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好
(皖西学院 文化与传媒学院,安徽 六安 237012)
皖西民间故事《狮地》的民俗文化内涵
宋明好
(皖西学院 文化与传媒学院,安徽 六安 237012)
流传在六安市孙岗镇的民间故事《狮地》,具有较为丰富的民俗文化内涵,蕴含了多种传统文化元素。在其浅近平实的故事背后,有着复杂的历史文化背景和思想背景。从故事的内容来看,这不是关于灵物崇拜的源起故事,而是有着明显的现实诉求的叙说,叙述者为了取得完满的叙述效果,在叙述中含蓄第表达了寓意。
《狮地》;民俗;叙述寓意
民间故事是民间口头文学的一个分类,有关地名的传说故事,又是民间故事里一个饶有趣味的类型。其文学形式是民间故事,其内涵十分丰富。既真实而鲜明地反映了礼仪、道德和风俗变迁等的状况,又反映了风水、巫术和神灵崇拜等民间信仰的状况。同时,由于民间故事带有很强的地域性,因此往往又具有鲜明的地域特点。
六安市金安区孙岗镇有一个村庄,名叫狮地,当地流传着这样一则故事:
孙岗镇有个狮地村,之所以叫狮地村,是因为这个村有块地,酷似狮子形状,人们就叫它“狮地”。
原来,在这块地的脊背上,住着一户姓施的财主。由于财主多年的施恩积善,这块地天长地久受日月精华孕育活了,成了狮子精,保佑着这户人家门丁兴旺和一方平安。老财主为了怕狮子逃走,专门请了一位地理先生看着狮子精。
有一天,财主家的一只鸡掉进了粪坑里,雇用烧饭的佣人要扔掉,财主娘子却要留下来,让佣人洗干净,并烧好端给地理先生吃了。事后,财主娘子又问地理先生:“老先生,今天的酱鸡味道如何?”
地理先生吃鸡的时候,心里就有些犯疑,经财主娘子这么一问,全明白了。从此怀恨在心,决定报复。于是他想了一个主意,对施老财主说:“老东家,你这块地虽然活了,可它不久会跑掉的,狮子精一跑,你会家破人亡,而且还要祸害一方。想稳住狮子,必须在狮子的七个要害之处,打七眼井,将狮子定住,不让他跑掉。”
老财主信以为真,就请人在先生的指定之处打了七眼井,结果将狮子精定死了。从此,施家家道衰败了。
如今,住在狮子(应为“地”——引者注)村附近的一些老人,大部分都见过七眼井的遗址,其中还有一眼井水至今还在供人们饮用,且水质清澈甘甜。在狮地的脊背上,到处有成堆的瓦砾,据说就是施家庄院的遗址[1](P127)。
民俗是一个地区、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的集中体现,它借助于文学的、艺术的或者纯粹生活化的形式表现出来。《狮地》故事就表现出了一些丰厚的民俗内容。
1、风水
从故事发生的地点——狮形地,可以看到当初施财主相地建宅时,就是看中了它是一块风水宝地,而接下来狮子成精说明了狮地的风水之胜。后来,施财主请来了地理先生看守狮子精,更是表明了主人对此地风水的看重。
相宅是风水术中的一个分支,地理先生的主要活动是依据风水来选择宅地(阴阳宅)。选择狮形地,属于相地法中的形法。我们看到,“地理五诀”(龙、穴、砂、水、向)中第一步就是“龙法”,也称“觅龙”。《阴阳二宅全书》卷一:“地脉之行止起伏曰龙。”[2](P45)叶九成《地理大成·山法全书》:“龙者何?山之脉也。”[2](P45)既然“觅龙”是风水形法的首条,那么,施财主为什么会选择狮形地呢?这就需要从孙岗镇的地形特点来进行分析和研究。
孙岗镇位于金安区的东南隅,境内地形的特点是山岗和平畈相间,其中畈区面积广,山岗错落其间。山岗海拔很低,一般都在三四十米以下,无连绵起伏之形,也无奔驰回环之势。风水勘测先观势,后认形,势是群山连绵起伏奔逥驰远之状,形指单座山的具体形状。鉴于孙岗一带实际的地形特点,只能采用基本的形法——观测山地之形相似于某种动物(狮、象、龟、蛇等),借助于动物建立人与环境之间的关系,从而判断其吉凶祸福。狮子驱邪致吉的说法早已深入人心,这在孙岗一带不可多得的狮地当然成为施财主的阳宅基地首选。
2、民间信仰
《狮地》故事在道德伦理上有一个总的价值判断,那就是善恶现报。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通过对具体故事的分析得到。《狮地》故事在道德伦理上有一个总的价值判断,且通过具体的事实予以实现,那就是善恶现报。在故事的亚层次上,有两个价值维度方向相反的情节,分别说明了上述问题。一个是施财主积德行善。因为施财主修养心性,多行善事,年长日久,狮子活了,成精了。狮形地只是风水好,只是徒具其形,而只有狮子活了,才能具有灵性,才能具有驱邪镇妖、招福纳祥和保佑平安的本领和功能。这个结果,取决于施财主的道德标准和道德实践。另一个是财主娘子,她代表了一个相反的道德向度。“粪坑鸡”事件具体地表露了她的品德内涵。一只鸡掉进了粪坑里,佣人要扔掉,财主娘子却要留下,洗净了烧吃。乍看还觉得她善于节约,很会持家,但接下来的情节却让人不堪。首先是烧鸡他们自己不吃,单单送给地理先生吃;更令人不能接受的是,地理先生吃过之后,财主娘子还不怀好意地问他味道如何,还美其名曰“酱鸡”。如此,听众就会发现财主娘子是别有用心,故意使坏,恶意伤人。其言行之诡诈,品行之恶劣,令人气愤,难以接受。所以,她理所当然受到惩罚,遭到报应,而且所受惩罚之重也超乎寻常。
同时,这个故事反映了这样一个事实:人们的民俗信仰已经改变,明确地说,是神灵观念已日趋淡薄。这就是民俗信仰的俗信化特征。对地理先生的敬畏是同虔诚的神灵崇拜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正是神灵崇拜的逐渐淡化,才会危及巫师们(包括地理先生)在乡间社会的地位。由此,出现了地理先生们遭到被人故意戏弄或伤害的事情。
3、巫术
《狮地》故事还展示了地理先生非凡的法术。法术正是地理先生护法谋生的本领,故事也正是借此表明了地理先生既不是不学无术的招摇撞骗的江湖游士,也不是护身乏术任人欺辱的迂腐之士。地理先生的法术表现在两件事上,一是看住狮子精,一是处死狮子精,均表现了地理先生对灵物的驱遣或掌控能力。处死狮子精,更是地理先生为实施警示而采取的一个极端的手段,这个非常之举好像是在彰显或强调着什么,狮子精在这场博弈中成了无辜的牺牲者。
处死狮子精的方法,是在狮子精身上的七个要害的地方,打上七眼井,将狮子精钉死。这是法术中的“镇法”(也称“钉法”),大法师为了镇住妖魔,往往在其要害之处造庙或建塔,将其镇住;乡间术师没有足够的财力和法力,所以采用简便的“钉法”,用石钉或打井的办法将妖魔钉住。
狮地地理先生的钉法显然源自《庄子》(道教名其为《南华经》)里的“混沌神话”:
南海之帝为儵,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儵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儵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3](P120)。
既然凿挖七窍可以把古帝王致死,那么依此法处置一般的妖灵应当十分可靠。这样,一个哲学寓言里的细节,被后来的道士和术师们演绎成了一个法术手段,普遍运用于各种巫术活动之中。
《狮地》故事所体现的民俗中,还包含着丰富复杂的历史文化背景和思想背景。不仅如此,《狮地》故事还具有楚文化的特色。
狮子是域外动物。据《汉书·西域传》和《后汉书·西域传》记载,狮子出于“乌弋山离国”和“条支国”。《后汉书·西域传》更是明确地记述了狮子的产地和贡献中原的情况,“条支国城在山上,周回四十余里。临西海,海水曲环其南及东北三面路绝,唯西北隅通陆道,土地暑湿,出师子、犀牛、封牛、孔雀、大雀。”[4](P1092)条支国在今伊拉克一带。又记安息国(今伊朗境内)于“章帝章和元年,遣使献师子、符拔。”“十三年,安息王满屈复献师子及条支大鸟,时谓之安息雀。”[4](P1092)狮子来到中原之后,因其体型威猛,生性凶悍,声若惊雷,很快得到了人们的喜爱和崇拜。汉代即有了狮子石刻,魏晋时期有了狮舞,狮子已经成为灵物崇拜的对象之一。在后来长期的民俗崇拜的过程中,狮子逐渐跻身于在中原地区最具权威性的龙家族的成员之中,更是确定了它的驱邪镇第唯我独尊的地位。明代杨慎《升庵外集》卷九十五记:“俗传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八曰金猊,形似狮,性好烟火,故立于香炉。”狮子古称狻猊。确实,狮子的形迹,除了我们常见的分立于大门两侧之外,香炉上也可经常见到它的身影。既然跻身于龙家族的谱系之中,这个外来户已经得到中原文化的认可,取得了合法的身份。接下来,就被中原民俗文化所普遍接受,狮子被应用于风水术(堪舆术)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由风水先生眼中的狮形地上溯,是远古时代原始宗教中的鬼神崇拜。六安旧属楚地,《汉书·地理志》记:“楚地……信巫鬼,重淫祀。”所谓淫祀,我认为因为楚地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特殊性,楚人在图腾和祖先神之外,企望得到更多的神灵的庇护。楚地神灵众多,山神,河伯,井神,树神,路神,雨师,雷神,水鬼,吊死鬼,火神,灶爷等,难以尽数;至于动物,基本上都能成精,龟灵,蛇精,狐狸精,老鼠精,蜘蛛精等,不胜枚举,即便是石头也能成精。狮子进入中原后再传至楚地,楚人很快接受狮子和狮子文化,狮子成为灵物崇拜的对象之一。风水术中的狮地勘察就是楚地巫文化的表现,表达了人们企盼荣华富贵、四季平安的生活愿望。但鬼神具有两面性,它们既可以给人们带来福祉,也可能给人们带来祸祟。当它们为祸作祟时,术师就要有办法控制它们,就是降妖伏怪,也称为“黑巫术”或“凶巫术”。《狮地》故事中地理先生施法钉住狮子精,就是黑巫术。但是这个地理先生撒了个弥天大谎。狮子是瑞兽,少有为祸作祟的说法。要把狮子精钉死,是因为相对于灵物狮子来说,还有一个比其生命更为重要的使命要完成,那就是道德理想。
积德行善,真诚恭敬,宽厚仁爱,正是儒家伦理道德的标准。在漫长的中国古代社会中,儒家伦理一直是正统思想的核心,并为民间社会所普遍接受,深入人心。家族兴衰的依据是个人的德行。《狮地》故事首先表现的是灵物崇拜应验不爽,施财主积德行善,所以家境殷实,生活平安。接着是财主娘子恶毒狡诈,必遭报应。地理先生对财主娘子的惩戒是采用巫术手段,在精神上杀死她,而不是在肉体上消灭她。财主娘子因为个人的恶行,导致了整个施家的败落,这样就得承受难以承负的道德谴责,虽生犹死,生不如死。但是为了实现这个惩戒,狮子必须牺牲生命,灵物崇拜让位于道德实现。
稍为复杂的情况是,儒家伦理与传统中赏善罚恶的天命思想的融合,也即报应思想,正是《狮地》故事道德叙述的依据。“故安危之要,吉凶之符,一出于身;存亡之道,成败之事,一起于善行。”[5](P152)这种道德定命观念在中国思想文化界虽然有较大的分歧,但在乡间村落,人们笃信不疑。俗话说抬头三尺有神灵,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神灵的眼里,而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但是,当我们沉浸在道德胜利的愉悦之中时,心中总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总也抹不去的忌惮。忌惮什么呢?地理先生和他的法术。这正是隐藏在道德惩戒背后的真正的叙述话语,也即是对巫术的崇拜。
巫术是幻想应用超自然力或神秘的方法,对客体对象施加影响与实行控制,以达到人们祈求的愿望。它普遍应用于祭祀、招魂、求子、医疗、生产、建筑和制敌等活动之中。在长期的科学落后的古代中国,它不但与人们的生息密切相关,而且受到人们的崇拜。《礼记·郊特牲》所记的《伊耆氏蜡辞》就属于这一内容,“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这是氏族部落祭祀时是咒语,这一年发生了水灾、虫灾,田地也荒芜了,祭祀中巫师通过咒语表达了控制自然的强烈愿望。又如独龙族巫师“南木萨”治病,“他身上披一块专用的麻布毯,在地上摆上几碗酒,然后在病人屋内点燃青松枝,用其烟雾,各处熏熏。然后用燃着的青松枝在患者周身绕上一圈,消除污秽,求得洁净。继而摇铃,击鼓,口中念念有词。表演完毕,漱口,洗手,双手向上,从空中接下天药,滴洒在病人身上。病人感到一阵轻松,则意味着药到病除。”[6](P168)《水浒传》里叙述了一段制敌法术故事,第五十二回“戴宗二取公孙胜,李逵独劈罗真人”,戴宗、李逵为救失陷高唐州的柴进,请公孙胜出山相助,但受到其师罗真人的阻挠。李逵心急,趁夜斧劈了罗真人,哪知道罗真人法力广大(不然,如何称得上真人),反而施法惩戒李逵,后经戴宗苦苦哀求,罗真人把李逵放回。回来后,“李逵看了罗真人,只管磕头拜说:‘亲爷爷,铁牛不敢了也!’”[7](P1000)罗真人神通广大,连一向桀骜不驯的李逵也五体投地。
巫术只是技术手段,巫师是巫术活动的表演者和执行者,巫术崇拜的背后是对巫师的崇敬。巫师是随着原始祭祀而出现的专业人员,曾经独踞人们的精神高地,具有极高的宗教地位和政治地位。我们可以尽情地想象,那些为部落首领为酋长的巫师们拥有怎样的地位,那些用甲骨片为殷王占卜的巫师们曾经拥有怎样的权威。随着社会的发展,巫师的地位渐次下降,巫师们集政教于一身的情况不复存在,同他们的远祖相比,后世的巫师们早已风光不再。至于乡间巫师,如地理先生之属,更是卑微落魄。表面上是东家礼请来的先生,实际上同佣工的地位差不多。若遇上刁蛮势利的人家,那么遭遇轻慢或伤害是极有可能的事。如此,必然伤其自尊,深痛其心,所以,通过民间故事的形式来重树他们的权威,以达到巩固其地位,改善生存环境的目的(原书把此类故事称作传说,我认为不妥,应为后世出现的民间故事)。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在叙述上便有一些特别的策略。《狮地》故事叙述的要点有三个。
惩戒施家或财主娘子,《狮地》故事完全可以有另外一个叙述方式,即地理先生负气离开,放弃看守狮子精,或诱使狮子精逃走,最终使得施家败落。但是这种叙事与现在的钉死狮子精实施惩戒相比,结果一样,效果却相去甚远。钉死狮子精的惩戒方式,效果强烈,其法术(即使是黑巫术)的威力令人震撼,必然心怀忌惮。它是一次具有巨大警示意义的强调。这个情节,显示了法术威力,惩戒了女主人,而且惠泽世人,一石三鸟,所以,一定要钉死狮子精,这是叙述的关键。
对施家女主人——财主娘子的惩戒是,她导致了施家的败落。为什么会导致施家的败落呢?是因为伤害了地理先生;怎么伤害了地理先生呢?因为吃饭问题。乍看是一件小事,但对于地理先生来说,这可不是小事,一日三餐,油盐姜茶,这就是日子。也许,粗茶淡饭还可以接受,而“粪坑鸡”事件是一个侮辱人格的极端事件,比起食物对身体的伤害来,这件事对地理先生的精神伤害更大更重。
惩戒女主人,除了传统的女人祸水观之外,对于地理先生们来说,有一个更为现实的策略,那就是东家女主人与他们的生活水平的联系最为直接。一般的家庭,柴米油盐,多由女主人料理,女主人对待地理先生的态度,直接影响到先生们的生活质量。所以,告诫女主人,其个人的恶行令人发指,而且,其个人的恶行直接导致了整个家族的衰败。其罪过之大,不可饶恕。
《狮地》故事的结尾,叙述当年地理先生主持打的七眼井,如今还有一口井的井水供给村民吃用,“且水质清澈甘甜”。这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结尾,“井”意象的出现,蕴含了非凡的意义。
在孙岗这样穷僻的乡间,普通人家根本打不起井,吃水多是塘水、河水,或是河沿上小水凼里的水,春夏多雨时节,浑浊味腥,水质很差。吃井水,只是一个奢望。许慎《说文解字》:“古者伯益初作井。”[8](P216)《皋陶故里搜奇》里有一则名为《伯益凿井》的传说,叙说皋陶的儿子伯益历尽艰险为民打井的故事,伯益因此受到后人们的颂扬[1](P26)。打井的人,或主持打井的人,都会成为后人怀念和感恩的对象。
由此,叙述者再一次塑造了地理先生的形象,他不但法术高超,而且仁惠爱民;不但惩罚了阴损的小人,而且泽被世人。他的恩泽就像清澈甘甜汩汩不绝的井水一样,源远流长。
从叙述者的情绪特征来看,主要表现为一种深刻的焦虑。焦虑情绪的层次有两个,一个是为灵物崇拜的日益淡薄而焦虑,一个是为自己的现实生活处境日益困顿而焦虑。而狮地的风水和施家的败落,正好成为强化民俗信仰的信念和巩固地理先生的文化地位的绝好题材。所以,《狮地》故事是从一个侧面显现民俗文化发展历程的一个鲜活的标本,值得我们深入探究。同时,需要说明的是,《狮地》故事的叙述和流传在六安市境内不是一个个别的现象,如马头集乡的“文家老坟”的故事[9](P137),就与孙岗镇的《狮地》故事很相似。
[1]杜继坤.皋陶故里搜奇[M].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
[2]何晓昕.风水探源[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1990.
[3]曹础基.庄子浅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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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利器.新语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6.
[6]张紫晨.中国巫术[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0.
[7]施耐庵.水浒传[M].济南:齐鲁书社,1991.
[8]许慎.说文解字注[M].段玉裁,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9]许正英.皖西民俗[M].合肥:黄山书社,2012.
TheFolkConnotationofWestAnhuiFolkStoryTheAreaofLion
SONG Minghao
(InstituteofCultureandMedia,WestAnhuiUniversity,Lu’an237012,China)
The story of The Area of Lion which spread in Sungang village of Lu’an City contains more abundant cultural connotation of folk customs and multiple elements of traditional culture. There are complex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background and ideological background behind the plain story. From the point of the content of this story, it is not an origin story about worship of the gods, but the narration which has obvious demands for practice. The narrator adopts the accurate and hidden narrative strategy in order to obtain full narrative effect.
The Area of Lion; folk customs; narrative implication
2017-07-16
宋明好(1964-),男,安徽六安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I207.73
A
1009-9735(2017)06-00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