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 敏,杨永平
(1.红河学院,云南蒙自 661199;2.广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广西桂林 541001)
世界贸易体系下的云南马帮与近代边疆民族地区社会变迁
许 敏1,杨永平2
(1.红河学院,云南蒙自 661199;2.广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广西桂林 541001)
古代中国的西南丝绸之路及茶马古道,既是中国联系世界市场的一部分,也是云南马帮进行中外贸易往来的主要通道。近代世界贸易在列强的主导下,中国和周边国家都成为了世界资本市场的一部分。承载货贸往来的马帮也通过国内外的贸易,凸显了在云南经济社会中的作用,尤其是抗战时期的重要贡献。云南边疆民族地区经济及社会生活的发展变化、与内地的经济文化联系以及对国家的认同感,都与马帮的推动和影响有很大关系。
世界贸易体系;云南马帮;近代;边疆民族地区;社会变迁
古代中国与世界的联系,有西南和西北两个方向的“丝绸之路”,以及随后发展起来的茶马古道,构建起中外交流的主渠道。作为道路的使用者,马帮(含云南的)穿梭往来其间,成为货物和人员来往的媒介。近代以来,世界与云南的周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作为南方丝路和茶马古道荷载的中外货物和人员往来,已经出现新的内容。马帮运输和及其贸易在时代的大潮面前,已经身不由己地卷入世界资本体系之中,并成为云南和西南对外连接日益紧密的重要环节。通过贸易的发展,马帮的社会影响也得以扩大;同时,也使云南经济社会的变化更加深刻。云南作为边疆地区,其民族地区经济与社会生活的发展变化,以及与世界和内地的社会文化的联系,都与马帮密切关联。
(一)西南丝绸之路和茶马古道
司马迁在《史记》中记述了“蜀身毒道”,这就是现今的被称作中国的西南“陆上丝绸之路”。而印度的史籍《摩奴法典》和《政事论》中也记载,公元前四世纪便有中国商品(如丝绸)经此道运往印度。其后《华阳国志·南中志》也载文:“永昌郡,属县八,户六万,去洛六千九百里,宁州之极西南也。”永昌郡(今云南保山等地)远离中原,却利于中外交流。南诏时期及大理国时期,滇缅商人密切与缅甸境内的弥臣、骠国及东南亚各国往来。元明清时期尽管政府时有限制云南与南亚、东南亚地区的贸易,但其贸易活动还是得到了极大发展。
另外,“茶马古道”也是一条国际性商道。作为古代具有重要影响的贸易商道,茶马古道经滇川藏延伸至国外,由马帮将川滇的茶叶与西藏的药材、马匹交易而得名。而茶马古道出境路线则分为滇藏道和川藏道两条。其一,滇藏道则出发自普洱茶产地(今西双版纳、思茅等地),经由下关(大理)、丽江等地至拉萨,再转亚东出境。其二,川藏道则出发自四川的雅安,经卢定等地至拉萨,再经由日喀则出境到尼泊尔等国。
云南边疆民族地区与东南亚、南亚进行经济文化交流频繁。乾隆时张允随在云贵总督任上,曾奏报朝廷:“滇南各土司及檄外诸夷……出入贸易,由来已久。”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往来夷方,络绎不绝,其贸易获利者,皆即还故土。”[1]77满载货物的马帮驮队在保山—腾冲—八莫山道上络绎不绝地穿行。说明了马帮和古贸易商道本身也就是中国与东南亚、南亚地区长期贸易往来的产物。
(二)云南马帮的形成和发展
云贵高原山高路险,道路崎岖,云南虽号称河流众多,而实际拥有舟楫之利的河流少之又少,因此,交通就主要依赖于陆路及人力、畜力。而骡马因其耐饥耐劳,作为这一地域的主要运输工具则最为适宜。人们为克服独自出行的孤寂、避免旅途中遭遇盗贼及劫匪,同时在面对危险和困难时可以相互帮助,马帮队伍在长期发展演变中形成、壮大。为适应商品经济的发展对于货物运输提出的新需求,马帮应势而生。云南历史上的马帮主要有白族、彝族、回族、藏族、哈尼族等少数民族以及汉族,而少数民族中以回族马帮的规模为最大[2]。云南马帮的运营管理有其行规和业务范围。其实,马帮的管理和禁忌都是为了保证平安完成运输任务。事实上,马帮除去运输这一主要功能外,还在沿途进行贸易,具有运输兼贸易的属性。在此意义上,云南和西南地区的马帮还可以为当今学者追溯研究古代“丝绸之路”的运营模式和方法提供借鉴。
马帮穿行在包括云南在内的大西南地区,逐渐形成了服务于马帮的众多驿站,有些驿站还成为众多人流、物流的集散地,并进一步形成为西南丝绸之路和茶马古道沿线的市镇。
(三)近代世界和云南周边的变化
工业革命之后,英法等西方各国加速对外侵略扩张,落后国家逐渐被纳入资本主义国际市场体系中。随着西方国家向外扩张进程的发展,19世纪下半叶以后,云南周边的印度、缅甸、老挝、越南、柬埔寨等相继被英、法等国占领,成为资本主义世界市场体系之中的一部分,这同样影响到与东南亚毗邻的位于中国西南边疆的云南。而在中国整体进入半殖民地的情况下,作为西南边疆省份的云南也未能幸免。在中法战争之后,广西和云南逐渐沦为法国的势力范围。事实上,充当中外货贸联系桥梁的马帮本身亦在相当程度上受到时局的影响。
(一)近代云南马帮的发展巅峰
拥有马帮或掌控马帮,就会使自身企业和经营贸易在竞争中处于有利境地,正是基于这种考虑,不少商号纷纷筹建自己的马帮。一些开矿的企业和产业资本,尤其依赖于有保障的运输队伍,也组建了马帮运输队伍。曾经大规模运销石磺的洪盛公司,就组织了自己公司的专运驮马队伍。又如中甸的著名藏族商人马铸材,则是靠马帮运输起家的。
清末至民国初年,西南地区主要的云南马帮遍布各地:凤仪帮、蒙化帮、云龙帮、鹤庆帮、喜洲帮、丽江帮、腾冲帮、临安帮、迤萨帮、沙甸帮等20余个。[3]88-89较为大型的马帮拥有马匹的数量在数百匹至上千匹,进行中外货物运输贸易是其主要的事务。此外,小的马帮从事短程运输的不计其数。
盛极一时的民国滇西三大商帮——大理喜洲、鹤庆及腾冲,主营进出口贸易,他们或是马帮起家或是依托自组或雇佣的马帮来经营。其中大理白族的“永昌祥”号,就是借马帮运输发家的。
民国27年(1938年)时,由于滇缅公路的通车促使滇西形成重要的交通枢纽,成为进出口货物的物资集散基地。保山设立了云南大道生织布厂的分厂,并且先后设立了民国四大银行的分行或派出机构,以及云南富滇银行、兴文银行等商业银行的支行及办事处。特别是1942—1945年期间,保山商业出现一片繁荣景象。
抗战时期一些过去在缅经营的滇侨商号,在缅甸沦陷后便到丽江买马,请藏民协助由印度转运商品。即便云南通往缅甸、贵州、四川的公路干线已经畅通,马帮仍对云南的经济发展起着重要作用,尤其为抗战时的物资输出作出了巨大贡献。马帮的迅猛发展也直接影响了云南省骡马数,当时其数量高达五十多万匹。应该说,抗战时期的马帮在云南经济和社会生活中作用很大,甚至对全国抗战的坚持都有帮助。[4]377
(二)云南各族马帮的国内外货贸
近代以来,以农业为主的云南经济备受冲击,已沦为法国等西方国家的原料产地和商品倾销地,被卷入到资本主义世界市场体系之中。而作为联系国内外市场的云南马帮在多条线路上频繁往来。
以蒙自为货运中心的迤南线是承担省际贸易及国际贸易的重要路线。蒙自和蛮耗在滇越铁路正式通车前是云南沟通越南(世界)的重要站点。当清末之季(1889年),云南蒙自开关之时便设立了蛮耗关。蛮耗关的设立,使得自蛮耗经红河到越南至海防出海的线路畅通,从而为货物提供了便利的出海路径。马帮驮运个旧的大锡,集中于蒙自的土产(皮革、药材等)到蛮耗,而后装船销往越南及海外。滇越铁路通车后,沿线长途贩运的货物主要走铁路,但分销各处的转运仍然离不开马驮。
据蒙自海关有关记录,1909年铁路修至蒙自时,从事出入口货运的骡马便由1907年的16.8万匹骤减至1万匹。至1910年,时值滇越铁路通车,而此时仅有270匹骡马被用来进行进出入口贸易。[5]317
在滇越铁路修通后,对外贸易的货物还是需要依赖于马帮往来各地运销(迤东线的短途马帮运输更为突出)。20世纪20年代中期,每年经滇越铁路直接运到昆明的价值近700多万元的棉纱中就有百分之七十是经马帮运销各个县的。实际上,现代的铁路交通离不开马帮的辅助作用。
不通铁路的地区,更仰仗着马帮穿梭于云南境内的各个关口,出现在每条境外道路上。仅腾冲一口岸,马帮每年的过往量就达2万余驮。腾越关口岸,1912年商品出口约1万2千驮,到1919年,就猛增到4万1千驮。[6]178-179据此看来,马帮影响力还在不断壮大,可以驮运货物的能力也在上升。这种现象证明了马帮在近代云南社会作用扩大了的事实。
迤西马帮,不仅经营范围广,而且路线长,以下关为中心进行转运,西通缅甸、北经康藏入印度,辐射到了整个滇西、滇西北及滇西南。迤西马帮的对外贸易不仅促进昆明、缅甸间的货物运输,还包括腾冲、下关之间的商品运输。外运物资以四川的生丝和条丝、腾冲的麻线、大理的石磺、普洱的茶叶为主。内运物资以棉织品为大宗。
由清末普遍发展起来的云南各地马帮,譬如由昆明至下关、保山、腾冲直至缅甸八莫一线,经常有四五千匹骡马往来运输。近代云南马帮的活动范围覆盖云南全省,是近代社会人们主要的和基本的交往形式、联络渠道。
据有关记载,1934年马帮在腾冲所承运的进口商品就曾达2.25万余驮。滇西的云县等地在清末民初,每逢秋收之际,集市上总有几百驮棉花上市交易,一季终了,几为上千驮。之后洋棉涌进,就象姚安这样的小县镇,每年也要由马帮运进棉纱千余驮。
而在1942年抗战最困难的关键时刻,中国的国际交通线完全被日军切断。在这种情况下,云南马帮运输又重新回到历史舞台中心,并发挥了关键作用。经过云南丽江到西藏拉萨而至印度噶伦堡的这条偏僻难走的陆上国际马帮运输线骤然繁忙起来。滇藏爱国商人纷纷踏入这一险途,使用马帮进行军需物资、后方急需物资的运输。在这一时期,主要经营规模贸易的云南各大商号,如“茂恒、永昌祥、恒盛公、洪盛祥、永茂和等,以及丽江的恒和号、仁和昌、达记、裕春和、长兴昌,北京的兴记等商号纷纷在印度噶伦堡、加尔各答等地设立分号,经营滇藏印贸易。”[7]319重新开张的各大商号通过印度向英美等国出口黄丝、药材、磁器、猪鬃、羊毛等换回国内短缺的物资,进口棉纱、布匹、呢绒、染料、药品、海产品、日用品、手表等以解决国内物资缺乏的紧急情况。从印度购进的货物,一般从噶伦堡运经拉萨直发康定或丽江,再转昆明、成都。
为支援抗战而重整旗鼓的各大商号纷纷买马,或自组马帮,或加强与原有马帮联系,雇请马锅头进行运输。“据估计,当时在云南境内进行运输的驮马达数万匹。在丽江到拉萨间或印度间进行运输的滇商马帮双程运输量达一千多吨的藏商马帮在数量上也达到了一万多匹,比原来增加五六千匹。”[8]
(一)加强了国内外经济联系和人员来往
马帮是云南乃至西南山区独特的一种运输方法,不仅云南省内各地的物资交流,而且与川、黔、桂、藏等省区乃至与缅甸、越南、泰国、印度等国的经济联系,都是以之为主要纽带的。正是由于有散布在云南各地的马帮队伍,才使得缅棉、洋布得以由腾冲、保山贩至云南各地乃至川康黔等地。
作为一种民间自发的跨境性经济活动,马帮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云南与东南亚各国之间形成一个跨境经济体系或者说区域市场,并使之与世界市场相联系,从而进一步加强了云南在区域经济中的地位。明末到清代至民国,腾冲作为玉石经营基地,垄断了世界上90%以上的翡翠。腾冲的繁华也可以说是“马背上驮来的”。英国学者D·W·福布斯指出:“云南作为中国西南边陲之省份,在长达数世纪的历史时期之中,扮演了中国与东南亚诸国之间经济文化交流聚散中心角色。”[9]这正是近代云南马帮将边疆民族地区与国际市场接轨的重要结果。
作为边疆民族地区的云南,马帮成为劳动力转移和谋生的一个重要方式。当时极为流行的《赶马调》中就说道:“爹妈养我子女多,儿多母苦受奔波。人多地少无事做,搭下伙计赶马骡。”[10]洱源县回民聚居的仕庞村《马良臣墓志》中记载:“清丙辰之际,地方变乱,兵戈骚扰,所有先祖遗产荡没罄尽……后来经商,尝出国谋生,仅岁一归,历暹罗、曼谷、仰光所属,足迹踏遍省内,迤南、迤西各地,无处不往,数年间家道勃发,人口繁殖,创置田亩,启建屋宇。”乡村的贫困农民,他们以从事工商业活动的方式参与到这种长距离、跨国境的人口流动中,不仅会带来自身经济地位的转变,也必然会带来其所生活的乡村地区的社会变迁。
从19世纪20年代起,英国就逐渐开始了对缅甸的侵略,最终于1886年使整个缅甸成为其殖民地。同时,为了进一步加强控制,英国在交通方面也大修从仰光到曼德勒、密支那等地的铁路。这些铁路的修建,大量招徕了云南的劳工参与:“缅甸全境由英国殖民统治到独立时的1948年,共有铁路4300多公里,公路25000多公里,这些铁路和公路的建成,无不凝聚着楚州(即楚雄)农民的血汗。”[11]而云南劳工就是循着马帮路来到缅甸等地的。马帮运输和马帮路线,因此成为人员和信息流通的主要而可靠的渠道。
(二)促进了社会分工的发展深化
实际上,因为马帮贩运的串联作用,作为中国农村普遍存在的自然经济的生产,在马帮联系密切的区域已经让位于简单的生产协作和专业化的小商品生产了。例如马帮的茶叶贩运,就是商人先从农民手中收集茶叶,组装为适合长途运输的驮马配置。因此,在下关等临近茶区的交通要道上,就有了收购竹枝、笋叶、棕皮的小商人,还有专门编制马驮装备必需的箩筐的生产者,以及为马驮防霉防雨所需的油布的小手工业者。马帮长途运输茶叶的销路扩展,进而要求按一定比例掺合各种茶叶,以生产不同品味和等级的茶叶,这样又促成了由拣选、揉制、包装等一系列茶叶生产的专业化分工。这些手工专业的分工,已经超出了茶农个体家庭自然经济的框架,进入了由包买商所控制的雇佣劳动的生产过程。[12]
马帮的转运联通促成了近代云南马帮经营资本与工商资本相互交织的现象。如迤西的福春恒等大商号就与包文彩等大马帮资本形成了紧密固定的业务联系。福春恒由宜宾运丝至缅甸八莫,由八莫运花纱布至滇西、滇东,以及由滇西南运大烟、茶叶至川康,均由这些固定联系的马帮负责驮运。所以,近代云南的大商号与马帮在行业发展中形成了休戚与共的紧密关系,而为商号转运是马帮经营的内容及服务对象,而可靠的马帮业务服务又反过来使商号获利丰厚、可靠。
(三)促进了各族人民的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
伴随着边疆各民族的不断交往,各民族文化相互之间的接触及接纳,增进了边疆少数民族中央王朝及汉文化的认同,促进了边疆的稳定和民族团结,为维护近代中国的疆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国家认同也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在刚毅、勇敢的马帮人的带动下,各地的新思想及新观念得以传播,马帮人勇于想、敢于做和勇于为国分忧的品格得到发扬。辛亥革命在云南最先取得民主革命胜利的是腾冲,这一成功甚至比作为省会的昆明还早三天,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得到马帮及商人的支持与帮助。1934年,当英国试图占领佤族居住的班洪地区时,遭到了佤族人民的坚决抵抗。佤族首领发布《告祖国同胞书》说,阿佤地区“自昔远祖,世受中国抚绥。固定边疆,迄今数百年,世及弗替,不但载诸史册,即现存历朝颁给印信,可资凭证。”[13]12并表示:“敝王等以佧佤山地为中国边土,佧佤山民为中华民族之一部分”,“我佧佤山民虽万一见弃于中华,必不甘心亡于英帝国,犹不失为中华之藩篱”。[14]37最终各族与佤族人民一起将英军赶出了班洪地区。云南边疆各民族对中国领土的共同捍卫,表明了各民族国家认同和向心力的加强,而包括云南马帮贸易的交流活动在内,无疑也在各民族联系、交流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
(四)形成了个人发展与国家命运紧密联系的社会基础
爱国商人马铸材的儿子马家奎在《回忆先父马铸材经营中印贸易》一文中记述到:先父因家境贫寒,幼年没有读过书,稍长,帮助祖父做一些力所能力的农活。16岁时到康定公和昌当学徒。公和昌做的是山货药材生意。先父勤奋好学,并学会鉴别商品货物等商业上的基本知识。满师后,赶骡马自己经商。经过12年的时间,熟悉了商情,建立了与许多商业人物的往来关系,积累了资本,1920年在噶伦堡开设铸记商号,经营各种商品。[15]160后来,马铸材在印度经商,充分利用自己的影响,积极参与到抗战物资的运输中,为抗战胜利作出了很大贡献。后来新中国独立之初,也为打破外部势力对中国的经济封锁,为国出力甚多。马帮和马帮人特别是在抗战时期,助力于云南普遍出现了积极踊跃的抗战情景,也伴随着云南由抗战的大后方而变为抗战的前线,严酷的现实也激发和加深了云南各族人民的个人和国家命运的密不可分的观念。
中国西南“陆上丝绸之路”和茶马古道,由于云南马帮及其商贸的传承而发展着。因此,马帮为古代的中外交流和逐渐加强的世界联系作出了贡献。
到了近代,云南马帮与外部世界的联系,同时,也成为连接中国西南和世界的主要运输形式。而这种方式可以为经销商和消费者、运输者和消费者之间建立直接的联系,实现了运输与贸易、运输与消费等多重形式的复合,也促成了民族地区精神世界、消费文化以及对外部世界的认识等方面都发生了改变。虽然滇越铁路替代了滇东南区域的马帮出入境贸易,但却需要更广区域的马帮为之协同,加深了云南和西南与世界的联系。
西南抗战和全国抗战的坚持,这一特殊时期的中外贸易历程,形成了包括云南马帮在内广大力量的汇集,同时,也集聚了民族危亡的共同记忆,造就了国家认同、民族振兴的核心意识,并得到了强化。
云南马帮在历史上的作用,塑造了云南众多民族地区的经济生活、社会生活,尤其是马帮经过民族区域的村、集和乡镇,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为后世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和不断奋斗的基因。同样,云南马帮将中国和世界近代体系联系到了一起,延续了古代中国和世界的友好来往,为现今加强中外交往和经贸发展、开辟“一带一路”为纽带的中国与世界的新时代打下了基础,也为云南边疆发展带来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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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自正发]
Under the World Trading System's the Yunnan Caravan and the Social Changes
in the Modern Frontier Minority Areas
XU Min1, YANG Yong-ping2
(1.Honghe University,Mengzi 661199 Yunnan,China; 2.College of Historical Culture and Tourism,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Guilin541001,China)
The ancient China's the Southwest Silk Road and the Tea-Horse road are not only a part of Chinese contacting with the world market,which are also the main channel for Yunnan's caravan.Under the domination of the big powers, China and its neighboring countries had become a part of the world capital market in the modern world. Through domestic and foreign trade, caravan played a major role in the economic society of Yunnan,especially the important contribution in the period of Anti-Japanese war.As a frontier region, the development and changes in economic and social life in Yunnan, its economic and cultural tied with the mainland, and the identity of the country had a great relationship with the promotion and influence of the caravan.
The world trading system;The Silk Road in southwestern China;Yunnan Caravan; Modern times; Frontier minority areas; Social change
C951
A
1008-9128(2017)01-0015-04
10.13963/j.cnki.hhuxb.2017.01.004
2016-09-16
教育部社科规划项目:马帮文化和云南边疆少数民族地区乡村社会变迁研究 (1840 -1949)(10YJAZH104)
许敏(1966-),女(哈尼族),云南元阳人,教授,研究方向:民族文化、民族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