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筱明,杨 敏
(中共江西省委党校,江西 南昌 330003)
传统的“重构”与“新构”
——试析习近平传统文化观
□杨筱明,杨 敏
(中共江西省委党校,江西 南昌 330003)
习近平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论述是以儒学这一“大传统”为主线展开的,旨在努力实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相融相通,共同服务于以文化人的时代任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对儒学这一“大传统”的一种“重构”与“新构”,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而对传统的“重构”与“新构”又离不开对“传统与现代”的关系这一理论前提的思考和把握。分析习近平的传统文化观,关键在于抓住其核心要义。文章尝试从当前中国发展的时代背景和现实困境出发,提炼出习近平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论述的核心要义,并在此基础上分析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于个人、社会、民族(国家)、国际四个不同层面主体的实践价值。
习近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大传统”;“重构”;“新构”
改革开放30多年以及伴随而来的进步与代价、发展与冲击、奇迹与失落,使我们越来越意识到,作为传统文化核心内容的儒学,这一曾被急欲推翻和摆脱的腐朽没落旧社会之秩序的意识形态,逐渐呈现出现代社会所需要的某种世俗化的理性与品格。“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丰富的哲学思想、人文精神、教化思想、道德理念等,可以为人们认识和改造世界提供有益启迪,可以为治国理政提供有益启示,也可以为道德建设提供有益启发。”[1]习近平作为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率先在多个场合发表了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讲话,内容涉及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历史脉络、基本特征、时代价值以及实现路径,形成了比较系统的传统文化观。这些论述不仅展示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而且显示他本人对于传统文化有着深厚的造诣。
学习习近平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论述,要以当前的时代背景为依据。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整体上呈现出经济发展、政治清明、文化繁荣、社会稳定、生态良好的局面。但是,伴随着改革进入深水区和攻坚区,社会各种矛盾也进入凸显期。30多年改革开放主要是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市场经济的发展不可避免地带来社会贫富两极分化、社会关系物化、人的本质异化、传统美德倒退、社会矛盾加剧等接踵而至的严重社会问题。这些问题都严重制约着当前我国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稳定。
因此,这是一个机遇和挑战并存、成绩与代价共存的时代。应对这些机遇和挑战,习近平指出,我们“不仅需要运用人类今天发现和发展的智慧和力量,而且需要运用人类历史上积累和储存的智慧和力量”,“包括儒家思想在内的中国优秀传统文化蕴藏着解决当代人类面临的难题的重要启示。”[2]在这里,习近平鲜明地指出“人类历史上积累和储存的智慧和力量”是以儒家思想这一“大传统”为核心之一的。文化及其价值观的儒化浸润,可以促使社会成员在观念上形成共同的价值取向,从而作为一种柔性的力量对当今的社会治理、国家治理提供有益启示,这种柔性力量运用得好的话,可以达到“无为而治”的效果。正是意识到这一点,习近平在内政外交上多次发表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讲话,形成了比较系统的传统文化观。
习近平在论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时,首先,梳理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历史脉络,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以儒家思想及其学说为核心,其形成和发展“大体经历了中国先秦诸子百家争鸣、两汉经学兴盛、魏晋南北朝玄学流行、隋唐儒释道并立、宋明理学发展等几个历史时期。”[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儒家学说是中华文化的“大传统”,这一“大传统”虽然历朝历代遭受了异域文化的侵袭、侵润,特别是近现代西方文化的严峻挑战,但仍然保持着稳定、成熟、恢弘的气势,具有多元一体、经世致用的特点。其次,习近平强调了对待传统文化的原则。“要坚持古为今用、以古鉴今,坚持有鉴别地对待、有扬弃地继承,而不能搞厚古薄今、以古非今,努力实现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4](以下简称“双创”)。“双创”的实质就是对传统文化的“重构”与“新构”,也有学者将前者称为“扬弃式建构”,后者称为“借鉴性互构”[5]。前者是指要分析、斟酌传统文化的内容,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后者是指要努力实现优秀传统文化与现实文化相融相通,赋予其不同于过去的新的涵义或“外形”,共同服务于以文化人的时代任务,共同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精神支撑。此外,习近平在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阐发的过程中也产生了比较核心的内容,笔者将其归纳为核心要义,主要有以下几点:
1.1 以弘扬传统美德来推动道德建设
中华传统美德以“仁义礼智信”为核心价值理念,在历史的进程中,它既是社会和谐稳定的基础,也是中华文化的根基,更是中华民族这个多民族大家庭团结友爱的精神支柱。学习习近平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论述,不难发现“道德”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汇。
首先,他强调了道德建设的重要性。他在山东考察时就指出:“国无德不兴,人无德不立”[6]。道德作为一种精神力量,对于国家的发展和个人的全面发展都具有不可低估的作用。他还将道德建设的重要性提升到文化建设的战略地位,认为“夯实国内文化建设根基,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从思想道德抓起,从社会风气抓起,从每一个人抓起。”[7]160社会转型时期出现的道德滑坡、人与人关系物化、传统义利观颠覆等现象,导致不好的社会风气盛行,这就更加突出了传统美德的弥足珍贵。
其次,他强调道德建设、家庭文明建设都要从传统美德里汲取营养。他在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会议上明确指出:“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文化的精髓,蕴含着丰富的思想道德资源”[8]164;他十分重视家庭文明建设,认为家庭是社会的细胞,“中华民族历来重视家庭,中华民族传统家庭美德铭记在中国人的心灵里,融入中国人的血脉中,是支撑中华民族生生不息、薪火相传的重要精神力量,是家庭文明建设的宝贵精神财富。”[9]这些内涵于传统文化的传统(家庭)美德,对于我们今天的道德建设、家风建设富有建设性的启发意义。
最后,他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列举并强调“自强不息、敬业乐群、扶正扬善、扶危济困、见义勇为、孝老爱亲等传统美德”[10]都有其永不褪色的价值,指出文艺作品要致力于弘扬真善美、传递正能量。当然弘扬传统美德不仅仅局限于文艺作品里,还要体现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个人作为社会活动的主体,要身体力行传统美德,促进整个社会形成善良的道德意愿、道德情感。正如他所说:要“引导人们向往和追求讲道德、尊道德、守道德的生活,让13亿人的每一分子都成为传播中华美德、中华文化的主体。 ”[11]161
如果说以上的论述是习近平从认识论的角度指出道德建设、弘扬传统美德的重要性,那么他还从方法论的角度为实现传统美德的现代化转型指明了方向。“要继承和发扬我国人民在长期实践中培育和形成的传统美德,坚持马克思主义道德观、坚持社会主义道德观,在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基础上,坚持古为今用、推陈出新,努力实现中华传统美德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12]161弘扬传统美德要坚持以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坚持将传统美德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现实需求相契合。从某种程度来说,实现对传统美德的“双创”也是传统文化“重构”与“新构”的重要表现形式。由此可见,习近平从认识论和方法论两个角度对传统美德的论述,既互相区别又互相联系,其中前者是前提和基础,后者是方法和目的的统一。
1.2 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立足点
价值观是民族文化的核心,是在“人类认识、改造自然和社会的过程中产生并发挥作用的。不同民族、不同国家由于其自然条件和发展历程不同,产生和形成的核心价值观也各有特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核心价值观必须同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历史文化相契合,同这个民族、这个国家的人民正在进行的奋斗相结合,同这个民族、这个国家需要解决的时代问题相适应。”[13]171党的十八大提出的以“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为基本内容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正是在儒家这一“大传统”讲究的“格物致知”“诚心正意”“修齐治平”的文化语境和理念框架中延伸和表达出来的。“从某种程度看,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是个人层面的要求,齐家就是社会层面的要求,治国平天下就是国家层面的要求。我们提出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把涉及国家、社会、个人的价值要求融为一体,在继承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基础上积极吸收世界文明的有益成果,体现了时代性、民族性和世界性的统一”[14]164。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价值思想共同指向我们今天倡导的“友善、诚信、公正、和谐”等价值理念。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母体,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形成的深厚土壤。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立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论述,鲜明地指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是凭空臆想出来的,也不是纯粹为了应对西方的“普世价值”而刻意编造出来的,而是经历了中国悠久的历史沉淀出来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源泉,是其根本,断了源泉、丢掉根本,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会失去根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建设就无从谈起。因此,习近平强调:“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必须立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牢固的核心价值观,都有其固有的根本。抛弃传统、丢掉根本,就等于割断了自己的精神命脉”[15]163。只有立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使核心价值观与传统文化的价值理念相契合,我们才能更好地理解和把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涵,才能更好地阐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价值导向、价值目标。从某种程度上来理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提出也是对儒学这一大传统的 “重构”与“新构”。
1.3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独特标识
从某种程度上讲,改革开放是一场“未竟”的事业,全球化更是一把双刃剑,其背后实质是不同社会制度、不同文明的整合与竞争。再加上我国处于社会转型时期,本民族文化不断受到外来文化的冲击,而且当前不可否认的是,西方文化对我国的影响远远大于我国文化对西方的影响。在这一背景下,只有保持和发展本民族文化的独特性,弘扬它契合时代的智慧,才能避免被别国文化“同化”和“侵蚀”,才能屹立于世界文化之林。“博大精深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根基。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次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为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提供了丰厚滋养”[16]164。儒家思想及其学说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核心,在中国文化思想史上占据着主导地位,是代代相传中不容易被历史冲击掉的“大传统”。但是儒家文化在中国历史上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它不断吸收、容纳、同化外族文化,如汉代传入的佛教文化,隋唐涌入的西域文化,还有此后不断传入的辽金文化、蒙古文化、满族文化等,形成文化多元一体的局面,这种局面生发于“大传统”与“小传统”互构共生的历史过程之中。在这一历史过程中,“中华民族世世代代在生产、生活中形成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等,其中最核心的内容已经成为中华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是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在修齐治平、尊时守位、知常达变、开物成务、建功立业过程中逐渐形成的有别于其它民族的独特标识。 ”[17]
无论现实情况如何改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始终是中华民族的独特标识,始终是中华民族不朽的精神家园。强调中华民族的独特标识是为了突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神独立性。如果不突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神独立性,就会不加区分地成为西方文化盲目的“崇拜者”和应声虫。“如果没有自己的精神独立性,政治、思想、文化、制度等方面的独立性就会被釜底抽薪。 ”[18]45因此,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为中华民族的独特标识是我们区别于其他民族文化、站稳世界文化之林的根基,更是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正如习近平所强调,独特的传统文化、独特的民族标识、独特的基本国情决定了我们必须走自己的道路,而不是照抄照搬别国的路。这既彰显了他的全球视野和家国情怀,又展现了一个大国领袖的睿智与务实的姿态。
1.4 以“和合”观作为处理大国关系的基本原则
随着中国的崛起,世界各国对中国的关注持续高涨。大部分国家持友好的态度,致力于寻求与中国合作、共赢的机会。但是也有一些国家戴着有色眼镜看中国,认为中国的发展会演变成霸权主义,到处宣扬“中国威胁论”。针对这一问题,习近平巧妙地运用宣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及其价值观的方式来表明中国的立场,在改变一些国家的看法上产生了不错的效果。中国自古就有 “天人合一”“国虽大,好战必亡”“以和为贵”“和而不同”“化干戈为玉帛”“国泰民安”“睦邻友邦”“天下太平”“天下大同”等理念世代相传。“中国历史上曾经长期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但没有留下殖民和侵略他国的纪录。我们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是对几千年来中华民族热爱和平文化传统的继承和发扬。”[19]265中国人民热爱和平,特别是近代以来蒙受了外国的侵略和内部战乱的百年苦难,更加知道和平的珍贵。习近平在不同国际场合的讲话中都强调中国坚持走“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道路,是对国际社会关注中国发展走向的回应,更是中国人民对实现自身发展目标的自信和自觉,这种自信和自觉,来源于中华文明的深厚渊源。
从古至今,无论是历史上开辟的欧亚丝绸之路,还是共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都见证着中华“和合”文化的巨大魅力,并在和平发展的国际舞台上凸显着中国精神、发挥着中国力量。从宏观视野来看,“和合”思想是一种构建新型国际大国关系的价值理念。“和”主要是指中国坚持走和平、发展的道路,“合”主要是中国追求国家之间的合作、共赢的目的。中国“既通过维护世界和平发展自己,又通过自身发展维护世界和平。”[20]264在此基础上,习近平进一步指出“计利当记天下利”这一义利观,表明中国绝不会以牺牲别国的利益为代价来谋发展、促发展,而是从整个世界的利益出发想问题、办事情。中国倡导并身体力行这种“和合”思想,不仅是对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展,更反映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成为中国在国际上弘扬公平正义、增强凝聚力和感召力的一面鲜明旗帜。从某种意义来说,“和合观”仍然是对传统的一种“重构”与“新构”。
深入挖掘和理解习近平传统文化观的核心要义,不难发现他以儒学这一“大传统”为主线,从道德观的视域提出以弘扬传统美德推动道德建设;从价值观的视域提出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的立足点;从民族观的视域提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独特标识;从国际观的视域提出以传统文化的“和合”思想构建新型大国关系。这四个视域分别对应着个人、社会、国家(民族)、国际四个不同层面的主体,依次呈递增层级,彰显出其对于不同主体的实践价值。
2.1 促进个人道德修养的提升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虽然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在取得成功的同时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和社会结构巨变导致熟人社会走向陌生人社会,“单位人”逐步转化为“社区人”,人与人之间冷漠、信任缺失、利己主义等社会现象已经十分泛滥。需要认识到,“金钱固然可以买到一切,但却不能培养风尚和公民”[21]。邓小平同志也早就告诫我们:风气如果坏下去,经济搞成功又有什么意义呢?会在另一方面变质。解决这些问题除了需要相关法律的强制性措施,更取决于每个人内心深处的“道德律”。无论是弘扬传统美德,还是加强道德建设,其主体都是个人。只有每个人都自觉地加强个人道德修养,每个人的道德风尚都高尚起来,全社会乃至全民族的文明素质才会整体提高。正如习近平在山东考察时所说的那样,“要激发人们形成善良的道德意志、道德情感,培育正确的道德判断和道德责任,提高道德实践能力尤其是自觉践行能力,引导人们向往和追求讲道德、尊道德、守道德的生活,形成向上的力量、向善的力量。只要中华民族一代接着一代追求美好崇高的道德境界,我们的民族就永远充满希望。 ”[22]
2.2 构建稳定、和谐的社会秩序
稳定、和谐的社会秩序是社会成员安居乐业、生存发展的前提条件,是社会得以良性运行、协调发展的有利保证。我们在此使用的社会秩序是一个综合性的概念,它舍弃了社会各领域秩序的特点,是对一个国家的政治秩序、经济秩序、法律秩序、伦理秩序和集体的社会秩序的抽象概括。社会秩序表现为一种相对稳定、和谐的状态,这种状态表征着该系统内部各要素和各子系统之间的和谐、协调的关系。社会秩序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有序”的状态,这种状态对应着社会“失序”,“有序”和“失序”同时存在于社会系统中。“社会失序总是相对于占主导地位的那种社会价值要求而言的”[23]31,也就是说社会的“失序”来自社会价值观的“杂乱”,因此整合社会秩序一方面是对符合占主导地位的价值观的维护,另一方面就是要对混乱和倾覆的价值观进行重塑。现代化和市场经济导致每个人的个性意识觉醒,价值观念日趋多元。当然多元化本身并不一定是消极的,问题在于如果是一种纯粹的多元而形不成一元共识,那么多元就蜕变成杂多,形成混乱的局面,社会秩序就存在“失序”的危险。正如习近平在主持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会议上强调的那样,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立足点来“培育和弘扬核心价值观,有效整合社会意识,是社会系统得以正常运转、社会秩序得以有效维护的重要途径,也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重要方面。历史和现实都表明,构建具有强大感召力的核心价值观,关系社会和谐稳定,关系国家长治久安。 ”[24]163
2.3 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习近平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强调:“独特的文化传统,独特的历史使命,独特的基本国情,注定了我们必然要走适合自己特点的发展道路。中国不能照抄照搬别人的政治制度和发展模式,否则的话不仅会出现水土不服,而且会带来灾难性后果。”[25]164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中国道路、理论、制度三者的有机统一。没有改革开放30多年的伟大实践,没有新中国成立以来60多年的持续探索,没有对近代170多年中华民族发展历程的深刻总结,没有对中国上下5000年文明的传承,就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需要认识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根植于中华文化的沃土、反映了人民的意愿、适应中国和时代发展进步的要求,具有深厚的历史渊源和现实基础。如果否认中国历史文化的根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然丧失生机和活力。”[26]因此,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须凸显中华文化的独特性,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来源于斯、发展于斯、创新于斯,要“增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更要坚持文化自信,要“坚定不移地沿着正确的中国道路奋勇前进”[27]。
2.4 树立良好的大国形象
习近平在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注重塑造我国的国家形象,重点展示中国历史底蕴深厚、各民族多元一体、文化多样和谐的文明大国形象,政治清明、经济发展、文化繁荣、社会稳定、人民团结、山河秀美的东方大国形象”[28]162。 中国在古代就有着良好的大国形象,被誉为东方文明大国,受其他国家和民族的向往和朝贡。要树立“坚持和平发展、促进共同发展、维护国际公平正义、为人类作出贡献的负责任大国形象,对外更加开放、更加具有亲和力、充满希望、充满活力的社会主义大国形象。”[29]162中国良好的大国形象渊源于中国人民热爱和平、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而这些优秀的民族基因又反哺于良好的大国形象。只有树立良好的大国形象,才能赢得世界上其它国家的信任,并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进行双边合作和贸易往来,实现合作、共赢。同时,良好的大国形象也有助于增强对外话语的创造力、感召力、公信力,进而提高国际话语权,而后者乃是当前一个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标志。
把握了习近平传统文化观的核心要义与实践价值以后,关键在于如何实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双创”,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构”与“新构”。事实上,学术界对如何实现传统文化的“重构”与“新构”这一话题已经展开了非常激烈的讨论,主要集中在“重构”与“新构”的内容、“重构”与“新构”的载体、“重构”与“新构”的方式等方面,但是在这些讨论中却忽略了对“传统与现代”的关系这一问题的思考。事实上,对“传统与现代”关系的理论思考是实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重构”与“新构”的理论前提,而在众多的研究中,研究者们似乎把这一问题当作一个不言自明的问题悬置起来了。在笔者看来,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且已经明晰,但却是一个极其具有前提性且很有必要进行深入思考的问题。
事实上,传统与现代并不是非此即彼的二分状态,两者始终是相互规定和彼此揭明的,是一体相联、互为表达、彼此推进的;“传统”只有相对于“现代”才体现出自身的意义,传统是现代的另一种表达。传统源于过去,是被现代人从过去之中精选出来的,由于现代人的反复实践和应用,这些留存的过去获得了传统的意义。因此,传统是“活着的过去”,是能够“活到”现在的那一部分过去;作为活着的过去,传统也是“现在”,甚至会是“未来”,因为它们往往会蕴生出更为长久的社会趋势。从某种意义来说,传统是不断“(被)发明”的,现代是不断“成长”的。现代人对精选出来的过去注入了某种重大的意义,通过“重构”或“新构”的方式生产出传统。只要我们仍然在现代的旅途中,“传统的发明”就不会终结,这一过程总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传统[30]。
近年来,随着“孔学堂”“国学班”、少儿读《三字经》等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活动的开展,国学热再次掀起新高潮。这是一个好现象,也是一个必然的现象。民族复兴内涵着经济复兴与文化复兴,习近平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一系列论述,就是站在民族复兴的高度,分析当前国内外的现实处境和需求而形成的系统的传统文化观。当前,文化作为一种柔性的力量对于中国的发展发挥着经济、军事、科技这些“硬性力量”不可替代的作用。特别是在西方国家不断进行意识形态渗透、实行“和平演变”的关键时期,弘扬本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彰显本民族文化的独特性、牢牢把握文化(意识形态)领导权,并在这一过程中实现对儒学这一“大传统”的“重构”与“新构”,其中的现实意义与深远影响已是不言自明了。这也体现出,努力提高文化软实力、提升国际话语权、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是我们这代人乃至往后几代人共同的奋斗目标。
[1][2][3][4][17]习近平.在纪念孔子诞辰 2565 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国际儒学联合会第五届会员大会开幕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4-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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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11][12][13][14][15][16][19][20][24][25][28][29]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
[9]习近平在第一届全国文明家庭表彰大会上的讲话[EB/OL].http://news.xinhuanet.com/2016-12/15/c_1120127183.htm,2016-12-12.
[10]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4-10-16.
[18]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习近平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
[21]卢梭.论科学与艺术的复兴能否有助于使风俗日趋淳朴[M].李平沤,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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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习近平.在十二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3-03-17.
[30]杨敏,杨筱明.“传统-现代”关系的本体论与方法论意涵:关于“传统-现代”论的再思考[J].甘肃社会科学,2016(6).
10.14180/j.cnki.1004-0544.2017.11.004
D610
A
1004-0544(2017)11-0024-6
贵州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国学单列项目重大课题(16GZX10)。
杨筱明(1990-),女,河南光山人,中央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杨敏(1955-),女,河北清河人,法学博士,中央财经大学社会与心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 梅瑞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