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
(三明学院 外国语学院,福建 三明 365004)
“糟糕的婚姻”
——文学伦理学批评视角下弗兰克·奥康纳的短篇小说研究
张伟
(三明学院 外国语学院,福建 三明 365004)
婚姻生活是爱尔兰短篇小说家弗兰克·奥康纳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奥康纳笔下的这些短篇小说基本上都是不幸的婚姻故事。试图从文学伦理学批评的视角阐释《美国妻子》和《不可能的婚姻》等短篇小说“糟糕的婚姻”的创作主题,从而探究一系列不幸婚姻的家庭和社会原因,了解20世纪爱尔兰社会转型时期人们的婚姻价值观。
弗兰克·奥康纳;文学伦理学批评;糟糕的婚姻
爱尔兰短篇小说家弗兰克·奥康纳的作品大多以爱尔兰小镇科克市为背景,描写一群小人物的童年经历、成长困惑、恋爱婚姻、家庭生活、宗教信仰和人生追求,再现了20世纪爱尔兰社会的生活画面和风土人情。婚姻生活是奥康纳短篇小说的重要组成部分,《洛马斯内家的疯丫头》(The Mad Lomasneys)、《欺骗》(The Cheat)、《预期寿命》(Expectation of Life)、《妻子的学校》(The School for Wives)、《迈克尔的妻子》(Michael’s Wife)、《美国妻子》(The American Wife)、《不可能的婚姻》(The Impossible Marriage)等都是其中最为优秀的短篇小说。正如《安娜·卡列尼娜》开篇所示,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些短篇小说基本上都是不幸的婚姻故事,奥康纳的传记作家詹姆斯·马修斯 (James Matthews)称之为“糟糕的婚姻”。本文试图从文学伦理学批评的视角阐释《美国妻子》和《不可能的婚姻》等短篇小说“糟糕的婚姻”的创作主题,从而探究一系列不幸婚姻的家庭和社会原因,了解20世纪爱尔兰社会转型时期人们的婚姻价值观。
文学伦理学批评认为,“文学作品是对社会生活的形象反映,人物、人物关系、事件及其有关的价值判断都是作品描写的基本内容。只要描写人、描写社会关系,就必然要涉及伦理道德的问题,涉及到作品中人物的道德评价。因此,超道德的文学作品是不存在的。”[1]对于奥康纳而言,文学具有道德性和人文性,只追求创作技巧的文学不是真正意义的文学。[2]奥康纳在文学创作中始终保持着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关注社会底层民众,描写城镇小人物陷入生活困境的瞬间,希望给他们带来一缕曙光或一丝希望。家庭生活是奥康纳短篇小说的核心,因此对家庭伦理关系的探讨成为他作品的重要内容之一。由于童年噩梦般的家庭生活和成年后不幸的婚姻经历,奥康纳对待爱情和婚姻一直表示不安和怀疑。奥康纳认为,家庭生活是一个让人情感紧张的地方,是男女之间不同交战原则针锋相对的战场,是理性判断和感性认识相互较量的地方。[2]从文学伦理学批评的角度来看,奥康纳对家庭伦理关系的表述恰好说明“理性意志”与“自由意志”相互作用,两种意志力此消彼长,从而导致婚姻关系的变化。
文学伦理学批评认为,“斯芬克斯因子是由人性因子和兽性因子构成的,并通过理性意志和自由意志发挥作用。两种意志之间的力量消长,导致文学作品中人物性格的变化和故事情节的发展。”[1]自由意志是指人不受约束的意志力,主要特点是人的活动不受某种固定的逻辑规则的约束,其动力主要来自人的不同欲望,例如性欲、食欲、求知欲等等。[1]理性意志是人性因子的核心和外在表现,理性意志是理性发挥作用的体现,主要用来抑制或约束自由意志,理性意志由特定环境下的宗教信仰、道德原则、伦理规范或理性判断所驱动。[1]在奥康纳看来,父亲(丈夫)与母亲(妻子)分别代表着人的头脑(the head)与心灵(the heart),亦或是理性判断与感性认识,因此,男女之间的冲突,男人是理智的化身,而女人代表着情感。这一观点和文学伦理学批评关于“理性意志”与“自由意志”的论述不谋而合。在《美国妻子》中,埃尔西是典型的自由意志的体现者,而汤姆则代表着理性意志,即爱尔兰千百年来约定俗成的社会秩序和婚姻观念。
《美国妻子》讲述了美国妻子与爱尔兰丈夫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故事。美国姑娘埃尔西的父亲迈克·科拉里早年移居美国,埃尔西从小生活优越,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她长大后却告诉父亲,只有爱尔兰男人才有男子汉气概。埃尔西到爱尔兰科克市看望堂兄妹时爱上了小伙子汤姆·巴里。汤姆,年龄35岁,长相俊俏、又高又瘦,他和母亲,两个姐姐住在军营附近的一个小房子。汤姆在法院有一份工作,还和朋友杰里·科克利一起做过一些生意。埃尔西性格活泼、热情奔放,开始主动追求汤姆,这让她的爱尔兰堂妹震惊不已,一个有教养、信奉天主教的女孩居然主动追求男人。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第三次约会时,埃尔西向汤姆求婚,虽然中间经历了一些小插曲,但是,最后两人重归于好。汤姆是一个好丈夫,他给予妻子足够的耐心和理解,因为埃尔西经常想家,总是心神不定。埃尔西第一次怀孕后一直忧心忡忡,她开始从内心惧怕爱尔兰医生,母亲提议埃尔西到美国待产。几个月后,埃尔西带着小杰里回到爱尔兰,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心情舒畅、精力充沛,一家人生活在一起非常幸福。一年后,埃尔西再次怀孕,这次她不仅担心医生和医院,还有爱尔兰的学校和老师,因为汤姆和杰里总是跟她说,在学校,孩子们被老师变成了白痴。埃尔西第二次美国之行持续的时间更长,经过漫长的等待,埃尔西又回到丈夫身边,两个孩子给这个孤独的父亲带来了慰藉。一年半之后,埃尔西第三次怀孕,大家意识到她这次离开后永远不会回爱尔兰了,正如汤姆是坚决不会离开爱尔兰的。
首先,埃尔西对汤姆的追求更多的是出于她猎奇的心态,是自由意志发挥作用的结果。她从小就认定爱尔兰男人有男子汉气概,不会受制于妻子,但是她对爱尔兰人的家庭生活和婚姻状况缺乏深入的了解。恋爱阶段,埃尔西就注意到爱尔兰这个国家存在很多问题,汤姆也表示赞同,但是,每当埃尔西问汤姆为什么不做点事情改变自己的时候,他总是回答,“哦,当然,我想这已经成为习惯了。”埃尔西感到困惑不解,一个如此聪明、勤奋的年轻人却同时这么缺乏创新精神。汤姆和杰里唯一的乐趣就是坐在一起喝点酒,谴责自己的国家,埃尔西总觉得纳闷“为什么他们找不到比愚蠢的牧师和扭曲的政客更有趣的谈话”。奥康纳曾表示,他非常喜欢爱尔兰小镇的居民,他们天性自然、美好、善良,但是他们对固定规则和秩序近乎愚昧的敬畏,这一点让人无法理解。小说开始就为男女主人公曲折的情感经历埋下了伏笔,“……在科克市,男人对待婚姻一直都深思熟虑,结婚意味着多重危险,就像一群鹤单脚站在起风水域的边缘。”[3]埃尔西并不知道婚姻问题已经成为困扰爱尔兰青年男女的社会问题。
其次,婚后,埃尔西始终无法融入汤姆的生活轨迹,爱尔兰的医院、学校、教堂让人无法忍受,即使简单的日常生活也让她感到压抑。埃尔西一直尝试改变汤姆的固有观念,挑战传统婚姻“夫唱妇随”的夫妻关系,结果是失败的。埃尔西每次回美国都希望丈夫陪同,汤姆可以在美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养活妻子和孩子,甚至有能力帮助母亲和两个姐姐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是他坚决不肯离开爱尔兰。埃尔西曾经幻想丈夫说不定会改变主意,即使他准备弃妻子于不顾,他也不忍心抛弃自己的孩子,事实证明,狭隘的民族性和偏执的念头可以伤害最宝贵的人间真情。最后,埃尔西带着三个孩子到美国定居,“汤姆继续生活在海湾边的小平房里。安妮正在帮他打理家务,这很适合她,因为老杰里的母亲依然给杰里穿袜子,估计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安妮只能崇拜弟弟。显然,他们的生活已经足够幸福,正如科克市其他人对幸福的理解。杰里仍然时不时造访,两个男人讨论这个国家的可怕现状。但是,在汤姆的卧室里有埃尔西和孩子们的照片,他们的第三个孩子他只见过照片,除此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跟五年前埃尔西离开时一模一样。这是一个奇怪的房间,你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住在这里的男人心中仍然有爱,而且,世界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都印刻在房间里。或许,有一天,如果他带着美元回来,他可能会走出去看望他们,但是他终究会回到这里,毫无疑问,在这里,他将死去。”[3]小说最后,作者的一番评论道出了埃尔西与汤姆的婚姻困境,埃尔西崇尚美国式独立、自由、民主的生活环境,而汤姆明明知道在爱尔兰人们善于自我欺骗、自我麻痹,他们过着孤独、痛苦、压抑的生活,却不想做出任何改变。
《不可能的婚姻》讲述了吉姆·格雷厄姆和艾琳·克利里各自背负着自私、占有欲极强的母亲,他们相爱、结婚,却不能一起生活的故事。吉姆30岁,在科克市一家粮食库做会计工作,自从十年前父亲去世后,他承担了照顾母亲的责任。吉姆并非没有女人缘,但他总觉得这些女人没有母亲的一半好。后来,吉姆开始和艾琳约会,当艾琳迟疑地说出自己是独生子女,还有一个母亲需要照顾,吉姆应声回答,“我们真是天生一对”。两颗年轻的心相爱了,他们不仅都能体会到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孤独感,而且,更重要的是,两个人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们都对自己的处境感到绝望。即使面对周遭的流言蜚语,同时背负着母亲的怨恨和不解,吉姆和艾琳还是义无反顾的约定结婚。艾琳的母亲拒绝参加他们在教堂的结婚仪式,而且,一天的蜜月之后,吉姆和艾琳又恢复到往常的生活,就像两个人从未结婚一样。格雷厄姆太太生病期间,吉姆白天照顾,艾琳晚上才能赶过来照顾她;当格雷厄姆太太去世后,这一对年轻夫妻的烦恼远远没有结束,因为克利里太太拒绝搬过来与女儿、女婿一起生活。从此之后,艾琳每天先给母亲做好晚饭,然后赶到半里地外的丈夫家等待丈夫下班回家,午夜时分再返回母亲家,他们就这样玩起结婚的游戏,排解生活赋予他们的重担。不久,吉姆病重,为了不让艾琳陷入照顾母亲和丈夫的两难困境,他主动提出住进了医院,母亲去世两年后,吉姆也在医院病逝。艾琳以女主人的身份操办吉姆的葬礼,她发誓终身不嫁。
从文学伦理学批评的角度来看,伦理选择中的情感在特定环境或语境中受到理性的约束,使之符合道德准则与规范,理性意志表现出来的情感是道德情感,而非理性意志表现出来的情感即为自然情感。[1]文学作品正是描写人在伦理选择过程中理性情感与自然情感的转化及其不同的结果。在 《不可能的婚姻》中,一开始,吉姆与艾琳相互吸引而恋爱,这是自然情感驱动的结果。他们开始有规律的约会,相约到海边度假,这些都是吉姆与艾琳在自然情感驱动下做出的伦理选择。随着交往的深入,吉姆与艾琳彼此惺惺相惜,他们决定结婚,坚守共同的生活理想,承担社会和家庭赋予他们的责任,这是男女双方在伦理选择中实现了自然情感向理性情感的转化。婚后,吉姆与艾琳依然背负着沉重的家庭责任,他们既要遵守对婚姻的承诺,彼此相爱,又要维护与母亲之间的亲情。最后,由于考虑到艾琳的处境,吉姆决定牺牲自我,他选择到医院居住,这体现了道德情感的力量。
这是一个读起来有些揪心的爱情故事,但是男女主人公对爱情婚姻的坚守,面对流言蜚语的无所畏惧,以及他们对照顾母亲的责无旁贷令人钦佩。奥康纳通过故事中男女主人公表达了他心中理想的婚姻关系,婚姻必须以爱情为基础,夫妻双方要相互尊重、相互信任,共同承担婚姻赋予他们的一切责任。“责任是人所负载的道德义务,即一个人对他人和社会要履行的职责。”[4]道德义务具有客观性和强制性,奥康纳的短篇小说正是关于家庭生活中个人与家庭、父母与子女、丈夫与妻子之间责任的要求和履行。在《不可能的婚姻》中,小说的伦理冲突主要表现在身为独生子女的吉姆与艾琳如何兼顾子女对母亲的赡养义务和夫妻之间的婚姻责任。作为母亲唯一的孩子,为了不伤害母亲的感情,他们选择偷偷的约会,“他们正是这样约会的,约会的地方离家几里地远,因为他们被内疚感追赶着。他们觉得母亲更可怜,更需要同情,因此他们尽可能隐瞒这个可怕的秘密,他们出于本能理解母亲对孤独和老年的恐惧,而这种恐惧困扰着那些家庭已经长大,丈夫已经去世的女人。或许,他们甚至把这种恐惧感理解得太深刻,过多的担心不存在的情况。”[3]
吉姆和艾琳深知爱尔兰人思想保守、愚昧,严格恪守天主教的教义和教条,很多适婚的青年男女在婚姻面前踌躇不前。“他和他母亲都熟悉这种情况的简单模式,这在爱尔兰很普遍,他们能够列举出几十个这样的家庭,一对年轻的男女约会很多年而不能结婚,结果却发现他们已经年龄太大或者身心疲惫不想结婚了。”[3]从这个方面来说,吉姆和艾琳的婚姻注定成为科克市一个可耻的笑话,这段婚姻永远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作者评论道,“邻居们并非对[吉姆和艾琳]不够宽厚、仁慈,而是,他们对婚姻的感受,正如他们对待死亡一样,有点偏激和极端,正像他们对再婚的厌恶是显而易见的。这段在教堂举行的婚礼是对他们全部信仰的一种愚弄和嘲讽,因此,他们开始报复,就像那些最珍视的信仰被轻视的人们会报复一样。”[3]无论吉姆和艾琳的婚姻多么不被小镇的居民所接受,他们内心是温暖的,他们感受到了真正的幸福和满足。在艾琳的心里,她的婚姻是最“圆满”、最“令人满意”的,不受任何陈规陋习的影响和束缚,相反,世界上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是虚幻的。
20世纪初爱尔兰经历了一系列的社会变革,经过长期的民族革命运动,1921年爱尔兰成立了自由邦,本地信奉天主教的资产阶级取代了信奉新教的英爱新兴特权的统治。之后,自由邦政府和爱尔兰天主教成为统治着爱尔兰的主要政治力量和思想束缚。爱尔兰是一个信奉天主教的国家,将近90%的爱尔兰居民都是天主教徒,人们的价值观念与天主教教义和信条密切相关,爱尔兰人的婚姻观也不例外。“天主教的婚姻观是一个颇为严谨而一致的传承系统,作为其伦理神学的一部分,天主教的婚姻观是以圣经和教会训导为其源泉和依据的,同时体现在信徒的践行上。”[5]总体来说,天主教所倡导的婚姻观可以概括为:婚姻是神创的;婚姻是单一的;婚姻是不可解除的。“婚姻是神创的,象征着神的爱护和祝福,是美好而神圣的;婚姻是单一的,一夫一妻制才是婚姻的本质,夫妻之爱本质上要求两个人以整个生命结合为一;婚姻不可解除,是基督与教会结合的实践,代表基督对教会的爱。这是天主教婚姻观的基调。”[5]由此可见,爱尔兰传统观念认为,世俗婚姻关系与宗教关系密切相关,现实中的夫妻关系象征着宗教层面基督与教会的关系。
奥康纳是一个充满了矛盾和冲突的作家,同样,他对爱尔兰天主教的婚姻观也充满了复杂矛盾的心情。奥康纳曾经多次不解地问母亲为什么和父亲这样的人结婚,为什么母亲可以隐忍多年而不放弃这段婚姻。婚姻的不确定性和家庭生活的裂痕一直困扰着奥康纳,成为他人生经历和文学创作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所以,奥康纳创作了一系列以“糟糕的婚姻”为主题的短篇小说,塑造了一些陷入各种婚姻困境的男女主人公,奥康纳通过多个婚恋故事从不同角度探讨了爱尔兰普通民众对待爱情和婚姻的态度。在婚姻关系中,妻子的“直觉”与丈夫的“理性”发生冲突,如果自由意志受到理性意志的约束,夫妻遵守当时当地的婚姻伦理秩序,夫妻关系得以维护,但是,如果理性意志过度压抑自由意志,落后、保守的婚姻价值观念阻碍了男女之间自然情感和理性情感的发展,人们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婚姻问题。
[1]聂珍钊.文学伦理学批评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4:196,49,282,253,250.
[2]MATTHEWS J.Voices:a life of Frank O’Connor.[M].New York:Atheneum,1983:230,275.
[3]FRANK O’Connor.Collected stories [M].New York:Alfred A.Knopf,1981:493,503-504,505-506,508,512.
[4]聂珍钊等.英国文学的伦理学批评[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342.
[5]周兰兰.天主教的婚姻观概论[J].中国天主教,2012(3):14-18.
[6]弗兰克·奥康纳.奥康纳短篇小说选[M].路旦俊,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56.
[7]MATTHEWSJ.Frank O'Conno[M].Lewisburg:Bucknell University Press,London:Associated University Press,1976:77.
(责任编辑:白 琳)
The Bad M arriage:A Study on Frank O’Connor’s Short Stori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thical Literary Criticism
ZHANGWe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Sanming University,Sanming,Fujian 365004)
Marriage life is an important partof Irish short story writer Frank O’Connor’s writing,however,these stories aboutmarriage are almostunfortunate happenings.The paper attempts to analyze the “bad marriage”in such short stories as The American Life and The Impossible Marriag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thical literary criticism,in order to explore the familial and social reasons of these bad marriages,for the purpose of having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Irish people’s views ofmarriage in the 20th century.
Frank O’Connor;ethical literary criticism;badmarriage
I206
A
1674-2109(2017)01-0048-05
2016-03-03
2015年福建省社科规划青年项目(FJ2015C178)。
张伟(1982-),女,汉族,讲师,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