解释道:“这个剧本没有选择见诸于报端的凄凉故事。那样写,像‘小白菜地里黄的悲惨,是很能催人流泪的。对于留守儿童来说,理解胜于同情,尊重胜于怜悯,帮助胜于空谈。小观众看戏不是来受情感折磨的,而是在欣赏中获得美好的感受,在感受中悟出有益的启发。”

对于已有成熟风格的导演胡宗琪和舞美设计师黄楷夫来说,此剧可谓一个大转身,进行了很多创新。虽然剧本触及了一个沉重的命题,但是他们构建了一个充满儿童色彩,充满想象力、创造力的世界。

胡宗琪告诉笔者,接受这个任务后,他做了大量的功课。“在国外没有儿童剧,都是儿童题材的戏,成人演成人,小孩演小孩。但我们国家有儿童剧,而且是大人演小孩。所以我们要重新研究儿童剧。我们都是七十来岁的人了,要做儿童剧,第一要转换成儿童的视角,要知道儿童剧是什么;第二,制作的院团有很具体的生产习惯、方式,你要去适应它;第三,也是很重要的一点,这么重大的社会题材问题,我们要带给孩子什么,我觉得要让孩子感受生命中的真爱,让孩子对今后的生命经历充满希望。这次我感受颇深的一点是,所有的戏剧人有责任用戏剧的方式表达对孩子的关爱。虽然,方方面面的社会问题与儿童剧的本质会有冲突,但这是一个课题,需要我们好好研究,脚踏实地地去创作,”

《蓝蝴蝶》中,投影在道具上的乡村、小狗、太阳等,很随意、率真,充满童趣,这些酷似儿童画的蜡笔画其实出自黄楷夫之手。黄楷夫笑着向笔者坦言,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儿童剧,为了做好这份工作,他特意向自己喜爱画画的两个儿子学习。“其实他们画得比我好,想到什么就画什么,很自由,灿烂,内心极光明,我是向他们学习。”先一笔笔画出来,然后再变成动画,这个过程很麻烦,耗费了黄楷夫很多心力。首演之前,黄楷夫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他怕观众更习惯于那种像照片似的写实的布景。但事实上,观众很欢喜这超现实的、充满童趣的布景。

“构思的时候,我们就想着要给孩子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这个戏绝对不是让他们认识这个世界的阴暗面,而是让他们摆脱这些东西,在健康环境中成长。所以不能把乡下画得很落后,很残酷,把大城市画得很嘈杂、喧嚣。在现实生活中,有很多负面的情绪影响我们对世界的看法,我们要把那些东西全部拿掉。我们生活中有很多负面的新闻,让我们觉得这个社会充满了尔虞我诈,充满了危险,其实这一定程度上是媒体选择性报道的结果,是片面的。我们不能对孩子进行不客观的心理干预,我们应该像鲁迅所说的,‘肩起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孩子)到宽阔光明的地方,此后幸福地度日,合理地做人。”

前英国爱丁堡国际儿童戏剧节总监托尼·瑞奇认为,“儿童剧”不是成人戏剧的低幼版本,也不存在“只给孩子看的戏”,所有的儿童剧演出,是同时面对儿童和成年人的。然而目前在国内很多儿童剧院内,孩子看戏,陪同的父母在一旁看手机的场景比比皆是。不过,很多家长看《蓝蝴蝶》看得津津有味,不少人还很有感触,纷纷发来感言:“孩子的幸福很简单,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推荐给爸爸妈妈们看!”“喜欢大顺子的话:‘雨再大也得出太阳,山再高也挡不住人往前走!看过好几个儿童剧,头一次被感动,头一次感慨万千!”……

儿童剧如何举重若轻地融入现实关怀

很多人把儿童剧等同于童话剧,但事实上,儿童剧的题材应该包罗万象,不应有“禁区”。正如托尼所言,儿童剧是永恒的温柔乡,它用爱与温柔去面对沉重悲凉的命题。只是谈道理容易,要真的搬上舞台,有很多需要克服的难题。

毛时安直言,他个人觉得目前《蓝蝴蝶》这部戏,社会承载的内容过于多、过于庞杂。整个戏时间偏长,从一开始到整个结束,剧情过于密集。“我觉得逸冰的激情在里面一泻千里,缺少了一点对自己激情的控制,他似乎要把他对留守儿童的问题,还包括城市儿童(辍学的小孩、富人家子弟)的问题都放入剧中。现在《蓝蝴蝶》的童话梦幻色彩与整个戏的写实主义的完整性間有一些矛盾。此戏承载社会的容量,有些过于沉重、过于压抑。大顺子作为儿童对父亲的这种焦虑、向往的情绪被情节的紧张度掩盖掉了,所以我觉得要给大顺子留下更多的空间。此外,我觉得比较重要的是,必须要明确这个戏面对的是什么年龄段的孩子。因为明确了,我们的输出才有一种审美的目的性。”

李宝群指出,他对剧中大顺子的“吼歌”不太满足。“既然‘吼歌这个点,是作家创作的非常重要的冲动,那么建议再修改的时候,‘吼歌还要放大。不光有吼,还要有各种唱,唱出他的心声,他哭的唱、欢乐的唱、想象的唱、梦想的唱,他在工地上找不到父亲要唱,他在街头流浪的时候要唱,他可能遇到困境或绝境的时候也要唱,甚至还要唱到观众心里去,要把城里人唱哭。”

仲呈祥也认为“吼歌”应該更丰富一点,而且“吼”要贯穿始终,从头到尾要反复。“‘吼就是它的主题,就是要喊出让全社会惊醒的这样一个严峻的社会问题。儿童剧有一个本质属性之一,就是要单纯,不能太复杂。一定要把欧阳老师对于留守儿童问题的深邃、深刻的思考,通过艺术的方式浓缩为一条非常单纯、深刻、直击人心的线索,这样一来,这出戏大人、小孩都能看懂,而且会对社会产生非常大的反响。一个艺术作品,戏剧性是需要的,情节链条是要扣紧的,是要有一定力度的,但是对于儿童剧来说,现在此戏太紧、太密,少了种有张有驰、让孩子充分抒情的环节,从头看到尾都是比较紧张的,若张弛有度后,这个戏会更好看。”

孟冰认为“吼”“唱”这个因素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解决创作过程中的难题,“戏中极端的现实性,一唱就化掉了,一唱就变得浪漫了,一唱就可以飞出去。所以这个唱,虽然可以不用像对音乐剧那样去要求,但是建议设计几段关节点上的唱,以此把这个戏中社会的严肃性、社会责任的担当性和孩子们的童话世界结合在一起。此外,剧中,蓝妮对大顺子说,我把我的压岁钱、私房钱全部拿出来,一定要把欠你爸爸他们的工资尽快还上,等等,这些都是非常好的地方。我觉得孩子们之间感情的升华、情感的沟通,可以成为这个戏的一个小高潮点。实际上这个戏要写的就是我们对社会的希望所在。我们对亲情的理解,我们想创作的、能够滋润和影响孩子们心灵的,就是这些东西,这是最本质的。”

《中国文化报》副总编辑、评论家赵忱认为,《蓝蝴蝶》反映了目前中国的两大类孩子:独生子女和留守儿童的问题。“这的确是特别大的事儿,然后要通过一部戏讲清楚,确实难度很大。剧中人物大都很精彩,欧阳老师捎带着写的蓝妮爷爷,我觉得相当可爱。蓝妮爷爷患有老年性疾病,一直处于行和不行、糊涂和不糊涂之间一种病症的状态,进行很自然的转换,这在舞台上很少有机会见到的,写的状态和表演的状态都叫人非常信服。但是大顺子还不够令人满意。尽管整出戏是一个梦,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农村的孩子,他来到城市里以后,身上应该还是有一种怯生生的东西,现在的大顺子很硬又很强,身上少了一些孩子气,有一点太正义。目前《蓝蝴蝶》还有一些让人不满足的地方,完善之路任重道远,但是我们一致认为,它会成为欧阳老师《红蜻蜓》的姊妹篇,会成为上海冲击文艺高峰的一个代表作。”

上海市文化广播影视管理局艺术总监吴孝明感慨道:“欧阳老师,胡导等老师的发言,使我们感受到文化创作的难度,既是快乐又是痛苦的,让我们看到儿童剧的创作中,这些大家是跪着和孩子们对话的,这是一种精神,也鼓励我们去更好地推动原创。同时,中福会儿童艺术剧院拿出这么大的决心去创作这么一个作品,可见以蔡院长为首的团队,对儿童剧怀有理想,还想冲下一座高峰。”

中福会儿童艺术剧院院长蔡金萍表示,儿童剧不是儿戏,剧院一定会倾力打造《蓝蝴蝶》,使之成为儿艺一个品格象征的作品,成为儿童剧的一个新的高度。其实不仅儿童剧界需要新高度,上海要打造文艺高峰也不能缺少精品儿童剧。正如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上海市剧本创作中心艺术总监、剧作家罗怀臻所言,上海有责任、有义务表现“留守儿童”这个题材,要关心这个群体,上海的舞台艺术创作不能缺少儿童剧,尤其不能缺少现实题材的原创儿童剧。“另外像这样的主创团队来到上海参与一个儿童剧的创作,也是非常值得珍惜的。所以无论从这个题材,从儿童剧创作本身,还是从对主创团队的珍惜,这个作品一定要继续打造下去。”

目前国内的儿童剧存在发展困境,需要新的突围,《蓝蝴蝶》被认为是一部突破之作。京沪两地文艺界专家对于《蓝蝴蝶》的热烈研讨,其意义不仅在于努力打造一部精品,也关涉到探讨儿童剧未来的发展方向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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