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柏坡：开创新中国统一战线新纪元

闫社喜，王 军

(河北省社会主义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31)

【西柏坡统战】

西柏坡：开创新中国统一战线新纪元

闫社喜，王 军

(河北省社会主义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31)

西柏坡时期，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一个辉煌耀眼时期。新民主主义革命即将取得全国胜利，中国共产党确立了新中国的基本政治、经济制度，实现了从革命党向执政党的转变；各民主党派实现了历史性转变，公开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西柏坡，新中国从这里走来；新中国统一战线从这里走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从这里走来。

西柏坡时期；统一战线；政治认同；转变

西柏坡时期，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一个辉煌时期。在这里，三大战役胜利展开，新民主主义革命即将胜利；七届二中全会确立了新民主主义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政策，描绘了新中国的宏伟蓝图，中国共产党开始从革命向执政转变。新中国从这里走来。

西柏坡时期，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发展的关键时期。在这里，中国共产党发布著名的“五一口号”，得到各民主党派热烈响应，开创了中国特色协商民主政治发展道路。各民主党派公开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开创了中国特色政党制度新纪元。新中国统一战线从这里走来。

一、西柏坡时期概念界定

本文所指的西柏坡时期时间范围大致为1947年5月至1949年3月，共22个月。即1947年5月，中共中央工作委员会跨过黄河进驻西柏坡，至 1949年3月中共中央离开西柏坡迁往北平这一段特定的历史阶段。

1947年3月，国民党撕毁《双十协议》，在全面进攻解放区失败后，再而策划了对延安重点进攻。枣林沟会议后，党中央决定主动撤离延安，中央机关一分为三，即中央前委、中央工委、中央后委。1947年5月3日，中央工委到达晋察冀解放区平山县，开始在西柏坡办公。1948年4月13日，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率领中央机关到达河北省阜平县城南庄。5月27日，毛泽东从阜平县花山村到达平山县西柏坡。中央前委、后委和工委正式合并。1949年3月23日，中共中央离开西柏坡，进驻北平。

西柏坡时期，中共中央先后召开了全国土地会议、九月会议、七届二中全会，指挥了三大战役、成立了华北人民政府，发布了“五一口号”、提出了“两个务必”的著名论述，在中共党史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史及统一战线发展史上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二、中国共产党实现从革命到执政的转变

西柏坡时期，政治上和军事上的胜利，中国共产党建国条件业已成熟，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如何建设好国家成为中心任务，开始实现由革命到执政的转变。

第一，确立了新中国的基本政治制度。西柏坡时期，中共中央首次提出了“人民民主专 政”，并将其确立为新中国的国体。在九月会议上，毛泽东指出：人民民主专政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但不是仅仅工农，还有资产阶级民主分子参加”，是“打倒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专政”。1949年2月，毛泽东向米高扬介绍了新政权的性质：人民民主专政“实质就是无产阶级专政。不过对我们这个国家来说，称为人民民主专政更为合适、更为合情合理”[1]。七届二中全会上，中共中央明确了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体制，并对在实践中如何贯彻落实提出了明确要求。

西柏坡时期，中共中央提出人民代表大会制为新中国的政体。1948年初，毛泽东指出：新中国的“权力机关是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及其选出的各级政府”，“在将来，革命在全国胜利之后，中央和地方各级政府，都应当由各级人民代表大会选举”。在九月会议上，毛泽东进一步明确指出：“建立民主集中制的各级人民代表会议制度问题……现在我们就用人民代表会议这一名词。我们采用民主集中制，而不采用资产阶级议会制。”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政体，构成了新中国的根本政治制度。1948年华北人民政府成立是中国共产党执政思维的具体实践，为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在制度建设上进行了有益尝试。

第二，确立了新民主主义经济体系。西柏坡时期，中共中央确立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指导思想，积极倡导发展生产力，实现农业国向工业国转变。在九月会议上，毛泽东指出，“新民主主义国家的经济，包括国营经济、农村个体经济、城市经济三部分，其中起决定作用的是国营经济”，对于资本主义经济，“我们要利用它来发展生产。我们要努力发展国营经济，由发展新民主主义经济过渡到社会主义去”。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毛泽东指出，革命胜利后，“党的工作重心由农村转移到城市”，并对经济成分作了详细的划分。

三、中央统战部在西柏坡恢复成立，确立了内部组织和职能框架

中央统战部是党中央主管统一战线工作的职能部门，是党中央在统战工作方面的参谋和助手。相对于中央其他工作部门，中央统战部成立较晚，且发展曲折。

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由于是两党党内合作，中共中央没有成立专门机构。日本侵华战争爆发后，面对日益严重的民族危机，全国各阶层抗日热情高涨，中国共产党适时倡导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为此，一些统战工作重要的省份和派出机构，如中共中央北方局、东南分局和广东、陕西、山东省委等，陆续建立了统一战线工作部，专门负责统战工作，但指导全国性统战机构没有成立。直至1939年1月中央统战部才正式成立，主要职能是负责调查和研究各党派、军队及少数民族的情况。1945年8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决定中央统战部工作纳入中央城市工作部之中，主要任务是领导敌占区的统战工作。

1948年4月30日，中共中央发布“五一口号”，得到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各人民团体和华侨人士积极响应，参加新政治协商会议的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开始陆续进入解放区。中央决定恢复中央统战部。9月26日，中共中央决定“将中央城市工作部改名为中央统一战线工作部，管理国民党统治区工作、国内少数民族工作、政权统战工作、华侨工作及东方兄弟党的联络工作”，首要工作任务是筹备新的政治协商会议，组织、护送各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及各界代表人士到解放区，进行联络和接待工作。此外，民主人士的意见也可以通过中央统战部向中共中央反映。

恢复成立中央统一战线工作部，明确内部组织和职能框架，对于加强党对统一战线工作的领导，明确统一战线重点任务具有重要作用。

四、奠定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模型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我国基本的政治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确立于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全体会议，但它的雏形却是在西柏坡时期形成的。

1948年4月30日，中共中央在阜平县城南庄发布了“五一”口号，号召“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2]中共“五一”口号发布后，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无党派人士和海外华侨热烈响应，在中国共产党的帮助下，克服种种困难，纷纷前往解放区，同中国共产党一起筹备新政协，共商国是，奠定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和中国特色政党制度的模型。

第一，明确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地位。中国共产党在总结统一战线经验教训中深刻认识到领导权的重要性。在十二月会议上，毛泽东强调“正反两方面的经验都充分证明了无产阶级政党掌握统一战线的领导权至关重要，统一战线必须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之下，没有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任何革命统一战线也是不能胜利的”[3]1257。1949年2月，毛泽东同米高扬谈话时也指出“在国家政权的领导权是在中国共产党手里的，这是确定不移的，丝毫不能动摇的。”6月，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进一步明确指出：“总结我们的经验，集中到一点，就是工人阶级 (经过共产党) 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这就是我们的公式，这就是我们的主要经验，这就是我们的主要纲领。”部分民主人士也认为“在今天民主革命斗争中，站在领导的地位，只有由中共坚决领导才能得到革命的最后胜利。不但如此，将来革命胜利后，在民主建设中，中共是第一大党来领导建国工作。这是一个现实问题，我们要承认”[4]117。1949年1月，各民主党派一致表示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

由此可见，西柏坡时期确立了中国共产党在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中的领导地位，也为今后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奠定了基础和准则。

第二，明确了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的相互关系。西柏坡时期，中国共产党依据中国革命的实际和中国国情，提出了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长期合作方针政策。毛泽东在同米高扬谈话时就提到，“现在中国除中国共产党外，还要好几个各式各样的民主党派，有的已同我们合作多年了，我们准备继续团结他们，照顾他们，给他们在政府部门的各个岗位上留下一定位置”。七届二中全会进一步明确要求，“中国共产党团结尽可能多的能够与共产党合作的小资产阶级和自由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它们的知识分子和政治派别，以便共同打倒国内的反革命势力和帝国主义势力，迅速地恢复和发展生产，从而创造条件使中国有可能稳步地由农业国转变为工业国，由新民主主义国家转变为社会主义国家”。在原则上“既要反对无原则的迁就主义的态度，又要反对妨碍党与党外民主人士团结的关门主义或敷衍主义的态度”[3]1436。各党派和中共的关系“不是在朝党与在野党的互相斗争，互相交替，而是以无产阶级为领导的各民主阶级的政治合作。这种合作是政治上的分工合作，各民主党派各联系不同方面的人，向共同的方向前进”[5]。

长期共存、团结合作的基本原则在西柏坡时期就已形成，多党合作的共同目标是实现社会主义，实现中华民族富强、复兴。

第三，保证党外民主人士在政权中有职有权。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毛泽东指出：“我们必须把党外大多数民主人士看成和自己的干部一样，和他们诚恳地坦白地商量和解决那些必须商量和解决的问题，给他们工作做，使他们在工作岗位上有职有权，使他们在工作上做出成绩来。从团结他们出发，对他们的错误和缺点进行认真的和适当的批评或斗争，达到团结他们的目的。”并要求“每一个大城市和每一个中等城市、每一个省，都应当培养一批能够同我们合作的有威信的党外民主人士”[6]。在进京途中，毛泽东又谈到，“我们不能再长征了，我们要千秋万代坐北京，没有党外人士进入政府就不行。安置他们要各得其所，要用大位置才能安置”。

第四，明确了多党合作的主要形式——协商民主。民主人士到达解放区后，党中央高度重视，就新政协问题和政权问题多次进行广泛商讨、充分协商，注意吸收采纳他们的意见和建议，形成统一认识。西柏坡时期，战争发展形势过于迅速，按照“五一口号”制定的方案，召集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中央人民政府已经来不及。民主人士建议扩大政协代表人数，代行人大职能，选举中央人民政府，中共中央采纳；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等共同制定了《关于召开新的政治协商会议诸问题(草案)》《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委会组织条例 (草案)》《参加新政协筹委会各单位民主人士候选人名单》《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组织大纲 (草案)》《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纲领 (草案)》等文件，是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共同协商合作的成果，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协商民主。

五、各民主党派实现历史性的转折

各民主党派产生于民主革命时期，壮大发展于抗日战争时期，代表和反映民族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及其知识分子的利益和诉求，有各自独立的章程、政治主张、政治纲领和政治目标。西柏坡时期各民主党派放弃了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的幻想，公开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合作共事，建设新中国。

第一，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针对部分民主人士关于新政协性质、地位和作用的错误认识，各民主党派在香港展开了大讨论，统一了认识。“后来进一步与共产党合作，但是并没有真正解决接受共产党的领导的问题，这是当时存在于民革同志思想上的最主要问题之一”[4]101。这不仅是民革的个案，几乎各党派普遍现象。1949年1月，先期到达解放区的55人发表了《我们对于时局的意见》声明：“在人民解放战争进行中，愿在中共领导下，献其绵薄，贯彻始终，以冀中国人民民主革命之迅速成功，独立、自由、和平和幸福的新中国之早日实现。”各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第一次明确提出在政治上认同中国共产党，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正如李维汉所言“标志着民主党派地位的根本变化。他们不再是旧中国反动政权下的在野党，而成为新中国人民民主专政的参加者，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和共产党一道担负起管理国家和建设国家的历史重任。从此，各民主党派走上了新的历史道路”[7]。

第二，认同新民主主义制度和道路。在筹备新政协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多次民主协商，制定的以新民主主义为指导思想的《共同纲领》，包含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政治、经济、文化政策。《共同纲领》得到了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的认同。对《共同纲领》的认同实际上就是对新民主主义制度和道路的认同。

综上所述，西柏坡时期，中国共产党关于执政理论开始由探索转为实践，革命思维向执政思维转变，建国蓝图已经描绘，新中国从这里走来；与此同时，各民主党派实现历史性转变，中国特色的政党制度开始确立，多党合作、协商民主，党的统一战线理论和政策更为完善，新中国的统一战线从这里走来。

[1]在历史巨人身边—师哲回忆录[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5.

[2]中共中央解放战争时期统一战线文件选编[M].北京：档案出版社，1988.145.

[3]毛泽东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4]朱学范.我与民革四十年[M].北京：团结出版社，1990.

[5]周恩来选集(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368.

[6]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在西柏坡[M].北京：海天出版社，1998.

[7]李维汉.回忆与研究[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1983.693.

责任编辑：袁树平

2016—11—12

闫社喜，男，河北省社会主义学院副院长，主要从事统战理论研究；王 军，男，河北省社会主义学院讲师，主要从事统战理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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