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畅
(华中师范大学 中国近代史研究所,湖北 武汉 430079)
抗战期间中华基督教会与南洋华人教会关系初探
谌畅
(华中师范大学 中国近代史研究所,湖北 武汉 430079)
抗战期间,兵燹惨烈,教会损失惨重,经费来源隔绝,各项事工难以为继。为了应对时代诉求,戮力同心,对抗暴日,以中华基督教会为代表的华人本土教会,把更多的目光和精力投向南洋华人教会,以期获得物质和精神上的支持。二者在人员、经费、信息等方面的交往一方面突破了地域限制,促进了南洋地区华人教会的自身建设,一方面加强了中华基督教会的经济基础,密切了海内外教会关系。探析二者关系也利于我们追求宗教与社会和谐相处。
抗战;中华基督教会;南洋华人教会
近年来,中国基督教史研究逐渐深化,成为一个开放性的、甚具活力的学术研究领域。在众多研究中,“教会本色化”,得到学界的高度重视,取得了丰硕成果,然对作为教会本色化重要代表的中华基督教会的相关研究集中于边疆服务运动,在其他方面注意较少,对其在抗战中的表现更留有不少空白。①面对战争困境,向南洋华人教会寻求帮助成为中华基督教会改善自身处境的重要举措。但二者关系究竟如何?采用了哪些方式进行交往?双方交往产生了怎样的影响?至今仍是一笔糊涂账。基于此,笔者试图以实证的研究方法,立足于本土理论话语,以一手馆藏档案为中心,分析华人本土教会的代表——中华基督教会如何在抗战困局中,密切南洋华人教会联系,摆脱困境。
中华基督教会(Church of Christ in China)滥觞于民元,正式成立于国民政府时期,是合一而成的跨宗派华人教会团体。它组织严明,架构完整,属会遍及国内大部分省份,且与在华主要欧美宣教会建立了密切联系,在整个新教教会体系中居于十分重要的地位。以1927年计,中华基督教会总共有123 043人,占全国基督新教总人数的24%[1],是当时国内最大的基督教团体。在国民政府颁布法律,制定规则,加强对宗教团体和地方社会控制的背景下③,中华基督教会加紧备案,最终得到国民政府中央党部民众训练部核准,获颁组织许可证书,取得了官方合法身份④,成为当时受南京国民政府法律保护和批准备案的唯一教会团体。⑤这一系列举动使得中华基督教会成为教会典范,在基督宗教界居于重要地位。抗战爆发,国难当头,教会与中国社会一道坠入战争深渊,各项事工难以为继。中华基督教会全国总会在发表《国难宣言》支持国民政府抗日和祈求和平的同时⑥,也有“无论是沦陷区的教会或自由区的教会,现在同样的都是处在勉强维持现状的景况之下,到处只看见在缩小工作范围,减少或合并工作”[2]的无奈。在极端困难的处境下,中华基督教会根据政府政策和社会环境的变化,一方面挖掘自身潜力,积极调适,提出应对之策;一方面向西方宣教会,国民政府求助。
抗战全面爆发后,国民政府及其高层人士均把争取海外华侨援助视为抗战建国的一种重要途径。⑦国民党中央海外部、侨务委员会积极发声,向海外侨胞发出呼吁,号召他们以各种方式支持祖国抗战。[3]
为了改善自身经济困境,巩固自身地位,中华基督教会紧随政府脚步,在1937年召开的总会第四届总议会上,讨论通过《联络海外华侨教会案》:“以下五件,是本中华基督教会所能帮助于海外华侨教会者:(1)布道家之巡行;(2)工作人员的供给;(3)宣传品的供给;(4)教会信息的交换;(5)推广教会事工的协作……总会应协同广东及福建的六个大会协会,把以上所提计划特别负责执行,至于在大体上,我们大家都应尽力,使华侨教会与全国教会发生关系,并设法养成她们受护祖国教会之心理。”⑧中华基督教会通过协商、评估海外华侨教会对内地教会的潜在影响。试图通过密切沟通和协作,使华侨教会在补充内地教会经费,加深总会认同等方面发挥作用。
南洋地区是海外华侨最大的聚居地,当地华人教会蕴含着巨大潜力。为此,中华基督教会全国总会派遣执行干事,赴南洋实地考察,加强宣传。总会干事在1938年结束对星洲(新加坡)教会访问后,向总会执委会报告星洲教会具有几个显著特点:(1)教会气象蓬勃;(2)联合意义普遍;(3)同情总会事工;(4)一般爱国热忱。⑨该牧师强调南洋教会的生气和潜力,希望总会执委会能够认识到争取该地教会为总会服务,对内地教会的重要意义。据此,在不久之后的中华基督教会总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九次会议上通过决议,明确表示:“本会宣教事工,不惟应在国内各处广事提倡,并应注意海外华侨与我会有关之男女同道。南洋各岛尤应致意。”⑩中华基督教会积极宣传,通过条例,试图让南洋教众捐款献物,支持国内抗战和教会事工。
随着抗战持续发酵,面对地方沦陷、经济匮乏、交通阻塞的不利局面,中华基督教会总会决心在以往工作基础上,积极寻求海外华侨更多帮助,以求摆脱窘境。
历来总会对于海外侨胞教会极为关切。第四届总议会曾通过联络海外侨胞教会之议案。此次干部拟就赴世界大会规程之便利,预约程序,分途拜访南洋如新加坡、小吕宋、爪哇等各地教会。南洋侨胞教会中颇有热忱分子愿与祖国教会亲近,取得合作途径。⑪
上述即是中华基督教会积极加强与海外华人教会和各社会组织团体的联系的明证。同时,中华基督教会通过密切南洋华人教会关系,一方面使其亲近内地教会,为教会开办事工尽心奉献,一方面借助当地华人教会的社会关系号召华侨组织团体积极为中华基督教会提供经费支持。⑫达成了拉近了内地教会与南洋华人教会关系的目的。
“人”作为人类历史变革中最为重要的因素,中华基督教会与南洋教会在人员的往来上交流也很密切。为了在南洋教会中扩大自身影响,追求基督普世性,振兴当地教会,中华基督教会就支援南洋教会人才问题有深入研究和具体实践计划。
中华基督教会在教职人员特别是牧师的培训上十分严格,要求所属牧师均应神学院或圣经学院毕业,且具有1至3年以上的宣道经验;若未经神学院或圣经学院毕业,则必需有多年宣道经验,并在经过区会牧师考核委员会3次考核通过后,经其他牧师推荐,才可被按立为牧师。[4]因此,能够拥有中华基督教会牧师资格的教会同工,一般具备较高的素养和丰富的传教经验,足以应对宣教事业中所面临的各种挑战。战时,闽南大会根据全国总会要求,除继续开办圣经学校、培养教会学生就任本地和南洋教会的牧职外,还继续按立牧师,派赴南洋地区,宣传自养理论,支援当地传教事业。⑬广东协会也奉总会之命,于1940年前后按立巫佩等三人为牧师前往南洋教会服务。⑭这些牧师赴南洋工作后,积极向当地信众宣传中华基督教会总会的精神内涵和组织架构,增强中华基督教会在南洋教徒中的影响。
同时,南洋教会提供薪金待遇水平一般高于内地,国内教牧人员特别是与南洋教会保持着密切联系的很多潮汕教会人士,有意愿主动赴南洋任职。随着大量内地牧师的南下,内地教会相对成熟的组织架构和理论体系也随之输送至南洋。[5]在中华基督教会的影响下,在福建、南京神学教育机构进修、学习过的神职人员也纷纷南下,参与南洋地区的教会建设。⑮将中国本土的教会礼仪带往南洋地区,为其订立规范,完善自身思想体系的建设贡献力量。[6]在中华基督教会输送教牧人员,提供理论支持,推广组织架构的背景下,南洋华人基督教会完善自我建设,以积极布道作为主要宣教方式,使数以千计的侨胞了解基督的救恩和上帝的福音,增强了教会凝聚力,扩大了教会在当地的影响,⑯南洋地区的基督教社区逐渐成长完善起来。
当地基督教社区的成长,一则加深了南洋侨胞教会对中华基督教会的认同,二则坚实了其支持祖国抗战的决心,亦可看作基督宗教“主位”与“客位”跨文化传播参与语境建构的实例。
通过选派牧师赴南洋华人教会实地考察等手段,中华基督教会在南洋信众中扩大了影响,增强了其对祖国的认同和对内地教会的向心力。南洋华人教会则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中国内地教会的有益经验和教会人才上的补充,获得了教会自身建设的理论支持。
在中华基督教会积极寻求支持之时,南洋侨胞教会予以热切回应。南洋各处长老会一向与岭东大会、闽南教会有同宗联谊,其教友多以闽粤侨胞为主,并同时自愿成为中华基督教会之教友。全国总会为加紧与南洋各教会的联系,则以此两大协会为基础,增进互信。南洋中华基督教会长老会更是与中华基督教会全国总会取得了不少共识。⑰
随着中国东部沿海地区的不断沦陷,中华基督教会将总会机构迁往华西,并逐渐将宣教重点放在西南地区,南洋中华基督教长老大会顺应形势,决议通过“与全国总会更加接近之议案”,该案声明将予总会宣教事业以特别之赞助。同时,南洋长老会接受中华基督教会总会募捐计划,派遣郭景云牧师、胡福辉长老等直接参与当地新堂所的置办,以推进西南各宣教事业。南洋中华基督教长老会甚至同意总会委派代表,驻扎该会,列席各项会议,负责互通信息。总会心领神会,委派公报特约通讯员,使国内教会与侨胞教会更形亲密。驻扎南洋大会,参与南洋教会高级会议的蔡志澄牧师,在南洋中华基督教长老会第一百次会议上,慷慨陈词,向大会宣传中华基督教总会精神,请求南洋长老会加强对总会的经济援助,注重对总会开拓西南工区所需款项进行贴补,携手并肩,促教会自立、自养、自传。⑱通过这一信息交流平台,内地教会得以更加清楚地了解南洋教会的动态,提高其筹款的效率。
南洋长老会还以贵阳中华基督教会成立为契机,更进一步,派遣五位宣教士携款直接参与国内教会建设,为内地教会输血。⑲此外,凭借南洋教会的尽心支持,中华基督教会下属各级教会得以更好地在其能力范围内,协助地方救济工作,收容兵灾难民,遣送难民过境,并在遇到灾难时,开办急赈。⑳
此外,在广东、福建等侨乡地区,内地教会与南洋教会的交流更为密切。随着领土大面积沦陷,教会经费日见支绌,为维持正常运转,闽粤教会不得不转向南洋教会求助。“泉州教会主席许锡安报告,一年中对外对内所有措施,及向南洋信侨募捐救济泉城贫苦会友情形,惟于去年所议募集经费延聘干事一案,即各堂尚未实行等情况,区会纳吴炳耀举议,应令各堂照前二十六年议案缴纳常年捐以充会费。”㉑南洋教会和信徒自身更是自发响应中华基督教会号召,尽力捐输,直接在经济上给予闽粤教会支持,支援内地教会建设。澳洲潮人中华基督教会,暹罗黄桥堂会则在岭东大会力量衰微,财政极度拮据,教友生活日益窘蹙的状况下,先后“叠颁巨款,教牧生活赖以稍舒,贫困同道得沐其泽。”㉒管及于此,在闽粤教会事业停滞,教徒困苦时,南洋教会和信众成为其坚强后盾。
闽粤地区的本土牧师既有虔诚的基督信仰又拥有各自强大的社会关系网络,身份上的二元性使得他们在坚守自身信仰的同时,能够利用自己的亲缘、地缘身份为教会争取侨界资金上的支持。如金井教会的许声炎牧师,其利用其多位家族成员和门生在菲律宾经商或任教的便利,积极扩大在当地的宣教影响力,广收信徒,征募经费支持国内教会运作。[7]
同时,南洋地区一些颇具影响的教会领袖也积极响应总会行动,开展联合布道、联合礼拜等手段,力促更多南洋教会为中华基督教会尽力奉献,郑聘廷牧师是其中代表人物。
1938年,国内同道南来者日众,主日到堂因满座而他适者,实繁有徒……最终扩建完毕……牧师联合其他同道发起组织星洲华侨基督教联合会,期能化除畛域,打破成见,一心一德,贯彻真道,每月有联合礼拜,联合布道,联合讨论整个南洋华侨教会之计划,最近又屡次联合作筹赈等工作。㉓
与中华基督教会岭东大会关系密切的南洋中华基督教长老会,更于1941年召开全体会议时,响应汕头区会请托,督促其下属各堂直接为潮汕信徒祷告、捐款。㉔正是南洋华人教会在物质和人员上的支持和帮助,有效地纾解了中华基督教会特别是广东协会、闽中协会的困难。凭借着南洋教会的“输血”,中华基督教会一定程度上维持了自立地位,并为抗战胜利后的“复员”打下了基础。
随着华人的迁徙,由于血缘的关系,海外华侨对中国本土有着一种天然的认同感,在国家遭遇危难之时,往往以其强烈的归属感,捐款出力,为国担忧。“……菲律宾马尼拉粤侨出入口帮工界联合会和马尼拉粤侨工商联合会捐献重汽车两辆给十九路军。棋王谢侠逊周游南洋举行棋赛,募捐款项,支持十九路军抗战……”[8]南洋华侨的大力支持有力地支援了十九路军抗战。此外,东南亚的一些华人基督教会在当地传道布教的同时,也与中国内地教会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爪哇华侨基督徒早在1926年的联合运动会议上即声明,在宣教工作中应以增强彼此联系,建立自治自立教会,加强与祖国教会联络为目标和宗旨。㉕中华基督教会成立后,其各级组织、属会即积极派遣牧师赴南洋华人教会奋兴、布道,加强教会影响,密切彼此联系。比如宋尚节博士即前往马六甲宣道,号召中华归主。㉖奋兴运动在马六甲教会中进展顺利。通过奋兴运动,南洋华人教徒的灵性生活得到了加强,南洋教会与内地教会的联系也更密切,当地教会事业的发展亦得到促进。
抗战全面爆发后,囿于抗战时期的现实处境,中华基督教会更为仰仗国际社会的支持,而南洋华人教会因为地缘上的方便和较强的经济实力,成为全国总会竭力争取的目标。以对抗暴日为共同出发点,抗战期间中华基督教会和南洋华侨教会之间的互动,产生了相同认知和利益诉求。二者精诚协作,相互帮扶,南洋教会的经济支持改善了中华基督教会的经济状况,维持了教会事工的正常运作;中华基督教会在人员、理论上的扶助则促进了南洋教会的自身建设和灵性生活,激起了华侨教友的民族热情,提高民族认同度。总体而论,中华基督教会与南洋教会之间人员、资金的跨国流动,密切了二者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双赢的效果。
目前许多学者都已经接受认为,一个包容性的、兼顾到诸多宗教表现形式和地方社区生活整体的研究方式是非常有必要的㉗,基督教的相关研究也应如是。中华基督教会作为重要的华人本土合一教会,探析其在抗战期间如何密切与与南洋教会、教徒之间的关系,怎样在人员来往、信息交流、资金流动上深入交往,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个切面,窥测时局之下,整个在华基督新教组织如何提升自身力量,实现本色化。此外,明晰双方关系发展变迁的历史进程,加强不同地区之间宗教团体的交流协作,可以为当下我们制订宗教政策,追求宗教与社会和谐相处,密切海内外关系,保持国家团结安定提供一定的借鉴。
注释:
①据笔者有限的阅读所见,有关中华基督教会各级组织的代表性著作主要有:杨天宏《救赎与自救:中华基督教会边疆服务研究》,三联出版社2010年版;陈智衡《合一非一律——中华基督教会历史》,香港建道神学院,哲学博士论文系列2013年8月;吴义雄《中华基督教会广东协会与本色教会运动》,《世界宗教研究》2002年02期;邓杰《新中国的宗教政策与基督教会的因应——以中华基督教会边疆服务运动为例》,《世界宗教研究》2012年03期;尚海丽《中华基督教会河南大会本色化运动研究》,《殷都学刊》2007年01期。
②中华基督教会由总会、大(协)会、区会、堂会四级教会组织构成。大(协)会有广东、闽南、华东、闽中、岭东、两湖、华北、山东、河北、闽北、关东、山西、海南、河南、陕西、四川等,基本上做到在全国范围内的覆盖。参见《中华基督教会全国总会第四届总会会议记录》,附件七,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02/012。
③杜赞奇认为政府通过颁布法律,制定规则,加强对宗教团体和地方社会的控制,能够一定程度实现自己的“现代化”理想。参见杜赞奇《从民族国家拯救历史》,王宪明等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102页。
④南京国民政府虽给予中华基督教会合法身份,但仍强调《指导传教士团体具体办法》,即“传教团体必须接受党的领导,并受政府监管,包括其建立的教堂、办理的学校和医院事业等,各团体除例会外,举行大会时,当地高级党部得派员参加。任何团体有违法行为,政府可以取缔有关团体。”试图将中华基督教会置于自身监管之下。参见麦炳坤《中国基督教会与社会主义运动:基督教知识分子的反应与调试之路,1945—1954》,香港中文大学博士论文,1996年。
⑤参见《为完成在政府立案事功调整本会内部案》,《总会干事部提案》,全国总会第四届常会,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 102/0/14。
⑥《中华基督教会全国总会第四届常会对国难宣言》,《广东协会周刊》第六卷,第26期。广东省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92/1/ 214。
⑦作为最高领袖的蒋介石本人,十分重视加强在华侨特别是南洋华侨中的宣传力度,试图使其为国内抗战大局贡献力量。为此他曾多次会见陈嘉庚等侨领,设宴招待华侨,并对侨务委员会的主官人选进行审慎的选择。见《蒋中正日记》,1938年1月13日,6月27日;1940年4月6日,4月16日,5月19日,7月28日,12月8日;1942年1月2日。台北:《抗战历史文献研究会》2015年10月。
⑧《联络海外华侨教会案》,《中华基督教会全国总会第四届总议会议录》,1937年,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02/0/12。
⑨《公报》,第十卷第五期,1938年,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02/0/72。
⑩《中华基督教会总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九次会议记录》,1939年,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02/0/303。
⑪《中华基督教会全国总会第三十七次会议记录》,1938年,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02/0/230。
⑫“近代南洋华侨、华商在生根发展的同时,仍保持着强烈的中华文化与国家认同,既与国内保持着紧密的经济社会联系,也参与到国内的民族运动及社会建设之中。”海外华人华侨特别是南洋华侨中的公益团体和商会组织与国关系紧密且有着较强的经济实力,其对国内教会的经费支持能够成为教会维持正常运作的有益补充。参见朱英等《南洋中华商会研究:回顾与思考》,《华中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03期。
⑬任南洋教会牧职的有潘再恩、许彼得、庄谦谋等,他们有效的补充了南洋教会的牧师队伍。参见李叔静《金井基督教会百年简史》,载《晋江文史资料选辑 第6-10辑》,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福建省晋江市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1999年版第192页。
⑭简廉伯《执行委员会一年来经过》,《广东协会报告书》,1940年,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02/0/60/1。
⑮仅以美以美会计,在抗战期间即有何受良、刘信镛、黄履和等牧师赴南洋担任传道或教员。参见朱峰:《基督教与海外华人的文化适应》,中华书局2009年版,第171页。
⑯吴静聆《星洲基督徒布道团总团数年来的简报》,《星洲基督徒布道团团刊》1946年,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17/0/5/96。
⑰参见《会闻》,《公报》第十三卷,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02/0/74。
⑱参见《南洋中华基督教长老会第一百次会议记录》,1941年,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02/0/290。
⑲见《南洋中华基督教长老会与总会更加接近》,《会闻》,《公报》第十三卷,1941年,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02/0/74。
⑳参见《干事部事工报告书》,《总会常务会议第三十七次会议记录》,附件一,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02/0/239。
㉑《中华基督教闽南大会常委各区会议录》,1940年,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02/0/50。
㉒谢秉正《国难苦撑中汕头区会财政部概况》,《汕头区会第131次会议》,汕头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转引自胡卫清《苦难与信仰——近代潮汕基督徒的宗教经验》,三联书店,2013年版,第179页。
㉓《新加坡坡丹戎吧葛区中华基督教会郑聘廷牧师传道五十周年纪念特刊》,1941年,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02/0/249。
㉔此次募捐共募得433.46元。参见《南洋中华基督教长老会第一百次会议记录》第9-10页,1941年,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02/0/290。
㉕参见《爪哇教会之联合运动》,《中华归主》第六十八期,1927年,中华全国基督教协进会,缩微胶卷编号:J-1744,上海市图书馆馆藏资料。
㉖蓝润华《马六甲奋兴会志盛》,《基督徒布道刊》第二期,1936年,上海市档案馆所藏教会档案,U117/0/2/1。
㉗付海晏等著《国家、宗教与社会:以近代全真宫观为中心的探讨(1800-1949)》,华中师范大学近代史所未刊书稿,第274页。
[1]CRESSY E H,Church Unity,Christian Co-operation[M]//The China Christian Year Book,1936-1937,Shanghai Christian literature society,pp.130.
[2]余牧人.抗战八年来的中国教会[G]//基督教丛刊.成都:基督教联合出版社,194?(9):7.
[3]左双文.蒋介石与华南抗战[J].近代史研究,2015(6).
[4]孙金富,吴孟庆,刘建.上海宗教志[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1:451.
[5]胡卫清.苦难与信仰:近代潮汕基督徒的宗教经验[M].北京:三联书店,2013:175.
[6]朱峰.基督教与海外华人的文化适应[M].北京:中华书局,2009:172.
[7]吴巍巍.宗族、乡邻与基层信众:近代福建基督教华人牧师的人际网络关系初探[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2).
[8]袁采.上海侨务志[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1:125-126.
Choices in the Difficulties: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hurch of Christ in China During the War of Resistance and Church of Christ in Southeast Asia
CHEN Chɑnɡ
(Institute of Chinese Modern History,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Wuhan Hubei 430079,China)
During the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ese Aggression,Church of Christ in China suffered great losses.The fund was cut down and all the regular work could not be continued.In order to respond to the demands of the times,Chinese native church represented by Church of Christ in China put more efforts and resources into Church of Christ in Southeast Asia,hoping to get more support in material and in spirit.On the one hand,the communication between the two churches in personnel,funds and information broke the geographical constraints,as a result,the strength of the Church of Christ in Southeast Asia was promoted;on the other hand,the economic foundation of Church of Christ in China was strengthened,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hristian Churches at home and abroad got closer.The analysis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churches is also conducive to the pursuit of harmony between religion and society.
The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ese Aggression;Church of Christ in China;Church of Christ in Southeast Asia
K265.9
A
1009-8666(2017)01-0107-06
10.16069/j.cnki.51-1610/g4.2017.01.017
[责任编辑:王菁]
2016-10-31
教育部青年基金项目“日本对华宗教调查及其目的(1900—1945)”(15YJ770039)
谌畅(1991—),男,江西南昌人。华中师范大学中国近代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宗教社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