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年说鸡

○文 /秦 戈

鸡年说鸡

○文 /秦 戈

斗转星移，岁次丁酉，2017年是农历丁酉年，也就是我们传统的鸡年，在生肖动物排行榜里，鸡是家禽类中惟一被纳入生肖属相的动物。

为什么独把鸡编入生肖属相呢？据说玉帝册封生肖时，只考虑对人类有功劳的畜兽，家禽类的鸡根本排不上号。有一天，鸡看到已被封为生肖的马受人宠爱，披挂着金鞍银镫，十分羡慕。马开导鸡说：“要得到人们的爱戴并不难，只要你能发挥自己的长处，给人们实实在在办事就行了。你天生一副好嗓子，若用到恰当之处，说不定会对人类有所贡献呢。”鸡回到家中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用自己的金嗓子在黎明时分唤醒沉睡的人们。于是，每天拂晓，鸡早早起床，放开嗓子歌唱，把人们从睡梦中唤醒，人们对鸡充满感激。可是，当时玉帝封生肖的标准只定在走兽类，不要飞禽，这可急坏了鸡。一天晚上，鸡飞上天宫，在玉帝面前哭诉此事。玉帝细想，鸡的功劳也不小，于是便摘下一朵身边的红花儿戴在鸡头上，以示安慰和嘉奖。鸡便戴着大红花去见四大天王，四大天王认出这是玉帝的“御前红花”，于是就破格让鸡参与生肖席位的竞争。到了争排生肖座次的那一天，鸡与狗同时起床，相伴而行。待快到天宫时，鸡怕狗占先，便连飞带跑地抢到狗的前面，待狗醒过神儿来，猛抬头看：鸡早已坐在生肖的第十把座椅上了！无奈，只好坐在鸡的席位之后。从此，狗对鸡再无好感，见到鸡就追赶。直到今天，狗似乎余气未消，“狗撵鸡飞”的现象至今可见。

古代神话中有鸡是重明鸟变形的说法，科学家则认为家鸡的祖先是美丽的野鸡——雉类，具体说，是一类叫原鸡的鸡形目、雉科动物。原鸡，包括红原鸡、灰原鸡、绿原鸡和锡兰原鸡都与鸡颇有渊源。特别是红原鸡，无论形态和习性上，它们都与家鸡相仿。据考证，人类养鸡的最早记录是在公元前8000年（旧石器时代）的越南。随后，中国、印度、埃及、古希腊、古罗马…相继对鸡进行驯养。

在我国，长江流域的屈家岭人类遗址（新石器时代）中，曾发掘有陶鸡，所以早在公元前，家鸡就已普及于华夏了。而有史记载的中国最早的养鸡专业户产生于汉代，姓祝，叫祝鸡翁。据《列仙传》记载，家住河南洛阳的祝鸡翁养鸡百年，有鸡上千，个个有名，一呼即应。白天散放，晚间回到家里，栖于树上，年复一年，居然发了鸡财。而中国最大的“鸡”也在河南，即信阳的鸡公山，其位跨豫鄂两省，方圆50公里，主峰报晓峰，势如雄鸡，引颈迎风，昂立于群山之中。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经几千年的驯养，人类与鸡关系密切，鸡为人提供物质需求，人则赋予鸡丰富的文化内涵。

高卢人奉鸡为国鸟，在中国历史上也很重视鸡，我们的祖先很早就把鸡视为世俗的太阳鸟，对鸡崇敬有加，称鸡为“德禽”。《尔雅翼》中说，鸡有五德：“首戴冠者，文也；足博距者，武也；敌前敢斗者，勇也；得食相告者，仁也；鸣不失时者，信也。”关于鸡的“五德”有诗赞曰：“意在五更初，幽幽潜五德；瞻顾候明时，东方有精色”。在唐代，更是因玄宗皇帝沉迷于斗鸡，使斗鸡成了一个行业——斗鸡坊，驯鸡、养鸡者地位优越，当时社会上便流传有“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的民谣。

鸡在民俗文化中扮演着重要角色，鸡叫三遍，太阳出来，鸡司晨报晓，被视作黎明即起的吉兆。鸡便成了划分阴阳两界、送走黑暗，迎接光明的“阳鸟”、“天鸡”，是吉祥的化身，鸡者，吉也！司晨报晓有天鸡，以鸡煞鬼，除秽驱邪。清人袁枚说：“鬼怕鸡叫，鸡叫一声，鬼缩一尺，灯光为之一亮”。所以有人们在过年时剪鸡影，把新年首日定为鸡日的习俗，元旦所剪的鸡影，其实就是象征着天鸡。古人元旦刻桃木为神像，立在大门前，还要插几根公鸡毛象征天鸡，后来桃符演变成春联，插鸡毛的风俗就变成剪鸡贴在窗上作装饰的风俗，现在农村里剪窗花最常见的也是公鸡。

鸡与人密切相关，它的人文典故也不少。

《尚书》有“牡鸡司晨，惟家之索”之说，意思是母鸡若打鸣，家道会衰落，喻夫人干政或事物反常。在没有钟表的时代，雄鸡打鸣是人类的主要计时工具之一，特别是在先秦，人们有鸡鸣即起的习惯，古往今来，“闻鸡起舞”激励着多少仁人志士！

各国的疆界、隘口也是闻鸡开关，这才有孟尝君计过秦关的趣事。齐国贵族孟尝君生性好客，门客三千，秦昭王曾礼聘他为相，后听谗言欲杀之，孟尝君闻讯而逃，至函谷关。因时辰尚早，鸡鸣才能开关，秦王追兵将至，孟尝君一行却只能原地等待，这可急坏了孟尝君。这时，一位素无名声的下士自称会学鸡叫，以骗开城门，孟尝君大喜，命其一试，果然一鸣惊人，余音袅袅。几声之后，远近村落的公鸡纷纷响应，此起彼落，连关吏养的鸡也昂首啼叫起来，关吏揉着惺忪睡眼打开关隘之门，孟尝君一伙便因此趁“鸡”而逃。

鸡在诗人笔下更是妙笔生花、多姿多彩、形态各异。

近来发现古代诗文中，对鹧鸪、野禽，甚至对家鸡的描述，不绝于书。从《诗经》中的“风雨潇潇，鸡鸣胶胶”、“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到“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秦台一照山鸡后，便是孤鸾罢舞时”、“诗成一夜月中题，便卧松风到晓鸡”、“犬吠鸡鸣几处，条桑种杏何人”、“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少年读书时”，更有毛泽东 “一唱雄鸡天下白”。鸡在诗人笔下增添了几分生趣。

古语有“无鸡不成宴，无鸡不成欢”。鸡鸭鱼肉，鸡居首位。鸡味之美，可煮、炸、炒、焖，无一不能，烹饪之法林林总总，鸡的菜谱不下几百种，什么烧鸡、烤鸡、香酥鸡、鱼香鸡球、香草炸鸡、咖啡鸡、栗子酥鸡、蜜汁鸡脑……若为鸡专门写一本菜谱，真是洋洋大观。鸡，殷实着农家的生活。那些年月，有了鸡鸣狗叫，就有欢乐。鸡成了农家的“小银行”，手头紧了，用鸡蛋换点零花钱或油盐酱醋、针头线脑；谁家生孩子“坐月子”，送一篮鸡蛋“下奶”；谁家人生病了，杀一只老母鸡做成鲜鸡汤，补补虚弱的身体……现在，生活好了，隔三差五，煎鸡蛋，小鸡炖磨菇，已是家常菜。而几百万只的养鸡场更不鲜见，鸡已成了农民致富的一大产业。

鸡年话鸡（吉）语，笔者恭祝大家新年大鸡（吉）！

责任编辑：黄露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