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为
虚饰的历史叙事:资本主义霸权的意识形态症候与危机
包大为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北京 100872)
当新自由主义抓住了全球化的时代契机,资本主义霸权就在更广泛的意义上宰制了物质生产、金融流通和文化产业。在资本逻辑和市场规则的框架内,现代资本主义世界生产和政治体系所产生的不平等和压迫不仅获得了合理性的解释,更在意识形态层面将纵向维度的历史发展转述为多元的消费文化。新自由主义既成为垄断资本主义的最新发展形式,也是资本主义霸权进行自救的最为隐秘的历史动向。对资本主义霸权的批判意味着还原历史发展的客观性和实践性,同时也必将使得推动历史进步的力量得到重生。
资本主义;霸权;全球化;意识形态;新自由主义;文化工业
历史发展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客观过程,是能够且必须从实际出发来进行判断的客观现象。要触碰到历史发展的客观性实际上并不困难,因为不论是追求生存发展的个体理性,还是感性物质生活的直接性,都能够从具体的社会关系和实践中得到颇为明晰的总结。然而,关于过去一个多世纪的公共历史叙述和政治言说却并没有始终在客观性中得到呈现。在资本主义全球化过程中实现普遍化的意识形态,在文化和舆论中延续了资本主义霸权的“占有—支配—再生产”逻辑。当“自由”、“民主”和“多元”等理念成为这种意识形态在公共言谈中所支配的“现实依据”,关于历史的客观评价就不可避免地被霸权的自我辩护所湮没。基于剥削的资本主义历史一旦进入金融霸权和政治霸权的漩涡之中,压迫和战争、贫困和过剩、浪费和枯竭等现实矛盾就被虚饰为“民主胜利”或“普世价值”范畴内的历史发展。
不论是马克思的历史理论,还是列宁对帝国主义时代垄断资本主义之命运的研判,都指出了资本主义是自己的掘墓人。当高度集中的资本逐渐汇聚成操纵政治和文化的宰制力量,资本主义社会的结构性矛盾和危机将不可避免地吞噬资本主义制度本身。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经济危机给人类带来的惨痛历史教训,以及苏维埃政权在俄国创造的截然相反的蓬勃向上的社会状况,第一次较为清晰地证明了马克思和列宁的研判的正确性。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社会主义阵营的形成和亚非拉民族解放运动的风起云涌,似乎又在埋葬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道路上迈进了一大步。但是,随着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东欧剧变,以及信息技术革命和国际分工体系的逐渐推进,曾经执掌着世界人口大多数的帝国主义体系以“非暴力”的形式悄然再现。这个后殖民时代的世界体系通常被简述为全球化时代的到来,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这一阶段的全球化,不论其动力和主导性力量仍然是资本,因此精确地说是资本主义全球化。与此相反的则是马克思所主张的“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共产主义时代,这是扬弃了资本主义制度之后的未来的全球化形态。
资本主义全球化首先是资本主义霸权对国际分工体系和经济结构的重塑。从15世纪意大利的手工工场到20世纪初底特律的汽车生产流水线,再到今天中国的外资工厂,劳动分工在资本主义历史中得到了普遍化的发展。这就是当“各国人民日益被卷入世界市场网”,资本主义制度就将“日益具有国际的性质”[1]874。这既是生产力发展的客观结果,也是国际资产阶级及其政治代理人在全球范围寻求资本增值空间的必然结果。这一过程的确带来了实质的历史发展,因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作为社会化的生产,瓦解了封建地权和自然经济对人和物质要素的束缚,使得人能够成为“自由的劳动力”而融入社会交往当中,并且极大地激发了资本积累和物质生产。因此,当资本积累至足以将其触角延伸至世界上任何一个原料产地、销售市场和劳动力的程度,世界性生产和分工也就在客观上成为人类新的交往形式。同时,在客观意义上,曾经被约束于人身依附关系的个体,也就通过世界性分工而被改造为“世界历史性的、经验上普遍的个人”[2]538。资本主义全球化所带来的历史进程的确有符合客观规律的一面。因为如果脱离了这一阶段所创造的世界性物质基础和历史条件,那么“在极端贫困的情况下,必须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全部陈腐污浊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2]538。
然而,在全球化过程中所实现的技术交流、财富创造和就业增加等积极方面,却并不能成为资本霸权历史合理性的充足理由,更不能成为概括资本主义全球化所造成的历史影响的唯一“关键词”。几个世纪积累的资本霸权(如美国、西欧和日本的财团),以及通过先进技术和产权垄断而快速崛起的资本霸权(如信息产业领域的垄断集团),在资本主义“胜利”和“历史终结”的叙事当中之所以仍然被频繁地描述为支撑“历史发展”的核心力量,是因为资产阶级的历史视角从来都没有超越亚当·斯密以来片面的“经济-道德”二元论。如果只看到了“劳动生产力的最大进步……似乎都是劳动分工的结果”[3],则分工和发展就必然会被理解为资本霸权对世界人民的“施舍”和“救济”。因为在表面上看来,在近几次产业转移和国际分工浪潮中,掌握了资本输出的权力就掌握了国际分工的主导权。但是,以金融资本为主要形式的现代资本主义之所以能够顺利经受一次又一次金融危机的考验,乃至于通过危机而实现更高程度的资本垄断和国际霸权,其内在原因就在于此。
资本在全球的扩散一方面使得各国劳动者被快速地无产阶级化,另一方面又在全球化的金融市场中灵活地操控了资本输入国的货币乃至财政。相比19世纪的工业资本主义,金融资本霸权除了继续剥削着各国廉价劳动力的剩余价值,更获得了将危机和债务转嫁给无产阶级和中产阶级的魔力。正如克里斯托弗·舍雷尔回顾过往的经济危机,如1982年的拉丁美洲债务危机、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和2000年的安然丑闻,实际上增强了金融资本,而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两年,金融资本惊人地回归了曾经的利润率,乃至更高的资本集中率。[4]219在资本高度集中的现代资本主义,曾经出于体力和智力区别的“偶然的分工”,在社会经济资源分配高度不平等的情况下被“渐渐地固定为系统的分工”[1]392。因此,现阶段的全球化实现了国际资本主义霸权对全球生态资源和人力资源的再分配,同时也实现了通过金融产品延续一个多世纪以来的“支配-被支配”的国际格局。曾经的政治经济学家“可以花言巧语地把……从属关系描绘成买者和卖者之间的自由契约关系”[1]422,今天的经济学家甚至将资本输出过程中的压迫和剥削描绘成历史的唯一合理性。
20世纪末,苏联的黯然解体和冷战的落幕,使得资本霸权赢得了20世纪以来最为重要的胜利,这次胜利被资产阶级学者称为“自由制度”的胜利。自从社会主义制度在政治和经济层面发起对过去一切社会组织形式的挑战,社会主义就被贴上了“反自由”和“独裁”的标签。古典自由主义在20世纪被赋予了更为狭窄的定义,即私有制和放任自由的市场经济是自由的唯一合法的物质前提。这不仅是说个体应该且能够通过“自由”的市场行为,如雇佣、消费和借贷等,实现个体理性的自我规划,更暗指了几乎一切涉及资本的公共力量都是对这种“自由”的妨碍。因此,以“撒切尔主义”和“里根主义”为代表,资本迎来了二战之后私有化的最高潮,原本掌握在国家和劳动者手中仅有的一些资本在短时间内被转移至金融巨鳄手中。这个以新自由主义为名的私有化浪潮冲击了被纳入世界分工体系的每一个国家,不仅将无产阶级化延伸至各国的小资产者和中产阶级,更将垄断资本的霸权逻辑在各国复制。布迪厄之所以认为“新自由主义的实质,是把所有时代所有国家最经典的保守主义思想假设,罩上经济理性的外衣”[5]32,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新自由主义以抽象的自由市场掩盖了资产阶级霸权从不平等的社会经济关系中汲取财富和操纵政治的现实。
新自由主义成为资产阶级的隐秘自救,更成为对阶级矛盾和阶级压迫这一事实的扭曲。垄断资产阶级通过发动新自由主义的“保守革命”,将资本主义的结构性矛盾所可能产生的风险几乎都分散给了国家、劳动者和市场,其主要手段有三个方面。第一,“商品生产”被“生产市场”所替代。如果说早期资产阶级在商品生产中“不懂得要把粗陋的需要变为人的需要”[6]120,那么在全球消费模式日益趋同的今天,人的各种潜在的、或美好或丑陋的欲望都被作为“富矿”被竭力发掘,这些非自然的、幻想的欲望是现代资本主义所制造出来的“需要的精致化”和“富人讲究的需要”[6]126。第二,除了榨取剩余价值,资产阶级通过将基本物质资料的金融化又掌控了劳动者所拥有的微薄生活资料。在过去几十年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金融资本在积累过程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重要地位。如在“金融-市场”驱动模型中,宏观经济需求被不断增长的、基于资产价格暴涨的私人资本债务所填充,而国民家庭所拥有的财富和养老存款几乎都被捆绑于金融市场。因此,金融资本霸权的横行同时也意味着政府监管的退却[4]241。最后,高度垄断的金融资本霸权通过西方代议制民主框架内的代理人扶植和选举投资,制约了对公共权力的实现。新自由主义不仅仇视社会主义,同时也拒斥传统的凯恩斯主义,当华尔街高官获得了影响本国乃至外国政府决策的权力,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作为个体的金融巨鳄能够具有毁灭多个国家金融系统的能力。
长期以来,垄断资产阶级都在谋求更大社会宰制力,除了垄断能够影响社会整体的关键产业,如能源工业、农业和军事工业等,金融产品则是影响货币和资本流动的更为直接的渠道。因此,在过去几十年金融资本在世界经济的比重不断上升。以美国为例,根据葛雷塔·克里普纳关于美国各个产业在GDP中的份额变化,以及与经济架构的分类和汇率变化的联系的研究,金融业在美国国民生产总值中所占份额的增长是颇为明显的,从1950年的12%增长至2003年的24%。随着这一过程产生的结果就是集中于极少数个体手中的资本霸权和社会不平等的加剧,在同一时期劳动者拥有的资本率只从5%增长至7.5%,而在金融资本中由私人资本所赚取的利润则从11%增长至45%。[7]
因此,新自由主义者所鼓吹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所对应的正是资本主义社会在过去几个世纪都未曾出现的极端不平等。新自由主义者所承诺的自由暗指货币的流动性保证了财富的开放性和人的平等,并且以共时态的多元性替代了历时态的进步维度。但是在全球化体系中,拥有资本霸权的发达国家作为资本输出国,其累世叠加和增值的财富使得其国民生活水平普遍远高于作为资本输入国的发展中国家。发生在发展中国家的贫困和战争的确引发了发达国家社会的同情和关注,但是这至多只是“一些模糊的人道主义兴趣”[5]76。尽管就抽象意义上的社会财富而言,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的差距是十分巨大的,但是在发达国家社会内部,由于资本所有权的垄断所导致的社会经济不平等却同样也是惊人的。根据皮凯蒂对主要发达国家的数据研究,在2010年劳动分配中收入最高的10%的人一般拿到总劳动收入的25%~30%,而资本收入分配前10%的人总是占有所有财富的50%甚至90%之多[8]。因此,不平等和压迫的历史现实证明了奈格里对于现代货币——这个新自由主义用以定义自由的中介物的判断,即“如果货币是一个等价物,如果它有等价物的形式,它首要是社会不平等的等价物!……货币隐藏了一个内容,即它是最不平等的、剥削的东西”[9]。
当新自由主义迫使劳动者在不稳定的生活和就业中忘却了历史发展的另一种可能,并且用虚无的消费文化和商品拜物教使得历史进步成为市场喧嚣中的泡影,马克思却始终以改变世界的愿景来驱动着人们去展望真正的、积极的自由。这个积极自由的概念所蕴含的宽广、丰富的意义也是这个愿景的起点。因此,这不仅要求着最大限度的否定性自由(即现代资本主义所承诺的自由)的实现,并且将雇佣劳动之内与之外的所有情况下的个体活动纳入自我抉择当中。可以说,马克思瞄准了资本主义经济的盲点,即由阶级地位决定的产业工人所必须承受的非自由,以及产业工人的弱不禁风的、毫无抵抗力的“自我所有权”。[10]
历史是人类物质联系不断运动的表现形式,包括物质生活的生产、物质的再生产和人的再生产,这三个方面构成了历史关系的核心内容。[2]532历史的发展因此也可以被表述为这种物质联系的更新,即“这种联系是由需要和生产方式决定的……这种联系不断采取新的形式,因而就表现为历史”[2]533。资本主义社会取代封建社会是一个从物质生产直至政治变革的历史发展过程,也是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在人类具体实践中的自我实现。这就意味着资产阶级作为这一时期历史发展的“主动轮”实际上并不具有自觉性,即意识到历史在变革当中所得到的发展,就特定阶级而言所能意识到的只能是其狭隘的利益。资产阶级通过启蒙终结了几千年来的神话,但是却为自己创造了新的神话。这一神话的再造过程,就是当资产阶级成为统治阶级,并且在充分经历了公共利益和特殊利益的矛盾以及由此产生的危机之后,将特殊利益转述为普遍利益的新的意识形态。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资产阶级“尽可能地消灭意识形态、宗教、道德等等,而在它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地方,它就把它们变成赤裸裸的谎言”[2]566,道出了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作为新的“历史神话”的本质,但是这一“神话”在信息化和全球化的今天又有了更加“非症候化”的表征。
资本主义及其霸权在今天之所以能够在消费行为、流行文化和政治舆论中被鲜明地把握为神圣的“绝对性”,主要原因在于能够通过作为形式的祭祀(如选举和论战)获得实质的神圣权力(“合法”且合乎“众意”的公共权力)。这个过程能够得以实现的前提,是资本逻辑(等价交换、个人之上等市民社会基本教条)绝对宰制了个体生活,并且通过商品拜物教和生存的物化,创造了齐泽克所指认的“集体拜物式的否认(Collective Fetishistic Disavowal)”[11]。其中一个最为持久和显在的例子就是对不平等的国际政治经济格局,以及维持这个格局的资本主义霸权的默认,即将现阶段的不平等和压迫视为历史合理性的前提,将资本主义阶段理解为先验必然的社会结构。这种“非症候化”的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在今天创造出即使冷战时期都无法达到的普遍性(或者资产阶级学者所说的普世性)的现象背后,是为意识形态做坚强背书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力量。
在根本意义上,不论阶级压迫以何种非正义的形式被表现出来,资本霸权在市场规则和资本逻辑的框架内获得了合法和正义的历史定义。20世纪上半叶的特质性在于反复冲击旧体系及其意识形态的共产主义运动。当各国人民经历了长期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实践的启发,资本霸权——不论是特定社会内的阶级霸权还是全球范围内的帝国主义霸权,不仅被还原了原始积累的非正义的起点,更在社会化的、组织化的批判之下无法公开对民众进行普遍的欺骗。但是,从布拉格之春到五月风暴,再到20世纪90年代与21世纪的到来,曾经能够在人民文化和政治生活中自觉对抗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左翼潮流逐渐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消费文化(或商品拜物教)和资本逻辑。与此同时,曾经仰仗暴力的军事帝国主义及其内部的垄断资产阶级,在继续增强其暴力机关的同时,通过对金融资本、科学技术和知识产权的垄断,在市场规则和新自由主义的叙事中将其历史源头和历史意义逐渐合法化。甚至是二战之后掀起无数战事和流血冲突的美国,也能够在这种历史叙事中被描述为“美国统治下的和平”(Pax Americana),即通过美国的单极统治力维持的普遍和平和稳定,而其霸权(hegemony)对于资源的攫取和稳定的破坏却被片面地省略。同样,垄断资产阶级通过现代传媒,无限放大慈善行为和对NGO的赞助,以使得其人道主义姿态在公共舆论中掩盖其阶级压迫的事实。
因此,现代资本主义文化工业既成为资本霸权的阶级需要,也成为帝国主义维持不平等的政治经济国际格局的现实需要。在新自由主义浪潮席卷全球之后,现代资本霸权对传媒业的垄断逐渐加剧,并且极快地传导为文化工业的垄断化生产。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是作为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重镇的好莱坞。通过传媒娱乐业的资本的垄断化运作,以及好莱坞对于全球资本的吸引力,好莱坞已经成功地实现了“好莱坞的全球化”和“全球的好莱坞化”。好莱坞成为文化行业包括新兴国家在内的全球资本、人力和市场的中心。一方面,好莱坞在新自由主义时代获得了来自全球的资本等,进而获得全球电影霸权;另一方面,好莱坞依靠政治经济霸权在全球传播新自由主义霸权[12]。但是,文化工业生产的垄断所产生的影响,是工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垄断都无法实现的。由资本霸权所操控的文化工业的产品通过两步实现了其意识形态在全球的复制和发展,首先是通过优势资金和技术所提供的视听欲望之极大满足来保证市场统治力,其次是通过价值观和历史观在产品内容中的植入实现意识形态的成功传播。因此,齐泽克指出今天“文化的承认比社会经济的斗争更为重要——也就是说,文化研究在这个世界中已经取代了政治经济的批判”[13]。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在消费行为和个体性中将历史发展抽象为宏观叙述,同时试图将历史作为文化工业可以支配的有限的要素,最终在文化的同一性中使得“奴隶”也能够在“主人”的立场上以“主人”的思维看待世界。这个奥德修斯式的欺骗被霍克海默和阿多诺认为是“抽象的同一支配使得每一种自然事物变成可以再现的,并把这一切都用到工业的支配过程中”,而“在这两种支配下,正是获得自由的人最终变成了群氓”[14]9。资本主义霸权在今天所要重新塑造和巩固的世界体系和社会结构,必然将使历史在霸权的抽象性中被“终结”,并且将使历史在文化工业的生产和消费中获得虚饰的发展。全世界坚持对资本主义霸权进行批判的马克思主义者,面临着曾经的马克思主义者未曾遭遇的巨大挑战,需要以更为审慎的态度、坚定的勇气和持久的实践将“被压制的过去”能够得到“正常”理解[14]21,同时将思想从“同义反复”中解救出来,击穿资本主义霸权所建构的试图抹平历史客观发展的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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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04 基金项目:中国人民大学2015年度拔尖创新人才培育资助计划 作者简介:包大为(1989-),男,博士研究生;E-mail:davidbao@ruc.edu.cn
1671-7031(2017)01-009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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