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赛马产业的文化意识及发展思路※

李要南 张鲲 杨蒙蒙

（1.武汉商学院，湖北武汉430056；2.天津体育学院，天津300381）

民族赛马产业的文化意识及发展思路※

李要南1张鲲2杨蒙蒙2

（1.武汉商学院，湖北武汉430056；2.天津体育学院，天津300381）

本文从国家经济战略视角出发，首次提出赛马产业应具有文化经济意识，文章认为中国的马运动发展应以民族马术为主，以西方马术为补充，解释发展民族赛马运动的重要意义远胜以奥运为目的的马术发展思路。呼吁政府和民间力量热爱本土民族文化，大力发展民族赛马运动，不应被动地被西方马术文化同化,强调民族赛马运动的主体意识。另外文章对民族马运动的发展思路给出方向性建议。提倡在以为国家经济利益服务的根本下，将文化与产业建设协同考虑，注重本民族特色马种的繁育工作，文章还建议通过不断开拓的汉马文化内涵来丰富中国民族赛马运动体系。

赛马产业；文化安全；文化产业；民族特色

中国的各民族文化单元，自从加入WTO之后，在国人的信心中就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滑态势。在中国对世界不断开放的同时，我们也必须时刻应对着全球化的冲击。而体育项目及其内在文化属性则更是以一种隐晦不清的姿态，逐渐地笼络走了中国人的民族心。我们应当有所认识：在全球化带来的世界文化向统一性前进的历史必然中，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全球化结果，而这两种结果将互为相斥，不会同时存在，一方的生存必以一方的消灭为代价。其一是以全球多元文化共生共荣的多元文化全球化，而另外一种则是强势文化对弱势文化消灭后唯一文化的全球化。随着我国非传统文化领域研究的深入，体育文化领域较少受过战略学、国际关系学的影响，且对体育中的文化自觉，尚处于缺乏的状态。我们现在应加以警觉，自觉地成为我国民族体育文化的代理人，那才是我国民族体育文化的未来发展方向。

一、赛马产业应有的文化意识

（一）避免赛马产业被动西化的风险

约瑟夫·奈在定义软实力时曾写道：“通过吸引而非强迫或收买的方式来达己所愿的能力。”[1]这番话放到中国的赛马运动产业，再合适不过。赛马产业在广义上讲包括有关人与马共同配合完成的运动项目所涉及的产业。我国今日的赛马产业现状，是一线发达城市整体发展西方的马场马术，而内陆马业传统优势地区则注重本地区传统马运动项目，因此各自为阵。从宏观上看，发达城市的马场马术虽然发展速度有所提高，但是仍不尽人意，马场俱乐部绝大多数亏损，近年来关闭的马场极多；而内蒙古自治区依靠其本地马产业的历史优势，通过发展马匹的繁育、城市旅游、传统赛马竞赛等多样化形式，形成了越来越多的经济增长点。但奇怪的是，为何沿海发达地区不选择用我们国家本民族优势的马匹？不选取颇具民族特色的比赛、娱乐、休闲项目为主营业务？达德利·诺斯曾经说道：“经济、社会和技术系统一旦进入某一路径，由于惯性的力量而不断自我强化，使得该系统锁定于这一特定路径。”我们的民营资本，整体性地选择西方马术而放弃民族马术的发展，势必会形成这样一种以西方马术运动为趋势的路径依赖。

（二）赛马产业应发挥“洋为中用”的思想认识

文化之兴衰，民族之兴亡系之[2],我们的经济已经是世界上最为重要的力量之一，我们的经济与美欧等传统西方阵营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美国人离不开中国制造，欧盟更离不开中国这个重要的贸易合作伙伴。我们的马运动体育文化就更没有理由显示出弱势姿态，我们自己国内的马术市场亦不能不战就拱手送给西方淘金者。今天有关马产业的国内论文，多是在讲应该如何发展西方的马术，如何去实现西方已经成型的专业化模式，而探讨如何将民族马术发扬光大，进而影响西方世界，令外国人着迷于中国马术运动的，却绝无仅有。针对外国文化，毛泽东主席有过非常智慧地指示：“对于外国文化，排外主义的方针是错误的，应当尽量吸收进步的外国文化，以为发展中国新文化的借镜；盲目搬用的方针也是错误的，应当以中国人民的实际需要为基础，批判地吸收外国文化[3]。我们对西方马术的态度，应该是包容而不膜拜，学习却不被同化。在中西马运动中寻找创新元素，这样才是文化全球化带给人类社会进步的真正价值所在。

（三）自觉树立热爱本民族赛马运动的价值观念

民族的文化是民族精神的重要载体，民族精神是民族自信心的主要源泉，而民族自信心的强大是抵御美西政治文化演变中国的最强大武器。国人对赛马产业整体上仍知之不多，马术仍在一个较为狭小的圈子中传播。尽管西方马术已经被中国精英阶层深度接受，但广大普通群众的马运动选择尚未完全探明。一项体育运动的文化若想扎根到人民心中，按照当前西方马术的精英思路是在国内的单纯挪用是不可行的，否则，它既失去了民族性，又丢掉了普遍性。去发展一项绝大多数人民享受不起的运动，不符合我国基本国情，有违广大人民的基本运动需要。而民族马术因为其马匹价格低、饲料精度需求小、人工成本低廉、技术人才较多且传播方便，其实是更好的选择，也是马运动项目中唯一可以实现的在较低成本下让更广大群众参与的运动。“文化是一种活生生的传统，传统只有在不断传承和改变的现代活动中，在我们后人和今人不断作出的取舍和重新创造后才可能继续存在[4]。”发展成本不高的中国本土马匹，振兴内蒙、新疆等地的特色少数民族赛马各项目运动，不断发掘、转化汉民族自身的马术运动，将民族马运动的魅力以一定途径深入中国人口密集、经济发展的中心地带，形成人民对民族马运动的文化自觉，才是中国马运动最为正确的路径选择。也唯有此，方能在以市场为主导的今天形成中国马运动文化被广大群众所接纳的战略优势。

（四）主导地位与文化包容

体育运动几乎无不带有文化属性，文化与经济一样，在政治需要时，就会为政治服务。西方体育运动借助奥运会的强大影响力，成就了其体育运动的世界文化影响力。我们的目标，一方面要在奥运会上，在西方运动项目上取得佳绩，向世界宣示我们是体育强国。另外，也不该与西方世界一道忽视自己的民族体育，民族体育运动与整体中国文化一道，是构建我国非传统文化安全的重要一环，其对民族的、国家的文化长久永续的意义，其对国人自觉维护、维系本民族历史传统体育项目的文化意义，远超一期奥运会对国人民族自豪感提升的体育文化意义，这是政府决策者一定要认清的关键所在。民族马术一定要成为国内马产业的主导力量，不论这是否有望入选奥运会比赛项目。而西方马术则是我国赛马产业的有益补充。

二、发展民族马运动的战略思路

（一）以为我国政治经济利益服务为中心

“通过文化手段谋求政治经济利益日益成为全球化时代国家战略的重要方面[5]。”赛马产业在重要发达城市中，还没有政府在意识形态方面的有效引导。这一方面表明我们对体育运动在文化意识形态方面的重要性估计不足，另一方面也体现出就赛马产业而言，其整体规模尚未达到一定规模，西方马术所表现出的文化性尚不足以对赛马运动文化形成过大影响，但如果等到影响效果出现再去补救，则必然困难重重，防患于未然之际才是最上之选。中国最根本的两项利益是经济利益与安全利益，这两项利益同等重要，但经济利益是更根本的需求[6]。发展西方马术会在资源上使我们陷入枯竭，我们的资金供给了外国马产业链的各个层面，大量的资金流出造成我们对自己的马运动产业供血不足，而文化产业的发展主要靠市场机制的运行规律，没有了充足的资金，也就意味着代表本土文化的马运动发展困难。这一点，在当前民族赛马产业发展困境的总结当中，已经有所记述。文化具有比政治经济意识形态更深刻的凝聚力。一个热爱民族文化的民族，是绝对不会被美西反华势力所轻易演变的；而一个热爱西国文化的民族，国家的和平统一局面就有分崩离析之危机。在马运动这块体育文化舞台上，我们竞争的不仅仅是民族和外邦的运动，还有我们文化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的较量。所以，民族马运动项目一定要扛起中国马运动项目成为主导力量的大旗来，肩负起规劝西化之国人内心民族自豪感回归的重任上来，以国内市场为主要抓手，再将民族的马运动文化向世界去传播。

（二）以保护民族文化为基点推动赛马产业经济发展

马运动的文化安全，依赖于建立覆盖面广的运动文化产业，比如说我国马业发展大省内蒙古，就依托于其历史优势和地理优势，发展了蒙古族的优势马运动，并取得了较好的成绩。但对中国的核心城市，主要的一二线城市则影响力很低，这是因为这些地区几乎没有专门发展民族马运动的马术俱乐部。中国目前已经约有超过1000家的马术俱乐部[7],到2012年底，共有538家马术俱乐部较具规模，其中就北京、上海、广东三地马术俱乐部数量就达到总数量的38。3%[8]，作为中国政治、经济、文化与改革开放最前沿的三地马术俱乐部，却几乎清一色的发展西方马术运动，这不利于民族马运动文化的传播。尤其是北京，作为政治文化中心地带，其发展的方向将严重影响其他地区发展的走向，这是政府首先要下气力去引导改善的地区。北京汇聚了各式社会精英，给他们仅仅提供唯一的西方马术服务无异于将他们的文化认同推向西方，对于如北京顺义的外国人聚集区，为他们争相提供西式马术，完全不去考虑这种行为背后的文化弱势者姿态。希望发达地区的马场经营者树立健康、向上的民族马术自豪感，以向外国人、尤其是西方人推介中国式马术服务为荣，积极发展对接我国马业大省的优势项目，让在中国的外国人喜欢上中国马术，自觉回国去传扬中国马术，这才是振奋国人文化自信的应有之意。

所以，赛马体育文化产业的思路就要建立在保护国家文化安全的大思路上来，以吸取西方马术的成熟经验为目的，以哺育民族马术为重点。像内蒙古这样的马运动文化大省和自治区，应该加强同一线城市的对接，通过投资自立或者合作经营的形式，与北京的马术俱乐部进行合作，为北京马术俱乐部提供马匹、教练、技术指导，北京方面则可以通过分享经营收益、组织宣传和筹办赴内蒙古等马术大省的旅游路线，实现内蒙古等省市、自治区的当地马文化旅游产业发展。

（三）恢复民族特色的马种繁育工作，重视培育长期民族文化

大力发展民族马运动，应该首选民族自产马品种，而自产马种中，应首推历史上享有声誉的名马种，比如蒙古的四大名马、新疆的伊犁马、还有河曲马等等。发展本民族的马种，不单起到了保护民族优秀马种的生存发展，还可提高传统牧区人民的经济收入，强化他们认真繁育优秀马匹的责任意识。王怀栋先生提到的民间马匹繁育的随意，导致马种优势性状退化的问题[9],可能是一个全国普遍存在的情况。我认为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因为长时间我国名马没有实际用武之地，纯与不纯对当地养马居民生活起不到任何实际改善而造成的。再有，辨析马种需要很高的专业性，位于经济发达地区的马场主和马爱好者难以分辨马的性状特征。在与马运动市场对接当中，马匹供应者就可以以次充好，混淆马血统。而这种欺诈行为既没有司法制裁，又能获得更高经济效益，也可能是民间马匹繁育随意的又一原因。所以，如果要想改善这一乱局，就必须首先考虑如何把牧民育马的私利统一到民族国家马业的大战略中来，这一情况的发生就会必然下降。如果内蒙古等省市、自治区可以实现本文所提到的跨省间的商业联合，那么内蒙古等地就可以作为优秀名马的供应地，以政府公信力和当地专业相马结合，以法律契约为保障，向一二线城市俱乐部和个人供应可靠的优秀马种。当民族名马销售成具规模，无论实现的经济收入还是上缴国家利税，都会大大提高。这样一来，健康的养马育马思维就可以在广大牧民中建立起来。另外，随着对民族马运动推进的力度增强，逐渐实现民族马运动的世界影响力，那么我国的优秀名马，不仅可以内销全国各省，甚至像今天的纯血马和欧洲温血马一样远销国外，这其中国家的经济和文化利益就不言自明了。

（四）兼顾发展汉文化特征的马运动，丰富民族马运动文化内涵

我国优秀的民族马运动，有着深厚的少数民族特征，而缺少大汉主流文化性。又由于我国汉民族地区几乎没有了关于马运动的一切参考，这一重担就必须落到内蒙古等具有较为发达的马产业发展的地区。内蒙古、新疆等地政府应当自觉抓起如何兼顾发展具有汉文化特征的马运动的责任，将汉马文化和少数民族马文化当成一盘棋，统筹考虑规划，这是从整体性上抓住更广大民众对民族马业热爱的关键一招。将汉马文化转化成实际的马运动，就可以让更广泛的中国地区成为牧业大省马匹输出的战略侧援，令更多的中国人从我国多民族不同特征中发掘自己热爱的马运动种类。这样一来，发掘汉马文化这一举措不仅可以成为我国文化建设的又一点睛之笔，其后续蕴含的无限市场空间和其潜在的巨大文化创新活力，可能令人意想不到。

三、结语

中西马运动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这种表面运动技术上的差异，深深含带着中西文化的魅力比较。中国人由于历史的原因，其实并没有产生文化自我中心主义的心理。对于接纳国外文化方面，张岱年曾经说过：“对于外来文化，可能有三种不同的态度。一种是盲目拒绝，自我封闭；二是全盘接受，追随模仿；三是主动选择，自我更新。第一种态度是没有前途的，必然陷于惨痛的失败；第二种态度可能取得一定的成绩，但将有丧失民族独立的危险；第三种态度是唯一正确的态度[10]。”我们的马场俱乐部就正处于第二种情况之中，我们应当以学习欣赏的态度看待西方马术，以执着刻苦的精神努力发展民族的马术，只有这样，中国的马运动产业才能有去影响世界的一天。

[1]约瑟夫·奈.软力量：世界政坛成功之道[M].北京：东方出版社, 2005：2.

[2]李大钊.李大钊全集[M].最新注释本.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6：255.

[3]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083.

[4]潘一禾.文化安全[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7：89.

[5]赵子林.中国国家文化安全论[M].长沙：湖南大学出版社, 2012：3.

[6]李少军.国际战略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333.

[7]王怀栋.国内外现代马产业模式比较及发展分析[J].世界农业,2015,11：169-171.

[8]李想.我国马术俱乐部发展现状分析及相关策略研究[D].天津：天津体育学院,2012.

[9]王怀栋.民族马业发展升级的路径研究─以内蒙古鄂尔多斯市为例[J].中国畜牧杂志,2015,51(24)：23-26.

[10]张岱年.文化与哲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60.

责任编校：徐晓

Chinese Horse-racing Industry's Cultural Awareness and Development Scheme

LI Yao-nan1ZHANG Kun2YANG Meng-meng2
(1.Wuhan Business University,Wuhan,Hubei,430056,China；2.Tianjin University of Sport,Tianjin,300381,China)

Taking the perspective of national economic strategy,this article takes the lead in proposing cultural economic awareness in horse-racing industry.It holds that horse sport in China should focus on its national characteristics supplemented with western equestrian sport.It explains it is much more significant to develop national horse sport than to develop equestrian sports aiming at Olympic championship.This article highlights the subject awareness of Chinese national horse sport and calls on governments and public to love our native horse sport culture and to put greater effort in developing native horse sport to escape being assimilated by western horse-racing culture. It also suggests the scheme and direction of Chinese horse sport development.Besides,it advocates coordination between horse-racing industry and native culture development in the interest of Chinese national economy and mentions the importance of breeding Chinese native horse species.Finally,it suggests enriching Chinese equestrian sport systembydevelopingcultural aspects ofHan horse sport.

horse-racingindustry;cultural security;cultural industry；nativecharacteristic.

G882.1

A

2095-7955（2017）03-0027-04

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科课题《商业赛马与武汉国家中心城市建设耦合发展研究》（项目编号15G127）；武汉市属商等学校教学研究项目《校企联合培养应用型体育人才模式的研究——以赛马产业管理人才培养为例》（项目编号：2015026）。

2017-05-10

李要南，武汉商学院体育学院·国际马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体育产业管理、马术运动与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