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婷姝
摘要:在小说《到灯塔去》中,弗吉尼亚·伍尔夫(Virginia Woolf, 1882-1941)描写了各种人物的孤独形象与内心。他们在孤独中战斗,在孤独中挣扎,也在孤独中享受,在孤独中强大。对这一主题的阐释表现了伍尔夫对人物所遭受的孤独之痛的深切人文关怀以及对人类生存状态多样性的展现与包容。
关键词:《到灯塔去》;孤独;挣扎
孤独是人类的一种痛苦又真实的生存状态,是一种无法治愈的苦楚,然而它又是人类力量的源泉,是我们得以成就自我。在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到灯塔去》中,人物的孤独感弥漫在小说的字里行间。通过对小说的细读,会发现拉姆齐先生是位孤独的哲学家,莉莉作为一个孤独的女性画家而奋斗着,而拉姆齐太太则变成了一位孤独的家庭主妇。
拉姆齐先生独自在梯田上不停来回踱步时,拉姆齐太太去世后,他深夜伸出手摸到一侧空空的床铺时,去灯塔的途中,他蜷起双腿沉浸在一本小小的书里时,读者们毫无疑问地会感慨道:多么孤独的一位老者!作为一位杰出的哲人,无论在错综复杂又变幻莫测的生活中体会到怎样的苦痛与不幸,拉姆齐先生都全身心的投入到他的工作中,用理性与逻辑在混乱不堪的世界寻求规则与秩序(李蓉 21),面对大自然的无情与人类的无知不懈地坚守着客观真理。孤独是这个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气质。和他的家人一起坐在饭桌旁,他就像个“梦游者”。他宁愿在毫无人烟的乡间边散步边思索。在他通往真理的路上,他似乎注定要成为一个孤独的战士。他进行的是“穿越荒凉的冰封的极地的孤独探险”,他要“用尽他最后一丝力气”。沐浴“枪林弹雨”,他只求能作为一名战士光荣牺牲。
在那个时代,身为一个单身的女性艺术家,莉莉对艺术的追求注定是一段孤独的探险,充满难以想象的艰难。她站在草坪的边缘作画,这样的位置使她对于整个住宅能够有一个全面的视角。同样地,立足于传统社会规则的边缘赋予她客观的观察力与深刻的思想。然而,每次试图要沉浸于绘画中时,莉莉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坦斯利先生说的“女人不会绘画”。不仅男性有这样的想法,女性也将这种思想内化。虽然拉姆齐太太很喜欢莉莉,可她还是说“一个未婚的女人错过了生活中最美好的东西”(Woolf 45)。而且“作为一个艺术家,她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在批评家们和欣赏者们手中,因而被这些人抛弃的噩梦从她第一次拿起画笔便一直伴随着她” (申富英 70)。莉莉同时被孤立于另外一种困境中,那就是来自男性艺术家压倒性的影响。自从庞斯富特先生来访以后,“把一切看成暗淡、雅致、半透明”(Woolf 16)的做法成了时髦,能够用她自己的方式看待事物需要的是莫大的勇气。为了保持自己的艺术独创性,莉莉不去看那些浩如烟海的画作,她发现的是无人欣赏到的独特之美。
拉姆齐太太不停穿梭在人群之中,她似乎是最不可能孤独的人。身为八个孩子的母亲,除了要照顾到他们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她还要针对不同的孩子进行细致入微的教育。而对于她的丈夫,拉姆齐太太给予的不仅是爱慕与尊重,还有她的忠诚与同情。她包揽所有琐碎的家务来为她丈夫的工作提供充分的空间。她竭尽全力满足他对于同情的贪婪索求,帮他恢复自信与价值感。除了家务事,拉姆齐太太还为社会上那些“受苦的,遭受死难的和穷苦的人”提供帮助与安慰。她细心呵护他人,为他们带去精神上的安宁,而她自己却要与生活进行艰难地“谈判”。她常常精疲力竭,像根“拉到最大限度的弹簧”。因而对她来说,能够独处一会儿就是莫大的解脱。只有在她的个人世界里,她才能享受到独處的安逸,能够坦率地面对自己,拥有更清晰的自我认知(杨旸 17)。而她这种独处的愉悦恰恰显示了她独特的孤独。换句话说,她是熙熙攘攘的喧嚣中孤独的家庭主妇。
孤独是伍尔夫在《到灯塔去》中表达的诸多主题中的其中一个。探索人物在他们生活中的孤独,以及整个人类在孤独中的挣扎,伍尔夫表现出她对人们所遭遇的苦痛的深切同情与关怀。然而在人物承受孤独的痛苦时,独处又表明他们渴望守护自己的内心世界与个性。了解到这一点,我们就能看到伍尔夫的思想强调的是人类自我存在的多样性,她所追求的是超越对立与矛盾而在人类世界达到调解与和谐。
参考文献:
[1]Woolf, Virginia. To the Lighthouse. London: HarperCollins,2013.
[2]李蓉.解读弗吉尼亚·伍尔夫《到灯塔去》中的人文主义关怀[D].南京师范大学,2012.
[3]申富英.评《到灯塔去》中人物的精神奋斗历程[J]. 外国文学评论,1999(04):66-71.
[4]杨旸.自我性与社会性的互补共存: 对伍尔夫《到灯塔去》的主题研究[D].上海外国语大学,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