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甲子
(商丘师范学院 文学院, 河南 商丘 476000)
北朝文学研究的深与浅
——读于涌《北朝文学南传研究》所思
张甲子
(商丘师范学院 文学院, 河南 商丘 476000)
于涌的《北朝文学南传研究》一书, 采用崭新的文学史视角, 以“北朝文学南传”为立足点, 运用论从史出的方式, 立体地描述了北朝文学与南朝文学的互动关系。 在前贤研究的基础上, 此书将狭义的北朝文学研究扩展为广义的北朝文化研究, 由此补充了南北文学交融中一些缺失的环节, 对“北朝文学南传”一说, 做出了有益的尝试。 关键词: 北朝文学南传; 北魏汉化; 胡乐; 北僧南下
针对魏征在《隋书·文学传论》中所言之南北朝文学“各去所短, 合其两长”, 历代研究者在南朝文学的北传上关注甚多, 对北朝文学的南传却着力甚少。 此研究局面的改观, 以曹道衡先生的《南北朝文学史》《南朝文学与北朝文学研究》及相关论文为发端, 其旁搜远绍, 纵横比较, 有大量的创见。 近十年来, 研究者更是在不断深化北朝文学多元化研究的基础上, 注意到了南北朝文学的双向互动, 以及北朝对南朝在文化观念上的良性影响。 但遗憾之处仍有二:一是多以稽古心态论北朝文学, 瞩目于宗经复古, 遑论于通变革新; 二是缺乏对北朝文学南传路径的有效研究, 既没有细致考察由北入南的文士, 对移民文人、 使者文人群体的探究也常流于泛泛。 可以说, “北朝文学南传论”这一学术命题并没有被展开, 尚存许多空白。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新近出版于涌所著的《北朝文学南传研究》, 此书以整理文献、 设立专题、 各个击破的方式, 强化了对北朝文学南传的薄弱环节的研究。 全书共六章, 大致可分为四部分。 一则以永嘉南渡为历史节点, 论北朝文学在继承汉魏传统的基础上, 其独立性的生成; 二则以北魏孝文帝汉化改制为契机, 论北朝文学与南朝文学的争胜; 三则以行人聘使往来、 文人互致信札为津梁, 论北朝文学南传及南北文学的思想互动; 四则以胡乐南传、 北僧南下为切入点, 分论南朝边塞诗、 山水诗的形成与演进。 该书的研究可谓张弛有度, 收放自如, 其深在于既能单刀直入地设立论点, 也能环环相扣地列举论据, 保证了结论的可靠; 其浅在于行文中绝不故弄玄虚, 不造学术新词, 言简意赅, 可读性强。
北朝文学包括五胡十六国文学和北魏、 东魏、 西魏、 北齐、 北周文学, 其间所涉历史时期跨度大、 历史问题多。 我们研究北朝文学, 必须先以北朝历史的发展为突破口, 以北朝文化为背景, 从具体史实出发, 依照历史事件本身, 才能得出恰当的结论。 其中, 对史料的搜集、 整理与辨析, 乃是根本的基础。 冯友兰曾总结文史研究者使用资料的四条标准:收集求“全”, 审查求“真”, 了解求“透”, 选择求“真”。[1]2在《北朝文学南传研究》一书中, 其所用史籍文献有数十种, 除常见的“八书二史”、 《世说新语》、《颜氏家训》、《洛阳伽蓝记》、《高僧传》等, 于涌还从后世子书中爬梳剔抉, 诸如《八代谈薮》《朝野佥载》《酉阳杂俎》《建康实录》《越缦堂读书记》等, 试图在最大程度上还原北朝文学南传时的历史情境。 如在第六章第一节中, 论温子升对南北文风的融合, 先引《魏书·文苑传》之本传, 说明温子升已得到了南北文人的广泛认可, 后又引《洛阳伽蓝记》《朝野佥载》《史通·核才》中的评语来相互印证, 既避免了单文孤证, 又能把问题讲全说透。
与南朝文学不同, 北朝文学的政治色彩很浓, 始终将政治性放在首位。[2]第三章第二节“聘使职事考论”, 其内容看似与南北朝文学无关, 实则在当时, 北朝文学正是以北朝聘使的文化交流为纽带, 一方面内在接受南朝文化, 一方面向外输出自己的正统文化观, 这才使北朝文学的南传有了现实的可能。 我们可以通过史书中的相关记载, 详细考察北朝聘使的选派、 行使的具体过程、 行使的内容与意义等。 在北朝聘使群体中, 通晓群经、 熟谙文史者有之, 才藻富赡、 善为诗文者有之, 他们在宴饮酬唱、 致书通问中, 显示出远高于常人的文学才华, 且有诗歌、 文赋、 风闻记事、 观览游记之作传世。 值得注意的是, 我们不能为了做出“北朝聘使与南北朝文学交流”这道证明题, 无谓地去夸大北朝聘使的作用。 于涌在论述中注意把握分寸, 通过具体事例来证明其观点的合理性。 如在第三节中选取李彪为代表, 通过在李彪、 李冲交恶事件中孝文帝的微妙态度, 反衬出孝文帝汉化改制的决心。 李彪曾六度衔命出使南朝, 又与北朝诸多文人友善, 与“竟陵八友”在诗文上频繁交往, 是推动南北朝文学互融的典型。 这样在史实基础上得出的文学论断, 有一说一, 恰当准确。
具体的文学研究更要举一反三, 即从对文学现象、 文化现象的讨论, 上升到对文学规律的探讨。 第三章“聘使往来与南北文学互动”从历史现象入手, 以赵翼《廿二史札记》“必妙选行人, 择其容止可观, 文学优赡者, 以充聘使”为引, 先考证“妙简行人”与“一门多使”, 再考证聘使职事, 紧扣行人需具备口辩才能、 文学才能、 学问积累而发论, 聘使在折冲樽俎之际、 口舌交锋之余, 尚能进行文学切磋。 继而旁征博引, 依据大量史实事例, 归纳出聘使负有文化软实力竞争的责任, 不同的文化氛围所造就的文学风格, 在聘使的传播中相互涤荡, 产生了碰撞和融合。 具体而言: 其一, 一些文学现象的产生或文学家的出现, 多与聘使有直接或间接的关联, 如“梁鼓角横吹曲”曲目及歌辞的南传, 永明体、 宫体诗的北传; 其二, 聘使崇尚以交聘语辞为谈资, 这对中古小说的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 正是在这些纷繁复杂的细节中, 于涌条理清晰地梳理出了南北朝后期文学发展的总趋势。
相比更多在文学规律引导下而自觉发展的南朝文学, 北朝文学受到的外界压力非常大, 战争的冲击、 民族的差异、 政权的更迭等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显而易见。 这就给我们造成了一种错觉, 即以永嘉南渡为分水岭, 文学家多移居江南, 漠北再无纯文学。 即便是有, 如严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汉六朝文》、 逯钦立《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诗》中所收录的诗文, 也是附庸之作。 那么, 一些疑点由此而生:滞留在北方与十六国政权周旋的士族, 对文学再无向往?在经过十六国文学的荒芜之后, 北朝文学就甘心如此困顿下去?不论是汉族士人还是少数民族贵族, 他们在羡慕南朝文学之余, 又做过怎样的努力?在时人看来, 究竟是北方清刚而少雕润的作品更好, 还是南方纤弱但更细腻的作品为胜?如果我们只将眼光局限在几位北朝作家及他们的作品上, 似乎就只能看到几首民歌和几部著作, 以上这些问题则是无解的。
跳出既定的思维模式, 将狭义的北朝文学扩展为广义的北朝文化, 就能发现并探究出北朝文学史中许多的“伏流”现象。[3]266-267于涌在该书第二章提出北朝对南朝的“正统之争”, 北朝以文化“正统”作为武器来折服南朝, 有与南朝一争高下的意味。 尽管这种正统之争最初是为北魏汉化赢得舆论立场, 以期得到辖内汉族士人的支持, 进而巩固鲜卑族拓跋政权的统治。 但于涌敏锐地注意到, 当北魏汉化势头激进, 则文学表现兴盛; 当汉化势头消歇, 则文学表现减弱。 于涌以大量现象为据, 先证明了汉化与北魏文学之间的关系, 再考察汉化背景下北魏的文化正统意识及其文化改制。 具体说来, 这一进程包括政治制度上的华夷互化、 统治思想上的德天相辅、 民族族源上的寻根认同、 文化领域中的尊儒重教等。 特别是第二章第二节的论述, 并不求浅层上的面面俱到, 而是以浅持博、 以一持万, 通过对孝文帝礼制改革的考证, 深入考辨议定禘祫之礼、 圆丘南郊合一而祭、 罢省西郊祭天、 重订五德运次、 从祭祀杂神到“崇圣祀德”等, 使我们认识到, 北朝在文化上的争正统, 绝不是逞口舌之快的随便说说, 而是带有实际行动的底气。
文学史中多有异同论、 优劣说, 异同论强调相异的多, 强调相同的少; 优劣说则需要在作家、 作品及文学批评的相近层面来讨论。 关于南朝文学和北朝文学, 两者的异同和优劣毋庸多言, 更不可能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推翻既定结论。 若更细腻地梳理北朝文学, 顺着时人的视角去看, 尽管北朝文学技逊一筹, 却并不代表北朝文学停滞不前。 虽然南、 北不能在文坛上形成势均力敌的并峙, 但自孝文帝为始, 北朝在厘革时弊、 稽古复礼中培养起的文化自信, 慢慢引领北朝文学走向与南朝文学的二水分流。 在第二章的“南北争胜与孝文帝的文学推进”一节中, 于涌先分析南北正统之争在政治上的表现, 剖析北朝士人具有的普遍性或代表性的心态, 进而深入到在文学上渐入佳境的表现。 《魏书·文苑传》篇幅不长, 且多概括之语, 于涌从小的开口进入, 全力搜集此时的文史材料, 描绘出北朝文学第一次实现飞跃时的图景。
北朝文学创新不多, 可南朝文学却一直抱有对北朝的想象。 一是出于不能不去应和来自北朝争正统的挑战, 比如北魏借书一事, 南齐都觉得颇为敏感, 借书给北魏, 似乎更会推进其改革进程, 从而对南齐不利; 二是南朝出于对过度绮靡文风的反感, 故向汉魏风骨复归, 追念起刚劲的文风。 北朝文学重复古, 这在无意之间成为文学思潮上的好事。 隋及初唐的文风之所以能合其两长, 绝不在于南北的相互轻视, 而在于南北的相互重视。 于涌在第四章“胡乐南传与南朝边塞诗的形成”、 第五章“北僧南下及其对南朝文学的影响”、 第六章“北文南传及入北南人的改造”中, 便是站在这样的基点上去挖掘北朝文学的闪光点的。
自两汉始, 胡乐便与中原宫廷音乐有交集, 《晋书·乐志》中多有记载; 东晋南北朝, 胡乐更是遍及中原及南方各地, 《宋书·乐志》《南齐书·本纪》《周书·武帝纪》《北史·齐本纪》中多次提及“羌胡伎乐”盛兴于朝。 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曾论:“唐之胡乐多因于隋, 隋之胡乐又多传自北齐, 而北齐胡乐之盛, 实由承袭北魏洛阳之胡化所致。 ”可见胡乐之风的根源之深。 以时间为轴, 胡风必先是扎根在北朝, 继而影响到南朝, 其后才成为唐诗发展中的有益推动力。 该书第四章的研究重点即在于此。
从考证羌胡乐入手, 于涌大胆假设, 小心求证, 得出结论:第一, “羌胡乐”不能与“鼓角横吹曲”等同, 而应与其并列, 两者都属于横吹曲系统; 第二, “羌胡乐”是俗乐, 与“凉州乐”关系密切; 第三, “羌胡乐”是军乐, 但以女子伎的表现为主; 第四, “羌胡乐”的音乐特征是悲、 响、 俗。 与中原音色迥异的“羌胡乐”, 却得到了南朝皇室的青睐, 从而进入到乐府系统中。 于涌认为, 在南朝与西域政治往来、 经济交往的过程中, 南人北上、 北人南下都是常态, 先通脱地解释了南北音乐双向传播的问题, 进而梳理出胡乐的多条南传途径。 又进一步以小观大, 分析南朝之所以会主动接受胡乐, 原因在于胡乐可以提供更为丰富的情感表现空间, 也正是南北音乐相互的包容, 才为大唐文学盛世奠定了厚实的基础。 整体上, 于涌的论述取证丰富, 取舍排列精严有序, 故其论证有极大的说服力。
于涌又选择“为一时乐府之冠”但问题却极多的《敕勒歌》来讨论。 于涌认为, 《敕勒歌》是敕勒族的传唱民歌, 自然天成, 并非斛律金所作, 在汉人翻译与著录时, 形成了不同的文本形态, 后人所取不同, 故而产生歧义。 《敕勒歌》在早期传唱过程中, 体现出北魏六镇文化重“质”的特点, 保留了游牧民族崇武的风尚, 且不以胡为耻、 不以汉为荣的文化态度, 其南传至中原, 对东魏、 北齐的政治文化格局产生了深远影响。 对六镇文化的讨论, 是在创造性见解下宏观方面的理论概括; 对《敕勒歌》的文本分析, 则是在史料的细致考订下微观方面的严谨处理。 前者欠缺, 后者易流于饾饤烦琐; 后者单薄, 前者会失之空洞、 缺乏说服力。 于涌将《敕勒歌》放入南北文学对比的视野中加以审视, 发掘了其不同以往的文学史意义和价值。
与北朝典型《敕勒歌》相对的, 是南朝边塞诗中典型的“陇首”意象。 这个问题的提出在于南朝诗人大多没有亲临过陇首一带, “陇首”是如何从地理意义的称引, 演变为文学意象, 进而成为边塞诗的一大特征的?问题的解答分三步:第一步, “陇首”意象的文学生成, 汉诗中已有“陇首”之词, 后借胡乐传入的契机, “陇首”成为横吹曲目, 并被赋予悲凉情调; 第二步, 南朝诗对“陇首”意象进行重构, 诗文中谈及“陇首”, 或写思妇的离恨, 或写边地的苦寒, 或写征人的思乡, 表现人生的无奈; 第三步, “陇首”与西北边塞的想象性构建, “陇首”及其次生意象被凝固为与边塞有关的文化符号。 这一节的讨论侧重文学理论, 以大量的诗篇为例, 准确描绘出“陇首”意象产生、 发展的过程, 既避免了浮华空虚, 亦不落小家匠气。
该书内容最新颖的部分, 在第五章“北僧南下及其对南朝文学的影响”。 尽管“北僧南下”不是新议题, 但将此议题与南朝文学的发展相结合, 却是新视角。 第一, 虽然关于北朝佛教义理、 佛教造像、 僧人风气与世俗活动的研究较为充分, 但却几乎没有讨论过它们与北朝文学的关系, 原因是北朝文学作品太少, 在艺术上兼及佛教影响的文学作品, 传统学界认为其不足以考辨; 第二, 关于南朝文学与佛教, 目前多为个案研究, 如谢灵运的作品、 佛经转读与四声的发明、 因果观念对小说题材的拓展等, 尚没有形成体系。 要在这些头绪繁杂的历史与文学线索之间看出问题, 需要独特的眼光; 要在众多的资料中抽丝剥茧, 则需要综合的能力。
北朝僧人在南北对峙中的特殊地位, 是促进北僧南下与交流的钥匙。 几百年间, 南北朝因战争形成的文化隔阂, 在僧人自由的南北流动中, 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弥补。 在“北僧南下表现形态及文化意义”一节中, 于涌以《高僧传》《续高僧传》《比丘尼传》为主要资料, 补充了严耕望《魏晋南北朝佛教地理稿》中“高僧驻锡地与游锡地图表”所缺失的南北僧人的游锡时间、 路线及原因等细节。 通过长达86条的表格, 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 北僧南下的时间主要集中在西晋永嘉、 东晋太元、 宋元嘉、 齐永明、 梁武帝时, 尤其是在太武灭佛期间, 沙门不幸、 僧徒遇难, 长安和平城的大部分僧人南投刘宋, 或通过襄阳到达荆州, 或通过彭城、 寿春到达建康, 或进入成都巴蜀一带, 不仅扩大了佛教的信仰层面, 也使得南朝文化在三教合一的基础上愈加多元化, 为哲学、 艺术、 语言的发展提供良好契机。 于涌的分析一针见血, 如同利斧砍树, 手起刀落间, 树杈的分枝、 树干的纹理了然可见。
僧人南下最先冲击的, 必然是思想领域, 通过具体的文学作品表现出来。 一是诗中的新出意象, 二是文中的新出题材。 南朝诗的新出意象, 在佛教美学的观照下, 多为绿林、 停云、 素雪等清空之象, 这从谢灵运的创作中可以窥知一二。 南朝文的新出题材, 则多关涉佛教的教理、 经义、 戒律, 如范缜的《神灭论》及萧琛、 沈约的难文, 顾欢的《夷夏论》及袁粲、 谢镇之、 朱昭之的难文, 刘勰针对《三破论》而发的《灭惑论》等。 当这些内容经过一段时间的艺术增进后, 诗歌多了自然山水之味, 论难文的逻辑感明显增强。
于涌将会稽僧团、 庐山教团的习禅行为, 直接关联到晋宋玄言诗、 山水诗的转关与审美意识的形成, 支遁、 慧远等人所阐释的佛教“般若”“无相”“心无”等思想, 与“以玄对山水”“山水以形媚道”有相通之处, 两者格义时, 山水的本相开始被重视, 摆脱了玄言理窟的束缚, 山水诗便得以蜕变而出。 于涌又将僧徒、 士人之间的论辩活动, 如释道融与师子国婆罗门之论难、 竺僧敷之于神有形无形论辩的总结等, 与南朝论难文的旨意幽深联系起来, 认为他们在论辩技巧上, 注意抓住对方漏洞, 能在疑难锋起中挫败对手; 在语言上又有简淡高古、 秀逸清雅之风。 前者提升了论难文的论证力, 后者雅化了论难文的言辞。 可以说, “南下僧人与晋宋间山水意识之演进”“南北朝佛教论难及其文学意义”这两节内容, 跳出了旧有的成说习见, 敢于立论, 且能有理有据地给出解答, 实是新意迭出、 最为出彩之处。
北朝文学南传中的许多问题如草蛇灰线, 伏脉于千里之外, 在唐代文学中方有落落回响。 尤其是南北之间在理论与实践上的交织错位, 初唐用了近五十年的时间去调适, 中唐后又因古文运动的兴起, 引起了重道轻文的讨论, 有对北朝文学雅正、 清刚气质的回归之意。 于涌在余论中, 已言及南北两取其长的理论与初唐文统的构建, 不仅深化了北朝文学南传的文学史意义, 亦导引出了新的研究方向, 之后盛、 中唐文学中对北朝的返照, 皆可以成为未来进一步思考的命题, 继续深入之。
[1] 冯友兰.中国哲学史料学[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 2006.
[2] 周建江.北朝文学的性质与地位[J].齐鲁学刊, 1995(6):84-87.
[3] 曹道衡.北朝文学与南朝文学研究[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 1999.
[责任编辑 李继峰]
Simplicity and Profoundness of the Studies on Northern-Dynasties Literature— Some Thoughts Inspired by Yu Yong’sAStudyontheSouthboundProliferationofNorthern-DynastiesLiterature
ZHANG Jia-zi
(CollegeofLiberalArts,ShangqiuNormalUniversity,Shangqiu476000,China)
Yu Yong’sAStudyontheSouthboundProliferationofNorthern-DynastiesLiteraturedescribed from a new literary-history perspective the interac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Northern-Dynasties literature and Southern-Dynasties literature, on the basis of the southbound proliferation of Northern-Dynasties literature. On the basis of previous studies, Yu Yong’s book broadened the research of Northern-Dynasties literature into that of generalized Northern-Dynasties culture, restored some missing links in the blending of Northern-Dynasties literature and Southern-Dynasties literature, and provided valuable insights about the southbound proliferation of Northern-Dynasties literature.
the southbound proliferation of Northern-Dynasties literature; Northern Wei adopting Han’s institutions; Hu music; southbound migration of northern Buddhist monks
2016-10-19
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2016-qn-009)
张甲子(1984—),女, 辽宁葫芦岛人, 讲师,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后,研究方向为中国文学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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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4970(2017)01-004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