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枝 富
(江苏省产业海外发展和规划协会,南京 210000)
【《史记》文本研究】
完善 规范 创新
——关于“创新《史记》现代文本”的实践与思考
朱 枝 富
(江苏省产业海外发展和规划协会,南京 210000)
《史记》文本研究了几千年,需要深入和出新。要对历代研究进行汇集梳理、考辨分析,解决疑难问题。要拓开眼界,拓宽思维,开拓新内容,提出新见解。要完善繁体文本,规范简体文本,创新现代文本。在进行现代梳理中,要运用现代思维审视《史记》、现代语言改造《史记》、现代方法解读《史记》。这是时代发展提出的新要求,是运用司马迁改造古文精神进行研究的新尝试,也是将其研究引向深入的新举措,是开拓、创新之举。其内容,就是开展文字、段落、标点的系统研究以及内容的校正整理。其目的,就是形成规范的《史记》标点横排简体文本和通俗的《现代史记》研究文本、阅读文本、精华文本,以及开展《史记》文字、段落、标点、内容的专题研究,完善繁体文本。
《史记》;文本梳理;《现代史记》;创新;实践思考
《史记》研究的内容非常丰富,从大的方面来说,有文本研究、注释研究、史学研究、文学研究、思想研究、追溯性研究、研究史研究等。而文本研究,是其中十分重要的内容,甚至是最为核心的内容,是其他一切研究的基础。只有把文本问题研究深透,形成最佳的规范的《史记》文本,其他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避免出现以讹传讹、将错就错的问题。本文集中论述关于《史记》文本研究的有关事项。
笔者经过反复思考,并与张大可老师以及有关专家学者多次交流和探讨,觉得《史记》文本研究进展到现阶段,需要进行集成研究和系统梳理,面临着三大使命和任务,就是完善《史记》繁体文本、规范《史记》简体文本、创新《史记》现代文本。而“三大使命”这样一个命题,涵盖的内容非常丰富,需要思考的问题非常广泛,涉及方方面面,头绪纷繁复杂。
(一)关于完善《史记》繁体文本
《史记》繁体文本,目前比较通行的是中华书局出版的以金陵局本为基础的《史记》(点校本),后经修订,形成《史记》(修订本),得到各有关方面的肯定。那么,是否需要再进行完善?回答是肯定的。仔细推敲,《史记》(修订本)中还是有一些讹误,如《河渠书》中的“于蜀”“于楚”“于吴”的三个“于”字,一个用“于”,两个用“於”,那肯定是有问题;在《货殖列传》的“三家注”中,“计然”注释中的“晋亡公子”,还以为是晋国逃亡的公子,后来发现,应当是“晋之公子”,“亡”与“之”因形近而误。当然,这里所说的“完善”,并不仅仅是核校有关文字,而主要是5个方面:一是对文本文字本身的研究,包括新字形与旧字形的转换,异体字的处理,通假字的思考,同义而不同字的研究,等等。二是对脱、衍、讹、误等文字的校正研究,在充分汇集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予以考辨和论证,将研究成果运用到文本中来,特别是一些与历史事实有讹误的表述,能改的尽可能改正过来,尊重历史事实,这是《史记》研究的重要前提。三是段落划分研究。四是标点符号研究。五是“三家注”研究。等等。这里只立题目,留待以后系统思考。
(二)关于规范《史记》简体文本
目前比较通行的是中华书局出版的《史记(简体本)》,是以《史记》(点校本)为基础,目前出版的一些注本,也可以看作是简体文本,如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史记通解》、江西人民出版社的《史记笺证》等,对《史记》简体文本也进行了研究,是很好的《史记》简体文本。在此基础上,仍需要进行进一步的研究、梳理,形成规范的甚至是权威的《史记》标点横排简体文本,其研究、梳理的主要内容,是六个方面:一是横排的《史记》版本,一律使用规范的简体文字,这可以说是一场革命。换言之,凡是用繁体文字的,一律直排,予以严格的区分,推而广之,整个古籍版本处理都应当如此,而不宜横竖相混、繁简不分。二是运用现代规范的简体字来处理《史记》文本文字,包括对繁体字、异体字、疑难字、词、句的处理。目前在这方面存在的问题是没有系统检索,存在疏漏、处理不到位,在简体文本中夹杂着一些繁体字、异体字,如“筴”“窴”“徧”等,需要改成“策”“填”“遍”等。三是对通假字的处理,《史记》中的通假字很多,如果全部改出来,变动面很大,不太主张,但有些比较明显的通假字,则是应当予以改正,如“蚤”“蜚”“蓺”等,则宜改成“早”“飞”“艺”等,在这方面,张大可先生的《史记通解》已经作了有益的尝试,改正了40个通假字,但这远远不够。四是对文本内容的校正和考订,凡是与历史事实相悖的、在理解上有歧义或文义不通的句式都应当改正过来。五是段落划分的系统思考。六是标点符号的规范处理。这里也不展开,留待以后进行专题研究。
(三)关于创新《史记》现代文本
这是笔者和张大可先生在2016年以来进行反复商讨而集中力量进行攻关的一项重要工作,是一项全新的事业。而事实上,“创新《史记》现代文本”也基本涵盖了“完善《史记》繁体文本”“规范《史记》简体文本”的主要内容。从2016年3月开始,历时一年,完成《史记》现代文本的初稿,本篇予以重点论述。
笔者从小就阅读《史记》,最先接触到的是初中时代语文课本上的《鸿门宴》,引起了极大的兴趣;大学时专门从上海买回一套顾颉刚先生的《史记(点校本)》予以阅读、玩味;大学毕业后从1983年开始,一边工作一边研究《史记》,几年内,在全国性刊物上发表了20多篇论文,并连续参加了1985、1986、1988年分别在韩城、南京、西安召开的全国《史记》研讨会,出版了数部研究专著;从2015年开始,笔者舍弃其他方面的研究,集中精力专门研究《史记》,而在研究中思考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如何运用司马迁改造古文的精神来研究《史记》,如何让《史记》更加通俗化、现代化,如何让读者将阅读《史记》成为一种乐趣,就反复考虑,打算研究出一套让中学生都能读懂的《史记》文本。在2015年中国史记研究会的渭南学术年会上,笔者与不少专家商量这个问题,得到他们的充分肯定。2016年3月,笔者到北京拜访张大可先生,说出这种想法,张大可先生大为赞赏,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甚至是《史记》研究中的一场革命,可以说是不约而同。张大可先生在很早以前就考虑这个问题,怎样让《史记》更加通俗,更加具有可读性,并在新近出版的《史记通解》中对这一问题作了初步尝试,将一些生冷字、通假字予以替换。张大可先生还认为,现在出本的古籍书籍乱象很多,五花八门,应当予以规范,凡是横排的古籍文本,一律使用规范的简体文字。并且认为,这是研究《史记》的最为根本的内容,是“皮”,而其他的研究则是“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给予了笔者极大的鼓舞和信心。于是,我们商量共同合作来进行《史记》文本的现代梳理。从这一天开始,笔者就集中精力进行这项工作,可以说是夜以继日,精心思考。
在开始进行《史记》文本梳理时,将形成的研究成果称为“《史记》现代版”。司马迁当年改造《尚书》《春秋》《国语》及“诸侯史记”等,往往“爬罗剔抉,刮垢磨光”,删繁就简,化难为易,形成了当时的通俗白话文本《史记》,对后世的影响非常大,唐宋时期的古文运动,就是效法《史记》,出现了韩愈、柳宗元、苏轼、欧阳修等文学大家;历史上那些经久不衰、流传久远的优秀文章,一定是通俗流畅、喜闻乐见,而不是那些艰深晦涩、卖弄词藻的文章。怎样将《史记》改造成符合现代人阅读口味的《史记》现代版,让读者将阅读《史记》成为一种兴趣和爱好?或许就是《史记》研究者的一项历史使命。
后来,张大可先生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司马迁改造古文,例如改造《尚书》,并不再叫作《尚书》,而是融汇形成了《史记》(当时称为《太史公书》)。这对笔者的启发很大。我们做改造《史记》的工作,不就是要形成一部具有时代特色的《现代史记》吗?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名字,即《现代史记》。它既是《史记》,也不完全是《史记》,而是《史记》文本的提炼和升华、《史记》的现代文本,而《史记》的内容和精神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这也防止引起学术界的一些误解。现在完全可以说《史记》的现代文本,不是《史记》而胜似《史记》,因为通过完善和提升,解决疑难问题,使其更加精准和完美。
所谓《现代史记》,就是运用现代语言改造和提升《史记》,改正《史记》在传抄流传中的讹误,犹如在稻米中拣掉沙砾;就是要让现代人能够不用注释,直接看懂读通《史记》,而不要把大量的精力花费在字、词、句的理解上,而直接进入到《史记》内容的阅读和理解中。笔者想,这也是一件很有功德的事情,是在为人类造福,这完全可以把《史记》文本研究向前推进一步,而不是在原地上打转转、画圈圈。《史记》文本研究了几千年,也需要深入和出新了。
所谓“深入”,就是对历代的《史记》文本研究进行汇集思考,集中解决其中的一些疑难问题。而《史记》文本研究到今天,其中的疑难问题还是很多,有些疑难问题越研究越复杂,公说公理,婆说婆理,正论湮没,杂说迭出。同样的一句话、一个词、一个事件,就有数种理解,莫衷一是。这就需要进行深入的考辨分析,明辨是非,将历代研究的学术成果应用到《史记》文本中来,克服学术研究和文本完善的“两张皮”现象。
所谓“创新”,就是要跳出原有的研究框框,开拓新的研究内容。如何让《史记》文本研究走出学术的圈子,让广大读者所喜爱,乃至于让中小学生都可以直接阅读,这是一个看似轻松,但非常严肃的话题。这就需要打破一些传统的古籍校勘规矩,以方便大众应用为最高利益。这将是《史记》研究史上的破冰之旅。
进行《史记》文本的现代梳理,就是运用现代思维审视《史记》,运用现代语言改造《史记》,运用现代方法解读《史记》,形成规范的《史记》横排简体文本和通俗的《现代史记》阅读普及文本。应当说,这是时代发展对《史记》研究提出的新要求,是运用司马迁改造古文的精神研究《史记》的新尝试,也是将《史记》研究引向深入的新举措,是《史记》研究的创新、开拓之举,具有重要的时代意义和创新价值。
在《史记》文本梳理研究上,通过开展什么样的工作,才能达到创新的目的,形成《现代史记》文本?这主要是四个方面:
(一)进行《史记》文字的系统梳理
以中华书局出版的《史记》(简体本)、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史记通解》为蓝本,对照现代汉语语法规范,按照删繁就简、去异标新、弃假存正、同义替换的原则,主要进行4个方面的文字梳理:一是繁体字,凡是还没有改正出来的,一律更换为简体字,如“適”“徵”“頽”“馀”等,更换为“适”“征”“颓”“余”等。二是异体字,凡是被国家有关部门公布的异体字而没有改正出来的,一律改为标准字,如《五帝本纪》中有6个字,即“筴”“徧”“勳”“驩”“讙”“扞”,分别改为“策”“遍”“勋”“欢”“欢”“捍”。三是通假字,凡是明确为通假字的,一律改成正体字,如《五帝本纪》中的“解”“章”“振”“豫”等,分别改为“懈”“彰”“震”“预”等。四是对于古今词性变化较大的以及比较生冷而现代不常用的字、词,其中包括一些古今字和一些孤僻字(即很难找到相应的同义字,但又非常需要予以替换的文字),用相同或相近的字、词予以替换。这样,使《史记》现代文本更加通俗、流畅。这方面的工作量非常大。就《五帝本纪》来说,原文一共约4600字,处理的异体字为10个(不重复计算为6个);通假字为52个(不重复计算为34个);同义字为230个(不重复计算为91个字);同义词为22个(不重复计算为19个),合计为314个(不重复计算为150个),梳理率为6.8%。
(二)进行《史记》分段的系统推敲
《史记》的分段,目前通行的是以中华书局出版的《史记》(点校本),一般学者都不会考虑这个问题,而仔细推敲,几乎每篇文本都有分段方面的问题。目前需要处理的是:一是无理由分段,脉络不很清楚;二是段落太长,不便于阅读和理解,如《秦本纪》中秦昭王一段,时间跨度从秦昭王十三年到四十八年,完全可以分成4~5段;三是标准不一,随意性很强;四是嵌入的内容独立成段,打断篇章的有机联系,喧宾夺主,如“孔子卒”,在很多的篇章中都有,都另为一段,实在是没有必要;五是承上启下的内容是属上还是属下,等等。我们按照条理清楚、详略得当、突出主线、方便阅读的分段标准,对《史记》文本的自然段落进行统筹思考,审慎处理,该分开的则分开,该合并的则合并,形成比较合理的、有一定规范的自然段落。在已经梳理的100多篇中,绝大部分都有段落处理的问题。而这一问题很少有人研究,《史记》(点校本)是怎样就是怎样,几乎所有的《史记》文本都是原样采用,只有《史记通解》等少数的注本在有的篇章中做了少许的改动,如《刺客列传》。我们的研究或许能够填补这方面的空白。
(三)进行《史记》标点的统筹研究
标点是文本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丝毫不能疏忽。目前存在的主要问题:一是句式冗长,可以分开而没有分开,增加了阅读和理解的难度;二是有些关键的文字是属上还是属下,需要重新思考;三是由于标点符号的误点,影响对文章内容的正确理解;四是对文章句式的辨正,按照文章句式使用标点符号,如陈述句、设问句、反诘句,在标点符号上应有所区别,目前存在的问题,是误把设问句当作陈述句,该用问号而用了逗号或句号;五是对于容易产生歧义和引起误解的词句,用标点符号予以处理,如“妻子”“田僮”,中间宜加顿号,否则容易引起误解。总的做法是:按照现代白话文的标点符号使用规范,参照《常用标点符号用法简表》,对《史记》文本的标点符号进行系统思考,该加则加,该改则改,改造长句,完善句式,正确使用,便于理解。这方面的工作量也是比较大。《五帝本纪》共改动了153个标点符号,其中增加133个,删除20个。
(四)是进行《史记》内容的校正整理
这方面需要处理的问题也不少,需要花费的精力也比较多。目前主要处理的,一是与历史事实相矛盾的文字,尊重历史事实是研究《史记》的重要前提,不管司马迁是否就是这样撰写,经研究只要是与历史事实有出入或者是有讹错的,能改的就要尽量改,不留下遗憾。如果明知是错的,只因为是司马迁写成的,就依旧错下去,将错误进行到底,那才是真正的遗憾,是对司马迁的极大的不尊重;二是互相矛盾,不能自圆其说的,例如对一些历史年代的记叙,有的在年表、本纪、世家、列传中的记叙都不一致,如果能够确认的,则予以改正;三是文字讹错的、脱漏的、增衍的,都予以校正;四是比较明显的错乱、颠倒,内容不顺的,则予以改正和纠正;五是各种版本内容相同而文字略有差异的,择善而从,“不固守一隅”,等等。在这方面,前人和当代的研究成果甚多,如梁玉绳的《史记志疑》、王念孙的《读书札记》、泷川的《史记考证》、王叔岷的《史记斠证》、韩兆琦的《史记笺证》等,将其充分利用起来,体现到现代文本中来,是一项极为重要的工作,否则,研究归研究,不能得到有效应用,也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我们所采用的方法,主要是汇集前人的研究成果,予以集中考辨、综合思考,并断以己见,能改则该,不害原意,力求准确,务求完美。《五帝本纪》中就进行了8处校正,分别为“(青阳)”“不善(崩)”“世(得其利)谓之八恺”“北(发)〔户〕”“西〔抚〕戎”“北〔抚〕山戎”“东〔抚〕长”“固难为浅见寡闻〔者〕道也”。
进行如此规模较大的文本梳理,要形成什么样的研究成果,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这主要是6个方面:
(一)形成“《现代史记(研究版)》”文本
这是这次致力完成的《史记》文本梳理,用现代语言改造和提升《史记》,使《史记》成为现代应用文本,让现代人能够直观地看懂读通。对《史记》文本的段落梳理、讹误衍脱等问题的校正、使用不当的标点符号的改正、原则上第一次出现以及认为需要予以说明的梳理替换文字,都作简要的说明。《五帝本纪》的“说明”为165条。“说明”的总字数与正文的字数,大约是1∶3的比例。即正文大约55万字;说明文字大约150万字。在此基础上,进行统计分析,以篇为单位,把所有更改的字、词、句、标点、校正字都精确地统计出来,形成文本梳理统计表。
(二)形成“《现代史记(阅读版)》”文本
将“《现代史记(研究版)》”的研究成果,单独形成符合现代人阅读的通俗阅读文本,作为读者了解中国博大精深历史文化的启蒙书、入门书。一般具有初中以上水平的人都能够比较轻松地阅读《现代史记》,培养阅读兴趣。“《现代史记》(阅读版)”近似于“现代白话文”,也就相当于当年司马迁的《史记》,是《史记》原文的研究和升华,不同于一般的意译或白话文本,而是严格按照同义或等义替换的原则,其字数基本上还是《史记》原文字数,全本大约55万字。经过研究和梳理,校正、处理原文中文字方面的疑难问题,使其更加完美、精确和通俗易懂、喜闻乐见。
(三)形成《史记》规范简体文本
这项工作,是非常重要的工作。现在一般的文本都是采用简体字,但虽然是简体文本,但并不规范。当前专门作为《史记》简体文本的,是中华书局2005年出版的《史记》(简体本),包括“三家注”,在《史记》(点校本)的基础上形成。现在看来,其中有很多的文字需要进行推敲和修改,包括有的应用简体字而用了繁体字;已经被定为异体字的没有改正出来,等等。而在简体文本上做了一些思考的,是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张大可先生等的《史记通解》,将其中40个疑难字、通假字采用了替代的方法,将《史记》简体文本的规范化向前推进了一步,这是应当予以充分肯定的。韩兆琦先生的《史记笺证》,用其他版本以及研究成果来校正目前通行的中华版《史记》,改正了其中的一些讹误,也是非常值得推崇的。因此,在以上基础上形成一部比较规范的《史记》简体文本,是非常必要的,也是必须的。在我们所进行的“创新《史记》现代文本”中,其实已经包含了“规范《史记》简体文本”的全部内容。这里重点要说的,就是通假字的处理问题,即在《史记》规范简体文本中要不要处理通假字?笔者觉得,通假字的情况也是多种多样,应当区别不同情况予以处理。一是其中有的是同源字,或称为古今字,在古代相通、通用,在现代就不能通用,例如:“原”与“源”,“禽”与“擒”,“虏”与“掳”等等,这类字也可以称为同义字,可以予以保留,不作改动。二是古代的一些生僻字,现代已经明确予以替代的,如有些地名的改变,如“盩厔”改为“周至”,毫无疑问应当改正过来。三是一些没有明确为简化字,但在习惯上当作简化字使用的,如“雒”改为“洛”,“於”(读作“yú”)改为“于”,现在已经通行,宜改正过来。四是一些部分简化的字,如“馀”改为“余”,“乾”改作“干”,等等,凡可以简化的,都应当简化过来。五是在繁简字转化中出现的问题,如“乡”与“向”,“间”与“闲”,“獘”(毙)与“弊”,“晳”与“皙”等等,如果不予以改正,读起来感觉很别扭,在文义上也容易混淆,如“乡使”“承獘通变”等等,也应当改正过来。六是在历代传抄中出现的不同的字而表达同样的意思,用哪个字都不会错,最典型的是“刀间”出现了四种表达法,即“刀间”“刀闲”“刁间”“刁闲”,杂置在一起,就是一个笑话,宜统一起来,用其中的一种。七是一些真正的通假字,说白了就是白字,如“蚤”与“早”,“蜚”与“飞”,“辟”与“避”,“说”与“悦”等等,更宜改正出来。八是一些比较生冷的字,还有另外的流传版本的,如“冯驩”与“冯欢”,“灊”与“潜”等等,也宜改正过来。当然,还有段落划分、标点符号的系统梳理以及文本内容的校正研究等,都宜应用到《史记》的简体文本中去,将来连同“三家注”一并修改,形成《史记》的规范简体文本。
(四)形成专项研究成果,为完善《史记》繁体文本打好基础
以《史记》(修订本)为基础,参照商务印书馆即将出版的《史记》(百衲本)以及其他版本和前人的大量研究成果,在进行《史记》文本现代梳理的基础上,主要开展四个方面的工作:一是对繁本文字进行系统研究,形成“史记文本繁体文字的使用规范研究”;二是汇集《史记》文本整理中的讹误衍脱情况,列出具体条目,予以专项整理,进行统筹考辨,具体落实到是否能够应用到文本中来,形成“《史记》文本讹误衍脱校正考辨研究”;三是集中《史记》文本梳理中标点符号的修改情况,列出修改细目,进行汇集思考,形成“《史记》文本标点符号系统研究”;四是集中《史记》文本段落梳理的具体条目,列出分、合情况,弄清《史记》每篇的自然段落数目,形成“《史记》文本分段系统研究”。这四个方面的研究,实际上就是对《史记》繁体文本的系统研究,打好“完善《史记》繁体文本”的基础,再加以统筹思考,出版一部比较完善的《史记》繁体文本。
(五)形成“《现代史记(精华版)》”文本
“《现代史记》(精华版)”不同于一般的选本,而是《现代史记》主要内容的精华,在《现代史记》(阅读版)的基础上,以司马迁所记载的历史人物为主体内容,通过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去杂除劣,形成比较完整的、纯粹的、精致的大约30万字左右的《现代史记》精华文本,使一般中学生都能阅读和理解。例如,在“世家”中,如写“晋世家”,司马迁除了写晋世家本身的事迹,还穿插了其他方面的内容,交代了一些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如其中讲到秦、齐、楚等国家的事情以及孔子的生卒等。作为历史文献来说,这是需要的,但作为阅读文本,就可以把这些穿插的内容去掉,形成一个完整的、纯粹的、精致的“晋世家”,一线贯穿,一气呵成。当然,文中如果需要涉及其他方面内容的,也是要保留的;再者,就是把后人窜入的内容以及表格去掉,给读者提供的是精华阅读版。
(六)形成《现代史记》(注释本)文本
在以上全部完成的基础上,继续开展阅读文本的后续研究和注释工作,对照《现代史记》(阅读版),以自然段落为单位,再进行深度加工,形成更为深入的阅读文本,主要内容包括《史记》原文文本、梳理后形成的“现代文”文本,对其中仍然存在的一些比较生冷又不易替换的字、词以及疑难句式、地名、人名等进行简要注释。在注释中一般不采用引经据典的方法,而是采用直白注释的方法,使一般具有初中以上水平的读者都能够直观地读懂弄通《现代史记》。
(一)《史记》文本梳理参考文献
主要是中华书局《史记》(修订本)、《史记》(简体本);“三家注”简称“《集解》”“《索隐》”“《正义》”;张大可《史记通解》简称“《通解》”;韩兆琦《史记笺证》简称“《笺证》”;王利器《史记注译》简称“《注译》”;梁玉绳《史记志疑》简称“《志疑》”,泷川资言《史记会注考证》,简称“《考证》”;王叔岷《史记斠证》简称“《斠证》”;《新华字典》(第11版)简称“《字典》”;《古代汉语词典》(第2版)简称“《词典》”;施之勉《史记会注考证订补》简称“《订补》”;吴树平《史记全注全译》简称“《全译》”;张文虎《史记校刊札记》简称“《札记》”;凌稚隆《史记评林》简称“《评林》”等等。
(二)《史记》文本梳理“说明”内容的说明
“说明”的内容一般包括该字(词)的理解,生冷字的注音,引用有关文献作梳理佐证,确定梳理文字的性质。对《史记》原文的段落梳理、文本整理的讹误衍脱问题、重要的标点符号改正,说明梳理替换以及改正的理由。
创新《史记》现代文本,得到各位专家学者的高度重视,笔者被邀出席了北京史记研究会等主办的北京史记研讨会,在会上作了重点发言,会刊《史记研究(第一辑)》中重点刊登了笔者和张大可先生共同完成的《现代史记(研究版)》样本《〈五帝本纪〉文本梳理》以及《现代史记(阅读版)》样本《五帝本纪第一》;参加了中国史记研究会主办的重庆研讨会,在大会上作了交流发言,得到了各有关方面的肯定和鼓励,增添了研究的动力,在此对张大可先生以及各位专家学者表示诚挚的谢意。
【责任编辑 梁红仙】
On the Practices and Considerations for “the Innovation of Modern Version of Historical Records”
ZHU Zhi-fu
(Jiangsu Oversea Industry Developing and Planning Association, Nanjing 210000, China)
Although with research of Historical Records for several thousand years, it still needs making new advance in depth. Firstly, the previous research should be surveyed and sorted with the discriminative analysis to resolve some puzzling questions; secondly, the research horizon should be widened with the new angles to pioneer new content and new ideas; in addition, the ancient version text should be perfected so as to normalize new simplified version with the recreation of modern text. Particularly, in modern texting and sorting, we should reexamine Historical Records with modern vision, rewrite it with modern language, and even reinterpret it with modern method, which is a challenging demand in new times and new attempt learning from the Sima Qian who represented the ancient spirit dynamically. Specifically, the details of Historical Records, like punctuations, words and paragraphs should be rendered a systematic studying and reediting with the aims of normalization of horizontal words and punctuation text pattern and the formation of the text for the modern Historical Records with popular readings with monographic study, like research text, reading text, and essence text of Historical Records to perfect complex texts.
Historical Records; textual sorting; modern Historical Records; innovation; practice and consideration
2017-01-21
朱枝富(1955—),男,江苏东台人,江苏省产业海外发展和规划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主要从事司马迁与《史记》研究。
K207
A
1009-5128(2017)05-005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