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厂寻墨香

黄芳芳

说到春节是否放假，位于琉璃厂东街一得阁的刘师傅开玩笑地说：“我们一年367天都营业。”四五年前，南城最大的庙会当属厂甸庙会，后来搬迁至陶然亭公园。春节期间，琉璃厂很是热闹，不过略逊于有民俗表演的庙会。“这条街上有些公家的商店或拍卖公司春节休息，略显冷清，还有一些外地人摆摊卖字画、杂项，真正的文化气氛倒弱了。人们主要逛的是中国书店、荣宝斋、戴月轩等老字号。”当然也有很多人是冲着刘师傅来的——“有不少从通州、昌平等郊区过来的老顾客会买几瓶一得阁的墨汁，因为他们觉得在老店买才放心。”

书写新春对联墨锭、墨汁是必不可少的。“有多深的学问倒说不上，但确实有讲究。”精良的墨锭研墨时不伤砚台，有柔润之感。刘师傅从柜台里拿出一块半成品的老墨锭，上面的龙凤为阳刻，但未着色。“为何不把最后的工序补上？”刘师傅摇头道：“一来没有意义，二来今人没有过去人那样用心一笔一笔地上色。”

“过去工资低，每个月二三十元，但不像现在这样讲求物质，做得也精细。”刘师傅感慨地说，现在做的墨和以前的墨差异很大，不是技艺上的差别，而是原材料。过去用的是松烟、麝香、冰片等原料和配方，现在有些墨汁使用了化工原料。不少墨锭自然和老墨没法儿比了。

昔日普及的墨如今却距离我们越来越远了。真正的好墨在于它耐水，不易褪色，还可防虫蛀。“装裱书画前，先在宣纸上喷水。好墨是不会跟着水跑的，否则会破坏画面。”墨不仅仅与笔、纸、砚有着水乳交融的联系，同样与装裱、文房装饰也密不可分。

文人墨客书案上的墨床、水滴（砚滴）都与墨锭有关。研墨时，先用水滴轻轻滴水，再研墨，可以修身养性，亦可静心。“如果刚和别人吵完架，怎么能写好字呢？”待心平气和后将墨锭放在墨床上，不必担心墨锭会弄脏毛毡垫或桌面。文人书房里的讲究，也是一级级“晋升”的。“初学者只需要文房四宝和毡垫。随着写得越來越精，对文房四宝衍生品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一切都是从无到有的过程，正如那句“所有的伟大，源于一个勇敢的开始”的广告词。说不定当你多年后成为书法家时，会感激自己最初的勇气。

近年来，写书法、作画的人越来越多，墨汁的销量也有所上升。教育部曾发文要增加书法在中考、高考中的比重。刘师傅却认为，练书法应以兴趣为先。“世界是丰富多彩的，孩子们也许会被其他新鲜事物所吸引，凡事莫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