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常生
(渤海大学 政治与历史学院,辽宁 锦州 121000)
美国19世纪末20世纪初移民与城市改革
杜常生
(渤海大学 政治与历史学院,辽宁 锦州 121000)
美国是一个“移民性质”的国家,从早期的英国清教徒移民构建的北美殖民地,到建国以后成千上万的非美国本土人民移居美国足以佐证。大量人口的迁入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形成了美国前所未有的移民高峰。伴随美国城市化进程的发展,美国农业人口也呈“向心性”向城市转移。大量“人流”在促进美国城市进步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为了整饬这些问题,美国城市进行了系列改革并取得一定成效。
美国移民;社会问题;城市改革
(一)国外外来移民
在世界近代发展史上,美国是一个后起的、发展迅速的国家,其人口流动的特点也较为典型。在美国移民历史的进程中,1890至1914年间移民人数为1700万,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1919至1924年间,又有290万[1]。在这个时间段里,1901年至1910年间为880万,移民数量空前。外来移民的剧增成为当时美国人口增长的一个重要因素。美国在人口分布、地域分布和城乡比例等方面,都出现了显著地变化。于此时期,美国迎来了历史上第一次移民高潮,但值得注意的是,这只是一个个移民高潮的开始。美国20世纪初乃至19世纪末叶的移民,绝大多数来自东欧和南欧,少量来自西欧和北欧,即主要是在欧洲范围以内,并以白人为主[2]。除了东南欧的主要移民外,这次移民浪潮还包括了俄罗斯、墨西哥等地移民。由于这次移民的主体主要为东南欧居民,不同于殖民地时期的西北欧移民,因此这次移民浪潮也被称为“新移民”。
(二)农业人口进入城市
农业人口进入城市与两方面因素有关:一方面随着工业化、城市化的全面展开和快速发展,大量的新兴企业和就业岗位也应运而生,大量的就业机会代表着对劳动力的需求,出现了列宁所说的“大机器工业必然造成人口的流动性”[3]的现象。因为工业的发展对工人的需求是不断增加的,这种增加也是具有相对性的。另一方面工业化的发展使农业生产机械
化,农业的生产率提高,对劳动力的需求量下降,由此而产生的剩余劳动力被迫进入城镇谋求新的发展。农业生产方式的改变满足了城市对生产资料的需求,所以,农业的变革和农业人口大量涌入城市都不同程度的促进了美国城市化进程。人口城市流动取代了农村流动,成为人口流动的主要趋势。据统计,1910年时,全国4200万城市居民中,约有1100万是1880年后由农村流入城市的[4]。到1920年,美国的城市人口数量远超过农村人口,在这种向心性流动的态势下,流动模式的分散性开始显现。这一方面促使城市向大都市化方向发展,另一方面也加速了城市郊区化的进程。20世纪20年代后,由于城市人口的离心性运动不断增强,郊区人口增长率开始超过了城市,成为20世纪美国人口流动的一个主要层面[5]。大都市化的特点也日益显著,成为20世纪美国城市发展的主流。
(一)社会矛盾尖锐
国外这些“新移民”以及美国的农业人口在为美国工业发展提供了充足劳动力的同时,也引发了大量的社会问题。由于这些“新移民”大多来自乡村,文化水平较低,属于非技术熟练工。大量的移民一股脑的冲向美国的大城市,造成了城市的拥挤和文化隔阂,以及产生了巨大的贫富差距和腐败联邦政府城市政策,都造成了美国的社会矛盾尖锐。
社会问题在城市的集中造成了尖锐的社会矛盾。处于社会底层的工农群众,直接卷入了社会矛盾的旋涡,为了改善自身的处境,他们开展了一系列的组织活动。在城市发展较快的地区,往往也是工人运动高涨的地区。1886年,遍及全国的8小时工作制的运动,仅在芝加哥一个城市就有4万人参加罢工,轰动一时的秣市惨案就发生在那里[6]。同时,黑人种族关系的日趋紧张也成为了当时美国城市所特有的一大矛盾。城市社会矛盾的尖锐还体现在犯罪问题上。据有关数据显示,从1880到1890年,全国犯罪收监率上升近50%,而且大部分作案现场都发生在城市。城市社会矛盾逐渐演化为社会的主要矛盾,引起了社会各阶层的普遍关注。
(二)住房条件恶劣
大量移民迁入美国城市,产生了住房、卫生等一系列问题。由于城市人口的大幅增加和市政体制的落后,使城市住房建设和公共卫生条件远远跟不上城市发展的需要。再者,由于移民美国的大多数人都住在人口过度拥挤和房屋建设简陋的贫民窟里,各种基础设施建设都很差,很多贫民窟既缺少排水系统又缺少污物处理设施,垃圾、污水充斥着贫民窟的巷口水沟。恶劣的生存环境使他们饱受折磨,流离颠沛成为当时大量移民生存的真实写照。
(三)贫困问题突出
在美国城市化进程中的每一个阶段,每一个城市都有贫困人口。即使他们在各个城市的数量、种族各不相同,但是他们都居住在城市生活条件最差的地段。他们被局限于美国主流社会之外的隔离区(贫民区),形成了美国社会的底层阶级。19世纪末20世纪初,随着美国城市化进程的演进,贫富差距悬殊的问题也愈演愈烈。1880—1915年间,共有一千七百多万名移民进入美国,其绝大部分来自欧洲和世界其他地区的贫困地区,其中中欧移民占27.1%,东欧移民占18.5%,中南美洲移民占2.63%,亚洲移民占2.6%[7]。由于语言不通,文化需求和技术需要与美国当时需要的劳动力标准不匹配,移民受到资本家的压榨,同时工资标准极低。这些海外移民与当时美国的下层群众构成了美国的贫困群体,大多数的贫困人口与美国少数的上层资产阶级构成了明显的贫富分化现象,社会贫困问题严重影响着美国城市的发展。
(四)城市政治“黑暗”
19世纪末以来,美国市政组织的结构和功能发生变化,市政管理依然实行自由放任的模式,城市管理处于“真空”状态,导致了社会形势的恶化和城市的政治腐败愈演愈烈。最令美国人震惊的政治腐败案例是纽约市政老板威廉·特威德(1823—1874),他先后出任纽约市市政参事、教育局专员、国会议员等重要职位,他利用自己的职务便利,通过收买、贿赂、强迫等手段,长期聚据着纽约市的市政大权,另一方面,还利用城市法规的漏洞弄虚作假、贪赃枉法。特威德腐败现象的出现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市政腐败现象的一个典型。在当时的各个城市中,市政老板的胡作非为形成了当时美国社会的一种畸形发展模式。
从当时的情况看,美国的政治腐败具有复杂的民族背景和阶级构成,外来移民和土生的美国人构成了当时的社会群体。但是,当时的排外主义者片面的认为是移民的涌入大大加深了美国市政的腐败程度。美国学者布莱恩·布朗奈尔等人在分析市政腐败与外来移民的关系时就片面的认为:“持续不断地外来移民潮为市政机器提供了可以利用的群众基础,否则市政机器就难以存在。……只要这种趋势存在,市政老板就能够存在。”这种盲目认为外来移民促成美国城市政治腐败的观点,在美国学术界并不少见[8]。但就外来移民来说,为了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和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最有效的方式是集体参与政治生活。然而,在选举中,职业政客千方百计的拉拢外来移民选票,使一些美国学者和排外主义者将矛头对准了外来移民。根据当时《麦克卢尔》杂志总编辑林肯·斯蒂芬斯对城市腐败原因的分析,他认为,造成城市腐败的根源不是外来移民,而是美国人自己,用外来移民因素为借口不过是为转移人民的视线而编造的谎言。城市政治、经济腐败的加剧,成为了当时社会亟需解决的问题。
(一)对城市政治的改革
为了控制市政体制的缺失所造成的社会混乱,美国在19世纪末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政治改革运动。主张地方自治与建设地方自主政府是改革的内容之一。州政府在19世纪70年代开始有意识无意识减少干预地方的立法程序,部分城市也开始实施地方自治制度,这种思想慢慢的传播到了美国的大部分地区。并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掀起了地方自治的高潮。这种改革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城市自我管理的能力,激发了市政体制自身的活力;进行民主选举改革是市政改革内容之二。实行短票选举(The Short Ballot)和超党派普选(nonpartisan and At-Large Election),并与州的选举分别进行,以杜绝城市老板通过党派操纵选举和以分赃制、恩赐官职等手段安插其党羽,使其通过分区选举为基础的组织机构无法运作,以尽量减少城市政府的政治色彩[9]。通过改革选举方式来促进社会公平,使市政决策具有民主性。提高效率和倡导节约是市政改革内容之三。为了建立高效节俭的政府,市长开始获得重要职权,城市管理模式逐渐趋向以市长为核心,在全市范围内实行超党派选举,当选市长在各部门任命有才之士。通过普选和任命相结合的方式把市政权利由市政老板转移到强市长领导下的管理模式中并实行考绩制(The Merit System)。“强市长”体制产生,提高了办事效率,使城市面貌大有改观。
(二)改善住房条件
为了改善贫民窟居民的居住条件和环境,联邦政府为城市的低收入者建造了廉租房,这种经济型的公共住房由政府管理和维护。在改进公共住房条件以后,又对现有的住房实行改进,“例如1901年纽约州起草了拆除不合格大公寓的权利,重新制定了安全的公寓标准,在防火、通风、卫生方面,对不合格的公寓重新排查与修缮。”[10]这些住房上的改进为以后清除贫民窟奠定了基础。
(三)对外国移民的“美国化”
美国的“美国化”运动的出发点就是把大量的外来移民教化成美国人,为了使他们快速的融入美国社会,美国设立了大量的公立学校,来教授他们美国的历史、习俗、文化以及语言。总之这是一场在文化和思想上同化外来移民所发起的一场运动,同时也是对外来移民进行目的性教育的运动。通过对他们的教化,使他们的举止言行都具备美国风格,从而不会遭到本土人民的排斥。移民化运动也提高了外来移民的文化素质,使社会矛盾有所缓和,社会问题得到控制。
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处于城市转型发展的时期,同时也伴随着严重的“城市病”。研究美国人口的流动对其经济社会发展和城市社会变迁的影响,总结美国在解决这些移民化和城市化带来的问题的经验教训,对中国今后的市场经济体系发展有重要的导向作用。对中国制定正确的移民政策,推进城市化的发展以及解决城市化带来的社会问题等方面都具有积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1]Carl Abbott, Urban American in the Modern Age,1920 to the Present(Halan Davidson),1987:17.
[2]王旭.美国城市发展模式[M].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412.
[3]列宁.《列宁全集》第23卷,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500.
[4]Charles N. Glaab and A. Theodore Brown, A History of Urban American(New York: MacmillanCompany),1967:136.
[5]梁茂信.都市化时代—20世纪美国人口流动与城市社会问题[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5.
[6]王旭.美国城市发展模式[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132.
[7]梁茂信.美国移民政策研究[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139.
[8]布赖恩A.布朗威尔、沃伦E.斯蒂克尔斯:老板和改革者:1880—1920年美国城市的政治[M].波士顿:豪顿米夫林公司,1973:7.
[9]王旭.美国城市发展模式[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144.
[10]徐再荣.20世纪美国环保运动与环境政策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35.
责任编辑:周小梅
2017-05-17
杜常生(1994-),男,内蒙古赤峰市人,渤海大学政治与历史学院2016级世界史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美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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