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化生态理论的古村落旅游开发研究——以河北省太行山区古村落为例

王 科，马秀峰，屈小爽



基于文化生态理论的古村落旅游开发研究——以河北省太行山区古村落为例

王 科1，马秀峰1，屈小爽2

(1．邯郸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河北 邯郸 056000；2．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随着社会的发展及新农村改造的冲击，近年来传统村落遭到破坏的状况日益严峻．古村落传承着中华民族的历史记忆、生产生活智慧及文化地域特色，合理保护和利用古村落是各界关注的问题．基于文化生态理论对河北太行古村落分布及村落类型进行分析，提出河北省太行古村落具有文化包容性、自然原生性、文化吸引渊薮等特点，在旅游开发中要坚持古村落文化生态的保护与开发，注重物质景观意象塑造及文态景观要素的活化，强化古村落文化生态整体旅游发展观等开发策略，实现古村落生态环境及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河北省；太行山区；古村落；文化生态；旅游开发

古村落是“乡村文化的活化石”，是中国乡土文化的活的载体，因其历史价值、科学价值以及因其原生态生活的真实感而具有很高的观赏性，古村落成为具有很强吸引力的历史文化类旅游资源．河北省共有传统村落57个，其中分布于太行山东麓的传统村落就有52个之多[1]，形成独特的太行古村落群．这些古村落不仅与地形地貌、山水巧妙结合，而且村落格局与传统的太行山区农耕文化保留完整，村落景观独具特色，呈现出独特的地域文化特征．

随着城镇化及旅游开发的热潮，大量与乡土环境、历史风貌不和谐的各类现代建筑充斥其间，破坏着村落古风古貌．面对这一严峻形势，以新的发展理念、政策措施来引导河北太行古村落开发和利用，促进其持续健康发展就显得尤为重要．

1 文化生态理论

文化是人与环境相互作用的产物，文化与人、与生态环境处于彼此作用的互动关系之中．文化生态理论由美国人类文化学家J·斯图尔德1955年首次提出．文化生态是人类生存的整个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中各种因素的交互作用形成的功能整体，是文化在人与环境等要素的生存、传承、存在的各种状态，是文化与环境的耦合[2]．也有学者认为文化生态是指由构成文化系统的诸内、外在要素及其相互作用所形成的生态关系[3]．

2 河北太行古村落的分布及类型

2.1 范围界定

河北省太行山区的范围确定，关键是要确定与北部燕山山区之间的界限．地理学上习惯将关沟作为太行山与燕山的分界线，关沟东南起自昌平区南口镇，西北至延庆县的八达岭长城城关，全长40公里，沟东属燕山脉，沟西属太行山脉．实际上，关沟两侧的山体形态并无显著差别．

根据地理学上的认定界限，本着适当扩大范围的原则，本文所研究的太行山行政区的范围认定为张家口市南部以南太行山区，具体包括邯郸、邢台、石家庄、保定的西部山区以及张家口的蔚县、阳原县、怀来县、涿鹿县和怀安县．

2.2 古村落分布

河北省太行古村落以“住房城乡建设部、文化部、财政部”联合认定的三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单为依据(具体如下表1)，共包括张家口、保定、石家庄、邢台、邯郸四地散落于太行山间的中国传统村落52个．

表1 河北省古村落分布情况一览表

注：根据住房城乡建设部公布的前三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单”[1]整理而成．

2.3 古村落类型

太行山古村落历史悠久，古村都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建村史．保存下来的文化遗产资源类型多样，比如古建筑、古民居、风俗文化、民间文艺等，多数村落的文化遗产类型多样化，而非单一存在．分类原则是择其最主要的、价值最高、最具旅游开发价值的方面，共分为大型古建筑型、特色民居型、独特村落结构、特色文化型、红色革命型五种类型，如表2所示．

3 河北太行古村落文化生态分析

3.1 河北太行古村落文化生态特点

3.1.1 文化包容性

燕赵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战争给人们带来不幸的同时，也推动着文化的大融合．太行山北部是北方草原文化与中原农耕文化的通道，古来征战使河北成为中原文化与蒙古、契丹、女真、柔然、鲜卑等民族文化的交流汇聚之地；河北太行古村落大多沿太行八陉分布，太行八陉连接山西黄土高原和华北冲积平原，是三省边界的重要军事关隘所在之地，也是晋商贸易的重要通道，沿线古村落体现了晋冀文化交融的特性．因此河北太行古村落具有典型文化包容性，不仅具有中原文化的深厚底蕴，且具有顽强坚韧、勇于开拓的血性意志、勤劳朴实的品格、团结互助和崇文尚武的精神，从开阳村，英谈村等村落布局中即可窥见一斑，赤岸村、花驼村在抗日战争中保留下来的红色文化遗存更能体现其坚毅不屈的文化品格．

表2 河北太行山古村落文态资源类型

3.1.2 自然原生性

河北太行山中保存到现在的古村落多为典型的山间聚居形态，有的依山傍水如英谈村和王金庄村，这些村落位于群山环抱之中，村中有河沟穿越，村落依坡就势，参差错落[4]；有的依山顺势，布局灵活多样，整个村落的轮廓与所在的地形、地貌、山水等自然风光和谐统一，但每个村落都有着浓厚的地方特色．

原生态的环境也造就了山民们崇尚自然的品性．河北省西部的太行山中的古民居，由于昔日山路难行不便于运输，村民就地取材，建筑不拘一格，主要使用木材、石材等修建成错落有致的石头院落，石房石瓦、石径石墙、石磨等等，与周围的青山融为一体，自然原生态的利用发挥到了极致，外观朴素，坚实浑厚，如沙河大坪村依山而建，就地取材，清一色褚红色石英岩岩砌墙，白灰勾缝，灰瓦罩顶，体现了太行山独特山地民居的特色[5]．

3.1.3 文化吸引渊薮

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显著的文化生态特性，构成了河北省太行古村落独具文化魅力和旅游吸引力的文化景观，包括山间民居、民俗风情、节庆祭典、宗教礼仪等民俗景观，剪纸、民间曲艺等文化艺术，以及山水生态等文化环境．

1) 民居别具一格

太行古村落民居受地形限制院落空间狭小紧凑，与山西土坯、空斗墙等高墙大院为特征的大院村落有着显著区别．除满足居民居住的基本功能外，村民们也非常注重审美和精神的需求，不少院落随墙门上精美的石墩石雕等无不显示着工匠们精湛的技艺和村民对美好生活的企盼．其次在其建筑布局上，虽地处河北大多建筑属中国北方合院式古民居建筑，但由于深处于太行山这一独特的地理位置关系，受地域、文化、气候等条件影响，又具有典型太行山北部地区民居的特色，如很多单独民居院中的正房由于受到山地走势的影响，不是传统意义中的坐北朝南，而是依山势而建．

2) 民俗文化独具特色

河北太行古村落保留着独具特色的民俗文化，如武安涉县散路灯、迎神傩戏赛社、民间社火，井陉拉花、花脸社火、民间秧歌、“打树花”等等民俗依然鲜活地留存于民间．传统井陉拉花具有刚柔相济、粗犷含蓄的独特艺术风格；太行古村落戏曲文化也缤彩纷呈，武安涉县的平调落子、上党戏曲、井陉晋剧、丝弦、河北梆子等艺术特色鲜明，慷慨悲歌、粗犷豪放呈现出晋冀文化融合特点；蔚县剪纸、秧歌、打树花、怀安剪纸、彩旗等传统文化具有北方民族文化和草原文化交融特征．

3) 宗族礼仪传承有序

现存的河北太行古村落大都经历了明清朝代的历史洗礼，漫长的历史更迭中在村中具有较高威望及文化素养的家族长的带领下，在乡野山区中进行村落社区建设．宗亲关系是古村落社会关系维系的主要纽带．如于家村中保留有完整的祠堂、祭祀礼仪，且由家族长负责管理整个村落，数百年来井然有序．原味的乡村不只是自然风光，更体现在淳朴风俗、传统的乡村治理方式如宗族家族村民自治、村规民约等．

4) 传统民间技艺丰富多彩

传统技艺是在漫长的生产实践中形成的生产技术，它富含民众的审美观念和思想情感，代表着技艺的精华，是当前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的核心．在河北的太行古村落中也保存着丰富的传统民间技艺如沙河豆面印花技艺从植物中提取的蓝色染料，运用当地产的优质大豆面粉和太行山烧制的优质石灰粉，采用纯天然印染材料手工印染；蔚县古民居建造技艺因其精湛的雕刻技艺和不朽的艺术价值著称；井陉、磁县的陶瓷烧造技艺，蔚县剪纸、青砂器的烧制技艺等等．

3.2 河北太行古村落文化生态系统

古村落群是在一定历史和地域条件下形成的文化空间，古村落群独特的自然地理条件等物质环境以及人们在长期发展中逐步形成的社会生产生活方式、民俗习惯等口头传承的非物质文化等社会环境，共同构成了丰富多彩和充满活力的古村落文化生态[6]．古村落文化生态系统中由古村落自然环境要素、古村落农业经济形态、古村落文化精神要素、古村落社会发展要素及当地村民组成，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共同作用，形成了独特的古村落文化生态系统，见图1．

图1 古村落文化生态系统

图1中古村落自然地理环境乡村景观、乡土建筑等主要构成古村落的物态景观要素，而生活方式、乡村历史、民风民俗等文化精神要素、商贸形态等经济要素、家族家训、村规民约等社会制度要素共同构成古村落的文态景观要素．

4 基于文化生态理论的河北太行古村落旅游开发分析

4.1 河北太行古村落开发现状

河北太行古村落旅游资源丰富，由于地处深山地理区位条件较差，村落文化景观保存完整，古村落独特的历史、文化、生态景观等吸引着众多游客前来旅游，旅游的发展为古村落的保护和利用注入了新的活力，它不仅为贫困的传统村落带来发展机会，同时也让更多的人感受到了古村落的魅力，认识到了它们的价值．

目前在保存较好具有较高开发价值的古村落中，村民具有较强的开发意识，但由于资金缺乏，缺乏专业指导，旅游均处于未开发的自然发展状态．分布在交通不便偏远地区的古村落，经济发展滞后，古村落基础设施匮乏，古建筑大多无人居住，日常保养维护缺乏，古村落破坏的速度日益加剧．另一方面，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在村里的旧村改造中大多数村民缺乏对古民居古建筑这一文化遗产价值观的认同感，拆除旧民居不感到可惜．即使部分村民有着较强的保护意识，面对扩大居住空间的迫切需求也忍不住拆除．大量与乡土环境、历史风貌不和谐的现代钢筋混凝土建筑充斥其间，破坏着村落古风古貌，亟待合理的保护和开发利用．在已经进行古村落旅游开发的村落中，文化挖掘缺乏深度，除了历史人物传说、民俗展示、农业观光等，文化旅游产品雷同，缺乏特色且参与体验性缺乏．

4.2 文化生态视角下河北太行古村落旅游开发策略

4.2.1 加强古村落文化生态的保护与开发

“文化是依赖象征体系和个人记忆而维护着的社会共同经验”[7]．文化是古村落吸引力的核心，古村落文化的有机传承和融合发展是古村落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文化旅游资源开发与保护矛盾是古村落旅游开发面临的主要问题．在现代化的浪潮中，古村落原生态文化需要保护，但这种保护不应是封闭的保护，而应是开放的、与时俱进的保护，既要保护文化生态，又要充分考虑当地经济发展的社会现实[8]．

4.2.2 加强对古村落物态景观意象的塑造

游客在游览中非常关注旅游古村落中古民居、古建筑等物质景观和文化特质，游客对文化生态型乡村的辨识和信息的获取正是来源于物态景观的空间架构与表达[9]．古村落物态景观意象的重构及塑造也是文化生态系统自身不断完善发展的需要．太行古村落自身生态系统完整，但主体空间意象遭到不同程度破坏或特色彰显不够．因此在旅游开发中要加强古村落的物态景观主题意象的重构与塑造，保护村落的传统选址、格局、风貌以及自然和田园景观等整体空间形态，加强对古村落周边及旅游交通沿线自然环境的综合整治，借此奠定古村落文化生态发展的物质基础[10]．

面对村民破坏古建筑这一难题根本的途径就是要提升古建筑应用价值，通过政府扶持的方式给予村民补贴，在不改变古建筑主体结构和风貌的基础上，对内部结构进行适度改造，如增加厕所、厨房等设施，改善村民居住质量，让他们有继续留在老宅的意愿，而不是拆旧建新．

4.2.3 加强古村落文态景观要素的活化

除了民居古建筑等物质景观，古村落特殊环境条件下形成的生活方式、传统工艺、民风民俗等文态景观要素同样对旅游者具有较强的吸引力，这些文态景观要素更能体现古村落文化生态的内核．面对城市化进程的加速，古村落曾经的“文化和精神”家园也受到冲击，机器生产代替了古老而传统的器具和生活模式，村里仅剩的年轻人很少触及或学习传统民俗，世代传承的风俗处在青黄不接的尴尬境地．

古村落乡土文化的传承的主体是村民，因此，应当充分调动原居村民参与古村落保护和活化的积极性与主动性[11]，促进古村落文化活化．一方面呼吁并推动古村落非物质文化的传承和保护的立法工作，另一方面推动古村落文化保护的学术活动，加强理论指导；以古村落传统文化传承为目的，吸引相关文化创意产业，以建立“创客基地”的形式鼓励村民参与重建乡村的文化生态，推动古村落的保护与活化，使几近消失的民俗逐渐复苏，几近失传的传统手工艺找到卖点并进行活态展示而得到传承．

图2 古村落旅游开发文化生态要素分析

4.2.4 强化古村落文化生态整体旅游发展观念

在旅游开发过程中不能单纯为了迎合游客需要而开发，应该在维持古村落完整的文化生态系统的前提下进行合理开发，这种完整不仅仅是古村落街巷、文物古迹、建筑民居等物质形态，也包括其赖以生存的自然生态及丰富的饮食文化、浓郁的民俗风情、节庆祭典、宗教礼仪等等文化景观．因此，古村落旅游开发应强化古村落旅游资源的整体概念，注重物质文化旅游资源与非物质文化旅游资源的融合发展．

通过古村落文化资源要素整合，把不同文化生态要素聚合加工，形成具有独特太行“古村生态—古村农业—古村民俗—古村历史记忆—古村乡情”完整的文化旅游产品链(如图2所示)，发挥太行古村落文化生态特色和整体效应．与此同时，注重古村落文化生态要素内涵的扩展和提升，增强文化体验性和参与性，使旅游者不仅能观古村生态，参与古村农业生产，而且能访民俗体味古村文化，重寻消失的乡情和乡村记忆．

[1] 住房城乡建设部.关于公布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村落名单的通知[EB/OL].[2016-09-12].http://www.mohurd.gov.cn/zcfg/jsbwj_0/jsbwjczghyjs/.

[2] 邓先瑞.试论文化生态及其研究意义[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3(1):93-96.

[3]李翔海.中国哲学文化生态模式的理论特质及后现代意义[J].中国哲学史,2004(2):5-13.

[4] 徐坚.浅析中国山地村落的聚居空间[J].山地学报,2002(10):526-530.

[5] 袁雪峰,戴杰,李静.河北太行山区古村落民居的特点及价值[J].邢台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1(6):91-95.

[6] 徐建.国内外文化生态理论研究综述[J].山东省青年干部管理学院学报,2010(5):6-10.

[7] 费孝通.乡土中国[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7:19.

[8] 黄永林.“文化生态”视野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J].文化遗产,2013(5):1-12.

[9] 王乃举,陈晓华.文化生态型乡村旅游发展与空间重构[J].池州学院学报,2010(3):91-92.

[10] 刘沛林.古村落:和谐的人聚空间[M].上海:三联书店,1997:68-72.

[11] 卢松,陆林,凌善金,等.皖南古村落旅游开发的初步研究[J].国土与自然资源研究,2003(4):71-72.

Research on Tourism Development Of Ancient Villages Based on Cultural Ecology Theory——A Case Study of Ancient Villages in Taihang Mountain Areas of Hebei Province

WANG Ke1, MA Xiufeng1, QU Xiaoshuang2

(1.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Handan College, Handan, Hebei 056005, China;2. 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Zhongnan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Law,Wuhan, Hubei 430073, China)

With the social development and the impact of the construction of new rural areas, the ancient villages have been destroyed seriously in recent years. Ancient villages inherit historical memory, life wisdom of Chinese nation, and reflect the regional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Reasonable utilization and protection of ancient villages have become the focus of attention of the community. Based on the cultural ecology theory, the distribution and the types of ancient villages in Hebei Taihang areas are analyzed.Taihang Mountain villages of Hebei province hav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ultural inclusiveness, natural originality and strong cultural attraction. The following strategies should be followed in the tourism development: the cultural ecology of the villages should be protected and developed; the building of landscape images and the activation of the cultural landscape elements should be focused on; and cultural ecological holism in tourism development should be enhanced. Thus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ancient villag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and tourism can be achieved.

Hebei; Taihang Mountain areas; ancient villages; cultural ecology; tourism development

10.3969/j.issn.1673-2065.2017.01.013

F590.1

A

1673-2065(2017)01-0059-06

2016-08-25

河北省旅游发展专项课题(2015019)；邯郸市社科联一般课题(201521)

王 科(1983-)，女，河南安阳人，邯郸学院经济管理学院讲师,管理学硕士．马秀峰(1970-)，女，河北邯郸人，邯郸学院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理学硕士．

(责任编校：李建明 英文校对：李玉玲)