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中的女儿情
——评芭蕾舞剧《八女投江》

2017-03-12 00:56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100000
大众文艺 2017年16期
关键词:投江女战士芭蕾

昝 玉 (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 100000)

硝烟中的女儿情
——评芭蕾舞剧《八女投江》

昝 玉 (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 100000)

辽宁芭蕾舞团的原创芭蕾舞剧——《八女投江》,是继《红色娘子军》之后,又一次把芭蕾和抗战题材结合,将抗日女英雄壮举搬上舞台的力作。它在空间上打破了西方与东方的限制,使芭蕾与“八女投江”的故事相遇,用柔美演绎刚强;在时间上横跨77年的时间维度,使八位风华正茂的女舞者与八位满怀理想的女战士相遇,怀着崇敬之心跳起追求信仰之舞。仅从“女性”之处起笔,演绎了一场硝烟中的女人戏。

芭蕾;《八女投江》;辽宁芭蕾舞团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我衰老的爹娘…”袅袅余音在乌斯浑河上空飘荡,八位女战士眼中含泪,怀着对祖国的热爱、亲人的怀念、信仰的坚持,毅然决然地挽臂走向滔滔江水,完成生命的绝唱…在乐池缓缓降下时,悲怆之情溢满全场,“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可能就是这一刻剧场内的真实写照。这是八个在生活中最普通的女人,是妻子、是恋人、是女儿,这是八位在抗战中最伟大的战士,是将军、是士兵、是英雄。面对家人万般依恋,面对敌人奋勇向前,在大无畏的牺牲面前,信仰和理想当先,她们是战士,但也是女人,刚强且柔软,勇敢且细腻…

一、硝烟中的“女人戏”

幕布拉开,乌斯浑河的上空血色飘摇,那仿佛来自历史的呐喊唤起了人们对于“八女”的记忆,静谧的白桦林见证了她们年轻生命的点滴起落...在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上,“八女”是为了祖国利益不惜“投江”的战士,她们有个共同的名字——“英雄;”在编导的艺术眼光中,“八女”是八个性格鲜明的女人,她们可以对着恋人撒娇,可以抱着孩子欢笑,可以亲昵的挽着父亲的臂弯,可以露出即将嫁做人妇的娇羞,可以大力到扛起牲口,可以细心的缝补棉袄,他们不仅是英雄也是女人。全剧着重“情感”的表达,对女性的“内心”刻画使抗战这既严肃又庄重的题材蒙上了浪漫主义的面纱,正如夏尔•波德莱尔对“浪漫”所给的定义:“浪漫主义既不是随兴的取材、也不是强调完全的精确,而是位于两者的中间点,随着感觉而走。”浪漫是芭蕾生来就有的基因,白色的纱裙、轻盈的形象、洁白的花环,柔软的身体,这些因素早已与芭蕾共生,把轻盈换成刚强,把洁白染上血色,这浪漫的芭蕾似乎走下神坛,有了一丝烟火气息,但在刚强的身躯背后也有着女子内心独有的柔软与细腻,这大概就是这部抗战题材最大的浪漫。当女性的柔美被战争撕毁的那一瞬所带来的冲击远比刚强的硬汉形象更让人扼腕悲痛。

整部舞剧以“情”贯穿,从恋人的爱情、家庭的温情、父女的亲情、战士间的友情到离别的悲情、背叛的伤情、对敌人的愤慨之情等,这一系列的情感最后都升华为对祖国民族的眷恋之情,有国才有家的民族精神被编导巧妙的铺排开来。巧妙的情节设置、精心的结构铺排、流畅的动作编织、饱含意蕴的肢体表达,演员的倾情演绎,成功塑造了以“冷云”为首的八名女战士形象,全剧既没有刀光剑影的打斗场面,也没有恶贯满盈的坏人,甚至没有猖獗狂妄的敌人,重点突出“八女”中“四女”的人物开掘。用四对人物的关系穿线,以四对人物的情感变化作伏笔,表现了白山黑土的中华儿女为抗击敌人英勇牺牲的感人事件,整部舞剧的起承转合由小我之爱起笔,在国之大爱处落幕,把与女性形象不相称的英雄气概与残酷的战场一起摆在观众面前,让大家亲眼见证被战争撕碎的美与爱,为那段残酷岁月中仍然闪耀的女性光芒,为那在白山黑土中消逝的英雄亡灵,也为现在来之不易的和平年代。虽没有宏大的叙事,却有宏大的情怀。

二、“留白”之处见分寸

刚与柔、轻与重、虚与实、柔软与刚毅、和平与战争、坚守与逃离…矛盾着、对立着但是统一着、和谐着。“密营”作为故事的发生地,整片的白桦树林象征着黑土地的顽强生命力,可以随意移动的白桦树是舞台布景的亮点,充当着舞台空间的分隔者,开拓的营地、隐蔽的根据地、小家的私密空间、大家的公共环境都由白桦树的移动来完成,空间的大小,疏密的布置根据情节的变化自由切换。西征途中的木筏,充满残垣断壁的荒泽,枪声阵阵等巧妙的布景安排在没有敌人出现的舞台营造出了紧张的战场气氛,看到战士在如斯情境下的遭遇,远比写实的战争场面更震撼。

首尾呼应的结构使《八女投江》的故事有始有终,有起有落。黄桂清与孙喜由甜蜜爱情到叛逃之殇、冷云与丈夫、孩子的三人家庭温情到骨肉分离之痛、王惠民与父亲由安享天伦到不舍离别、安顺福与丈夫由喜结连理到家破人亡,这一系列的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分居全剧的首尾,遥遥呼应,突出了对残酷战争的痛恨以及对和平年代的向往。由首尾呼应形成的环形感情线构成了故事的跌宕起伏,使全剧的故事结构完整且严谨。

黄桂清用两人情浓蜜意时孙喜教给她的打枪动作,射杀叛徒孙喜。观众听着枪声,看着黄桂清扣动扳机,却不见孙喜被击杀的场面,给予观众充分的想象空间,如果你眼中的“战士”会大义灭亲,那么孙喜可能已经被打死,如果你眼中的战士还有对爱情的不舍,那么孙喜就有继续活下去的可能。这样的留白无疑是高级的,黄桂清的大义灭亲是此处的重点,在爱情与信仰面前,信仰当先,相同的人生观使二人走到了一起,人生观的相左使二人分离,既合情又合理,黄桂清“战士”和“女友”的双重身份在此处得到了很好的诠释,这样的处理很巧妙的突出了女战士的柔软面。

舞剧中虚实场景的转换也是一大亮点,八位女战士名字的呼喊把人物的叙事从虚无的历史空间,带到了舞台的现实空间,把真实的历史故事,用艺术的手段进行表现,由虚处转为实处的叙事方式唤起了观众对于历史的记忆。“桦书”中,当写到“家”的时候,场景由朝鲜族姑娘安顺福的悲伤造型,迅速转入朝鲜族人民生活的田间地头,在虚实的情景转换间,自然而然的把故事回放到战争之前,安居乐业的朝鲜族人民平静祥和的生活被突如其来的炮声打破,新娘安顺福在这一天失去了家园与亲人,无家可归的她加入了抗战的大家庭,从此怀着对敌人的仇视而战斗。由温情转入悲情的情节设置把整部舞剧推入高潮的同时,也使战争的意义在此刻更加清晰:战争的残酷打破了生活的美好,战争的阴霾淹没了原本的平静祥和。

三、“民族元素”的运用

深受俄派芭蕾影响的中国芭蕾,在编创芭蕾舞剧时也毫不意外的把性格舞贯穿其中,东北秧歌和朝鲜族舞蹈作为此剧中的性格舞担当,出现的合情合理。王惠民与父亲的天伦之乐通过东北秧歌的动律体现,小女儿艮、俏、泼辣的娇憨俏皮与父亲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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