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个“小笼包”

曹晓萍

星期四，幼儿园的午餐是肉丝面配小笼包。保育老师陆陆续续地发小笼包给吃完面条的孩子，发到最后发现原先个数确定好的小笼包却不够发了。去哪里了呢？保育老师在一番找寻后，告诉我：可能有孩子吃了两个。孩子们喜欢吃小笼包，多吃一个原本也没什么，可是前些天在吃酸奶的时候也发生类似“不翼而飞”的事情，当时我没有细问，事情的再次发生让我觉得有必要处理这个问题。

“小朋友喜欢吃小笼包吗？”“喜欢！”“可是最后一個留给辰辰的小笼包没有了。老师把自己的一份先给辰辰，如果有小朋友刚才吃了两个，待会儿可以来悄悄告诉老师哦！老师不会批评的。”大班的孩子了，我觉得我这样说了之后，应该有孩子找上门来。不过待会儿等来的是“告密者”宁宁，她说，是子言吃了两个。宁宁坐在子言后面，她说的话是真的吗？我不敢确定。我看向子言，他也正好看向我们，目光闪烁不定。“他吃了两个？怎么可以这样？这有违公平，而且这种行为应该受到批评！”“不行，目前还没有确定，就是确定了，批评教育时也应该讲究艺术，以免伤害孩子的自尊心。”我心底的两个声音交错响起，最后我还是选择沉默。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大班的下学期。一天子言被奶奶接走后，过了一会儿又返回活动室，跟配班老师说他因为集体活动随意说话保育老师没有发给他当日副餐“酒酿饼”，配班老师叫保育老师给他一个。待子言走后，保育老师说，发副餐时，子言肯定是吃了的，而且是她亲手发的。接着又谈起上次的小笼包事件。我决定第二天早上来询问一下此事。

第二天早上，子言来园，我问他这件事情，他说他吃了一个，不是两个。我接着说：“你到底吃了几个呢？老师可以先不听你回答，但是老师想听一个诚实的回答，吃了两个就吃了两个，一个就一个，吃了两个老师也不会批评，不会告诉其他孩子。”过了一会儿，他说他吃了“两个”。可此事还没有结束。晚上子言奶奶来接孩子时，子言又说他只吃了一个，副餐时保育老师没有发。面对孩子的“翻供”，我既惊讶又有点郁闷。

之后的几天，我不再提及这件事情。一日活动中，我发现子言有时候会偷偷看我，然而我和他目光接触时，他就避开了，当他再次回头时看见我依然微笑地看着他，他就渐渐放松了。一次美术活动，一向喜欢画画的子言精心画了一幅美丽的画作，画完后拿着作品想和老师说说画中的故事，可是配班老师旁边围满了小朋友。我向他招招手，他看向我，有点迟疑，最终走了过来。

又到了吃小笼包的星期四，大家开始吃起来，或许是有点烫手，君君一不小心将小笼包掉到地上，我正打算把自己的给君君，却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我这里有，吃我的吧！”我看过去，原来是子言。子言也看向我，眼睛里充满了纯净和释然。

教师心语

孩子发生上述行为不能简单地评判是非，更不能定义为“偷”。短暂的模式化道德教育谈话效果是不大的，苏霍姆林斯基说：“教育只有发生在人与人心灵距离最短的时刻，发生在心灵深处，教师只有走进儿童的心灵，才会有魅力。”

对于子言，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再执着于分辨是非，而是用自己的关爱和耐心给孩子空间和时间，给孩子自尊和自省的机会，让孩子慢慢体验，觉悟到自己行为的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